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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有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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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非,你刚刚吻我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谁?
  呵……
  也许以后,我喜欢上喝醉酒的感觉,因为那种感觉,就像此刻一般。
  不过那时候不会有一个这样的怀抱让我依靠了。
  我闭上眼,不再想以后,和以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放下
  第二天,果然是个很美的晴天。
  听玉娘说,闻人非一大早就和两个赵将军出城了,似乎是军情紧急。
  我因为早已听他说过,所以并不觉得奇怪。
  母亲也是早已知道我们要离开,所以行李也都准备好了。不过玉娘却给了我一个包袱。
  “是丞相大人今天早上让我交给你的。”玉娘说,“让你离开的时候都带上。”
  玉娘神色有些悲伤,又问了一句:“真的要走吗?唉……走了也好,远离战火,一生平安顺遂。”
  她也许不知道,我抢了她的闻人非,虽然只是片刻。
  我总觉得有些对她不起,没脸见她。
  我将包袱带到母亲房间里,然后才打开。
  是一些银票,还有假冒的身份文牒,几身书生服饰。我的新身份是一名谋士,母亲倒是没有伪装。闻人非叮嘱过我,路上行走一定要稍微易容打扮一下,不让人认出我这张脸。
  他是有些过分小心了,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谁也不知道哪天我又会遇上司马诏。
  我和母亲换好衣服便在屋里等银剑哥哥。
  巳时的时候,来找我们的却不是银剑哥哥,而是姜惟。
  “银剑和金剑被调往前线了,丞相大人让我来给你们送行。”姜惟的脸色有些古怪,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低声说,“谢谢……”
  他是代闻人非说的吧,或许他觉得我是听从了他的话,所以离开这里。
  我笑着说:“我也是为了保命而已。”
  他眼神复杂地扫了我一眼,然后便走到前面去带路。
  他是闻人非的徒弟,很多人都认得他,因此一路通行无阻,我们便出了上邽,等在城郊的是一辆马车,两个普通豪侠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在等着我们。
  “娘,你先上车,我有些话跟姜惟说。”
  母亲看了我一眼,理解地点点头便先上了车。
  我和姜惟面对面站着,想起了一些事,不禁笑了笑。“以前,我便觉得你这人有些老成,在先生们面前是一副模样,在我和赵拓面前,又是另一幅模样。”
  他只有跟我们在一起时,才会表现出一些少年的顽皮,但正经的时候却十分正经。所以赵拓有时候便说他是假正经,不喜欢跟他一起玩。
  而我因为他是闻人非的徒弟,对他总是抱着一种异样的感情,说不清是妒忌,还是羡慕。
  “现在看来,我们几人之中,确实你成熟许多。我和赵拓,可能都太过感情用事了……”我低下头,顿了顿,又笑道,“不过,这种年代,你这样的性格会更适合生存,你处处为闻人非着想,我也是十分感激你的。”
  姜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如果可能的话……你也帮我好好看着赵拓,我这次……又不告而别了。”我苦笑,又一次对不起赵拓了。
  他说,如果我告诉了他,或者他会留下我,或者他跟我一起走。而我两者都不想。
  “然后,你也好自珍重。无论如何……我们这么多年同窗,一起长大……我真心当你是朋友。”我故作轻松地拍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你们当年都没少欺负我啊,不过我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都找回场子了!”
  姜惟嘴角抽了抽,许久之后,说了一声:“对不起。”
  “不。”我摇头,“你做什么都是为了闻人非,不需要道歉,如果我是你,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他苦笑了一下,还是坚定地说:“对不起,原谅我。”
  他是个固执的人,就像他师父一样吧……
  想起那个人……
  我摇了摇头,把他晃出脑海,在这一刻,不能多想他,不然会走得更加艰难。
  姜惟从怀里抽出一个锦囊交到我手中:“明天这个时候,你打开这个锦囊,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我接过,笑了。“你也学这招锦囊妙计吗?”
  姜惟苦笑不语。
  我故作潇洒地挥了挥手说:“好了,我走了!再见!不……不再见了!”
  说完跳上马车。
  马车驶出十里地后,母亲说:“你是不是喜欢闻人非。”
  我愣了一下。
  她继续说:“男女之情的喜欢。”
  嘿……瞒不过她啊……
  我挠头苦笑。
  她转过头看向窗外,喃喃道:“或许当初,我们便不该去东吴找刘皇叔,随便找个穷乡僻壤,隐姓埋名一生一世,洛阳的人也未必能发现我们,找到我们。”
  “娘……没有如果,不能假设……”
  一切就是那样发生了,猝不及防,悔不当初,又如何呢?
  如果不曾遇见他,这一生在某个不知名的小村庄里过完了,嫁了个王二陈三,相敬如宾,儿孙满堂,一转眼,便是一生,可能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和不满。
  但是我到底遇见了他,所以其他一切的可能性,我都不愿意接受,只要想到我的一生中没有过丝毫关于他的回忆,人生就仿佛被挖去了一块记忆,再不能完满。
  “我曾经,跟昊哥也十分相爱。”娘突然回忆起了爹,她很少提到,“那时候觉得,没有他我一定活不了。后来他死了,我真的觉得世界好像忽然塌了,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我恨闻人非,也恨你,更恨的是昊哥。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选择了你,选择了效忠,他牺牲了自己,却也牺牲了我的后半生……”
  “可是三年,五年,我慢慢地还是从阴影中走出来了,接受了你。你是个好孩子……”她轻叹一声,揉了揉我的脑袋,“我看得出来,你千方百计地想让我开心,可是我的心都在昊哥身上,一直忽视了你。即便是到了这两年,我也觉得自己还是将你当成外人的。”
  我心忽地一紧。
  “可是那天我们走散了……我本来打算和银剑自己去洛阳,你又不是我的女儿,我担心你做什么……走到上邽的时候,我整夜睡不着,一直想起你小时候的模样,你小小的个头站在矮凳上,踮起脚才能够得着灶台,努力地想做一顿饭给生病的我吃。小脸都被柴火熏黑了,手上也被烫伤了,还险些掉进锅里……”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还笑着跟我说不疼……真是个傻孩子……跟昊哥一样傻……”
  我愣愣地看着她。
  这么多年,她从来、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的心里话。
  “你很懂事,懂事得有时候都让我心疼,可是看到昊哥的灵位时,我的心又狠了起来。在上邽的那个晚上,我又把昊哥的灵位拿了出来,想了一夜,终于想通了……我原谅了昊哥,他因你而死,抛下了我,却也将你留给了我。我和昊哥没有孩子,但如果我们有孩子的话,或许也会像你这样,孝顺、贴心……那一刻起,我真正将你当成了我的孩子。”
  我咬着下唇,泪水涌出眼眶。
  她掏出手绢,帮我擦了擦眼泪,淡淡笑着:“我很少看到你哭,别哭了,丑丫头。”
  我又挤出了一个笑脸。
  她沉默了片刻说:“更丑了,你还是哭吧。”
  这回我真的笑了。
  她也笑着摇了摇头。
  “我在上邽的时候,有人给我密报,说是你被囚禁在天牢,让我在城破之日去接你。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应笑我给我通风报信。我等了几天,好不容易等到了,跟银剑便奔着天牢而去。城主府附近守卫还是比较森严的,当时城里还一片混战,百姓都躲在家中倒是安然无恙,只是街上都是士兵。我拖累了银剑,速度慢上了许多,混乱中腿上中了一箭,银剑背着我躲到巷子里处理了一下伤口,赶到城主府的时候战局已经定了……”
  我怔怔道:“这些都没人跟我说……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母亲道:“那时你伤得比我还重,说给你听做什么,给你添堵吗?现在说出来,不过是我想通了,咱们娘俩以后就相依为命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听了这话,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以后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了……
  她接着说:“那时候守在城主府门口的是金剑,所以我们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就进了城主府。其实当时我就觉得奇怪,金剑一向是跟在闻人非身边不上阵的,怎么他会第一时刻出现在城主府?后来一进去我就明白了……我看到闻人非抱着你从天牢里出来,我从没有见过他那样方寸全失的模样,就算是当年八十万曹军压境,他都不慌不乱,可是当时他抱着死气沉沉的你……或许蜀国亡了,他也不会有那万分之一的慌乱和悲伤吧。”
  我……听不懂……
  一脸茫然地看着母亲。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这一切……可是当时我觉得,或许他很在乎你,甚于整个蜀国,甚至他自己。”母亲说,“他从来运筹帷幄之中,只有这一次,自己上了前线,打了头阵,第一个冲破了防线,我从应笑我的信中知道,他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
  他……很在乎我……
  我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呢,即便是在乎,可能也只是将我当做义女而已。
  母亲见我摇头,笑了笑:“我到底吃过的饭走过的路见过的人都比你多,闻人非这个人,我并不喜欢他,他筹谋太多,为人复杂,你脑子简单,喜欢上他只有自己受苦。我只是将这件事告诉你,我的判断也只是给你一个参考,至于怎么想怎么做,就是你自己才能选择的路了。”
  我沉默了片刻,扯出一个有些难看的微笑:“他当我是义女。”
  母亲说:“你若信了,接受了,那么从今以后放下一切吧。”
  我会的,我已经选择离开了,不是吗?
  我撩起车帘,看着来时的路。
  已经看不见上邽了。
  不能说再见,只能说永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圈套
  我和母亲都各自怀着心事,整日窝在马车里没有看外面,直到天色暗下来,到了一个城镇,马车的速度才缓了下来。
  我再一次看向外面,看不出所在何处,只是听外面的行人说话像是蜀国口音,心中觉得有些疑惑,便问两位车夫在哪座城镇。
  他们没有回答,只是说:“到了。”
  马车停在了一个气派的大门前,车夫跳下马车,转身对我和母亲说:“请下马车吧。”
  我再如何愚笨,也该看出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这里是哪里?”我警惕地看着他们,没有下马车。
  “冀城?”我脸色一变,“这不是去东吴的方向!”
  如果是冀城……那这是回蜀都的路!
  两人面无表情地说:“我们确实不是去东吴,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将两位带到这里。”
  “奉谁的命令?”
  他们老实回答:“姜大人。”
  姜惟?
  他想做什么?
  我忽然想起他临行时古怪的道歉,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见我和母亲没有行动,他们便也不再客气,将我们从车上抓了下来,硬邦邦地说:“还希望两位能配合,避免吃苦。”
  我本来还想挣扎,听了这话,也就放弃了。
  他们两个武功高强,我们确实反抗不了,只有见机行事了。
  不知道姜惟到底想干什么,我都已经决定离开是非之地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我们被押进大厅,很快,我便明白了姜惟的目的。
  仿佛一桶冷水当头淋下,让我瞬间从头顶冷到了脚底,却也比不过心寒……
  大厅里坐着的,是老熟人——孙太后。
  “看到我很意外?”她美艳的眉眼带着丝丝的狠意和狰狞。“本来我是想饶你一命的,不过你太不识抬举了。”
  姜惟出卖了我……他将我卖给了太后……
  我突然很想笑,悲哀到了极点,荒诞到了极点……
  我恨自己的身份,就是因为这一重身份,让我失去了留在闻人非身边的资格,甚至失去了一个朋友……
  姜惟,我宁愿你一剑杀了我啊!
  “何必这么麻烦……”我苦笑,“你不过就是想我死,杀了我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带我来这里?我认栽了,要杀就杀吧,我也挺累的,只是我母亲是无辜的,你放过她。”
  姜惟……你杀了我就好了,何必连累我母亲……
  我真真正正地恨上了一个人,从来没想过,那个人会是我的朋友。
  从来没有将太后当过自己人,她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意外,但是姜惟啊……我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交情,曾经我们将彼此当成朋友,就是因为被在乎的人从背后捅了一刀,才会那么痛。
  “不亲眼看着你死,我不放心,你的命太硬了,落到司马诏手上,你居然还能活命?”太后冷笑,“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她连我落在司马诏手中都知道,看来,也是姜惟告诉她的了……
  “不过现在看到了你,我却不是那么急着杀你了。”她慢条斯理地说着,拿起了桌上的一张纸,我借着光,隐约看到上面画着什么。
  太后说:“你知道吗,现在你的画像已经传遍蜀国了。”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确切来说,不是你的画像,只不过你们两个长得太像了。”她手一扬,那张纸轻飘飘落在了我的身前。
  “我没有见过她,闻人非也没有见过她,可能连你母亲,哦不,她不是你真正的母亲,你的生母就是你手上那张画像上的人——曹皇后。”
  曹皇后,陈国最后一个皇帝的妻子,曹氏老主公的女儿。
  画像上的人,和我一模一样的眉眼,只是她眉眼之间比我多了一分柔和与尊贵。她生来高贵,出生时,尚是陈国末年,但当时曹氏大权独揽,挟天子以令诸侯,为政治利益联姻,她以幼龄嫁给了陈国皇帝为后,许多年后她也曾怀有一个孩子,只是生下来不久,那个孩子便死了。曹皇后产后忧伤过度,不久便也过世了。夫妻鹣鲽情深,曹皇后病逝不到一年,皇帝也随之于地下。
  这一段历史,我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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