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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晃荡)-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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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睿吐出了一口烟,觉得有点儿懊恼。
这些天,他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范莘。
想也没用,他早已变成一滩骨灰消失于天地之间。
这都是命。
也许有些情感,就注定要这么惨烈的收场。你无法控制。即便,你已付出很多,可就是因为你的宠溺,让他更加的为所欲为,最终脱出了你的范畴,你无法驾驭,才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这是两个人的错。
一个不停的要,一个不停的给。
当你无法再满足他的时候,就是破灭,不过都是黄粱一梦罢了。
秦睿不知道,或者说,不能定义自己是不是冷血。
但,如此情况之下,在单睿给他这样的一个选择之下。
他也只能如此。
如果能有一点儿缓和,他也愿意让范莘走。
他可以不爱他,他可以背叛他,他认了。
但,这事儿牵扯到整个单家。
他认了,不代表单家能认了。
自作孽,不可活。
路昱睡得很香甜,睫毛微微动着,呼吸匀称。薄薄的嘴唇让人有着某种想去蹂躏他的冲动……
想什么呢?
秦睿差点儿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这不是王先生的膏药,没病找病么?
还嫌你不够乱的啊?
秦睿转开了目光,不再去看路昱,倒是打量起了他现在睡的这间屋子。
房顶很高,至少有个三米吧?
一看就是那种老旧的平房,连窗子都特没创意的用着规规矩矩的绿色。
很干净,特别干净。
从床单,到被子,到枕头,清一色的白色儿。
很简单,特别简单。
除了床,就是个老旧的衣柜,两张椅子。
床边是一张矮桌,上面就撂了一闹钟,一烟灰缸。
屋子不大,超不过二十平。
地板上光秃秃的,就一层洋灰地。。。
往好听里说是简约,实话实说就是……这人生活条件有限。
正看着,秦睿忽然觉得胃里头一阵翻腾,迅速起身下了床,下意识的就往门外跑,这一着急,哐啷一声撞到了椅子。
秦睿也顾不上了,推门就出。
出来就慌了,妈呀,一院子。
卫生间呢?
踅摸半天,终于发现了一老旧的水池。
这就跟溺水的见到了救生圈一样,秦睿扑上去就吐,吐的声势浩大,跟个王八蛋似的。
一边吐,秦睿一边拧开了水龙头。
哗啦哗啦的水声混着淅沥哗啦的呕吐声,就差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
这么一吐,秦睿反倒是舒服了。
他早已忘记了自己上次喝大了是什么时候,但现在,在他情绪这么低落的时候,喝大了,痛痛快快的吐一场,好像就能把那些腐败的情绪连带着一起吐出来了。
当胃液都被他如数吐出来的时候,秦睿觉得自己几乎要虚脱了。
“你没事儿吧?怎么吐成这样了?行不行啊?”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秦睿一跳。
路昱特自然的拿了个杯子过去,接了一杯水,“簌簌口吧,你丫昨儿喝大了。”
秦睿接过杯子,看了路昱一眼。
他就披了件运动服,那么坦然的站在那里。
秦睿的目光一直下滑,直到看见那两条光洁的、线条优美的腿。
我操……我这是怎么了?
跟个色狼似的。
“吐傻了?接着漱口啊。”路昱看着秦睿,噗哧一下就乐了。
秦睿给闹了一史上无敌霹雳尴尬……
“衣服给你,我的,估计凑活一下能将就。”路昱扔给了秦睿一件T…SHIRT。“你看我干嘛?你衬衫都这操行了,不换啊?”
“……”
路昱套上了牛仔裤,特不解的看着秦睿。
秦睿也不好推辞,脱了衬衫,套上了T…SHIRT,可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西裤,这不是不伦不类么?
路昱忽然明白了,“我估计我裤子……你穿着玄……”
“……”
“要不你凑活凑活别系扣子得了。”
“……得,行吧。”
秦睿顺手就把换下来的衣服扔在了地上,特自觉的一行为,因为他不打算要了。
“你是嫌你衣服还不够脏,还不够难洗吧?”路昱白了他一眼。
“扔了我在乎这个干嘛?”秦睿叼着烟,看着路昱。
“你有病。”路昱捡起了地上的衣服,推了门出去。
秦睿特不解,跟着出来了。
仔细看看院子,收拾的挺干净的。
院子挺大,把角的小房应该是个厨房。紧挨着厨房,是棵槐树。秋天,叶子开始泛黄了。瞧瞧地上的落叶,秦睿忽然觉得挺田园的。
不用动脑子的生活,是不是特舒服?
再抬眼瞧瞧路昱,妈呀,整个一贤妻良母,人特耐心的洗衣服呢。
“水不凉?”
“你试试。”
“……没洗衣机?”
“你丫衬衫上不是写着手洗呢吗?”
“……那你就真手洗了?”
“要不怎么着?你不乐意,垃圾桶在墙角。”路昱说着,把洗了一半的衣服拎了出来。
秦睿脸黑了。
“下午有事儿么?”
“嗯?”
“没事儿中午就留下来吃饭。”
“……太麻烦了吧?”秦睿真没见过这么热情的。
“一个人吃也得做,俩人吃也得做,加你三个不过添双筷子,算我谢谢你昨天请我吃饭。”
“唉,你真是路边捡的?”秦睿忽然想起了上次公路之旅结束之后,路昱撂下的关于名字的来历。
“嗯,我发誓不是垃圾桶里捡的。”
“……”
“哈哈哈哈……”
“那小子跟你住一起?”秦睿指的是小天。
“嗯,我弟弟。”
“你不是捡的么?”
“嗯,他也跟我一样,别人扔的。”
“那你昨天说的,你妹妹?”
“你不会以此类推么?”
“……”
路昱拿了衣服架,将洗好的衬衫挂在了院子的晾衣绳上。那上面挂了一堆衣服架。
“小天,太阳晒屁股了,你赶紧起来。”路昱一声吆喝,声音响亮。
秦睿坐在院子里老旧的木条椅子上,来回踅摸着整个院子,除此之外他没什么可干的。三间向阳的房子,一间厨房,看起来没洗手间。
“你踅摸什么呢?”路昱看了看秦睿,“特不适应这种郊区的边缘生活吧?”
“没……这不闲的没事儿么?”
“小天,起床,买菜去,赶紧的!”路昱又是一声吆喝。
“你要不要喊这么大声啊?”靠东边的一间平房开了窗,小天露出了个脑袋,睡眼惺忪。
“不喊你听得见么?赶紧穿衣服起来,买菜去!”
“得……”
“这院儿就你们兄弟俩住?”
“嗯,以前青青也住,不过现在搬到城里去了,她上班方便。”
“这院子租的?”
“多新鲜啊。”
“多少钱一个月?”
“一年八千。”
“哦。还行,上算。”
“凑活吧,还空一间,大半年了,都没租出去,浪费。”
水龙头哗哗响着,路昱投着衣服。
“……你不至于这么省吧?”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能省一分是一分,留着养老。”
秦睿想了想,也是,卖体力不能卖一辈子啊,人总得老,这是生态规律。
“那你干脆再省省,连你弟弟的屋子也租了完了。”秦睿顺道儿讽刺了一下路昱,可说出来就后悔了,拿这个开玩笑有点儿不厚道了。
“……还是有自己的空间好,孩子大了,你还不够跟他折腾的。”路昱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也是。”秦睿随口应了一句。本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路昱没动静儿了。
其实这话踩了路昱的雷区。
他有个秘密,一个自己觉得特……难以启齿的秘密。
你打死他,他都不会告诉别人。
这是路昱觉得特丢脸的一个秘密。
咱们从头说。
其实一开始这院子还有一个住户。林青住一间,路昱和小天住一间。
怎么就变成三人三间了呢?
是这样。
有一天,路昱睡着睡着忽然醒了,他睡觉比较轻,虽说不至于到掉根针就醒的地步,但也真不是那种地震都不醒的。
这动静出自小天。
这孩子在自蔚……
十七八的孩子,挺正常。
按说路昱别理他继续睡就是了。可他就是一种特奇怪的感觉。
那种低沉的喘息声,那种一点点露出来的闷哼……
夜里那么黑,他什么都看不见,可仅仅是这么点儿动静,路昱发现自己……勃起了。
你说邪门不邪门?
自此之后,路昱死也不跟小天睡一起了。
他觉得自己特龌龊,不是一般的龌龊。
这不是一般有问题,是非常有问题。可他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后来时间慢慢流逝,路昱觉得自己的问题越来越严重。
他居然……没想过跟姑娘谈恋爱什么的。
这不是有病么?
归纳总结一下,路昱觉得,自己可能、也许、大概……喜欢男的。
这答案雷死他了……
“哥,我去了。”小天看见秦睿并没太惊奇,点了点头,出了院门。
吃过饭,路昱送秦睿去车站。
这地方,你能找到出租车,路昱服你。
秦睿从没过过这么悠闲的一天,悠闲的,仿佛他就属于这里一样。好似他从不属于那个混沌的世界。
果真如此,真就好了。
走了大概几千米,秦睿偶然看向了东边,好么,一片向日葵地……
“真美……”秦睿惊了,被这种毫无修饰的,最原始的美深深的吸引住了。
“乡下么,可不都这样。”路昱笑了。当初选这里,他也是喜欢这里一年四季独特的景色,以及,停车方便……他就这么梦幻并现实着。
“唉,我说。”秦睿开口了。
“嗯?”
“你剩下那间租我吧。”
(十)荒芜
软禁。嗯,李楠想了想,目前自己的状况合乎这个词汇的范畴。
他被单睿就给这么软禁起来了。
那天,他被他给强上了之后,就那么精疲力竭的睡着了。
醒来,不是因为睡醒了,是被惊醒的。
一声枪响。
李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
可发生什么都不新奇,他知道自己在哪儿,流氓窝……
之后,单睿很少过来,即便出现,也就是看看他,再没有什么过激行为。
李楠倒是想有些过激行为,可他过激不起来。两手的拇指被扣住,啥也干不了……
这是多少天了,他已经开始算不过来了,没表,没时间概念。
十天,十五天?也许更长……
窗外的落叶黄了,落了一地。就像某种荒芜的心情。
李楠觉得自己可能被单睿下了什么药,一天到晚睡不醒,人都浑浑噩噩的。
这会儿,他又困了。
秋风从窗口灌进来,李楠窝在躺椅上就睡着了。
盖在腿上的毯子暖暖的、软软的。
为什么不睡呢?
“楠……小楠……小楠……”
钱乐看着越走越近的英语老师,死命的捅着身边的李楠。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从第一节课睡到第四节了……
单睿昨儿怎么折腾他了?
当英语老师已经立于课桌前的时候,钱乐放弃了。
爱咋的咋的吧。
“你丫有病啊?捅鸡芭捅!”
特不幸的,当那老师用教鞭捅了李楠几下之后,李楠爆了……
“你!”女老师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呃……”李楠睁眼一看,也慌了,他以为钱乐还捅他呢……
其实钱乐一开始捅他,他就迷迷糊糊的醒了。可他就是不想睁眼。他昨天一宿没睡,人都熬废了……
下课铃及时的响起,班里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直到老师拎了李楠出去,才一一做鸟兽散,都朝食堂奔去了。
“李楠呢?”单睿叼着烟,看着钱乐。
“……被老师拎走说服教育去了,你丫昨儿怎么折腾他来着?丫困成那样?”钱乐趴在天台上,看着下面零散的几个行人。
他们喜欢聚集在这里。
这间拆了一半儿停工的旧楼,早已被他们霸占成了聚点儿。
“我?我昨儿晚上在家。我让他出来,他说他妈拉他充公,让他帮着看店。”
李楠的母亲那时候经营一家小型的便利店。
钱乐一听,就发觉不对。昨天晚上他去便利店买烟的时候,还看见了李楠他妈,俩人说了几句话,他妈絮叨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昨天晚上根本就不在家。
钱乐觉得,既然李楠没去自己家,那就一定是去找单睿了。
他没多想,直接领着新拍上的妞儿快活去了。
那李楠到底去哪儿了?这么反常?
“甭说他了,说说你,我可听说,你跟齐澈那妞儿勾搭上了。你赶紧退出来,别惹他。”
“天底下妞儿多了,怎么就都归他?”钱乐犟了一句。
“废话是吧?那萧萧你别惹,齐澈跟她玩儿真的呢。回头为这事儿起了冲突,我没法帮你。”
“是是是,知道啦。这不还没玩儿出火来么?齐澈又不知道我睡他妞儿了……”
“你!”单睿将烟头扔在了地上,眼睛差点儿冒出火来,“你上她了?”
“我又不是性功能障碍。”
“钱乐,我告诉你,赶紧收手。”
单睿头疼的厉害。齐澈跟他,不是一般的不对付,是相当的不对付。初中俩人就掐架,各自有各自的小弟,最后这架越掐越大,俩家又都是旗鼓相当的黑帮势力。最后终于闹到了老子那里。谁都不想伤了和气,为崽子们不值得。最后,齐家让一步,给齐澈办了转学。见不着,总就不掐了吧?一山不容二虎,那行,你们就各自占个山头得了。
双方老子教育了双方崽子。一人挨了一顿臭揍。这事儿就算结了。
可,这不过是把明争变成了暗斗。
看上去是井水不犯河水了,但一旦有个茬儿,还得掐。
前两天还大闹过一场,就因为李楠。
李楠这小子也是脾气冲,那天晚上,跟几个朋友在城南的一家游戏店消遣。本来好好的,结果来了几个犯刺儿的,李楠就跟人家磕起来了。谁知道,那几个不开眼的是齐澈那边儿的,人跟自己的地盘上可不就嚣张么?
你说这不是犯傻是什么?人家地盘儿,你才几个人?被狠狠教训一顿那是必然。
后来单睿悾Я死铋欢伲闼邓∽用皇露苋说嘏潭先鞘拢皇浅员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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