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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时节-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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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昕儿又看一眼警察,小心地道:“我这几天总想自杀……”
“别把话扯远,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
“我自杀肯定不好看,我不想小地瓜看见,留一辈子阴影。就像我发病时候肯定很可怕,你看上次把小地瓜吓得好几天不敢看我,我不能再吓小地瓜了。我自杀时候肯定会挣扎啊,宁宥也知道我。我怕吵醒爸妈,被他们救下,我也怕吵醒小地瓜啊。其实你也看得出来,我死掉的话,对我好的人都轻松,你也轻松,以后可以不用管我了,你还能收回借给用的老房子。只有对我不好的人心里会背上十字架,比如宁宥,有我的尸体横在她面前,她以后还有脸见简宏成吗?我真的不坏,我只对跟我好的人好,跟我不好的人,我就秋风扫落叶。”
田景野惊讶得反应不过来,他不由得看看警察,自来熟地问:“这情况特殊吗?”
警察道:“不算特殊。”
田景野想半天道:“报纸上看到妇女自杀……”他忽然意识到不对,万一说出来以后陈昕儿效仿怎么办。他连忙附耳与民警继续道:“我怕陈昕儿学得更坏。难道自杀妇女绑上幼儿一起跳河,是因为有担心她死后孩子留在世上受苦之类的想法?”
民警点头。
陈昕儿的想法完全出乎田景野的意料,他有些恍惚地看着陈昕儿,很久才到:“可你知道你差点害死小地瓜吗?”他拿出病历,交给陈昕儿,“你自己看,小地瓜被送急救,一晚上又是灌肠又是打吊针排毒,折腾到现在我才抱他出院。你看看你干了什么!”
“真的,真的吗?”陈昕儿大惊,戴着手铐的手很不灵活地翻阅病历卡,又看着警察问:“真的吗?”等警察点头,她仔细看病历,可医生写的字她辨识不出来,她急得开始面红耳赤,浑身颤抖激动起来。“还不如让我去死,田景野你干嘛救我,让我去死。”
“你去死了,小地瓜没妈妈怎么办?你爸妈已经老了,小地瓜爸爸不明,小地瓜只能靠你。你给我听着,你得去专业精神病医院治疗,强制治疗。你不仅仅是抑郁症。你得好起来,才能小地瓜靠你。你如果真爱小地瓜,你去治病,自觉去。”
陈昕儿激动地道:“不,我没工作,没本事,什么都没有,小地瓜有我这种妈妈是倒八辈子霉,我死了才好,我必须死,让我妈腾出精力养小地瓜。我必须死,你们谁都别拦我。”
陈昕儿说到做到,颤抖着站起来要往外冲。警察和田景野一看都赶紧扑上去逮她。可此时的陈昕儿力大无比,媲美桥头猛揍田景野那时。两个人用力才将陈昕儿压在墙上。
田景野对警察道:“强送医院吧?”
警察摇头,“不行,不合法。”
田景野急得跳脚,“那还要怎样呢?那还要怎样呢?”可老天不会回答他。
宁宥睡得很不好,一早醒来,躺着想半天,给田景野发一条短信,“我立刻带灰灰过去找你,你等我一起去找陈伯母。我似乎比较能击中她内心。”
田景野刚从混乱中走出,看见短信,与警察打个招呼,立刻回电,“我在派出所探望陈昕儿,跟她一说她害得小地瓜送急救,她现在更是闹着要自杀,我们两个男人才摁住。可我们还是不能把她送去医院强制起来。我也打算去劝说陈昕儿妈。但你才出差回来呢,等我败阵你再来救援我吧。”
“不碍事,我坐火车。我们还是一鼓作气吧,别摆出车轮战的架势,惹陈伯母反感。”
田景野还是坚持道:“别来了,我们都不情不愿的,我是陷在这儿没办法,你别飞蛾扑火惹事上身。”
那位当事警察路过听见,拍拍田景野的肩膀,说声“有种”。
宁宥犹豫了一下,道:“我是还欠简宏成的债。好了,我开始行动了。”
田景野握着已经断线的手机不禁发呆,这话什么意思?
宁宥那边放下手机,便进去洗漱,然后拿毛巾给还在睡觉的儿子洗脸,又将闭着眼睛抱怨的儿子拖下床,塞进厕所。
都没等儿子的眼睛全睁开,宁宥已经收拾出一只双肩包背上,扯上儿子一起出门了。
宁恕休息了两天之后,再度被提审。他见到进来的还是熟悉的两位检察员,故作轻松地打招呼。“好久不见呵。”
两位检察员没理他,坐下之后,很快一位便发问:“你什么时候、哪里拿到邝同志的身份证?”
“我带他们看了样板房之后。就那会儿,车旁边。”
“不是科技馆领票窗口?”
“哦,科技馆也拿过,需要凭身份证领免费门票,我拿了邝局的身份证,帮登记之后,还了。”
“你确定?”
“确定。”
“什么时候、哪里还的?”
宁恕想了一下,隐隐有些不安起来,“登记之后不久,参观时候还的。”
“你确定?”
“当然确定。”但宁恕更加不安起来。
“如果我们把全程监控录像放给你看,你能指出是哪一段还身份证吗?”
宁恕无语了。好久才道:“忘了。”
“如果我们把售楼处门口监控录像放给你看,你能指出哪个动作是邝同志将身份证交给你吗?”
宁恕孤注一掷,大声道:“能。”
检察员特意道:“不用一下子声音变得这么响亮。你看电脑屏幕。现在是售楼处门口停车位。”
等电脑屏幕上清晰地展现出售楼处门口停车位,而宁恕与邝局一行从售楼处走出来有说有笑地上车,宁恕的脸扭曲了。
检察员耐心看着宁恕的脸,等待录像放完。放完问:“哪段?”
“科……科技馆。”宁恕挣扎着道。
检察员操作一番,又将科技馆的那段监控奉上。“看仔细了,全程都有监控。”
果然,屏幕上出现宁恕等一行换票进场的场面。看到检察院果真拿到那段监控,宁恕不禁喊出来:“我要见律师。”
检察员冷静地问:“录像表明,你们在参观售楼处之前,参观科技馆,是不是?”
宁恕不答,只是摇头。
检察员再问:“录像表明,你在参观科技馆的时候便私自藏下邝同志的身份证。身份证并不是在参观售楼处之后,由邝同志特意交给你。是不是?”
宁恕大汗淋漓,“我要写信给我姐,我要她给我请律师。”
检察员道:“你先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都是。你们给我信纸。我要律师。”
宁宥坐在火车上昏昏欲睡,郝聿怀靠着她猛打瞌睡。电话进来,宁宥怕吵到儿子,飞快接起,是检察员提醒她收邮件。
宁宥连忙打开邮件,取出附件。等看清是宁恕的字时,宁宥眉头打结。而那封虽然只能是三言两语的信,看得宁宥更是满脸乌云密布。
“姐姐:你好!我这几天一直头痛,脑袋里好像有什么芯片在控制着我,以致不受控制地时不时地暴躁起来,等平静之后回想,无比汗颜,也想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变成那样,简直前后判若两人。我还是我吗?我还能是我吗?我亟需律师,我要尽早结束官司,开始治疗。我必须治疗了。拜托你,姐姐,只有你能帮我。”
宁宥下意识地将手机翻面,像是看普通纸质信一样,她忍不住想看看信的背面会不会有一句嘲笑:哈哈,不出所料,上当了吧。当然,手机背面一无所有。手机上,只有一目了然的一封信。
宁宥心里激动,手上动作便不由自主地大了一些,郝聿怀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了,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正好面对的是手机上的信。他拿一只眼睛将信看完,心里糊涂了,“这真是你弟的信?笔迹对吗?”
宁宥正专心思考着为什么,被儿子吵醒,忙道:“是他笔迹。检察院的同志发过来,应该没错。”
郝聿怀更迷惑了,费劲将另一只眼睛也睁开,道:“会不会是别人写好,他抄的?”
宁宥道:“粗看似乎变了风格,仔细一想还是他的风格,里面一句道歉都没有,只有推诿责任,推诿的同时还试图一箭双雕,引出我的同情。不,一石三鸟,你看这句,如果我不帮,就是耽误他的治疗,我以后就是个罪人了。”
郝聿怀彻底不解了,“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那不是害他自己吗?我们不帮他,偏不上当,就不上当。”
宁宥道:“可能以前我太好说话,不管怎么识破他的小伎俩,最终一定帮他收场。”宁宥又想起简宏成背上黑压压的一堆人,她自己背上又何尝没有,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了。“这回吧……”她翻到短信,飞快回复了一条:请转告宁恕,我答应过他,我会收留他。发出短信,她淡淡地道:“算我落井下石吧。”
“还好,我放心了。”郝聿怀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宁宥看看儿子,想象着自己背上的一条条黑影。就这么一条条的撂开吧。
宁宥带着郝聿怀打车来到田景野借住的别墅。才刚下车,宝宝就从屋里飞奔出来,大叫着“灰灰哥哥,小地瓜也在”,大力拖郝聿怀进屋。田景野笑嘻嘻走出来,对宁宥道:“刚好一起吃中饭。小地瓜也刚醒,这下三个小家伙要掀翻屋顶了。”
宁宥看看房子的环境,笑问:“真是简宏图的房子?”
田景野笑道:“还得多谢宁恕吓走简宏图……”
这时宁宥进屋看到坐在沙发上没精打采的小地瓜,与旁边两个生龙活虎的小哥哥仿佛来自不同世界,他是那么苍白软弱,与以前跟着简宏成东奔西跑时的小地瓜完全不同,即使那次晚上他哭得声嘶力竭,需要宁宥跑去安抚,状态也比现在的强。现在的小地瓜眼睛里没有光亮,没有热情。
看着震惊的宁宥,田景野道:“我本来已经想好再不管闲事,无论简宏成怎么求都不管,可是等亲手从医生手里接过他,完全不忍心了。”
连郝聿怀都忍不住轻轻地将小地瓜身边的一只补丁熊扔到沙发后面,觉得补丁熊可怜得刺眼,不应该放在可怜的小地瓜身边。而一向见了小地瓜就小狗小猫打架的宝宝也是乖乖的,坐下前先摸摸小地瓜的头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围着小地瓜转,唯独小地瓜无精打采地垂着脑袋,似乎什么都没兴趣。
宁宥一手一脚养大儿子,一眼就看出症结,“身体非常虚弱,心情也不好。”
田景野道:“我们先吃饭,饭后我跟你单独谈谈。”
“现在谈吧,这样子怎么吃得下饭,没心情。”宁宥忍不住背过身去擦掉眼角的泪水。
田景野答应。两人分头吩咐了自己的孩子,上楼去书房说话。坐下,田景野便拉出监控屏,对准客厅监视孩子们的动向。
宁宥看着,道:“叫上简宏成吧。开SKYPE,不知道他会不会用。”
田景野道:“先慢着,我问你早上你说的跟简宏成清算人情债是什么意思。”
宁宥脸一红,沉默了会儿才道:“这事你别管。”
“不能不管啊,同学,接下来谈的都与你们切切相关,你们的关系决定事情的走向。”
宁宥道:“无关。我路上就想到个办法,也上网查了资料。你开电脑,这就商量。”
“即使与小地瓜无关,我也得关心。你这是把简宏成往哪儿搁?”
“你看,你问出这话来,是不是因为早就看出两人付出的严重不对等?我也是心里压力很大啊,所以我得赶紧清算完,让我能理智思考。”
“这不是理由,肯定不是。”
“我婚姻已经失败一次,我已经总结过原因。人在选择时即便很细小的心理偏差,都会造成以后道路的迷失。我不敢再大意。再有,我是中年人,我习惯精打细算,改不掉了。我还有其他不便说出口的考虑。”
田景野无法再问,闷头想了会儿,摇摇头,打开笔电,一边手机与简宏成通话,要求网上会谈。
简宏成一直边加班边等着田景野的消息,一听是Skype会谈,正合他意,他最不喜欢打字交流。等两边接通,他惊讶地发现,宁宥在田景野旁边。“你怎么……谁去了谁那儿?”
宁宥不动声色地道:“我带着灰灰来找田景野……”
“你才睡几个小时啊……”
“高铁上睡了。本来我打算与田景野一起上陈家,与陈伯母来一场掏心挖肺的交流。但路上另外想出一个主意,相当缺德,相当恃强凌弱,但相当粗暴直接一劳永逸。说出来如果你们觉得良心上过不去那关,以后可以鄙视我。”
田景野斜睨宁宥,“你小时候爱走偏门,现在不是苦情路线滥好人吗?”
宁宥道:“违背本性的事总归坚持不了多久。我娘一去世,我解放了。火车上才意识到。”
简宏成道:“跟宁恕有关?”
宁宥点头,“对。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之所以壮士断臂一样干脆地将小地瓜交还给陈昕儿,是因为宁恕参与了。那么如果四五年之内,甚至更长时间,宁恕无法参与呢?我查了一下香港出生证的范本,有一栏父母名字。当时你还不清楚小地瓜的来历,你在小地瓜出生证上面肯定留名字了,是吧?你跟陈昕儿至今没明确分割过抚养权,是吧?那么你现在立刻把小地瓜抱走,完全合法。然后陈家就得打官司争夺抚养权,根据这种官司的管辖权,陈家得去你的常住地深圳打官司。以陈家的家境,和老的老、病的病的近况,且不说他们打不起官司,付不起律师的差旅费,或者甚至摸不清门道,即使孤注一掷做了,你千方百计拖延,也能把陈家人熬死。你呢,无非是争取这五六年左右的时间,只要养出小地瓜的独立能力,即使被法院判给陈家也不怕了,脚长在小地瓜那儿。目前来看,你唯一可担忧的是宁恕横插一刀,不惜出钱出力跟你拼。你看。”
宁宥掏出手机递到摄像头前,给简宏成看宁恕写的信,等简宏成看完,她把手机递给田景野。田景野自然是不会忽略这前后次序的微妙意义。
宁宥道:“我已经正式拒绝给宁恕请律师。”
田景野一愣,脱口而出,“这人情不小。”
宁宥辩解,“这决定与人情无关,完全是我被这条短信刺激得彻底放弃宁恕。他是成年人,让他自生自灭。”
但田景野与简宏成自然很清楚,要宁宥这半个妈放弃宁恕有多难。当然是巨大的人情。
简宏成不禁站了起来,大声道:“夜长梦多!田景野你立刻弄辆车送他们过来。既然不用投鼠忌器,田景野,你跟陈家接触的时候也可以大刀阔斧了。不,还接触什么,我等下电话通知他们一声,我抢走小地瓜了,与你们无关。”
田景野却指着屏幕里的简宏成,对宁宥道:“你瞧那土豪,再大的人情他都敢面不改色地收着。”
宁宥不语。
简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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