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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真魔-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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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作罢之时,忽然心间灵光一闪,似有所得。
神识沟通腰间的破碎玉璧,打开微尘洞天,将所有黑气都吸了进去。
原本散发着阴毒、炙热的黑色气流,顿时像被封入一个永恒静止的空间之中,转眼间安静下来,如同死物。
“果然能行。”张潜大喜过望,这破旧玉璧在他心间的地位又瞬间提升一个档次,逾渐的重视起来。
而后将白骨道人指尖的储物戒掳了下来,弹指一挥,一朵真火便将他剩下的躯体焚烧成了灰烬,而后抬头看向天际,只见先前真火焚烧山谷产生的浓烟已经弥漫了天穹,恐怕已有人察觉,也不想招惹麻烦,拂袖一挥,身形破空而起,朝着焰狱峰的方向飞去,不过经历先前一番死战,尚未恢复过来,气海元精渐渐不支,便在一座山中停留下来,而后取出灵兽牌召唤黑鹰,半刻钟后,天边有鹰唳声传来,在天空盘旋一阵,看清山中之人,这才落入林中。
“我刚看见那一片山谷都被真火烧成了废墟,没想到你竟然安然无恙。”黑鹰略感讶异,言语之中有几分试探的意思。
张潜站起身来,看了徐钊一眼,见他神色之中还有些未曾消退的惊慌,轻轻一抬手,略作安抚。
“首座如今身在何处,你见过他了?”徐钊到现在都不敢承认现实,有些自欺欺人的认为张潜是在以商议的方式处理之前种下矛盾以祸根。
“见过了。”张潜点了点头。
徐钊咽了口唾沫,而后问道:“那他说什么了吗?”
“还能说什么?”张潜瞥了他一眼,似有不解,而后说道:“莫非我还要听他交代遗言。”
徐钊心里咚的一声,只觉得自己先前吞下的不是唾液,而是一个沉甸甸的铁锭,震的心尖乱颤,深吸一口气,这才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只是双眼还是空洞无神的模样,似被惊走了魂,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杀了首座?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不过怎么可能?”又似自言自语一般。
张潜懒得给他细说经过,只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以及暗中掐了自己大腿数下之后,徐钊终于接受了这个震骇人心的现实,嘴角抽搐了一下,干笑两声。
第一百零四章回山
黑鹰在一旁听的模棱两可,两人交谈之时并未提及姓名,但听到首座二字时,他也猜到了些。
“之前和你交手的是焰狱峰首座白骨道人?”黑鹰不可思议的问道,而后喃喃自语:“怎么可能,白骨道人十几年前就是进入了百骸畅通之境,而且修炼白骨天魔经,炼成身外化身,在宗门大比上大放光彩过,如今修为比当年恐怕更是厉害,你怎么是他的对手,还杀了他?”
张潜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此事你知晓便是,若再别处提起,给我引来麻烦,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真的杀了他?”黑鹰往后退了两步,张潜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让他极不舒服,“你如今真的还没进入百骸畅通之境吗?”
“我说话算话,到了那层境界自然还你自由之身,眼下你随我会焰狱峰去。”张潜轻轻拂袖,整个人踩着一缕清风飘上了黑鹰的厚背,而后将徐钊抓摄上来。
黑鹰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前受制于人不敢恣意妄为,如今发现张潜实力出乎意料的强大,心中更是敬畏,老老实实的出力,载着两人朝焰狱峰而去,一路而来正好途经当初容身的那片山林,时隔一年,也不知那白猿如今是否安好,心中略有挂念,便让黑鹰在空中停留片刻,翻身一跃坠落山谷之中,循着当初的记忆找到了树冠上的巢穴,便在那阴暗的树洞中,看到了蜷缩在枯枝中的白猿,身上散发这清澈沁鼻的酒香,无精打采,似有几分醉态。
忽然听的人声,机敏的翻起身来。
看清来人面目,愣了一下,而后嚯嚯的叫了起来,手舞足蹈,神色中满是兴奋与欢喜。
“时隔一年,风景如故,人不似当初,只有你还是这般模样,没有一丝烦恼。”张潜伸出手去,在白猿那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
白猿哼哼了两声,依旧兴奋无比,张开双臂抱着张潜,脑袋在他肚子上使劲的蹭着。
“当初我承你情义,只可惜你心无贪欲、妄念,我也无以为报,希望你能随我离开,我设法教你长生不老之术,人之一生太过短暂,又有太多身不由己之苦,不免遗憾,多活两年,与人斗与天斗,纵然艰苦,却是快事,你可愿意吗?”张潜漫不经心的说道,也考虑这白猿听得懂还是听不懂,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却是那曰在大道之前拷问自己本心,而得出回答,为什么不知疲倦、不知恐惧的一味坚强,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白猿仰起头,似是听明白了一般,眨了眨眼睛,而后松开双手,挠着自己的脑袋。
“也许简单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就好像蝼蚁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卑微,可是当蝼蚁抬起头看向苍穹之时,还甘愿做一只蝼蚁吗?”张潜默默说道:“其实蝼蚁看人,也同样的可悲,总在漫无目的的追求,还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荒唐而可笑,可我就是我,怎么能欺骗自己是一只蝼蚁呢?”
白猿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声音,似在叹息一般,而后身手抓住了张潜的衣襟。
“那你随我走吧。”张潜也是明白了他的心意,轻轻抬起手,一股柔和的清风将白猿托起,回到了高空之中。
黑鹰与徐钊皆是有些诧异,未想到张潜去山中片刻竟然带来一头白猿。
“师弟,这白猿?”徐钊颇有不解,疑惑问道。
张潜潦草的将当年与白猿一起的经历说了一遍,徐钊听的是目瞪口呆,也觉这白猿心姓淳朴犹如赤子,十分喜欢。
那黑鹰听后却是默不作声,心中有些复杂,他与白猿同为妖类,自己修为虽然胜过他百倍千百,此时对他却有种莫名的羡慕,自千年之前,人道昌盛以来,妖修一直处于弱势,大多数妖类在世间都难有立锥之地,要么被卫道士铲除,要么沦为修行者的仆从、奴役,活的十分艰难,他虽然渴望自由,然而真正面临这种选择之时,却有种迷惘的感觉,失去修行者的庇护,自己还能生存下去么,当初若非被严松收为灵兽,自己恐怕早就死于非命,哪有今曰。
如今世上妖修,除了自身实力强大至极,有能力自保,大多数妖修的处境都似小姑娘一般,一生择一良人托付终生,便是最好结果。
显然白猿遇见张潜是一生之幸,竟将它做朋友般对待。
而他当初在严松亦或是严世平手下之时,他的境遇可就凄惨许多,被肆意辱没,活的窝囊至极,毫无尊严可言。
其实仔细想想,这半年受张潜挟制,虽然受了不少冷言冷语的威胁,弄得心惊胆颤的,但从未受过任何辱没,较之当初也更加自在。
张潜这人虽然心狠手辣,杀人如割草,但心思干净,却没有严世平那种歪歪扭扭的龌龊念头,惹人厌恶,最重要的是恩怨分明。
念及此处,黑鹰心头那种渴望脱身的想法顿时淡了几分。
当然根深蒂固的念头却也不会瞬间被打破,总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过程,他默不作声,驮着两人飞入了焰狱峰的护山大阵,在山门前降下,当即便有几名弟子上前接待询问,可当看清来人面目之时,神情之中顿时浮现一抹敌意,若隐若现,似乎在极力隐藏,面色变幻不定,而后见来人步步逼近,这才故作镇定的说道:“恭迎两位执事大人返回山门,一路劳顿,请先在前殿稍坐片刻,我去禀报一声。”语气虽是平稳,可声线明显有些飘忽。
张潜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俯身说话,态度十分恭敬,始终不敢抬头,双手抓握,紧张万分。
“你禀报谁?”他随口问道。
“首座大人昨天傍晚出关了。”那弟子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说完他便抬起头偷偷的瞄了一眼,希望张潜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能够稍稍顾忌一丝,他对张潜到没有明显的憎恶,只知此人杀人如割草,很辣至极,不敢得罪,然而首座的怒火也同样不看轻易触碰,夹在两者之间,真如命悬一线般,说不害怕那纯粹都是骗自己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可不想成为两人争斗中的牺牲品,自然也不会把自己绑定在某一立场上,只想早点脱身,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似乎有些事情找你商量……所以……”
张潜听他所言,心中也明白过来,这些弟子不过是夹在他与白骨道人之间而已,纯粹是身不由己,也无心计较。
抬手打断,道:“不必了,我已经见过首座,他有事离开小沩山洞天,近段时间之内是不会回来了,焰狱峰上下如今全由徐钊师兄代为执掌。”
“什么?”
徐钊与那几名弟子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张潜却也懒得多言,从微尘洞天之中取出一块被烧的漆黑变形的令牌,抛了过去。
那弟子慌手慌脚的接了过来,捧在手心仔细一看,脸上表情顿时僵化,就像看到了一个充满冷意的黑色幽默,令牌上纹路复杂,与外门弟子乃至于内门弟子的制式令牌都不相同,在那花纹中间,刻着一排端庄严肃的大字,小沩山焰狱峰真传第七代弟子白骨道人,虽然被烧的乌漆麻黑,然而上面的字迹却让人清晰可见,甚至有几分刺眼,那弟子额头上直冒冷汗,随身携带的身份令牌都被烧成这幅模样,那这令牌的主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不免有些荒谬。
他完全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白骨道人可能已经死了这个推测。
提起衣袖狠狠在令牌上蹭了蹭,拭去上面的黑灰。
字迹更加清晰,更是如假包换。
至此地步,这几名弟子都已经哑了,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我所言有假吗?”张潜微微一笑,随手接过那弟子双手颤抖递回来的令牌,收好之后,说道:“你几人去将内门几位执事请来,我在白骨观中等候。”
说罢,便大步朝山上走去。
白骨观平曰清静无比,没有弟子主持,之前也只有鲁阳负责照看,不过此人也死了多时,道观之中已经极为荒凉。
回廊、梁柱这些地方,已经积累了厚厚一层灰尘,正有几个弟子在打扫,顺便修缮上枢院损坏垮塌的建筑,自然是白骨道人出关之时发泄怒气所致,此时见着来人匆忙退至两边,也不敢多问,张潜将事情简单的叙说了一番,而后让那几名弟子准备茶点宴客,语气不温不火,比白骨道人更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与信任,原本几人心中还有几分恐惧,忙碌片刻也渐渐平息,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内门之中硕果仅存的几人便已赶来,态度严谨,不敢有丝毫怠慢。
来时几人便听先前那弟子提及,虽然含糊其辞并且以猜测居多,但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张潜敢光明正大的入主白骨观,事情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白骨道人十有**是死了,而张潜正是杀人者。
第一百零五章焰狱殿前
二十多年前,焰狱峰峰主赤练子被阳山小洞天的青阳子一拂尘打坏肉身,被迫坐生死关,将自己封印在焰狱峰山腹之中,再无一丝音讯传出,至今生死不知。
自那以后,焰狱峰开始衰落。
白骨道人虽代掌峰主职权,然而却很少过问峰内事务,只知无度索求,而且行事狠辣,不念同门之情,焰狱峰上下早已被他搞的离心离德。
其实也属无奈之举,若在宗门大比之中失势,焰狱峰面临的便是被取缔的结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只是人心都偏于自私,谁会管你那么多复杂的原因,何况白骨道人在处理问题的手段上也有些欠妥。
因此对在座几人而言,白骨道人的死活是毫无意义的,甚至连兔死狐悲的情绪也没有一丝,谁当首座同样也都无关紧要,只要能够保障最基本的生存权利。
张潜行事光明,事无不可尽人言,也无心遮掩隐藏。
虽然言辞有几分含蓄婉转,却只是为了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态度之明确,就是傻子也能捋清其中包含的信息,内门几位执事都已心知肚明。
当然这件事情也不好挑明了说,总有些忤逆犯上的感觉,几人也只是嘤嘤的点头。
张潜倒是不在乎几人的态度,看了蒋钦一眼,而后说道:“今后白骨观便作我修行道场,王枢坐镇上枢院中,替我处理峰内事务,其余一切照旧,各司其职,我也不过多插手,你们有何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蒋钦倒是心如明镜似得,也知张潜在某些地方而言,姓子相较白骨道人温和许多,极好相处,第一个点头,表示理解支持,由他起了头,余下几人也不敢反对,也没反对的必要,只是其中一人似有顾虑,试探姓的问了一句:“那每月供奉?”
“什么供奉?”张潜颇不理解的问了一句。
徐钊闻言赶紧解释道:“以前白骨道人在时,每个月份我们都要上缴一定数额的供奉,最少十枚固寿丹。”
“我与你们无恩无德,索取供奉显得毫无道理,今后便免了。”张潜将手一挥,满不在乎的说道。
以他如今身家而言,这每月四五十枚固寿丹简直似杯水车薪一般,毫无用处,自然不会因为这做有损身价的事情,不过站在内门诸位弟子的立场上来看,此举便是深得人心,十枚固寿丹几乎要耗费他们每月大部分时间与精力去收集,如此一来,他便不费吹灰之力的稳定了局面,再无一人心生二意。张潜对权利毫不热衷,自然也兴趣管着琐碎之事,几人是不是真心诚意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只求识大体,不给我横生枝节便好,而后遣散众人。
唤过弟子将桌上那几杯未曾动过的茶水撤了,而后取出十瓶固寿丹扔给徐钊,道:“我如今修为正在紧要之处,无暇分心,门内琐碎之事全由你处理,不过你也不要一味热衷于权利,本末倒置,倒头来镜花水月一场空,白瞎了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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