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玩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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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白酒。

　　黄姐哈哈笑了声，说，还生气呐？这么热的天喝白酒干什么，来点啤酒吧，冰的，我陪你喝点。

　　现在想起来那顿饭我们吃的很愉快，我知道了黄姐很多事情，也告诉了黄姐很多关于我的事情。黄姐也是大学毕业后就到了深圳，她长大的地方居然只离我家1条街，她也是在四中读的书，她小时候也和我们一样到长江里游泳，到北门外的护城河里抓蝌蚪，到中山公园里面看猩猩，到骑自行车卖冰棍的老奶奶那买2毛一根的冰棍儿……

　　黄姐喝了点啤酒，脸有点微红，很好看，很迷人，虽然她已经30多岁了，但是她的脸依然如少女般光滑光洁。

　　“那天在人才市场见了你，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你坏坏的，但是那种坏又让人讨厌不起来。总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黄姐这样说。

　　“我们肯定见过的，咱们家离那么近，老家那地方那么小，况且我这人有一特点，就是喜欢上街看美女，打小就这样！小城里的美女基本都和我打过照面，所有我敢肯定我一定在什么地儿见过你！”我说。

　　“呵呵，小嘴儿说话挺溜的，现在的小孩儿都象你这样油嘴滑舌吗？”

　　“不啊！现在的小孩都特老实，有一说一，从不瞎掰！”

　　“还是你们年轻好，活的有意思。”黄姐幽幽的说。

　　“年轻好？有意思？有个屁意思，我们兄弟四个挤一破屋子里，这么热的天空调都没有，热得我们四个天天裸睡都不行，甚至想把自己的皮脱下来，让骨头和肠子好好凉快凉快，整晚整晚的不睡觉，净冲凉了，冲凉都还得和一个男人一起冲，要不四个轮流一个一个的冲太慢了！妈的，长这么大第一次鸳鸯浴就这样献给那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了！”

　　“哈哈，你真能说！”黄姐笑起来。

　　“对了黄姐，你现在混的很不错啊！以后多照顾照顾我这老乡。”

　　“我就是瞎混——我相信你在深圳混几年后绝对比我强！”黄姐说。

　　“唉，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在深圳呆的下去呢！”我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会的，一定会的，姐相信你！”

　　“姐？这个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以后我就真叫你姐了！”我有点无赖的说。

　　“没问题，叫吧！以后有困难也找可以找姐姐！你记下我的手机号码吧！”

　　“欧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失去一工作得到一美女姐姐，算去算来还有的赚！”

　　“少贫了，我下午还要上班，你等下还有面试吗？”黄姐看了看表说。

　　“没有，你忙你的吧！我下午得去下庙里。”我说。

　　“庙里？”

　　“是啊，我得去拜拜啊，老天对我不薄呢！”我打趣道。

　　和黄姐分开的时候我突然有点不舍，我想我这是怎么了？

　　我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天，记得这个和我一起吃饭的女人，记得这个女人喝了啤酒脸微红的样子！记得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叫姐，记得自己在某一瞬间曾经是那么的幸福，让人眩晕的幸福！

　　
　　
　　满怀希望的面试终于泡汤，之后一个多星期里，我又参加了几次面试，结果都基本一样，我们是应届生，没人愿意花钱来培养你。不仅我这样，我们几个兄弟（除了钢头外）的情况都差不多，日子越来越难熬，那种心灵上的折磨真难于言表！

　　我们有限的自信就这样一天一天被消耗殆尽，从学校带来的简历也基本上被我们散发完了。后来我们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在人才市场附近有很多卖简历表的，1块钱6张，不过后来我们又发现一个更好的方法，就是填一张简历表后复印，那样成本更低，一块钱可以复印12张。我们很佩服自己的精打细算，并为这个里程碑似的发现欣喜了很长一阵子！而简历成本的逐渐降低导致的结果就是，我们到人才市场里面投递简历根本就不用看人家招什么了，见人多的地儿就投，就象现在街头发小广告的似的！

　　与之对应的就是，面试开始多了起来，我们终于可以挑着单位面试了，靠，看不上的公司我们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对他说不了！

　　面试，面试，面试。

　　大部分的面试就是在拿头撞壁，有几次运气好一点，有几个公司表现的对我们非常满意，很热情的邀请我们和他们一起共创未来，并把公司的前景说的天花乱坠，羡煞旁人，当我们壮志筹筹的准备加入这个伟大的团队并顺带聊到待遇时，所有的壮志又都屁一样的在空气中消失了，600块每月，房租还不够呢！靠，说大了，不是房租不够，是连上下班的车费都不够！我们哥几个看上去就那么象盲流象廉价劳动力吗？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个月后，我们有点精疲力竭了！

　　钢头已经在他们公司工作的很顺了，每天赚着他的100大员，而我们，在几番折腾后我们带来的钱已经不多了！

　　我还剩1200，丁风和小栋多一点，都还有2000多，我们算了下，照现在这样的开销，如果还找不到工作，我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大家突然都很沮丧，心情都很坏，就连去个超市买东西都有气无力，晚上的话题也突然少了下来，安静，一切变的很安静。

　　更让人伤心的是，有一天我们兄弟叁儿不约而同的买回了土司面包和老干妈，这意味着我们的饮食要从中餐向西餐发展了！

　　靠，直到现在我一闻土司面包和老干妈的味道就恶心，你们很难想象连续一个星期靠土司面包和老干妈果腹度日子是什么味道！

　　更严重的问题是：我的女朋友林芳，小栋的女朋友唐怡马上就要到深圳来了！

　　
　　
　　后来有一天发现了这个时候写的几篇日记，读了一遍，感觉眼睛都有点湿了！

　　“音乐很吵，但我与另外几个流浪在外的孩子必须依赖它，它卖力的驱赶一个叫绝望的东西！它帮我们寻找另一种家的感觉——整整两天了，我就依靠面包音乐和水来安慰自己。喝水让我腹胀，让我沉湎于身体内的新陈代谢，让我不停的往洗手间里跑，而分散自己对家，对父母，对林芳的思念之痛！

　　我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我现在远离的一切，从而鼻子发酸，我终于进一步证实了自己原本是如此一个异常脆弱的人，心就象玻璃一样简单而易碎，也验证了自己以前在诗中写下的一句话：对今天的厌倦来自对明天的恐惧！

　　最让我担心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坚持。但我必须坚持，你可爱而温存的笑容是我最大的力量来源……”

　　“唉，最近几天想爸爸妈妈想的很凶，在家里总是讨厌爸爸的坏脾气，但现在真想听听他在我面前发发脾气。我已经让他失望了太多，发誓这次绝不再伤害他年老的心了！还有妈妈，妈，我想你！当昨天晚上我听着您对我的鼓励与安慰时，我的不争气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真想立刻回到你们身边，但我又知道，我总有被放飞的那一天。只是爸爸妈妈，儿子让你们担心了！其实你们也没必要为我牵挂，我已经长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安排自己的前途与命运！而且现在有了林芳对我的照顾，你们也应该省心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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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疼我的那两个女人
3，疼我的那两个女人

　　
　　一个前辈说，想在深圳混下去，最重要也最艰苦的就是前3个月，当你挺过那段时间，你立马会有柳暗花明拨云见日的感觉。若干年后当我当开始回忆那段日子，对照这句话，我真想由衷说声精辟并为前辈的真知灼见致敬！

　　土司面包沾老干妈的家常西餐让我们兄弟几个开始便秘，每天早上我们挨个在马桶上呲牙咧嘴，我们开始和大多数天天混迹在人才市场里的同胞们一样，面有菜色，或者全身皮肤散发黄黑的光泽。再后来，从人才市场出来后我们把盒饭也给戒了，午餐精简为一人2支啤酒，每天24小时，我估计我们也就在灌完啤酒后有了点年轻人的气概。

　　感谢伟大的金威为我们奉献的廉价啤酒！

　　感谢新一佳超市为我们奉献5块钱一大包的土司面包！

　　但是西餐终究不适合我们中国人的肚子，越来越重的便秘便是个例子，每个早晨我们互相打招呼已经从“洗了吗兄弟？”改成了“拉了吗鸟人？”

　　小栋有一次在吃完我们的西式晚餐后翻了半天白眼，最后他憋出了一句，哥几个啊，我们以后能不能不吃这鬼东西啊，天天吃这个搞的我上个3楼都得歇2次啊！

　　丁风也跟着翻白眼，说“你上楼得歇，我他妈是连*的力气都没有了！”

　　显然后果很严重，已经到了影响*这个层次了，另外，常识告诉过我们便秘对男人的可怕后果，那就是痔疮，为了防患于未然，后来我们一致决议，——我们还是得吃中餐！

　　于是后来，我们的主食成了包子！　　　　　　　　　　　　　　　　　　　　　　　　　　　　　　　　　　　　　　　　　　　　　　　　　　

　　中国人的智慧在包子上发挥的淋漓尽致。肉包子青菜包子酸菜包子粉丝包子糖包子……大笼包小笼包汤包煎包……我们的伙食越来越丰富营养越来月均衡，我们每天换着花样吃，敞开了吃！

　　我们深深为自己是中国人感到自豪！

　　
　　
　　我每天很林芳保持着通话，这是那个时候唯一幸福的事情！

　　林芳是个很温柔很可爱又极其天真的女孩儿，她的可爱和天真有时候会让我为她心痛。刚开始和她约会的时候，我们喜欢到一个教学楼的顶楼楼梯间，我们就那样并排坐在楼梯台阶上，林芳安安静静的，她会用她细细长长的手指在自己的可爱球鞋上画着画儿，或者微微抬起头来，翘着唇轻轻吹着自己额头的头发丝儿。那一幕经常让我从心底涌起潮水般的爱，让我多少次默默发誓，我要一辈子好好爱她，呵护她，疼惜她，我发誓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我要为她献出我的一切！

　　在后来林芳离开我五六年后，我想起这样一幕，心依然是那么的揪痛！

　　
　　
　　“安安，你还好吗？”

　　“很好啊，一帮子兄弟在一起天天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你快过来吧！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我天天盼着到深圳和你在一起！”

　　“宝贝，我有时候半夜醒过来，不知道怎么就想你了，然后就一直睡不着，抱着枕头心里酸酸的，才分开不到一个月，为什么我感觉象过了一百年？！”

　　“安安，再等我一个多星期，我姨妈下个星期要开车去深圳，我坐她的顺风车过来。想我的时候就写日记，我过来后可是要检查的哦！”

　　“恩，放心吧！每天都写呢，不过除了想你真没什么好写的，工作一点进展都没有。”

　　“别急，等我来了我们一起找！我们一起加油！”

　　“恩，等你！”

　　我挂了电话，心里有股暖流，我想，为了林芳，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再大的苦，和林芳的笑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每天都盼望着和林芳通电话，每分钟都期待着手机铃响！艰苦日子里唯一乐趣所在。

　　没想到后来，我又期盼起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天正坐在马桶上玩手机游戏，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吓的我一跳，手机差点掉进马桶。

　　“你好，请问找谁？”

　　“老乡，是我！”

　　“谁？”

　　“我啊，你黄姐！”　　　　　　　　　　　　　　　　　　　　　　　　　　　　　　　

　　“哦，哦哦哦！！你好黄姐！”　　　　　　　　　　　　　　　　　　　　　　　　　　　　　　　　　　　　　　　　　　　

　　“在忙嘛呢？”

　　“没忙啊，正坐马桶上呢！”

　　“哈哈，打扰你了吧？你是不是住岗厦？”

　　“是啊，怎么啦？”

　　“没什么，我刚路过岗厦，想过来看看我老乡过的怎么样！”

　　“哦，这个……”

　　“怎么，不欢迎啊？”

　　“不不不，我们这里又脏又乱，怕你看了以后影响身心健康！不过如果黄姐真有心，我们还是热烈欢迎的”

　　“哈哈，有这么严重吗？我过来看下就走，你住几栋几号？”

　　“东一坊12栋602，到了按门铃就可以了！”

　　挂了电话我飞快冲出卫生间，大声呼喊，“哥几个快点快点，赶紧收拾，有美女要来看望咱啦！操，丁风，把你那堆臭袜子给我藏床底去，**，别当旗帜似的挂客厅里，给我都藏起来……”

　　“烟头（兄弟都这样叫我），什么人啊？这么紧张！”

　　“总之是美女就得了！快快快！”

　　大家风卷残云般的把客厅里所有影响市容所有能藏的东西一股脑揉成一团塞进床下，我则大步跨回卫生间，把马桶冲了个干净。

　　
　　
　　黄姐进来的时候我感觉丁风和小栋两人眼睛都绿了，没出息的俩东西！

　　黄姐穿着一件紧身的短袖衬衣，蓝色的紧身短裙，黑色的长筒丝袜，那一身OL装扮把黄雯丰满成熟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饱满的胸部高挺着，把衬衣第一颗和第二颗之间的缝隙胀开了小小的一条逢儿，然后是细细的腰，在那么紧的衬衣之下居然看不到一点赘肉，丰满的臀部让人不敢直眼去看，就连偷偷瞄过一眼也让人心跳急剧加速！还有那*覆盖下的长腿，一切的一切，对我们这些20岁的少年来说都是那么的致命！！！

　　我有点眩晕，忙接过黄姐提上来的水果，有点语无伦次的说：

　　“我操，丁风小栋，这是我姐，你们别象狼似的眼冒绿光了！”

　　“哪有哪有……”丁风分辨着。

　　“即使冒绿光也是看见水果了，我们都一个多星期没见水果长啥样了！”小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