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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转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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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端的江容止闭上了眼睛,因为犯罪感的折磨,他刻意忽略遗忘的部分记忆又翻江倒海的喷薄而出。
当初,他是铁了心要离婚的。
他受够了修玲的霸道,专横,唯我独尊,他感到挫败和压抑,他急需要一个温柔的怀抱,一个能够给他肯定和尊严的女人。
他明明知道对方对自己有所图谋,但是他依然无法抗拒,他在心底自欺欺人的对自己说,或许,她真的爱自己,为了爱情,他愿意赌一把。
他输了,而且输的一败涂地。
这之后的每一个新年,他都是在青岛一个人度过。100平的三居,只有他一个人,走路说话仿佛都会有回音,面对着满桌的菜却没有一丝胃口,吃很少的饭,剩下的便任由它们摆在桌上慢慢凉透,再放进冰箱,可以拖拖拉拉吃上三天有余,电视里喧嚣的歌舞让他如坐针毡,窗外夜空中绽放的烟火让他的思念几乎排山倒海。后来,他索性去医院值班,在办公室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经。对于他的奉献和拼命,很多人给予褒奖的夸赞,他统统一笑置之——又有谁知道他内心的苦涩?他走上了歧路,从此骑虎难下,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他只能就此走到底。
修远高三那年,他曾经回过一次北京。
他没有带行李,只带了钱包就冲去了火车站,所有的卧铺全部售罄,他便不顾一切的买了一张站票,混在拥挤的人潮中上了火车。周围全是背着编织袋的农民工,他一身斯文得体的打扮杵在中间显的非常另类扎眼,但是他不在乎。
下了火车,他感觉不到丝毫的疲惫,精神的力量支撑他第一时间回到了家,一刻都没有耽误或停留。
“我回去过。我回过北京。”江容止的声音是修玲熟悉的低缓平静,“我站在楼下,看着我们家的窗户,看到鹅黄色的窗帘,客厅和厨房亮着灯,我能隐约看到你忙碌的身影,看到修远跑进跑出,我想我是在那一刻才真正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我没勇气上去,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站了整晚,后来得了肺炎,在B大附院住了整整一个月。我想,所谓懦夫说的就是我吧,明明在心底说了几万句对不起,却一次没有对你讲出口,明明已经到了楼下,却没有勇气敲响那扇我曾经愚蠢的弃之蔽履的大门。”
修玲拼命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她不能说话,不敢说话,害怕一张嘴就会痛哭出来。
你终于承认了,江容止,你终于承认了,我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你后悔向我低头的这一天了。
我在梦中幻想这一幕已经十多年了,如今,一朝成真,为什么我反而没有想象中的半分兴奋,反而比以前更难过了呢?修玲的心底无限悲哀。
下午五点半,店长和妻子来交班,余丹把帐目交代清楚,套上外套便准备去接晓亮放学。临出门,老板娘还塞了三个火龙果给她,“给晓亮吃吧。”她说。
老板娘温婉的笑容让余丹心中一暖,她接过装水果的袋子,感激的笑了笑,说,“谢谢。”
“我喜欢你儿子,又可爱又懂事。我儿子要是他一半乖,我就烧高香了!”
“小男孩调皮是难免的,晓亮比较狡猾,人前装的人模狗样,人后可就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余丹说。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余晓亮这“演戏装乖”的本事,炉火纯青,得她的真传。
余晓亮的小学离余丹工作的地方不远,只需要步行十分钟。来到学校门口,已经看到那里熙熙攘攘围满了家长和私家车。
突然,人群中两个格外挺拔,鹤立鸡群的身影让余丹吓的哆嗦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余丹跳到了树后面。
她抠着树皮,看着相隔三米远的江修远和陆非的背影,一股寒气顺着脊柱一直窜到了头顶。
人在慌乱的时候,脑袋里往往是一片空白,无法正常运转,余丹也不例外。
她的智商都用来处理试卷上的难题了,这种应激场面不是她擅长应付的。
往次,她总是像个鸵鸟,选择逃避。现下,她本能的躲在树后面,但也不能躲一辈子。
晓亮马上就要出来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头雾水的儿子走到“两个爸爸”的面前。
她心一横,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却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余福久在饭店里订了位置,打算来接外孙子放学,一家三口吃个团圆饭。
他并不知道余晓亮放学的时间,于是四点就来这蹲点等待。
却意外看到了余丹鬼头鬼脑的身影。
他不知道余丹在躲什么,于是上前拉住了她。余丹回过头来,在看到余福久的一瞬间脸色唰的一直白到脖子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爸……你怎么在这!”余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
就在这时,学校的铁门开了,放学的孩子们蹦蹦跳跳鱼贯而出,校门口顿时沸腾了起来。
“当然是接晓亮。走,正好,他们放学了。”余福久说。
远远的,余丹看到了余晓亮活灵活现的笑脸。他永远都是第一个冲出教室,速度跟火烧屁股有一拼。这点,也是遗传余丹。
余丹眼睁睁的看着余晓亮左顾右盼的寻找自己的身影,眼睁睁的看着江修远和陆非从不同的方位同时走向他,眼睁睁的看着余福久拉着自己走向这个是非漩涡的中心……
她什么都做不了。
某电影里不是有一句经典台词吗?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她逃了八年,就是不想面对今天这样的场面,但奈何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些她拼命逃离的人,终于还是在某一天,重聚在她的生命中了。
第三十四章 就凭我爱你
江修远看到陆非的时候,原本飘来飘去寻找晓亮的眼神突然凝了一下,瞬间变的锋利起来。
他当然记得陆非。
哪怕时隔八年,当年那个风靡校园,阳光帅气的男生已经褪尽青涩,成长为一个成熟硬挺的男人,他身上那股夺目的光芒依然没有减退分毫。
除了眉宇依然清晰可辨,外加江修远的记忆力原本就是超群,也因为陆非留在他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印象实在是过于劲爆和深刻。像是用刀尖用力划在他的心头,将他年少真挚的爱切割成碎片,那种被背叛的痛苦,哪怕今日回忆起来,依然令他不能释怀。
他的手正放在风衣口袋里,没有人知道,里面的拳头已经紧紧的握了起来,手背上青筋暴起,修长干净的手指上关节凸出发白。
那一天,在黑暗的酒吧包间里,他曾经给过陆非一拳。
现在,他却仍然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冲上去把他打倒在地。
陆非完全没有注意到江修远的虎视眈眈,他的注意力全在人群中左顾右盼的余晓亮身上。
他拨开人群,走上前去,摸了摸晓亮的脑袋。
晓亮被吓了一跳,瞪着溜圆的眼睛,满脸好奇的瞅着眼前这个一脸谄媚的奇怪叔叔。
“你是谁?”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陆非解释道,“我想请你和你妈妈吃饭,我们一起等她来,好吗?”
“嗯。”晓亮乖巧的点了点头。
“要吃糖吗?”陆非从口袋里变魔术一般掏出一个棒棒糖。
“那是女孩子才吃的东西……”余晓亮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巴。
“你这小鬼……”陆非拍了拍晓亮的肩膀,他从来不知道父爱是什么东西,但此刻他的心却无比真实的变成了被春风吹皱了的湖水,荡啊荡的,飘起了阵阵涟漪,“那什么才是男孩子该吃的东西?”
“除了甜食和可乐吧……”
“可乐?”
“嗯,鱼蛋和卡宝说,喝可乐对男生不好,为什么不好,却不告诉我。”
陆非哈哈大笑。这个余丹,竟然教一个7岁小孩这些东西?!
短短几步路,余丹的两条腿却像灌了铅。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尴尬的对陆非笑了笑。
“修远?”余福久看到几步外的江修远,惊讶的喊出了声。
陆非和江修远对视的一瞬间,看向彼此的目光有多火花四溅,以及站在他们中间搂着余晓亮的余丹心底有多忐忑不安,旁人自是不能理解。这真是当之无愧的心怀鬼胎。
还好,当着余福久和余晓亮的面,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余福久原本设想的三人家宴,添了两双筷子,变成了五个人尴尬的晚餐。对余丹来说,说它是鸿门宴都不为过。席间,是不冷不热的寒暄。余福久并不知其中端倪,笑容可掬的和陆非攀谈,江修远话很少,吃相文雅,不紧不慢,偶尔给余丹夹几筷子她爱吃的菜,看向余丹的眼神却是冷冷的。余丹如坐针毡,失魂落魄,只能狼狈的扒拉餐盘,埋低了脑袋,一股脑的吃吃吃。
中间,她扯了个上厕所的理由,逃了出来。
奇?扭开水龙头,她扑了很多凉水在脸上。镜子中的她脸颊潮红,眼神游移不定,发丝有些凌乱的散了下来,又被刚才洗脸的水弄的湿了大半,看上去颇为狼狈。她深吸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捏了捏僵硬的腮帮,憋出一个牵强的微笑,一咬牙,打开门走了出去。
书?门外,江修远像是守株待兔的猎人,靠着墙,手抄在口袋里,刚点燃一根烟。
网?丝丝烟雾从薄薄的两片嘴唇缝隙中飘散出来,让他的脸显得有些模糊。
余丹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在这杵着干嘛?男厕满了来排女厕?”余丹冲口而出的依然是有些毒舌的戏谑。
“等你呢,看你进去了这么久,是不是觉得包厢里的场面太尴尬和难以面对了,恨不得把自己一头塞进马桶里。”江修远回答的气定神闲。
“我没什么好尴尬的。”余丹狠狠的说。
要尴尬也是你们这两个强奸犯尴尬!这句话当然只能留着腹诽,余丹当然不会不知死活的把它冲口而出。
“我看今天这个情景,你和他也是刚刚遇到,晓亮甚至不认识他?”
“你凭什么管我们的事。”余丹口气不善。
“凭我爱你,你准备让我说几遍?”
江修远的回答几乎把余丹当场石化。
这次,江修远辞职,来青岛找她,毫不吝啬甜言蜜语,说了那么多过去再浓情蜜意他也绝不会说出口的话,她震惊,恐慌,却并不感动。
来的不是时候的诺言,对她来说,只是个笑话。
“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余丹轻笑,“这些,是过去的最想听的话,在我天天围着你转的时候,我怎么逼你求你,你都从来不说,现在,为什么突然开了金口呢?因为离婚了寂寞了?因为突然知道晓亮有可能是你的儿子?你这么青年才俊,就算离婚也肯定有大把的名媛淑女等着嫁给你作江太太,至于儿子,有的是女人肯为你生,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爱我,就放过我和晓亮吧。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辈子坏事做多了,你和陆非竟然同时出现,难不成现在要我拉着你们俩和晓亮去做亲子鉴定?这就好像把我已经愈合了的伤口挖开再在上面撒盐一样,你们让我怎么面对晓亮……他每次问我,为什么别人有爸爸,可是他却只有鱼蛋和卡宝,我都无言以对,后来,他长大了,懂事了,渐渐不问了,我却更心疼,更愧疚……”
“没有亲子鉴定,怎么会有亲子鉴定,我说了,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江修远握住余丹的手,努力想要让自己掌心的温度温暖余丹冰冷的内心。
她的手很冷,像是陷入了噩梦。江修远加大了力气,仿佛想要以此来表示自己的诚意和决心。
“我和戚薇的那段婚姻,失败在我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我一直在忽视她,逃避她,她做了很多努力,却依然徒劳无功。我知道她没有错,错在我,我没法爱她,因为她不是你。”
“害怕亲子鉴定的,不是你也不是晓亮,是我。”
“因为如果鉴定的结果,他是陆非的孩子,那我就连最后一个留住你的理由也不存在了,所以哪怕我和他一样,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我也不敢冒险。”
泪眼迷蒙中,余丹感觉到自己被江修远的胳膊牢牢的固定在怀中。
他身上的气味是如此熟悉,有那么短短的一瞬,余丹恍惚的觉得这八年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他们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爱人,她依然坐在他的单车后座上,荡着腿,哼着歌,抱住他的腰,让他带着她,穿过他们或明媚或悲伤的记忆,一直开到他心底深处的秘密花园里去。
江修远低下头,缓缓的靠近,他的唇慢慢贴在了余丹的唇上,他轻轻含住了那一丝甘甜,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他和戚薇之间,到底缺少了些什么了。
是发自内心的爱,是抱在怀中就再也不想放手的占有欲,是恨不得把对方装进自己口袋里呵护的冲动,是跟她斗嘴,看她气的哇哇乱叫,心里就喜不自禁的小阴暗。
只有面对余丹,生性淡漠的他才像是有了生命,有喜怒哀乐,会嫉妒吃醋,他那张面具般精致但空白的脸上才有了生动的表情。
这一切,别扭固执的他,一直不愿意承认。
一直到领了绿本,从民政局出来,他和戚薇去吃散伙饭,他才被曾经的妻,一语点醒。
“原来我还在较真,后来我想通了,反正你从来没爱过我,我还这么年轻,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戚薇把一盅白酒一饮而进。
“你少喝点!”江修远皱紧眉头。
他不喜欢这样的戚薇,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喝酒,耍风,眼神迷离,行为失控。
这会勾起八年前那个黑暗的包厢里他噩梦般的记忆。
“现在知道管我啦?不觉得晚了点?”戚薇嘿嘿的笑出了声,“原来,我就算醉死在大街上,你也不会理我的啊……”
江修远沉默不语。
他的确曾经做过这样的混帐事。
彼时他刚研究生毕业,成为一名住院医师。戚薇同学聚会喝高了,打电话来穷嚷嚷,他正在急诊室忙的手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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