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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若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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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相对无语之时,忽然一道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大胆匪徒!放开皇上!」一个身著蓝衣,脸上带著一道长疤的男子闯了进来,他看到骆淓抓著骆縕的手,便以为骆淓要对骆縕不利,提了长剑便往骆淓刺过去。


骆淓看著迎面而至的剑光,只得靠著本能一闪,却撞到了一旁的神龛,身子一歪,男子的剑险险擦过骆淓的脸,砍倒了神龛上的佛像。


「司马德!住手!」骆縕怒喊,连忙将骆淓护进怀中,一掌打退了司马德。


司马德退了几步,不明所以地看著骆縕,却在看清骆縕怀中人的面貌时,忍不住瞪大了眼愣在那儿。


「五……五皇子?」司马德简直吓傻了,失踪了九年的五皇子,为何会出现在冷宫之中?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三人面面相觑之时,整座佛殿竟开始摇动起来,撑著佛殿的四根柱子也剧烈地晃动著,而离著三人最近的一根,竟在瞬间就裂了开来,朝三人所站之处倒下!




 





、芳华若水─24


骆縕见状连忙拉著骆淓往旁边一躲,司马德回神後也堪堪地避过倒下的柱子。佛殿的梁柱十分巨大,现在塌了一个,其他三个也在晃动之中摇摇欲坠。


「这是怎麽回事?」司马德被纷纷掉下的石块逼到门口,十分著急。


「这佛殿撑不久,我们快出去!」骆淓拉著骆縕,正要越过横陈的梁柱时,此时另一根柱子也受不了剧烈的晃动,又朝两人所在之处塌了下来──


「小心!」


两人身後无路可退,只有一座书墙,骆縕只得回身将骆淓紧紧护在怀中。

眼看著柱子就要砸到骆縕身上,骆淓才想到身後的书墙便是密室,於是马上伸手拉了身旁的开关,两人在密室打开的瞬间,跌入後边的密室中。

梁柱则在密室外倒下,柱断石碎,几块大石飞进了密室之中,骆縕只得又拉著骆淓往旁边躲。


外边的骚乱未停,骆縕怕密室也将坏毁,仍然紧紧的抱住怀中人不肯撒手,就怕骆淓被伤到一分一毫。直到半刻钟後,佛殿的梁柱皆已塌尽,从门口透进的的一丝月光也被塌倒的石头给掩住时,一切才静了下来。


「停……停了吗?」骆淓动了动身子,正想去看看状况,却听到骆縕一阵闷哼,手下也摸到了湿润的液体。


「你受伤了?!」骆淓惊呼。


骆縕往後一坐,靠在墙边托著受了伤的左手,回道:「被落石砸到了……」


「你等会儿。」

骆淓从怀里拿出火摺子点燃,四处找了一下,密室里一片狼藉,但骆淓还是找到了被压在杂物下的烛台,幸亏上头还有一段蜡烛。


室内终於又有一丝光亮,骆淓连忙跪坐到骆縕身旁,探看他的伤势。

小心翼翼地揭开了被血染红的里衣,骆淓看著伤口皱起了眉头,「脱臼了,幸亏只是点皮肉伤,我先帮你把手接回去。」说完,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条,递给骆縕,「咬著。」


「不用,我能忍,你直接动手。」


骆淓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没要你忍,我第一次帮人接手骨……你还是咬著吧。」
骆縕黑著脸看著他,只得接过布条咬在嘴里。


喀啦一声,骆縕痛的冒汗,庆幸的是手顺利地接回去了……但技术真的……很差。

「很痛吗?」骆淓无辜地看著他。


「……没事。」


骆淓边帮骆縕上著药,边问道:「你知道怎麽回事吗?」


「不晓得。」骆縕看向他,「但司马德打毁神龛後便发生异相,应该与那有关。」


「为何毁坏神龛便整座佛殿皆倾塌而下?这佛殿里……藏著什麽吗?」骆淓皱起眉头,猜测道。


「难说,这佛殿早在几代前便已建成,少说也有百年历史。若说要有机关,那也是早就布下的,用意难猜。只是……你怎知此处有座密室?」


「娘亲在我小时候带我来过一次,便记著了,这密室并不隐密,娘亲只把不重要却又丢不得的东西堆在这里。」骆淓说著,边脱下身上的太监外衣,撕成了两半,麻利地将骆縕的手给包扎好。


骆縕看到骆淓身穿夜行衣,想到他此行来的目的,「你来寻药材?」


「是啊,幸亏我先让许大哥把药带出宫了,否则药材带不出去……那可是一条人命啊。」骆淓皱起眉头,「堂主於我有恩……若是小青救不活,他矢志消沉……非我所愿。」


骆縕看著骆淓满脸忧容,心里忽生几分不悦,时隔多年,他已明显感觉到骆淓的不同之处,他不再是那个胆畏怯势的五皇子,那个以前总是绕著他转的他,似乎已越来越远……


他拉住骆淓的手,说道:「骆淓,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你……骆灵不愿说出你的去处,我找到浣水堂,慕容沛把你藏的紧,半点风声都不肯透漏。」骆縕咬牙,想到当初接到探子回传的消息时,气得差点直接杀到浣水堂去要人。


骆淓闻言,叹了口气,「我当初离宫,便是不愿旁人因我而找你麻烦,你这是何苦呢?况且堂主不过是受我所托,你别找浣水堂的麻烦。」


「浣水堂是江湖里的霸主,朝廷不管江湖事,若非他有谋乱之心,否则我动不了他一分一毫。」听闻骆淓如此维护他人,骆縕难免更加不悦,只是听到骆淓当初离宫的原因,心里也不免一阵惆怅,只得好声安慰。


「这几年我过得很好,至少,也是撑过来了。倒是你……该多照顾自己些。」骆淓想到他坐在桌前满身酒气,一付十分难受的模样却不肯去休息,十分心疼。


「我不肯休息是我不愿停下来思考,不喝酒……我无法专心。」骆縕捏紧了握住他的手,面容充满了无奈,「因我忘不了你,骆淓。」


骆淓一愣,见他说得如此坦白,脸上一红,忽然回不出话来。

「你……你别乱说。」骆淓不敢看他,硬是将手收回,心中一阵慌乱。


「骆淓,我以为我当初已经表现得够明白了。」骆縕凑上前,伸手转回骆淓撇开的脸。


「你是我皇兄啊……」骆淓垂下眼,皱起眉头,他脑海里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麽,他不懂心里那日欲澎发的强烈渴望……张狂地就要将他吞没。


「骆淓,不管我与你是否有血缘关系,我从一开始就没把你当成弟弟。」骆縕十分认真地看著他,「也许一开始有,只是後来全变调了……我心里挣扎过一阵子,但我後来发现,你就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那麽……是何身分,又有何关系?」


「我……」骆淓还想回话,骆縕却一用力将他拉过,吻上了他的唇。

紫伽的香气混著骆縕身上的味道盈满鼻尖,骆淓一颤,却没推开他,任由他的舌尖探过唇齿,卷住羞涩的小舌,相濡以沫。骆縕舔咬著他的下唇,最终才万般不舍的离开。


「你离开我九年,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骆縕看著骆淓缓缓地说,脸上一惯淡漠的表情,竟又多添了几分深情,「如果你还没想好,我可以继续等,既然我已等过漫长岁月,这一朝一夕又有多长。」


骆淓看著他充满情感的双眼,他便知道他这生……再也爬不出那早已深陷的泥沼。在那泥潭之中,动弹不得的,不是早已认清内心的骆縕……而是他。

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

那些他在多年前已亲手埋葬的思念,竟不知何时在泥灰之中复苏,悄悄发成了新芽,抽枝欲长。

他其实早已如那溺於洛水的洛神……长寄心於君王。




 





、芳华若水─25

骆縕看骆淓迟迟未做回应,心下一沉,心里沉闷却也不肯逼迫他,骆淓对情爱之事未获初蒙,怕是一时半刻无法理解他的感受吧……
「先找出路吧,外边一时半刻也进不来。」骆縕只好开口说道。
此时骆淓才回神,愣愣地点了点头,心里情绪翻涌却不敢说出口,只得又把话闷回肚里,默默地提起了烛台,四处探看。
一旁的骆縕看著骆淓的身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当初德妃建造密室,可有什麽其他机关?」骆縕问。
骆淓皱眉,细想,「似乎是没有。」
「这有些奇怪,德妃会在佛殿辟一座密室,却只用来积放不重要的物品,而今佛殿发生异相,仅有这个密室未受毁坏……」骆縕摸著密室的墙壁,墙上除了些许裂缝,倒是十分坚实,对比外边佛殿竟在一瞬间崩毁,煞是诡异,「若不是为了保护什麽,德妃万万不会在此处白费力气。」
「这麽一说……我倒想起一件怪异之事。娘亲从未带我来过紫长亭,就算那时她还待我亲如所出,也不曾告诉我分毫有关皇室之事,更甭说主动提起如此隐密荒凉之处……」骆淓跨过几个摊倒的木椅,继续说道:「她那时带著我来到此处,虽说是为了放置用不著的丝绸和药材,但她让我看了一个东西。」
骆淓搬开了角落的几块石头,指著不起眼的一处墙角:「你瞧,在这里。」
骆縕凑近一看,那是个刻在石墙上的图案,一只山万蛇绕著一把剑,头抬起作攻击状,图案十分精细,却刻的不深,若非仔细观察,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只是,为何图像会刻在密室之中?这又与佛殿发生的事有何牵连?
「你可见过这图?」骆縕问。
「娘亲带我来那次,是第一次见到,往後便再也没见过了。」骆淓想了想当初的情景,「娘亲要我记牢图案的所在之处……然後……」骆淓皱著眉头,多年前的记忆已淡薄,如今回想却想不起半分。
「德妃可有交予你什麽物事?」骆縕推测地问。
骆淓摇头,「没有,我那时才五、六岁,管不了物事,娘亲不曾给我什麽特别的……」思及此,骆淓忽然瞪大了眼,「难不成……」
骆淓喃喃自语著,连忙凑近墙上的图案细看,吹开了墙上脏乱的灰石,摸过那刻的十分精细,宛如有生命般的山万蛇,骆淓发现那图案里,山万蛇的眼睛竟是空的!
「是空的……」骆淓喃喃念著。
「什麽空的?」
「山万蛇的眼睛是空的,这里是个机关。」
「何解?」
骆淓伸手,从头上取下了挽著发的玉簪,青丝如瀑地垂下,就著烛光,那眉眼轻歛,宛若仙人之姿,骆縕一时看傻了眼,直到骆淓将手里的玉簪地给他时方才回神。
「这是当初我离宫前,娘亲托亲信交给我的东西,与那只……你在中原找到的玉簪一模一样。」
骆縕接过,的确和当初从骆淓生身母亲家中找到的翠玉簪一模一样。只是上头玉润光华,不似已随德妃香魂入地的那只刻有骆淓的生辰。
「你的意思是……这是启动机关的『钥匙』?」
「没错。」骆淓十分肯定地说,「这把玉簪十分重要,娘亲却不曾将之带在身边,而是一同收在这间密室之中。那日娘亲曾拿出这把玉簪,本想交给我,尔後却反悔,又收回了密室的柜子中。」
「这麽一说的确有些古怪。」骆縕将玉簪交回骆淓手里,又问:「你要试试看吗?」
骆淓惊讶,「你说……启动机关?」
骆縕颔首,「外边佛殿坍塌,这座佛殿并不小,若是坐以待毙也不知得等到何时,况且德妃既然设了这麽一个地方,机关藏得如此隐密,又是将启动机关的钥匙交到你手中……应不会有危险才是。」
骆縕又道:「我猜想……德妃建这座密室,是为了要护你安全,让你由这座密室逃出宫里。」
骆淓看著他,为这话里的猜测瞪大了眼,娘亲如此一著……真是为了护他吗?
「是或不是,就试试吧。」骆縕虽仅凭著几分线索与大胆的猜测作下结论,但依凭著他对德妃和复阳教的了解,应是八九不离十。
当初德妃领了复阳教主的命令入宫、捧骆淓争皇位,为的都是让复阳教可以光明正大、毫无畏惧地踏入浅阳。但就如同德妃的命运一般,她知道计画一旦成功,骆淓便会沦为魁儡,最终死於复阳教的手下──因工具永远只是工具,利用殆尽就得斩草除根!
德妃并不如同她嘴上说的,对骆淓毫不上心,相反地,那个城府极深的女子,处处都在维护这个脆弱的孩子,甚至在最终生死交关之时,仍不忘留下能保护他的最後一样东西,只愿他能平安地走出这个残忍的宫里。
他与她都想保护骆淓,只是方法不同罢了。

作家的话:
呃。。。现在是两人的密室逃脱之旅(大误




、芳华若水─26


骆淓沉思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地道:「那便……试试吧。」他踌躇著,随後才缓缓地将玉簪押入那细洞之中。


骆淓将玉簪轻轻押进山万蛇的眼睛後,便卡住了,忽然「锵」地一声,石壁间有道机关压碎了玉簪,那玉簪便断成了数节,碎在地上。尔後密室里出现了「隆隆」巨响,在离两人仅数步距离的的地板竟缓缓地退入地底,露出一个漆黑的空洞出来──这密室底下,竟然有一条地道!


两人见状,皆忍不住震惊,德妃竟在紫长亭留下了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


「现在如何是好?」骆淓举烛,看著那深入地底的密道,一时拿不定主意。


「我下去看看。」骆縕说著,便要接过烛火往下走去。


「等等……你受伤了,我先下去,你跟著我。」骆淓阻止他,说完便率先走下地道。骆縕皱了皱眉,但还是跟在他身後进入了黝黑深邃的地底。


两人藉著微弱的烛火在黑暗中前行了一阵後,并无异样,地道往下蔓延约莫数十公尺後便逐渐平缓,宽度甚至容得两人并肩齐行。

只是地道非常的长,亦不知通往何方,竟有漫无止境之感,让骆淓心里顿生畏惧。

「怎麽办?要继续走下去吗?」骆淓问。


「如今回头亦是空等,不如往前。」骆縕斩钉截铁地说道。


骆淓听此一言,心里忽觉困惑,骆縕几番要求,他只觉得有些刻意,骆淓耐不住怀疑,只好开口问:「你……为何如此执意要我启动机关?甚至在地道开启之後……如此坚决地要下来?你……心里有什麽打算。」骆淓严肃地看著他。


骆縕见骆淓脸色不对,知道心里那些小小的盘算也瞒不住他了,只得开口:「我本不愿瞒你……只是不知该如何向你说起这事……」骆縕叹了口气,「那图像我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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