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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时节-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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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检察员讯问宁恕。
“你坚持认定由赵雅娟指使你行贿?”
宁恕答:“是。”
检察员问:“你确认在以下时间你与赵雅娟的会面,或与赵雅娟的通话中,赵雅娟指使你行贿?”
宁恕仔细查看纸面上的时间,正是他此前交代的各个时间段。他便继续简洁地答:“是。”
检察员道:“赵雅娟提供这几个时段与你的电话录音或者会面视频,均表明她未曾有一个字涉及到指使你行贿。你如何解释?”
赵雅娟有录音与录像?原本一直抱着鱼死网破心态,淡定地应付讯问的宁恕一下子脸红了,灯光下,他脸上渐渐汗珠密布。他不禁仔细回顾与赵雅娟的一切对话,搜索赵雅娟可能指使他行贿的一切字眼,可似乎,真没有。他紧张地道:“我要求听录音,我指点给你们。”
检察员道:“你只需要回忆并复述赵雅娟如何指使你行贿。不急,你仔细回忆。”
赵雅娟有所有电话与会面的录音录像?宁恕闭上眼睛开始思索。他很累,很困,可只要调动脑细胞,他还是能回忆得起那些对话,他甚至能将当时的场景也一一回忆起来。可是,一条条的对话回忆出来,一个个的场景复制出来,他竟是找不到赵雅娟的丝毫纰漏。越回忆,宁恕的脸越红,额头的汗滴越沉重,终于有一滴冷汗经不起地球引力,唰地沿鬓角滑了下来。
检察员冷静地揪准时机,问了一句:“哪个时间?哪一句?”
宁恕粗暴地道:“你说不急,急什么?让我安静回忆!”
检察员索性道:“你睁开眼睛。不如我们一个时间段,一个时间段地解决。7月10日,下午两点左右,手机通话。哪一句?”
宁恕的嘴唇颤抖了好久,坚决地将眼睛闭上,强硬地道:“有。忘了。要求听录音。”
检察员道:“200万的行贿,如此重大的指使,怎么可能忘记。你即使不记得每一个字,你可以回忆大致内容。”
“忘了,我那几天被仇人迫害,晚上睡眠不足,记性不好。”
检察员道:“但你分明记得每一次通话或会面的时间、地点、在场人物、基本场景,你也在此前详述过所有通话与会面中的每一句对话。对不对?”
宁恕的嘴唇抖得更厉害,知道自己入圈套了,他此前是绝对想不到赵雅娟将所有电话与会面做记录。这下,口说无凭、常理可鉴一下变成赵雅娟有凭有据地开脱了她自己。他在检察员要求他回答的讯问声里,忽然爆发出喊叫:“我要求通知家属。”
检察员道:“你说亲属已经死绝,我们已经依法通知你单位。”
“不,不,我有亲姐姐,叫宁宥,宝盖头下面有没有的有。我以前胡说八道,妈妈去世后我生她的气,但有就是有,你们得依法通知她,她得给我请律师。她是我亲姐姐!”宁恕冲着检察员大吼,“她是我亲姐姐!你们必须先通知她!”
检察员依然不动声色地问:“你和你姐姐感情这么差,到诅咒她死的地步,她会如何待你?你不如丢弃一切幻想,好好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宁宥会如何待他?宁恕飞快地回忆起他与宁宥的一场场冲突,以倒叙方式从办完妈妈后事那最后一场冲突,郝聿怀骂他“疯子”开始回忆,到宁宥连回他一句话看他一眼都不愿,再往前去,每一场冲突都是他把宁宥往死里整……可是,宁宥在他与赵雅娟交锋那天早上发来一条情真意切的短信……宁恕清晰地回忆起短信的每个字,如抓稻草一样抓住每一个在心中的记忆,还得不断敲桌打断检察员的一再提问,可是他将短信翻来覆去咀嚼之后发现,那条短信压缩后的意思是:既然你作死作活,那么我不再管你死活,但我会尽人道收留你。那意思是,宁宥不会帮他打官司?他不禁想到简宏成的警告,简宏成晚上特意找到他,提醒他找好给他送牢饭的人。那意思是,简宏成早已获知宁宥不会管他的牢饭。正如短信里宁宥说得很清楚,她只管最后收留。
但,这不可能。宁恕焦躁起来,面对检察员的再一次催促,他激动地大喊:“不,通知她,她不管也得管,她会管,她会管,她会管……”

……

相比医院其他科室菜场般的热闹,心理科就显得冷清得多,进出的人也显得不怎么理直气壮。还有一个郁闷的病人站在走廊大声控诉他挂号的是神经内科,医生非要赶他来这儿。陈母神色阴郁,陈昕儿一脸茫然,两人坐等了会儿就很快可以见专家了。
也不知怎的,专家问的问题总是能一针戳到陈母的话痨穴,专家问到病情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母一下子回顾到陈昕儿的高中时代,上海工作无缘无故地丢失,深圳遇难等等,滔滔不绝。专家认真听着,随时插话问一句该阶段陈昕儿的精神状况。
与以往看病不同,以往都是排半天队,医生在一帮病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中三言两语就将病人打发了,若医生多言语几句,旁边等候病人便会躁动不安。而这次,医生一个个问题仔细地提出来,都很切中要害,陈母考虑着,回忆着,回答着,不知怎的,越想越心酸,头一低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哭,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旁边陈昕儿看着开始烦躁不安起来,左右张望着旁人的反应,站起身遮挡在陈母面前,又悄悄推妈妈几下,暗示其克制。
专家早已习以为常,耐心等了会儿,问:“你们看起来没有医保?”
陈母忙点头道:“这几年把工作都敲掉了,连朋友帮忙找的铁饭碗都没保住。”
专家道:“看起来历年常规体检也没怎么做。诊断还需要体检排除脑部疾病和身体其他脏器的疾病,我给你开好各项检查,为你女儿身体计,最好全部检查一遍。然后拿检查结果再来找我。”
陈母红了脸,局促不安地道:“我不知道……还以为……我只拿了一千块钱……”
专家道:“嗯,不急,我替你算一下……够了。你拿去付费预约吧。先给你开的一种药,你一定要观察服用后的反应。不用担心,如果排除脏器疾病的话,现在许多国产常规药价格并不高。”
陈母想不到医生这么体贴,她面红耳赤地起身,想说感谢,可又怕自己一张嘴就软弱地大哭起来,她只能鞠个躬,拖陈昕儿离开。

检察院的通知终于降临宁宥的手机。而翱翔集团办公室转达时说的传唤已经变为拘留。宁宥从格式化通知中听出三个关键词:拘留、诬陷、行贿。
宁宥忍不住问通知人,“请问,我这手机号码是翱翔集团退回通知时跟你们透露的,还是宁恕向你们透露的?”
检察院的同志倒是实事求是,“宁恕跟我们说的。”
宁宥不禁“呵呵”一下,才道:“我正出差,不如我今明两天找时间去你们那儿拿一下。”
转身,宁宥便一个电话打到简宏成那儿,“回上海了吗?我出差呢。”
简宏成笑道:“你纯粹是躲我,别狡辩,心照不宣吧。”
宁宥不禁笑了,“不是狡辩,我是真的在躲人,但躲的是被灰灰爸检举的人的家属。等下我去检察院拿宁恕的拘留通知,他最先还跟检察官们赌气,说全家人都死光了,没有家属可以通知。不知怎么今天忽然反悔了,要求通知我了。罪名是诬陷和行贿。你要是还没回上海,一起吃个饭,我请客感谢你。”
简宏成道:“我在深圳!我上海的公寓钥匙要不要给你?呵呵,你肯定不要。”
宁宥也笑,“我只要外出躲几天,有结果就能回去了。请教你,宁恕为什么忽然想到要通知我了?”
简宏成道:“可能他在审讯中发现翱翔集团的赵董对他早已有了防备。你记得我特意找宁恕说起蛐蛐草逗蛐蛐的比方,让他尽快收手吗?那蛐蛐草是我出主意递给赵董,赵董从那时开始防备。宁恕本来有恃无恐,以为是抱着重要人物一起跳楼,重要人物为保全自身性命,一定对他心存忌惮,即使不忌惮,他也起码能拉人陪绑。那么同一个案子里面,他行贿的就不可能重判。现在他可能发现整个案子里别人都有证据表明清白无辜,唯有他一个人背起全部罪孽。再加上他拉重要人物陪绑跳楼的企图已经公开,他知道重要人物不会放过他了。这案子,对于重要人物,不过是说几句话,对宁恕,则是增加几年徒刑。宁恕陷入恐惧了,他知道他只能从你这儿寻求到帮助。”
宁宥讪讪地道:“你倒是知无不言。”
简宏成笑道:“我所做的一切问心无愧,我只是算准宁恕会狗急跳哪堵墙,就先手把墙做一下手脚而已。再说我也一直真心诚意在阻止他,他不要听。”
宁宥也是无奈,确实如此。她继续讪讪地道:“可我还是得向你讨教,我接下去得做两件事,一件是替宁恕找个外地律师,我估计本地律师不敢接这个案子;一件是请求赵董手下留情。你只要回答是或者否就行。”
简宏成想都不用想就道:“第一件是必须,第二件……求赵董还是其次,关键得求邝局。后者为洗白自己,只能拿宁恕下手,而且是下狠手。他若是一边下狠手,一边被你请求得原谅了宁恕,不正说明他与宁恕有一手吗。你劝不转邝局的。宁恕的事走到今天,你能帮的余地不大。我也帮不了。”
宁宥悻悻的,“那他还找我干嘛,全家人全死光法院给指定一个律师,最终弄出来也一样结果。找精神支柱?呵,我又自作多情了。”
简宏成道:“你就是他唯一够得着的救命稻草。”
宁宥道:“要是我使劲浑身解数,但结果不尽如他宁恕的意,必定的,会不会宁恕放出来第一个要找的仇人是我?嗳,别告诉我料事如神,这种推理不需要智商。”
简宏成补刀,“但你能不管吗?”
“What the fuck 。”
宁宥打完电话出完气,就没情绪了,照旧按部就班地工作,提前下班赶去老家检察院拿书面通知。

宁宥在司机开的奥迪车里舒舒服服凉快地坐着,还可以与儿子磨牙。
而做完一系列检查的陈母牵陈昕儿从医院出来,她倒是想坐公交回去,可是下班时间,只见每一辆公交都是挤得满满当当。陈母见女儿在拥挤的人流中一个劲儿地躲闪,满脸畏惧,只得放弃公交。而且她也累了,一下午奔波,她两腿酸软,只想找个地方坐。她想,奢侈点儿,打车吧。
可是,好不容易等来一空车,司机低头一看陈昕儿,立马一脚油门溜了。陈母气得想骂。可是看看女儿阴郁浮肿的脸,陈母的骂化为一声叹息。只得继续奋力打车。
郝聿怀一直戴着耳机,坐在下班时间龟速的车里朝外看,忽然他大叫一声:“陈阿姨。”
正在翻来覆去看刚拿来的通知书的宁宥下意识地朝外一看,见郝聿怀指的地方是医院,但她没看清陈昕儿,再从后挡风玻璃看去,也不知路边站着的两个女人是不是陈昕儿。宁宥没出声,她想起田景野告诉她陈昕儿推三阻四延误了田景野救妈妈,她当然对陈昕儿心怀不满。可是,她也不禁想到陈母被宁恕摔在地上用脚顶着滚来滚去,一下子冷汗都出来了。
郝聿怀不知,他摘下耳机终于用正常人的声音道:“她看上去在生病,人……好像很可怕。我没看错,我们要不要送她一程?”
宁宥不想跟儿子解释她心里的心潮澎湃,连忙吩咐司机掉头去接陈昕儿。车子一停,她便下车道:“两位看病?现在打车不方便,我送你们一程。”
但陈昕儿一看见宁宥便转过身去想逃离。只是被陈母牵着,走不开。陈母不知陈昕儿这是为啥,将她拉回来,对宁宥赔笑道:“没啥,我们再等等,高峰很快过去,你忙,你忙。”说话间,后面被堵的车子已经喇叭声响成一片。
宁宥道:“快上车吧,后面车子已经不耐烦了。早点回家早点吃晚饭。”
陈母见宁宥执意让她上车,便将陈昕儿大力推上车,自己使劲挤进去,挤出一个位置给后面的宁宥。一边讪讪地问:“你妈大好了吗?我那天……”
宁宥道:“我妈妈去世了。”
陈昕儿与陈母都是一愣,陈母道:“呃,我那天还……还……”
宁宥将车门一关,道:“是宁恕丧心病狂。陈阿姨身子骨不要紧吧?你来看病?医药费让我来吧,聊表我的歉意。谢谢你那天轻易放过宁恕。”她随即吩咐司机,“你等下找个车少的地方靠边停一下,把后面的儿童安全锁锁上。”
陈母愣愣地看着宁宥,等宁宥说完,她才道:“你节哀。我那天不该去医院,害你妈妈了。我没事,不要紧。我给昕儿看病。”
宁宥忙道:“谢谢阿姨宽宏大量。”但宁宥不愿搭理陈昕儿,没接“昕儿看病”的茬,而是道:“我弟弟宁恕坐牢了,他在为他做的坏事付出代价。”
陈母再度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还有比她家更倒霉的人家。
宁宥道:“家家都一堆破事。”
陈母默默地点头,轻轻地道:“昕儿……基本上是抑郁症了。今天查了一下午。”
宁宥“啊”了一声,一时也无言以对。
陈母依然是轻轻地道:“我该怎么办哦,我该怎么办哦。唉。”

………

宁宥忍不住也轻轻地道:“一件件应付吧,有什么办法呢,是你的,你逃不掉。只能相信朝前走着走着,忽然会柳暗花明。”
陈母叹道:“这辈子从没遇见过这等好事,倒是做完一件事,后面肯定紧接着三件坏事撞上来,没完没了,没完没了,一辈子了。”
这说的不正是眼下的自己吗?宁宥悚然心惊,看向陈母苍老疲惫的脸:没完没了,一辈子就这么没了。可是当初又是怎么开始的呢?陈母当年也以为自己精力无穷能力过人是个好依靠吧。
忽然陈昕儿道:“这下你可以名正言顺霸占简宏成了。你要对他好点儿,别辜负他这么多年……”
宁宥不得不果断阻止:“陈昕儿,说话请注意回避孩子。”
陈母赶紧一把捂住陈昕儿的嘴,连声道:“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得吃药。”
宁宥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作罢。难怪自高中起陈昕儿就不断公开地在寝室里教室里“帮助她改进错误”,原来与陈母的风格一脉相承。

但送走陈家母女,郝聿怀还是跟下车,将宁宥扯远一点,轻声问:“妈妈,班长叔叔对我们好,是有企图?”
宁宥不慌不忙地将手机搜索到抑郁症,拿给儿子瞧。等儿子翻到症状,才道:“典型的。看来发病已经不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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