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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伴君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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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太医!”皇帝盯着李福海,眼中满是血丝,声音嘶哑。
  李福海飞也似的奔出殿门,他觉得,他也要疯了。

  第三十二章

  少卿躺在里面,皇帝坐在椅子上,逼迫自己把目光从厚厚的晃动着的帘帐上移开,移开了目光,落在窗上。窗子半掩着,可以看到窗外开得灿烂的桃花,一枝枝的桃枝上结满了花骨朵儿,粉红的,雪白的……好一片明媚的春景。 
  皇帝呆呆的看着那花,身板挺得笔直,似乎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和他没有一点干系。 
  “皇上,皇上……”李福海立在一旁,手里捧着巾帕,皇帝没有回答,连眸子也没有转动一下。李福海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到窗台上开得灿烂的一枝桃花,心中明白,叹息一声。将浸了热水的巾帕敷在皇帝额头上。 
  皇帝身子一颤,挥掉了李福海的手。“少卿呢?太医怎么说?”他紧紧抓住李福海的手,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顿了顿,似乎明白堂堂的九五之尊询问一个阉人是何等的不智,手指慢慢松开。内室的帘子微微颤动,隐约可见里面来往的人影。“一群废物!”皇帝声音轻柔,但那眼神让李福海身子发冷,他毫不怀疑,若是车骑将军有个万一,皇帝绝对会将里边一干太医的九族灭了。 
  “你去!”皇帝指了指帘子,想站起来,却因双腿麻木而跪了下来。李福海连忙搀住。皇帝扶住李福海的肩,仍是指着晃动的帘子。 
  “奴才立刻就去,奴才立刻就去!”李福海慢慢放开皇帝的手,心口酸疼。 
  皇帝失了倚靠,身子晃动一下。忽然一双手臂托住了他。转头,他认得他,萧戟!给少卿系上了披风的人。 
  薄薄的唇轻轻一勾,笑得冷冽。稳稳走到门边,撩了帘子,冷冽的空气将一室满满的药香冲散了。身边的太监赶忙给皇帝加上袍子,皇帝理也不理,只轻轻说了一句,“你随朕来!” 
  萧戟愣了一下,皇帝已经走下了台阶,明黄|色的身影掩映在桃花绿叶中,萧戟觉得这时候的皇帝不是皇帝,只是一个男人!笑了,广袖一摆,紧随其后。 
  “你一直跟在……车骑将军身边?”皇帝看着盛开的桃花,犹豫了一下。 
  萧戟知道他为什么犹豫,咬牙,连牙齿也酸酸的。但见到那人眉宇间浓重的忧郁,想到那人不能如他这般无所顾忌的叫着少卿的名,顿时莫名的欢喜起来。虽然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到底不是无所不能。“不错,臣自梁平之战就一直跟在将军身边了。” 
  皇帝似乎没有听见,摘了一片嫩叶,在指间把玩。“那时,你是什么职位?” 
  “回皇上,臣是管带!” 
  “管带……”皇帝笑了笑,看着手里的绿叶,“现在是什么职位?” 
  “回皇上,臣是先锋将军!” 
  皇帝定定看着他,萧戟第二次在这样近的距离看皇帝。那一次在清凉殿,皇帝居高临下,一双好看的风眼芒星闪烁,似乎总在盘算着什么。现在的皇帝,立在花丛中,温和浅笑,却自有一股霸气,让人不得不俯首。 
  “就是先皇在位时,也很少有人晋升得这么快!朕封你做将军,你知道为什么么?”皇帝揉碎了手中嫩叶,“你天生就是军人,不服输,嗜杀,你是没有鲜血就不能活的人!”皇帝盯着他的眼,轻柔的声音和他话中的血腥浑不相称,“朕看人不会错!因此朕让你当将军!就是少卿当年,也没有你晋升得这么快!” 
  萧戟品着皇帝最后那句话,他猜不透皇帝的心。试探着,“皇上,车骑将军受伤,是狄人使了卑鄙伎俩!” 
  皇帝似笑非笑,“朕若是怪责他,又怎么会让让太医为他诊治?你太小心了!”顿了一顿, “车骑兵将军到底心软,上了战场可容不得你有半点心软,不上战场更容不得你心软。”定定看着萧戟,“你是车骑将军保荐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朕今日说的话,你要牢牢记在心上!” 
  萧戟重重点头,“臣明白!”少卿不能狠下心肠去做的事,他为他做,就是舍了性命,也要为他做! 
  皇帝拍拍萧戟的肩,笑得温和,“如此,朕就放心了!” 
  清风过,桃花动,夕阳残光落在眸中,似朱似血! 
  所处之地一片血色,萧戟听到一种细细的声音,风从发上掠过,树叶在头顶晃动。
  萧戟不敢移开目光,宛如两军对垒!皇帝淡色冷情的唇角,被夕阳染成了艳丽的血红色。皇帝在笑,雍荣华贵,深不可测。细长的眸子,光华潋滟,就像头顶落下的枫叶,虽然都是艳丽的大红色,但飘摇闪动之际,每一处转折,每一道边缘,都显现出一种无法言语的微妙的变化,让人不可琢磨。皇帝正用这双无法琢磨的眼审视着龙椅下的众人,能臣、干吏、贵族、亲人……谁为肱骨,谁为鱼刺!
  春天的风并不冷,甚至有了一种独特的带了花香的暖意。风吹过叶隙,柔和妩媚,听在萧戟耳里,像刀剑铮鸣。
  心中不安,萧戟要待细想,那丝不安却像空中的闪电一闪而过。
  沙沙声越发清晰起来,有人过来了。萧戟回头,看到李福海从桃树后头转了出来。抬脚,正要过去,身边的人更快!明黄|色的身影已经走到了李福海的身旁,仍旧是一贯的沉稳雍容,但萧戟觉得,当李福海说出那句话时,那个身影不再沉稳。
  “车骑将军醒了……”
  皇帝听到李福海说了这句话,李福海似乎还说了什么,皇帝已经听不见了,他听到了这句话,那就够了。
  这条路实在太远,皇帝盯着晃动的帘子,恨不得一伸手就把它撩起来。
  终于走进温室殿,听到一室刻意压抑的低声细语。
  见了皇帝,满室的太监御医忙忙跪下请安,不耐挥袖,只盯住那资历最老的御医。不曾发问,那御医额上已经见汗。
  真是无用!
  冷笑,也不再问,只让他们到外室写方子,一时间,满室的人去得干净,只余那角落的沙漏仍在沙沙的响。皇帝压下心中闷气,目光落到晃动的明黄|色的幔帐上。窗子并没有关严,偶尔吹进一阵风来,将那阻了视线的幔帐掀起一条缝隙,皇帝看到铺了满枕的乌黑的发……
  轻轻叹了一口气,卸了冷漠,再想不到什么心机权谋,现在,他只是文烨!走了过去,撩了帐,让那人的面容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
  流墨一样的眉微微舒着,眉下双眸轻轻闭着,睡得香甜……
  文烨看着少卿,慢慢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文烨的动作很轻,就连呼吸也是浅浅的,生怕吵醒了他。手指描画着少卿的眉,落在眉间,有一个小小的川字,经年累月堆积起来的愁思……他怜惜,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有这么多忧愁。他知道,少卿的忧愁烦恼一半都是为了他。
  少卿仍旧没有醒,红色的霞光从窗外透了进来,脸上染上绯红,却愈发透明起来,似乎一碰就碎了。文烨看着这样的少卿,忽然觉得他永远也不会醒了,焦灼万分,伸出手去,想用力摇醒他,指尖却软软的,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摸挲着他单薄的肩头,指下粗糙不平。咬牙,慢慢掀开他衣襟,看到胸膛被厚厚的纱布裹住。
  皇帝盯着纱布,手指慢慢的抚了上去……一闭上眼,就看到少卿倒在殿上满身是血的模样,当时他离少卿那么近,几步的距离,但他是皇帝……皇帝能做很多事,生杀予夺……
  笑了,压得低低的嘲讽的笑声,从喉头溢了出来,像哭声……
  脸上忽然一暖,再熟悉不过的温度。顾不得掩盖眼中水光,连忙握住那人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终于醒了……”
  “皇上。”那双眸子睁开了,果然像温泉水一样,皇帝看到自己的影子倒映在那双眸子里,小小的,却不再孤单,因为在那个人的眸子里。
  用力握住少卿的手,不顾他挣扎。皇帝看到少卿眼角红了起来,可爱得很。手上力道放松了些,仍旧握着……“你刚醒来,身子还弱得很,再乱动,就把伤口撕裂了。”
  皇帝声音很温柔,少卿想到他们还不是君臣的时候,皇帝经常这样跟他说话,眼中带了一点调皮,嘴角带了 一点傲气,声音却是一贯的温柔。叹息一声,任凭他握去,只当是梦里,梦里,文烨不是皇帝,他也不是臣子。
  “少卿在想什么?”皇帝吻着他指尖,细碎的吻里带了水气。
  少卿看到,一颗水珠从皇帝睫毛上落了下来,在指尖碎开。他看着那碎开的水珠,淡淡的红。“我想到很久以前的事……”少卿轻轻笑着,“现在想起来,竟觉得像上辈子的事了!”转开眸子,窗外花红柳绿,一派明媚春色,“这个时候,桃花开了……”
  “你若喜欢,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皇帝吻着他的发。
  “煌筝还记得?”
  皇帝一怔,少卿从前就很少叫他的字,他登基之后,更是再没有叫过。现在忽然听到,几乎错疑是自己听错了。惊喜的盯住少卿的眼,“记得记得,才多久的事,我怎么会不记得?”皇帝痴痴的笑,“等到我们老了,再也走不动的时候,我还是记得的。少卿,再叫一次我的字,我要听!”
  少卿微微一笑,“煌筝,我有些渴了……”
  “我去倒茶!”皇帝不等少卿说完,忙忙的就去拿案上的茶壶,倒了出来,是碧油油的茶水。顿了一下,也不知道受了伤的人能不能喝茶。想了想,急步走到门边,一叠声的催着李福海备下温水来。
  少卿半支起身子,看着皇帝忙忙碌碌,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以前的事,还是不记得的好。记得的越多,越是不能放下。皇帝的心里放下了江山,又怎么能再放下一片桃花…… 
  “你怎么起来了?”皇帝微恼,却舍不得对他瞪眼。蹙了眉,扶了他的头,服侍他慢慢的一口一口将水喝下。口里一边说,“够了么,不够我再让李福海拿去,这些奴才,连主子也不会服侍了!”
  少卿摇了摇头,皇帝将杯子放回案上,正要去叫御医进来诊脉,袖子却被少卿拉住。“怎么?”皇帝低头,吻了吻少卿额头。
  少卿不说话,垂着眸子,只是看着指间那抹明黄|色。用力,紧紧揪住……
  皇帝看不见少卿神色,乌黑的发铺了满枕,被风吹乱。那风吹进了皇帝的心,乱了,慌了,冷了……
  少卿忽然放开了手,抬头,皇帝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上有微微的水气,清明的眼里却带着释然的笑。
  皇帝手上一松,杯子坠地,溅了一地碎瓷。
  “皇上,少卿身为外臣,不宜留在宫中,请皇上允许少卿回府休养。”
  皇帝定定看着少卿,“你果然还是怪朕!少卿,你该知道,身为皇帝,有些事,朕不得不做!”缓了口气,柔声道:“朕并没有存心瞒你,如果朕知道那只老狐狸会在宴会上说出那些话,朕怎么也不会让他说的!”
  少卿淡淡的道:“臣不敢怪责皇上,皇上大婚在即,宫中诸事繁忙,臣留在宫中,于礼不合。”
  皇帝说不出话来,他以为少卿是故意和他呕气,但少卿眉宇间没有一点怒色,像水一样,温和冷清。皇帝又恨又隐隐的害怕着,因少卿没有怨恨他!一脚将旁边的案几踢翻,小小的香炉打了几个滚,落在脚边,扑鼻的香,甜得腻人!
  “你!”皇帝狠狠盯着他,咬牙,“好,李福海!备车,送车骑将军回府!”皇帝声音很大,惊得李福海打了个踉跄。
  “皇上……”李福海小心的觑着皇帝脸色。
  “备车!”皇帝脸色很难看。
  李福海不敢再说,和几个侍卫一道,扶起了车骑将军。
  马车候在宫外,李福海落了帘子,想了想,又掀开了。车骑将军靠在车厢上,车内很暗,唯一的光亮就是透过帘子的蒙蒙的光,“将军何必如此。”李福海叹息一声,“皇上心里还是疼惜将军的!”
  少卿听了半晌没有言语,许久才轻轻的道:“那是皇上!公公,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李福海不再说话,放下帘子,看着马车绝尘而去。
  回了宫,不见皇帝,只见一地凌乱。皱眉,信步到了露台,果见皇帝站在那里,不知看着什么。
  “他……他有没有说什么?”
  “将军说,那是皇上!”
  皇帝不再说话 愣愣的看着窗外涣散的春阳,到底春天了,再不觉得冷。他走到殿门,发了一阵呆,又坐回了塌上,手指轻轻抚过锦被。一点点,一寸寸。直到夕阳落山,隐去最后一丝光亮。

  第三十三章

  之后的几个月,皇帝再没有单独接见少卿,朝堂之上,也是神色冷淡,似乎那些璇旎过往,只是南柯一梦,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但李福海从皇帝的眼里,偶尔还能见到一丝暖梦的痕迹,温馨恬淡,最后却总会化作一缕冷风,消散无踪。每天夜晚,他守在门口,皇帝守在烛火旁。烛火在皇帝脸上晃动,一忽儿明亮,一忽儿暗淡……有时欢喜,有时悲伤……
  一阵风吹来,有点冷,李福海拢紧衣襟。皇宫的天空似乎总比别的地方暗沉,只是子时,天空已经浓墨一样了,连一颗星子也找寻不到。李福海叹息一声,从小太监手里接过薄被,盖在皇帝身上。
  皇帝眼光闪动一下,手掌轻轻抚摸着被面,眼神却是空洞的。但也只是一瞬,就又是平时的皇帝了。
  李福海心头一酸!这张榻,这幅被……或许,这个梦,皇帝要做一生!
  退出宫殿,面上忽然一凉,伸手去摸,一手的湿。正自惊讶,忽然一声沉雷,拖着长长的尾音,摇曳着罩住整个皇宫。紧接着,又是一声,沉闷拖沓,好像连天也累到了极处,乏力到了极处。李福海抬头,浓墨一样的天仿佛要压下来,没有风,闪电却是一道追着一道,把皇宫照得透亮!一滴、两滴……亮白的光照着雨水,打在滴水檐上,四处溅开,天地蒙蒙,明黄屋顶上的吼兽,拱了背脊,沉默的聆听着没有乐师的悲曲……
  倾盆大雨,说不出的冷,半点也不像春雨。
  这样的雨,本是没有人声的,但李福海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皂靴踏在雨上的沉闷声响。不顾衣衫被雨水打湿,李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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