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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角遗编-七峰遗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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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浅逢人指示明,艨艟巨舰一时轻。
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
操江急欲据姑苏,无奈清兵倍道趋。十八骁骑蜂拥至,三千甲士空踟蹰。舟行恰逢风不利,炮发又遇雨沾濡。天教明室不再复,土崩瓦解在须臾。
廿七日,操江特差四川人上官总兵及徐观海,拉里中同往唤船,先商议方略,着兵丁暗暗把截各站水口,然后到埠头家,并不扰民,照价给发现银,立刻雇得小船二百余只,一日一夜,把大船上什物家小搬完。廿九日早晨,泊舟南门外取齐,连夜进发,次日是六月初一,午牌方到苏州。
闻清兵已屯浒墅关,即刻将到,料势不可为,急催船由阊门望胥门而行。
恰好一队清兵,为头只有十八骑,如风似火,从枫桥横截追来。船上所恃惟铳,较其来近,正要发时,也是天数,风色又不顺,正下着一阵大雨,药线俱湿,炮不得发,岸上箭似飞蝗,船上虽有弓箭,已着了忙,就有好汉,不比平地可以立住脚头,须臾,旗鼓中军顾三爷、伏波营总兵沈俱用铁鞭四十余斤者,几筹好汉,俱中箭而死矣。
第八回 刘诚意丧师走太湖 胡来贡收粮避常熟
胡骑南征岂易当,操江猝遇众仓忙。
姑苏沦敌千秋恨,猛将冲锋一瞬亡。
昔日张王争国地,今朝朱氏败军场。
溃围急急扬帆遁,万顷澄湖带惨伤。
闻说军亡心胆寒,龙光忠义总无干。
白粮尽数归囊橐,敛迹舟中饱且安。
操江此时见势不好,急领本部精兵拚命夺路而走,兵众水淹、箭下死者何止三四百人。其余将士赶不上者,随即星散,赶得上者不满千人,下太湖而去。后五六年间,闻其只穿布褶毡帽,步行经常熟、福山,里人犹有识之者。
胡来贡部下独不损一人。先是廿八日操江因他是本县人,命统本部兵三百,催取县中未解白粮军前听用。故来贡初一日,还在南门外链墩浜口泊船,初二至初三日,闻兵败消息,也不等白粮足数,领兵退屯徐六泾,又退屯崇明县,而苏州已为清朝有矣。
第九回 纳土地县丞谒安抚 封港门参将聚乡兵
纳土归清马县丞,郊迎安抚望高升。
草间泣拜虚含泪,空负严疆作股肱。
国变人离势已孤,世忠乘乱奋雄图。
保民靖难谋猷壮,未必真将社稷扶。
安抚姓周,浒墅关布衣,南京投降有功,署为安抚。时常熟曹知县既去,留马县丞、杜典史二人在衙,也不理事。马县丞潜遣人到郡,抚台竟差周安抚来受降。马县丞出郭迎接,拜谒流涕,因缴通县册籍,杜典史不从,自领妻小投城外乡村潜躲。安抚出示安民,口许回郡荐马县丞实授本县正堂,县中人情汹汹,安抚亦不敢留停,随带马县丞回郡去讫。
萧世忠号振寰,福山营参将也。当下见安抚不去招他,心中疑惑,欲挺身往郡投降,又恐中军芮观及水陆两营不服,适百姓连名具禀,大约求他保护地方,禁缉海船收港登岸,恐变生不测。若官兵寡少,愿各团练乡兵助威。
世忠大喜,即挨门造册,整顿枪刀,五日之间,计得乡兵五千余人。官兵大约千人,共六千余人,虚号一万,军声大震,港门把住不通矣。
第十回 萧参将贪利杀差官 荆监军报仇连剧盗
海上差官奉命来,振寰贪利重疑猜。
一朝恃众杀无罪,从此江城酿祸胎。
剧盗威名教顾容,监军特用作前锋。
慢思内地图恢复,且向江中去合从。
帆影横空遮日月,鼓声逐浪撼蛟龙。
福山久未经兵革,耀武扬威杀气冲。
差官荆监军部下唐都司,也有商船四只收港。世忠以违封港之禁为名,利其货而夺之。商人投了荆家营,荆监军差唐都司以令箭来提船与货,那货物世忠已入囊橐,船亦编入队伍字号,岂肯吐出还他。且因春间监军出巡到福山,曾与世忠有隙,遂斩唐都司于港上关帝庙前,而干戈之难作矣。
荆监军,金坛县进士,荆本澈也。恨世忠杀其差官,因结连顾三麻子,率军誓破福山。顾三麻子即顾容,崇祯末年海上大盗,自号忠义王者,至是与本澈合兵攻福山营,为其军先锋焉。
第十一回 奋冲锋方百长剖腹 误放炮萧振寰失机
御敌冲锋方战争,伏兵忽起一军惊。
江家桥下干戈接,血刃屠肠气若生。
战败归来师失群,眼花不料自家军。
阵前火炮如雷发,可惜英雄身首分。
前六月,监军先打战书,约廿一日交战。是日五更时,监军密拨一军,从涛山嘴登岸,伏于演武场草中。平明,世忠率官兵及家丁精锐至港口,顾容亦领兵登陆交锋。冲杀良久,胜负未分。俄而伏兵从江家桥出,横截世忠之后,乡兵长方爱溪,少年曾充百长,见世忠危急,领兵奋勇格斗,被海上兵杀于褚家巷,剖腹露肠而怒气犹勃勃如生,真壮士也。因此世忠得以走脱,退至老营前。
老营之北陈祥甫家门首,向设大炮一座,此时海上兵乘势冲来。未过湾上,世忠手下尚有劲兵一支扎住炮前,欲待交锋。世忠昏了,但见荆家兵合了顾容之众,势如潮涌,急传令放炮,却忘了炮前还是自家军马,俄而炮发,反从自家军马后打去,勇敢精兵无一人免者。世忠遂大败,急退入城,坚闭不出。海上兵大肆烧掠,竟日方退。
第十二回 毛景龙因船空丧命 曹虞峰为戚几伤生
海寇填街塞巷来,景龙危急又思财。
舟行陆地为出路,祸及旁人惨矣哉。
勇士从来思丧元,虞峰拚命护乡村。
乱枪攒刺难回避,遍体遭伤带血痕。
此时萧参将虽退,乡兵后先到者,犹乱纷纷厮杀,逼到关帝庙前。有乡兵毛景龙者,新造沙船已完,在庙前戏楼下。景龙恐被海兵抢去,央众人动手一齐拖下水去,就把船作渡脚。众人一时听信,担搁片刻,船又不及下水,却被海上人两头截住,合围拢来,短兵相接,惟闻喊杀之声。须臾,把庙前一群乡兵杀得罄尽。毛景龙只为一只船,不惟自己反连累害了众人。是日,自港口至老营前,民房大半烧坏,死者枕席,而关帝庙前尤多,盖毛景龙扛船之故也。其海上兵死者,顾容随差人抬上船去。次日,众人收尸在陆地者、在水中者,但闻哭声震天地,惟港口十三个尸首没人收拾,却是萧参将随任跟来的家兵。古诗所云,无定河边骨也。伤心惨目,奚待读吊古战场文哉。
曹虞峰,福山人,平日以武勇闻者。殿山后王氏,家道殷实,与虞峰为至亲。荆家营既得大胜,放兵四散抄掠,虞峰恐王家被抢,领十余人到彼守护,正遇海上兵,就在山脚下大坝上交锋。乡兵见众寡不敌,各自逃生,惟虞峰一人身被四十余创,额中一斧,赖布与纸甲要紧处裹得厚,不至伤生,然犹死而复苏者再。究竟王家依旧抢完,无益于事,真是从井救人也。福山民兵咸怨萧世忠贪利启祸,竟挈老小望内地躲避,无一人助他守城。世忠没趣,是晚领妻子家丁,只说安顿家眷在瞿园,连夜投清朝去了。两三日后,居民及营兵咸推芮守备为主。芮守备讳观,他是忠厚人,地方得以稍安。
第十三回 愿留发宋孝廉倡义 不拜牌陈主簿遭殃
一点忠君报国心,酿成杀戮祸弥深。
到头怕死难留发,输与苏州徐翰林。
里排强勒出文书,邀拜龙牌见亦愚。
主簿一时为计拙,无端激变祸捐躯。
时土都堂兵驻苏州,见马县丞、萧参将陆续投降,即差陈主簿先来赴任。
此时乱世,官府似不承平气象,到任几日并不理事,悄然坐在衙里。又过三五天,已是闰六月初七八,苏州发下告示道:不论军民人等,俱要剃发留金钱顶,穿满洲衣帽,才准归降,限三日内都要改装。常熟县自元朝到此三百年来,俱是青丝髻包网巾,长巾大袖。一见如此服式,俱道是陋品,是怪状,不肯起来。有一种少不更事的便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难道剃了光头在家做和尚不成!我们如今偏一个也不剃,待他来时,关了城门,与他明白说知,待收了告示才罢。”有一种老成的道:“使不得。这是一朝新令,若拗别他,定然惹出祸来。”有一种诈晓世事,自道见得透的道:“如今清兵到郡已四十余日,并没一人一骑至此,料他没有千军万马,不过是虚张声势,哄人降附的意思,那见就惹出祸来。”就有一种雄心猛气的便道:“我们常熟县城内城外九乡四镇的人,何止百万,那个是肯剃头的。就算真个反将起来,实实里不怕甚么大兵。”这里街谈巷议,户说人传,到初十日,缠出一个老乡绅来。那乡绅姓宋,名奎光,字培岩,万历壬子科孝廉,做过县令的。
他闻得这许多议论,即往各乡绅家走一遍道:“今清朝下剃发新令,吾辈士大夫也俱要裂冠毁冕了。街坊上有许多议论,老朽一死谢先朝也不为过,不知列位高明尊意若何?”乡绅都道:“吾辈效忠固是分内事,然既居乡,又当以安靖乡党为先。吾辈明日可约新任三尹,并耆老士民,同赴城隍庙,酌议此事,即求三尹出文书,备详不便因由,或止令衙门各役,守城兵丁剃发改装,其余各从其便。倘得府上详允,也是相安地方之道。”当下以宋培岩年高,就推他为首,约在次日齐集城隍庙商议。
那城内、城外百姓听说今日为剃发事,诸绅齐集,谁个不来观看。自慧日寺到城隍庙,真是人山人海,上千上万,那里挨挤得尽。将近日中,诸绅齐集,拜过城隍,就对三尹说此事,求他出文书。那陈主簿是北地人,硬头硬脑的,抑且新到,不晓得甚么高低,口里辞道:“这是清朝新令,卑职怎敢擅违?”众人见他不肯,就嚷将起来道:“你若不肯,众乡绅今日一个也不许散,我们请龙牌到察院里罚个大誓,决不剃头,偏要你出文书。”这里一头说,一边就有人请龙牌,众人一齐拥诸绅到察院中,那里还有到诸绅做主。但见龙牌已设,谁敢不拜。众人又喊道:“不愿剃发者,今日在此都要拈香下拜。”下边百姓自堂上至头门外,何止万人,听得传说,如雷一声,都拈香拜下去了。只有陈主簿一人,直挺挺站在一边,不肯下拜。众人嚷道:“你为何不拜?”主簿回言道:“这是明朝皇帝,我是清朝官,怎么拜他?”
众人就嚷骂起来道:“你不拜,怕你不出文书?你若倔强时,先打你一个不亦乐乎。”那主簿不晓得本县土音是在那里骂他,声言要打他,只见这些百姓有轻他的意思,他肚里还道自己是个官长,口里也在那边胡柴。正要发作,只见堂上堂下一齐鼓躁,扯的扯,骂的骂,踢的踢,打的打,拳头脚尖一似骤雨,早把陈主簿打得七窍流血,有气无烟,躺在大槛边外面。众人一齐都要动手,挨挤进来,俱在死尸上踏过,可怜一个陈主簿,初然也是轿伞人役抬来,须臾就做了马嵬坡的杨贵妃。
第十四回 推盟主严子张握兵 搜奸细萧世忠脱网
琴川选将诘戎兵,严宦门前万姓迎,
允矣壮猷重灵武,果然雄略拟长城。
相门旧业图恢复,兵部新衔任请缨。
行看直捣黄龙府,迅扫狼烟诵扩清。
昨任明朝参将,今升清代总兵。泰然重赴福山营,不道中途生衅。南望姑苏火焰,北闻常熟军声。疾忙躲避胆魂惊,几蹈义师白刃。
《西江月》
主簿既死,众人犹嚷个不住。宋培岩立在法基上,高声道:“列位请暂禁声,听老朽一言。”众人遂渐渐定了,为头的都立拢来。培岩开言道:“今日之祸,端的起自老朽,然不想众亲友如此按捺不住,打死父母官,依律起来是要屠城的,这事如何是好?”众人都上前道:“此事全凭缙绅诸老爷作主,我们今日怕死走了一个也不算好汉。目今惟有团结乡兵,固守城池,就请宋爷做义兵首帅,我们俱愿听令。”培岩听了,半晌不语,众乡绅也嘿嘿无言。就有一班生员、耆老上前作揖,劝道:“诸老先生还是从下边众邻里的说话才是。当初一成一旅,少康赖以中兴,铜马、赤眉,光武缘之再造。
况此地滨海,尽有退步。义旗一建,大江南北必有应者,若不乘此机会,与众亲邻并力同心,共勷义举,异日玉石俱焚,悔之何及!惟诸老先生裁之。”
诸绅听了这一席话,因点头道:“这事体也大,只今天色已晚,容到明晨商议罢。”由是各散。
是夜,众人恐乡绅有躲出城者,六门谨谨守住。次日就拥许多人到宋宦门上去请,宋孝廉辞道:“老夫年近八旬,筋力已衰,就是壮年也是个白面书生,岂闲军旅之事!老夫昨晚细思,做义兵长就是一城保障,三军司命,非比等闲。县中只有两乡绅堪任此事,一个是兵科时爷,他做固始知县时,曾在督师杨时昌军前听调,后做兵科给事,是一个团练军情的;一个是兵部严爷,他在信阳做知州,也曾与流贼打仗,现今做职方司,兼他父子兄弟通是弓马熟闲的,我想要推盟主,只该在这两个里头拣选,众亲友以为何如?”
众人听了道:“时爷我们不去干涉他,竟决意定了严爷罢,就烦同去相请。”
培岩欣然。那严兵部果是何等样人?他是阁老严文靖公之孙,状元宰相文文起之婿,身中甲戍科进士,讳栻,字子张。平日专好走马击剑,弘光朝除授兵部职方司,尚未出去任事,乡评谣言称他是其严乎翩翩公子的。当下闻宋孝廉在外,慌忙出迎,众人一齐拥住,禀知此事,就抬轿要他到察院里去。
子张欲待推辞,众人不容他做主,恰像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一般,一径拥出来。子张道:“察院中必不敢去,且到慧日寺里再作商议。”因前到寺中,众乡绅亦陆续都到,严子张再三推让,只见百姓们比昨日更多,大半都是戎装,手执枪刀,欢声雷动,以手加额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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