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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得早,不如爱的刚刚好-舞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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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想起来,人家带着一身伤亲自上阵救我的命,我连一句谢谢都还没说过呢。
“何许,阿珍来看过你。在你出事后不久,她一个人来过医院。”
我无以为报。只能试着去传递他想要的信息。
有时候,一句话就是一帖药。
“我帮你问了,理由和你想的一样。”
男人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轻轻吁了一声:“你休息吧,我先回了。”
我想,人与人之间最大的纠结,很多时候就只是差一层不甘心吧。
邵丘扬对陶艺琳是这样,何许对阿珍是这样,那我呢?我是不是一样不甘心,去用一个孩子的代价换我光明正大地沐浴一场期盼已久的爱?
我住了两周的院,邵丘扬每天都来。没有多余的露骨的话,饭菜放下就走。跟探监似的。
我突然觉得,如果没有嘲讽,这个男人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话。我他妈的就那么像小姐么?你他妈的就那么适合跟小姐聊天么?
最后那天,他刚走我就出院了,没想告诉他我去哪。
但T城就这么大,他要是有心找我,我逃不掉。更何况我的学校就是我的根,如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回家后打开冰箱,我看着堆积满满的食材,有点戳泪腺。
那是我为邵丘扬的生日而提前准备的,本想在那天晚上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叮咚一声,门铃响。
我以为又是那个贱男人又追上来了,开门的瞬间,出现的却是齐楚那张苍白的脸。
“齐楚?你——”
我赶紧让路扶他进来:“你不是回西陵岛了么?伤得那么重,怎么突然就跑回来了!”
“别担心,唐律送我过来的。”他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别扭。那一枪贴着腰打进去,没伤到筋骨已经算是万幸了。
“听何许说了你的事,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七月,你还好吧?”
我不想哭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天了。渐渐平复的心绪总是会冲淡难熬的伤感。可是当齐楚问话出口,我的脆弱再一次决堤——
“我还好,我没有那么难受。是我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个孩子,不怪邵丘扬,也更不能怪你。”
“七月,你真的爱他么?”
我看着从冰箱里拽出来的那些食材,很多都已经发霉变质了。
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段先天不足后天畸形的感情是否真的那么坚定,但我清楚的记得,采购的那一天,我心里的幸福感是真实的。
“齐楚。我想,我和他也许真的并不合适在一起。”起身倒了杯暖暖的热茶。我望着水汽,迷蒙了泪眼:“问题在我身上。其实是我自己,跟谁都不适合在一起。”
我突然想到了石东,想到了曾经那些信心满满的生活。然后失望,击溃,挣扎,还自怨自艾。我有什么资格觉得痛?一步步走下来,不都是我自己做的选择么?
我根本就是个从来没有对爱情负过责任的女人,我以为我善良,其实我只是怯懦。
“有咖啡么?”
我愣了一下,说只有速溶的。
“你有伤,能喝么?”
“就是因为医院里不能喝啊,速溶的也好。”
脚步声踱踱的,齐楚走到我背后。
我撕开一包小包装,倒进带着hello…kitty印花的马克杯里。背后一行字,祝杜老师节日快乐。
——两年前的教师节礼物,毕业班的学生送的。
“没有一种职业比老师更容易让人逆反了。你甚至可以让学生爱戴跟你相处的方式,又怎么可能不适合恋爱与婚姻?”齐楚用他纤长的手指接过我的搅拌棒,淡淡的咖啡香弥漫了我狭小的厨房。
就是这样一包廉价的速溶,经他调过后都像是赋予了特殊的灵魂。齐楚之于咖啡的魔力,就像邵丘扬之于红酒——
“门?”耳后一点点风声攫住了我的心绪。刚刚齐楚进来的时候,好像忘了随手带上门吧?
我走过去,咦?门口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袋子?
“怎么了?”齐楚走出来问我。
我抱起地上的东西,是酒。
一瓶看起来就贴满价格不菲的红酒,精致细长的瓶身,醇烈暗红的浆液。
“这是……是他么?”我放下酒瓶,推开窗子往下望。没有我想看到的人影。
“这酒是品醇酒业最后一个季度打算推出的明星产品,叫toujour…moncheri。法文的意思,永恒挚爱。”
我:“……”
“这酒是用一种极品红葡萄酿造,种子要经过周期三年左右的培育。工序繁杂,原始发酵。现在光厂商的预定,就已经破了几倍的宣传费。而且,这酒的宣传语很别致,主打一些高端婚宴已经订婚订情典礼。”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毕竟是把那么大一块祖产让给那家伙了,你真以为我对品醇酒业的背景完全不加了解么?”齐楚表示,咖啡可以尝尝,但酒是不能沾的。
我把酒抱在怀里,像抱炸弹一样陷入沉思。
我在意的,是邵丘扬刚刚——真的来过了?
什么都没说就放下东西便走,他的画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共创和谐社会了。
齐楚在我的房子里兜了一圈,大概是有点累了,于是说自己先走了。
“等下,那个——”我问他:“上次被袭击的事,你查出来龙去脉了么?”
“那是警察该管的事。”齐楚微微一笑:“七月,我就是来看看你的,其他的事,别多问也别多想。”
“可是!”我追上去两步:“齐楚,那天你在手术室的时候,我……我无意中听到你妈妈和舅舅说的话。
我知道我不该多管闲事。可是小梦,是谁啊?”
我以为像齐楚这样的谦谦君子,就算是邵丘扬用那么脱线的方式来惹他都无济于事——
而我短短的几个字,竟会叫他脸色陡然巨变:“你还听到什么了!”
“我……”我吓坏了,手里的酒瓶啪嚓一声,直接砸在了地板上。
“对不起!”我赶紧下腰去收拾:“对不起齐楚,没伤到你吧?”
齐楚把我拎起来。动作有点大,我知道他身上一定痛得厉害。扶他坐回沙发上,他说抱歉,不是有心吓到我的。
“是我抱歉才对,我不该多嘴。”我嗅了嗅这甜美醇香的酒气。有点迷糊糊地想醉。
“七月,你没有必要总是这样一幅逆来顺受的样子。”齐楚说:“慢慢的,那些懂得珍惜你的人会让你站得很直很正。
我先,走了。”
我送他到门口,嘱咐他好好养伤。并没敢再多说一个字,包括齐夫人不小心提及的——齐楚并不是她亲生儿子的事。
做了三十年的妈妈?这么说,齐楚是在一两岁的时候就应该到齐家了?
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
身世和血缘的魔力是有的,但亲情里最重要的是陪伴和付出。我没那么不懂事。
回头看看门口的地板,我心想可惜了一瓶好酒。
取了扫帚过来,我扫啊扫的。在一堆碎玻璃片里扫出了一枚钻戒。
电话响了,声音从两个频道里传出来——耳机听筒和大门外。
“杜七月,你真败家。”
“邵……”我还在想难怪刚才从窗户没有看到人,原来他跟本就在外面没有走啊!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我摇摇头,说进去就要吃晚饭。而家里的食材都过期了,吃了会拉肚子。
“吃面就好,用鸡汤下。”邵丘扬拎起手里的保温煲:“我去医院,你已经离开了。何大姐的心意,别浪费了。”
“邵丘扬,我以为我什么都不说,你也会明白的。我们之间,有了孩子算借口,没了孩子算解脱。既然已经这样了——唔!”
他将我按在墙上吻,踢踏着一地红酒玻璃片,也不在意污秽弄脏了裤脚。
我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忍了无数的心酸和心动,差一点就忍不住环住他的身体。
时间静止了一分又一秒,我们就这样沉默着拥吻。最后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一阵,也分不清是谁的。
我推开他,说你坐一会儿。我去下面吧。
还有一点番茄和鸡蛋仍在食用范围内,我做饭的时候他就在后面看。开始他会跟着我,空间太狭隘,我有点掉不开头,顺便踩了他两下。后来他什么话也不说,就挂在小小的一扇木头门外跟年画似的,继续盯着他。
我有种被偷窥的耻辱感,最后皱着眉头撒了把葱花扔他:“邵丘扬,你到底是缺爱还是缺我?”
“戒指,你还没说收不收。”
我顿了顿手里的汤勺,侧着头想了一会儿:“先收下,但我不会戴上的。”
“我第一次送女人戒指,别给脸不要脸。”
“克拉太重,怕走街上被剁手指头。”我把面盛出来,热气笼住整个灶台。小小的厨房间顿时变得像浴室一样,邵丘扬还穿着衬衫,汗渍洇透了不少。
我说你快出去吧,外面厅里有风扇。
“饭桌呢?”
“立在门后,我平时一个人都是捧着碗在沙发上吃的。”
咣当一声,我咬牙切齿地冲出厨房——邵丘扬你还能不能干点有益社会的事儿了!
“实在抱歉……”
他倒是没有弄坏座椅,可惜比那严重,不小心碰翻了我父亲的神龛和遗像。
我说没关系,我父亲人很好的,从不计较。
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我重新起了一炷香。然后一筷子从邵丘扬那碗面里钳走一块荷包蛋:“作为补偿了。”
邵丘扬:“……”
“这是?”神龛下飞出来一张白纸,哦,具体应该说是已经泛黄了的白纸。
男人弯腰捡起来,展开却没有读懂:“是曲谱?”
我接过手,说是我父亲未完成的曲子。
《怨湖》的续章。
“爸临走之前,还有一篇曲子没有写完。是《怨湖》的续章。创作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殉情不是爱情的终点,重生才是希望永远的天堂。”
提及《怨湖》,很难不让人把话题联想到陶艺琳身上。我抬眼看了看邵丘扬:“陶老师这几天在外地巡演吧?据说今年华菱的招生,她也参与了一部分宣传。”
“我不清楚。”邵丘扬面无表情,话题又扯回来了:“你说你是父亲是自杀,可是他还有一部未完成的曲谱——”
我叹了口气,说大概就是这个曲子造的孽吧。
“艺术家不见得时时刻刻都有好灵感。可能一下子枯竭,就抑郁了。这曲子后半段永远成了谜,我想,如果有天真有机会,我一定要想办法拾起来。”
可惜了,这些年我疲于奔波在生活的最底层,习惯了靡靡之音,哪里还有高雅的造诣呢?
其实当初得知陶艺琳要来艺校的时候,我还抱着不小的心思想要找机会跟她请教一些呢。哪能想到这个女人会以这样一种身份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打算在葡萄庄园外建一座剧院,集休闲度假庄一体的配套设施。如果你愿意过来表演,我只挂你一个人的台。”
“邵丘扬……你能不用挂台这两个字么?”我觉得脊背冷飕飕的。
“那就,翻你一个人的牌子?”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手机响了。
“杜七月女士么?”说话的是个陌生的女音,甜甜脆脆的:“我这里是云江疗养院,你的丈夫石东醒了。希望能马上见到你!”
我直接把手机给甩出去了!
“你怎么了?”邵丘扬被我吓了一跳。
“石东……”我眼里的恐惧只是一种条件反射,抖擞着唇,我说石东醒了。
邵丘扬放下筷子就起身,我一把拉住他袖子:“你干什么啊?”
“再打一顿。”
☆、056 心疼
被扔在地板上的手机里还在出声:“喂?杜小姐?杜小姐你在听么?您的丈夫石先生迫切想要见您一面。他的头部受了重伤,很多记忆错乱缺失,如果您不方便,能联系到他其他的亲属么?”
我冷静了几秒钟,爬过去把电话接了起来。
“好,我知道……明天一早吧。”
我答应了护士,明天一早就去疗养院。不为别的,只想送佛送到西。
云江疗养院地处S市与T城边界的郊区,很多年前由一家房地产巨头开发的,以福利为一,盈利第二。
当初邵丘扬就把石东扔在这儿。几个月下来,我也没怎么去看望过。
这段路开车过去要六个多小时,邵丘扬坚持要陪我去。
但我总觉得他的目的性稍微有那么点太明显了,因为今天开车的司机就是上回把石东放倒几个月的保镖。一张脸上写满了‘这次一定要打到死’的宣言。
我一路忐忑,就像要再次触摸噩梦的源头一样。
我多么希望护士可以告诉我,石东死了。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跟我说说你和那混蛋的事。”邵丘扬问我:“你提过是因为觉得亏欠他,才跟他结婚?”
我说那事讲起来太长了。长得就像上辈子似的。
因为当年的石东,和那个虐待我的魔鬼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我跟我爸来到T城,就一直住在华菱艺校后面的教职公寓福利房里。石东是楼下小卖铺家的孩子,跟我同岁。平时打个酱油取个报纸,一来二去就混得熟了。
我是村里的孩子,起初讲话有口音,总被那些同龄孩子欺负,全是他帮我出头。那时他很瘦小,还没我的个子高。天天身上带着伤,最后硬是把整个大院的孩子都揍服帖了。
他爸是个酒鬼,在他十四岁那年喝多一头跌进窨井里了。他继母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打包一团,抛下他跟隔壁老王私奔了。
石东不是读书的料,也没什么一技之长。后来初中毕业就去当兵了。三年服役回来,在我们校旁边的一个机关做保安。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辞了。他说他想带我过好日子,不能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
于是他跟哥们儿几个合伙跑运输,想趁着年轻赚几个钱,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娶我进门。
我爸说,虽然那混小子横竖不太着调,但对我一片真心,任劳任怨。这些年,也就默认了他跟我来往。
再后来,我艺校毕业了,就在华菱做老师。实习期的时候……发生了一次意外。”
我永远也忘不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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