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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清欢,一世长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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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滋味并不怎么好受。”
“哥……”楚楚呐呐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父亲去世得早，楚风于她而言，亦父亦兄，她一边想靠近，一边又怕靠近，但这一刻，她心里那么多年的纠结心思都在瞬间恍然开来，原来他心里和她一样，一直牵挂着，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着。
天底下，哪里有不疼爱妹妹的哥哥呢。
她这次没有一点犹豫的扑进了他的怀里，亲昵的蹭了蹭，笑着低语：“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嫂啊。”
“急什么。”伸手揉了揉鼻息前散发着淡淡发香的黑发，楚风失笑道，“自己还没嫁出去呢，就担心起我的终生大事来了？”
“你都三十岁的人了，再不娶媳妇，以后都没人要了。”
楚楚嘴里说着开玩笑的话，眼底却一闪而过一瞬的忧虑。她其实一直以来都很挂念楚风的感情问题，以前他的第一任女友，被她捉弄过阻拦过无数次，最后也是她从中捣乱害得他们分了手。
那时候的她只觉得哥哥是她一个人的，少不更事，觉得所有要和她抢哥哥的女人都是坏人。那年父亲才离世，正是她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后来，她渐渐懂事，也尝到了情窦初开的滋味，言之一直陪在她身边，渐渐的她才对楚风没那么依赖了。再后来，楚风出国深造，一直到出身社会，工作在各国辗转，归家时间甚少，他们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自然就谈不上多亲厚了。
可其实她一直以为的渐渐淡去的关心，永远淡不开的，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现在她终于找到那个值得她托付一生的男人，她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哥哥能早点找到自己的幸福，这样她才能对自己年少的那些荒唐过错没那么内疚。
楚风笑着摇了摇头，眉目变得温和起来：“如果我带她回来，你不会又把人给我气哭吧？”
第43章 越来越不清楚的剧情
“啊？”楚楚有些窘迫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哥……你都知道啊……”
“你是说你把我初恋女友气哭的事，还是在她包里放我写给其他女生情书的事？”其实所谓的他写过其他女生的情书，不过是她吵着闹着逼他抄给她的情诗罢了，提行的是她的小名“小小”，落款的是他的大名楚风，面对女友那样的质问，他也只能啼笑皆非。
但他最后还是提了分手，因为她不喜欢，所以他放手。
“哥，对不起……”原来他都知道，可他还是纵容着她，由着她，偏偏她一直没心没肺的自得其乐……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哥哥宠妹妹，天经地义。”
嘴角的笑慢慢扯开，想起了什么他的眼底变得越发温柔起来：“虽然后来曾经感触过，但现在，我遇到了更好的。”当然是伤心难过过的，他不是草木，自然有感情。那是他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女孩子，不过现在，也只剩下对往事的淡然一笑了。
那年他十八岁，楚楚十一岁。如今楚楚二十三，而他已经三十了，三十而立，他现在的人生，该是真的此生足矣。
“改天我会带她回来的。”
楚楚“嗯”了一声，然后打趣的笑道：“原来哥哥你不是单身啊。”枉她还内疚了这么久。
知道她在想什么，楚风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心里有人吗？”
“我只是猜想嘛，还以为你单恋着呢，而且说不准你什么时候就看破了啊放下了啊，谁知道你一直没放下还追到了。”楚楚顿时来了兴致，拉着他的袖子要他详谈。
楚风摇了摇头：“还没追到。”但他已经认定她了。
“还没追到？”
“糟了！”楚楚惊呼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可怜兮兮的望向楚风，“哥，我闯祸了。”
“怎么？”
“就今天我安慰的那个失恋的朋友嘛……我跟他说，我有个哥哥还单着呢……”
楚风顿时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你还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把你夸得举世无双……”
看着楚风已经掏出手机开始翻看什么，楚楚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哥，你在看什么啊。”
“我找找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合适的优质男人。”
“……”
“我以为你们可以试试嘛，没想到你心里早就认准那一个了……”
“你之前那种情况，我怎么和你说。”伸手拍了拍自家妹子的肩，他微扬了嘴角安慰道，“你能走出来，我真的很开心。”
“把你交到君长安手里，我也放心。”
“不过，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委屈自己。如果他对你不好欺负你，我就帮你欺负回去。”
“怎么欺负，用揍的吗？”想起上次君长安无缘无故的挨了他的揍，楚楚不由得失笑。
“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哥哥你不用担心了。”
楚风叹了口气，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不早了，去洗漱睡了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明天，我也要飞瑞士。”
“又出差？”一周80小时工作时间，一个月20天出差，所以国际投行这项工作真的是很累人的啊，时间排得这么紧，哪来的时间谈恋爱啊，“哥，你女朋友该不会和你是同事吧？”
“不是。”楚风淡淡的说道，又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楚楚，我是真的很喜欢她。”
“我知道。”
“喜欢了好多年。”
“我知道……”
她知道，他还是难免担心她因为心里的落差而做出什么伤害那个人的事，有些好笑又有些感触，她深吸了口气笑了笑：“哥哥喜欢的人，楚楚也会喜欢的。”
就从他书房里那么多搁置的信笺，她哪里能不知道他的认真呢，只是突然还是有点嫉妒起这个未蒙面的嫂嫂来了啊。
……
隔天上班的时候，楚楚还有些忧心安宜的状况，君长安告诉她他强制性安排安宜出差去了，说是出差，但并没有什么实际要做的事，不过是简单的市场巡查，就当是出去散散心，为他的这份体贴，楚楚觉得很暖心。
安宜再回来的时候，整个的状况也好了许多，只是同在一所公司，时不时还是会遇见沈寒。楚楚不知道以往她遇见沈寒时是什么样的，但现在，看着远远从过道走过的沈寒，再看看身边一脸苦涩的安宜，她只觉得心里难受。
这些日子她总睡不安稳，午夜梦回，总是会突然梦到简言之和傅明珠恩爱的场景，还有她一个人狼狈不堪的模样。梦里没有君长安，没有人对她小心呵护，只有老爷子的声色厉苒，梦醒时分，惊出一身冷汗。
她似乎格外能理解安宜的心情，但她什么也做不了。
沉沉的叹了口气，她伸手挽住安宜：“走吧，不是约好一起去逛街吗？”
“走吧。”
到了商场，安宜有些心不在焉，楚楚在随意的逛着衣服，时不时的在身上比划一下，转眼看到站在门口发呆的安宜，不由得皱了皱眉：“安宜。”
“嗯？”
“这件怎么样？”
“太素了啊。”安宜努力振作起了精神，顺着一排衣服逛过去，挑出一件浅蓝色的短裙来，“你穿蓝色好看。”
本来就是长相温婉秀雅的人，穿温柔如水的颜色最衬气质。
“是么，那我去试试。”
楚楚抱着衣服进试衣间，换了衣服出来，自己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确实很不错。刚准备换下衣服结账，抬眸她就看见了镜子里出现的另一个女人，冷艳、漂亮，红唇一勾就是一道完美的弧线：“很漂亮。”
楚楚低头理了理腰间的腰带，没有回头：“傅小姐很闲啊，还亲自来逛商场。”
傅明珠抚了抚墨镜，打量般的扫了一眼店里的衣服，不咸不淡的开口：“言之生日快到了，我出来给他挑件礼物。”
“啊对了，楚小姐应该了解言之的喜好吧，不如帮我参考参考怎么样？”
“抱歉，算起时间，君总就快来接楚楚了，所以傅小姐您还是自己去逛吧。”安宜很是巧妙的迈了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
楚楚掩去自己一头雾水的表情，进换衣间里换衣服。
转念一想她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傅明珠一见面又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脸，她其实习惯了趾高气扬冷嘲热讽，而且不管什么时候先下手都是她的自我保护。她只是本性不坏，但也不是纯善之人。不过与她又何干呢，她们又不是朋友，明刀明枪的不和总好过笑里藏刀的虚情假意吧。
换好衣服结账，傅明珠正在斜对面的男装店里挑选着什么，安宜看了那边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我给长安发了信息，待会你要不要反将一军？”
“什么？”
“傅明珠秀恩爱，你不会反击回去啊，真是傻，活该被欺负。”
“……”
她是不是应该很欣慰安宜现在情绪高涨起来还有心情数落她了？还是应该欣慰安宜为了她不平。
不过倒真是很感动的。
“等等，你说你给长安发了信息？”
“对啊。”
“你说什么了？”
“我说你被傅明珠堵了，让他来救场。”
“……”什么叫她被傅明珠堵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傅明珠要对她怎么样呢，可实际上她什么事都没有啊……
楚楚无奈，只能被安宜拉着坐在休息的沙发上等君长安，傅明珠也很有耐心的在男装店逛着，时不时的往这边扫一眼，然后继续挑选衣服。那几件样式几乎一模一样的衬衣被她反复拿出来比较，看得安宜都有些累了。
“她怎么还在逛。”安宜有些不爽的收回自己的视线。
楚楚正要安抚她，抬头就看见从电梯上来的男人正稳稳的迈开步子走过来，浅蓝色的衬衣，和她手里提着的裙子颜色莫名的契合。
在她面前站定，随意的扫了一眼四周，君长安这才开口：“没事吧？”
“没事，是安宜小题大做了。”楚楚瞥了一眼手里提着的袋子，往身后藏了藏。
“买衣服了？”
“发工资了就该买衣服啊。”楚楚笑着眯了眯眼，一副很满足的表情。
君长安失笑的摇了摇头，目光触及到斜对面男装店里的女人，笑容就淡了去：“走吧。”
安宜也看了傅明珠一眼，挽着楚楚的手往外走：“既然都来了就好好逛逛嘛。”
君长安自然是没有异议的，而楚楚就被半拉半拖的带走了。
事情以傅明珠的挑衅开场，以楚楚的兵不血刃收尾。一直到把安宜送回了家，楚楚坐回副驾驶座上，捏了捏有些酸痛的小腿。
下次逛街再也不要穿高跟鞋来了。
君长安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微皱了皱眉头：“回去拿热水好好泡泡脚。”
想到回家，再看看窗外已经星辰罗布的天空，楚楚突然有些抗拒起夜晚来。因为晚上就意味着睡觉，睡觉就意味着噩梦的可能……
望着车出床外街道边的灯火辉煌，楚楚突然转头看向他：“长安，挑个时间跟我回家见见老爷子吧。”
他如今父母皆不健在，君家的人也都是些不怎么亲厚的亲戚了，唯一近点的血缘关系还曾经那样对他，所以他的家人亲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的。但她不同，他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了，总不能一直瞒着老爷子交往下去，纸包不住火。君家和楚家的恩怨，该他们面对的他们始终要面对，该他们化解的他们始终要去努力化解。
“好。”
男人的声音很稳，但是细听之下却带着些微不可察的颤抖，低低的荡漾开来。
第44章 梦魇
二周之后楚风出差结束，难得有个不算短的假期。所以挑了个天气不错的周末带她出去散了散心。最近的烦心事确实不少，比之沈寒好几次故意避开她，再比之安宜表面上看起来很好的情绪……
以及，她昨日意外撞见沈寒和简言之在咖啡厅闲聊。
沈寒说，因为淮安和简氏的合作，所以他来洽接一下业务。
楚楚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她也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
这导致她凌晨时分都还辗转反侧，思绪乱糟糟的。
时间大概过去了很久，久到她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好像做了个梦？……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盘山公路上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色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大概是初秋的天气，漫山的枫叶火一样的燃着，蔓延一片，肆意张扬着，映衬着有些阴郁的天，带着让人压抑的气息。
是香山啊。
她记得，念书的时候不论是踏青还是郊游，简言之最爱带她来的地方就是香山。记忆里有些模糊的念头闪过，似乎在山外的某一头就有一处孤儿院，可她努力的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眼前像蒙了一层薄雾，她想努力的看清却怎么也看不清，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她想，言之一定在什么地方等着她。
走了很久很久，山顶大片大片的红枫林铺落了一地的枫叶，颜色有些亮眼得灼人。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再慢慢的睁开眼时，穿着白色针织衫的男人正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看着她。
“言之。”
楚楚惊喜的开口，声音还没到耳边就弱了下去。她皱了皱眉，他身边那个女人是谁？
简言之，简言之，言之……她的脑海里不停地旋转着某些念头，然后哑着声张了张嘴：“傅明珠……”
是了，那已经不是她的言之了……
“那就给他制造一个弱点。”
“比起淮安，我更在乎你。”
“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没变过。”
“就算有，那也是为了我们更好的未来。”
“我让你留在淮安，就这么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就这么点消息你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你是我的未婚妻，他君长安与你何干，你竟然向着他！”
“你既然不愿意帮我，那我自然是要找个愿意帮我的。恰好，明珠很漂亮，人也聪明，还愿意帮我，那我为什么要拒绝？”
……
脑海里各种声音瞬间炸开来，乱成一团让她无力招架。温柔的他、冷漠的他、不择手段的他……各种声音和他重叠在一起，让她无从分辨到底哪一个是真心，哪一个是虚情哪一个是假意。
一个念头想要挣脱桎梏，狠狠地冲击着，夹杂着那些纷乱的思绪，像是冲不破的天罗地网。
她一定是忘了什么……
最先发现楚楚反常的人，是楚风。夜间起夜去接了杯水，路过楚楚房间时，他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像是被人掐着脖子说出的话，语不成调，词不成句。因为放心不下所以他轻声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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