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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德青岛战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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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打擂威震岛城 老板招赘纳婿

 生哥、老儒腐、疤根、强子有足够的准备时间。疤根、强子去找来那些会功夫的工友,他们到湛山寺衣冠冢取手雷时,智儿非得跟着,他对疤根、强子等兄弟们说:“我有佛爷保佑,我怕谁?上回我摸过一次阎王爷的鼻子了,这回大不了再摸把。”

大概他穿着僧衣的缘故,疤根、强子和工友们都敬重他。再说他在寺庙里闲着没事,把那几种武器玩得很熟练,他还偷偷在半夜里,到海边向海里掷过几次手雷呢。疤根说:“你去可以,但得把僧服脱了换上便装。”一个工友开玩笑说道:“智儿哥,常言道,十个和尚夹一个秃子,人们辨不出真假来。你跟我们去,我们这些长毛狗夹你一个秃子,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和尚。”

那些工友也嘻嘻哈哈随和道:“是啊!对呀!和尚吃斋念佛,不见血影,不杀生的,你怎么和鲁智深一样还吃狗肉?”说完大家哄堂大笑。

智儿笑答道:“说句实话吧,跟你们哥儿们在一起就是想吃点肉,吃顿包饭。庙地里的粮食每年种,每年都被村民们偷净了,剩下来的只是些烂草烂庄稼秆。你们来时我刚从村里化缘回来,师傅们只喝了点稀粥汤垫着,饿不死就很满意了,我一天只喝了一碗糊疙瘩粥,甭说狗肉,饿急了我人肉也吃,李逵吃人肉就米饭怎么着来?”智儿说完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算是吃饭了,然后又用手抹了一把嘴,看样子真是饿得不轻。

有几个工友怀里揣着干粮,见这情景都拿出来分给智儿,智儿真是饿急了,见了干粮也不说话拿过来就往嘴里塞。这小子还挺孝顺,没忘了收养他的师傅,一边嚼着一边拿了干粮去送给他的几个师傅吃。疤根见状,从强子给他从二把头那里预支的工钱,拿出几块银洋来让智儿送给他的师傅作为香火钱,强子和工友们也纷纷解囊。感动得老和尚出来拜谢疤根、强子和工友们。并一再表示,疤根、强子等人如果有了难事可以随便到寺庙里来躲避,他将尽能力祈求佛祖庇佑疤根、强子等兄弟。

有个工友提议说:“上次智儿受伤太重,这次不知道输赢。再说他剃着个光头,万一输了,阿毛那一帮子也易辨认出他,跟踪到寺庙里报复他,他一个人可是要吃大亏的。”疤根不以为然,道:“大清国倒台覆灭了,人们拿着个头发不再在意,不再当回事。现在街市上很多人都剃着光头,你不在意罢了。南京总统府的孙文先生也曾经剃过光头,他是大清朝第一个剪掉辫子剃光头的人。”疤根说着把强子的那顶旧礼帽摘下来给智儿戴在了头上,哈哈笑着把那帽檐又往下一拉,道:“即不丑看,又没标记,上哪儿认去?”大家嬉笑着帮智儿准备齐了便装。

老儒腐见疤根、强子出去找工友兄弟们准备比试的事宜去了。在屋里跟冬生说了一会话,对冬生道:“生哥,你在家里等着,千万别出去,巡捕房里的巡捕正在街上等着抓你。我出去转转打听打听消息,顺便去台东镇王小五酒楼照顾一下生意。”说完背上自己的褡裢拿起幡幌径直出门去了。

良久,冬生看看日头已过了晌午,他觉着肚子有些饿。那肚子故意跟他过不去似的,竟咕噜着响起来,并且响个没完。冬生喝了几口水想压一压,谁知那尿又来了。冬生心里明白肚子里没有饭喝水多,尿就来得多,来得快。他从屋里出来到院子里的方便处解完手,随后悄悄来到院门前,从门缝中向大街上望去,见大街上的行人不多,看看不象像老儒腐说的那样,街上所有的人都想抓他。他象顽童一样,傻里傻气地把门打开,先伸出头去左右看了看。见行人匆匆,没有人理会他,他的胆子立马大了起来。他把门带好,把帽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半个脸。然后把肚子上的盒子炮掖了一把,顺着大街无目标的向前走去。

“生哥。”他正在慢悠悠地走着,听见马路的对侧有人叫他,冬生心想:我把帽檐拉得这么低,差点就把整个脸都遮盖住了,还是有人认出了我,这些人的眼睛带刀啊?不过他应该想想,自己搞得这套小动作蒙蔽陌生人行得通,对认识他的熟人来说,实则掩耳盗铃。他想蒙混过去,装做听不见继续往前走去,并加大了脚步。不想那声音比他还快,且象拖了辆黄包车,又在他的背后小声叫道:“生哥,是生哥吧?”

冬生不能再蒙混下去,他只得转回头去,见是码头上自己的工友兄弟,他很高兴,忙道:“哟——兄弟,怎么是你?什么时候拉起这洋车来了?”

那位兄弟忙答道:“生哥,这不托你的福,自你前些日子把俄罗斯大力士打败了,认识你的人可都沾了光。这不,近两天外海有风,货船进不了港,我们只得闲着。可家里老小都在张口等着,没法我去洋车行碰运气,还没进门,阿毛手下的那些管事就认出我来了,笑着问道,这不是生哥的兄弟吗?有事你就说话。我只得把困境说了,他们听了道,好说好说,便把车租给了我。我还介绍了四五个兄弟过去,他们对我们特照顾,只收租车费,不收修车费。生哥,你说我们兄弟是不是跟你沾了光!”这位兄弟说着话已经把冬生按在了车座上,抄起车把拉了起来,并对冬生说:“生哥,你不急吧!我慢慢拉你走,咱俩慢慢聊。”

冬生出来没有目的,只是想吃点什么?再说在屋里憋了几天也想到街上来溜溜眼,便顺口答应道:“兄弟,不急,不急,想吃点饭去!”工友听了心想:生哥现在这本领,这名气,定是有人邀请,他肯定是赴宴去。心里又想:象生哥现在的名气,请他的人非“春和楼”莫数。于是他不再问生哥的去向,慢慢地拉着洋车和冬生聊着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春和楼的门外。工友道:“生哥,到了!”

冬生这才恍然想起自己是在没事瞎遛,工友是在流汗挣钱养家糊口,自己耽搁了他这么长的拉客时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把强子给他的几块银洋掏出两块来给他,工友哪里肯收,冬生道:“听哥的,哥以后还有事要用着你!”工友只好收下。

这时的时间正是午后饭店里不上客的空当,春和楼的掌柜和店小二,正站在门前看街上的光景。工友抄起车把后对春和楼的掌柜道:“掌柜的好生照顾着,他可是打败俄罗斯大力士的生哥!”

掌柜的听说是打败俄国大力士的生哥,忙上前把冬生拉进店里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与榜文上画的相似,这才信以为真,忙说:“哎呀!我真是老眼昏花,看不请贵人,有眼不识泰山,请生哥海涵!”说着握着冬生的手就往楼上拉,并对店小二道:“小二,还不快去看座。”

店小二忙应声对冬生道:“先生,还到上次的那间包房?”

据说这干大店跑堂的眼睛不能拙了,得钻心挖骨,听说有些记忆力好的只见一面就能三年不忘,立时就能把你认出来。这位店小二就不含糊他立刻想起了芳芳和丽娜在楼上订的房间,冬生进去默坐了一会的事。掌柜的见店小二如此说话,问店小二道:“小二啊,生哥常来吗?你们认识?”

店小二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答道:“常来,常来,我们……”

冬生兜里的几块光洋拿出一半来给了拉车的工友,剩下的两块哪里敢在春和楼里吃饭?哪里敢上楼?他拖住掌柜的,道:“掌柜的,我不烦你了,没事我走了。”说话间已挣脱开掌柜的手向门外走去。

掌柜的见状急了眼,上前死死地拉住冬生的衣服,道:“先生,不,不,生哥,生哥,你请留步,稍留一会,我老糊涂有话想跟你商量,你听我把话说完了再走,我决不留你!”掌柜的把话说到这茬上,冬生只得停了下来,他在楼下店堂的一张方桌前坐了下来,掌柜的见他不肯上楼,只得坐在了他的对面。

掌柜的坐下后稍一停顿,开门见山,直言不讳地说道:“我想请生哥做这春和楼的二掌柜,不知生哥意下如何?生哥能否赏我这个脸?”冬生这才明白掌柜的意图,他笑了道:“掌柜的你真是高看小的了,我哪里是那块料哇!你不怕我把你偌大个买卖搅局了?”

掌柜的见冬生不肯应承,便又道:“生哥,要不这样,我这春和楼的家产有你的一半,你每月来拿薪水,年底来拿红包。我这就写个文契,立个字据给你,你就可以坐吃请穿。只要这春和楼在,你和你的后代保准没有生活的忧虑。”

冬生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无缘无辜的要送给他这么多的东西,这块财产沉甸甸的,比王小五酒楼大得多了。然而身缠万贯未必是好事,心想:身无分文一身轻;财帛多了招事非。因钱财被人谋了命去,那死得多冤,死得多没价值。我还是不要得好,自己挣了自己吃倒是痛快惬意。常饿着肚子吃起饭来香,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冬生又想:掌柜的知道自己把俄罗斯大力士打败了,在青岛港上有了名声,他冲着这名声一定要把财产分给自己一半,这后面定是有隐情?我还是少搀和为好。德国人正在抓我,搀和的事多了不愁被德国人抓住。冬生想到这里便想脱身离去,于是郑重其事地说道:“掌柜的,你把那么厚重的财产送给我,不是我婉言不受,知道的是你怜悯我,不知道的还认为你疯了。再说我光棍一人,自己吃饱了全家不挨饿,趄下起来无牵挂没累赘,我要那么多的钱财干嘛……”

冬生这里说着话,精明的掌柜的从字缝里听出了由因,他想:这世上确实有不爱财的,也确实有不喜欢女人的,即不爱财又不喜欢女人的人少找。不图钱财,不找老婆的人自古以来中国就出了一个,那是唐僧。你生哥不是还没出家嘛?还没到那个缘分!那些出了家的和尚有的还都还俗找个老婆过日子。我就不信你这身无分文得穷流浪汉就不图钱财,就看不上我那美貌似玉得俊女儿。他千方百计的故意拖延冬生在春和楼的时间,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瑞士金壳怀表,那金灿灿的表壳表链让人看了甚是喜爱,一看就知价格不菲,他拿在手里道:“生哥,小二刚才说了,你常来,是春和楼的常客,可我掌柜的却是有眼无珠,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你。我知道你不爱财,这没关系,但我想跟你交个朋友,不知生哥意下如何?”

冬生已经猜到了掌柜的用意,见他是故意在用各种办法拖延他在春和楼里的时间,心里产生了怀疑,警觉了起来。他见店小二上楼去不见了踪影,心想:莫不是这些贼子们与巡捕房勾通着,这家伙是否报信去了?冬生想到这里也顾不了许多,急于脱身,起身抱拳做了个揖,道:“掌柜的,在下这厢有礼了。”说完迈腿往门外走去。掌柜的见生哥走了,自己的目的没达到,一时急了,忘了有钱人平时手拿水烟袋,踱着方步,摇头晃脑的斯文了,大声喊道:“生哥,生哥,你等等,我有话……”

春和楼的掌柜的有个家规,就是说自己的家人没有特殊事情,不准到前面的门头房里去,即使有事也是差佣人们去做。今天是事有凑巧,应算个个例,他那美若天仙的娇惯女儿回家来,正从门头房前经过往后院转去,忽听得她的爹爹在餐厅里吵嚷,感到好奇,便进门来看个究竟,正与冬生撞了个满怀。

冬生看了她一眼并不认识,只想急着离开,并不在意。谁知这位美女一把抓住了冬生的胳膊,道:“生哥,还认得我吗?”冬生一时愣了,心想:我的娘啊!这怕什么来什么,想急着离开这里,又出来个挡道的。他看着眼前得这位美女,不知怎样回答是好,嘴里一个劲的我,我……

“我什么呀?屋里说吧!”美女张口那清脆铜铃般的声音,就散发满了整个餐厅,说完拉着冬生的胳膊就回到餐厅里。冬生有些尴尬,他看着掌柜的,对这位美女道:“小姐,男女拉拉扯扯,授受不清?这让人看了多不象话!”

“像‘画’早贴到墙上去了!生哥好健忘啊!救了我,才这么几天就把小妹忘了,这叫小妹我多么伤心啊!”美女的几句话就能听出是位开通受过教育的女孩子,冬生这才注意到了她身上穿的是德华大学的学生装。

冬生歪着脖子,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时候遇见过眼前的这位自称小妹得美貌女子。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但那说话的机灵劲起码也得是个大二的学生,语言流利老成,说起话来抓一锛子砍一斧,甚是清脆,让人听了记忆特深。那梳在头两侧的髽髻煞是好看,没有半点挑剔,真是人见人爱。他只得用右手中指敲了敲头,其意是想增强回忆,美女看了笑道:“生哥呀!别敲了,你的心里只有芳芳,没我呀!”说完自觉脸皮挺厚,有些不好意思,便咯咯地笑了起来,以笑来掩饰自己心中的羞涩。

芳芳这个名字在冬生的耳边一出现,激起了他心中的火花,在脑海里上下翻滚的随之而来的是山里妹和慧子。慧子在他脑子里出现总是比山里妹来得晚得晚,即使在随便一个场合每当看到一个形态婀娜得美女,在他的脑子里与这个美女相连的必是山里妹,他曾时常地问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山里妹?自己的回答总是摇摇头,后来他用跟山里妹、爷爷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情感太深来唐塞自己。刚才眼前得这位美女学生一提到芳芳,冬生的脑子里立刻展现出在大鲍岛大街上那些歹徒追打女学生的那一幕。被他截下来的两个女学生,其中必有眼前得这位美女,要不然她能如此的了解自己?冬生心里有数,他在青岛港上接触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女人,所以他敢断定确实救过她。刚才对掌柜的怀疑,怕他派人到巡捕房去告密的疑虑打消了些,但心里还是不踏实,他认为在这个时候掌柜的女儿出现应算是巧合,所以他还是想早些离开这里,免得给自己惹来麻烦,防碍他寻找机会到海滩上草棚子里去看望山里妹和爷爷。冬生接着美女逗他的那句话道:“我心里既有芳芳,也有你啊!不过我想知道芳芳这时在哪里?”

“看吧,嘴里说着有我,找的却是芳芳,这叫我多伤心哪!”说完又咯咯地笑了起来。突然她止住了笑声,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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