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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更风雪两世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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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特别多想说的。”温迟把头搁在顾停云的肩膀上,声音听起来满是疲惫,“我小时候跟我奶奶很亲,她对我非常好,我长大之后却很少回去看她。就是这些,没别的了。”
顾停云拥抱着温迟,就像是拥抱着那个刚刚失去父亲的自己。
温迟仍旧平静,他自己却开始害怕。他真怕即使自己得到了再来一次的机会,也保护不了他上一次没来得及保护的人,怕一切还是来不及。
温迟感觉到顾停云在发抖。他不知道顾停云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悲伤从何而来,却隐约觉得他在担心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窗外无月,夜色如缸中被倾倒出来的墨汁,铺天盖地般地翻滚。
“阿云,别怕。”温迟回抱住顾停云,在他的耳边柔声说道,“别怕,该在的会在。”
别怕。别担心。对他说,也说给自己听。
生命无常,无常却也如常。
夜已深了,城市也沉入梦境。顾停云听着窗外的雨声,忽然悲从中来。
第13章 静水流深(三)
温迟是袁千秋的表弟,比他要小5岁。顾停云是在第一次被袁千秋拉去他家做客的时候见到的温迟。
高中毕业后,顾停云跟袁千秋也常有往来,学校离得近,两个人没事就互相串串门,寒暑假回家也常一起打篮球。
他们打球的时候,每次温迟都坐在一边静静地看,一场球赛结束后,就给两个人递毛巾和冰水。
温迟小时候很黏袁千秋,初中之后就变得越来越亲近顾停云,随袁千秋叫他“阿云”,顾停云也一直拿他当弟弟。温迟现在在顾停云任教的师大念书,俩人也算是校友。
时间已接近零点,温迟在回N市的路上拖了一身的倦意,现在不得不休息了。顾停云把自己的房间让给温迟,从衣柜里抱了条被子出来,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夜。
他把被子在沙发上铺开,人刚要钻进去的时候,喻宵回来了。
喻宵不解地看着一只脚踩在沙发上的顾停云,开口问道:“怎么睡这儿?”
顾停云把脚收回来,站在沙发前,两只手也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朋友的表弟刚刚从老家回来这里,时间太晚,学校不开门,我就让他在这里睡一晚上,现在在我房间躺着呢。”
“天冷,睡沙发容易感冒。”喻宵用大拇指往自己的房间的方向指了指,“进来睡,反正是双人床,躺得下。”
顾停云光是傻愣愣地盯着喻宵,站在原地没动弹。喻宵见他一副灵魂出了窍的样子,只好走过来抱起他的被子,往自己的房间送。再回到客厅的时候,顾停云已经绕到了沙发的背后,面对着喻宵,两只手往后撑在沙发靠背上,欲言又止的样子。
“回神了吗?”喻宵在顾停云的眼前晃了几下自己的手。
顾停云嘴巴一开一阖,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来:“咳,给你添麻烦了。”
“这个月的晚饭都是你做的,只是把床借你躺一晚上而已,远不够还我欠你的人情。”语毕,喻宵轻轻拍了一下顾停云的肩膀,“进来吧。”
顾停云跟着喻宵走进了他的房间。喻宵把顾停云的枕头和被子放在了床靠里的一侧,让他先躺下。他抱着一叠衣服去洗澡,出去的时候把房间的灯和客厅的灯都一并关上了。
回来的时候,顾停云正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应该是睡着了。喻宵在他的身侧静静地躺下,自己的后背抵上他的后背。他闭上眼睛,与雨声一样越来越清晰的,是顾停云一拍一拍的心跳声。
喻宵闻到顾停云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安,是长途跋涉后终于站到家门口,看到里面亮着一盏灯时的那种心安。没多久他就睡了过去。
顾停云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很轻地唤了一声“阿宵”。见喻宵没有反应,他就悄悄地蹭过去一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然后手慢慢往下移,手指点上他柔软的唇。顾停云觉得有一股微弱的电流钻进他的食指尖,通过指节,顺着筋脉,慢慢地流窜到全身。
他用另一只手把自己的身子撑起来一点,然后朝着喻宵俯下脸庞,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
顾停云钻回自己的被窝里面,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喻宵的背安稳地起伏着,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该在的会在,该走的要走。”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的眼皮才不听话地压下来,意识变得模糊。
半梦半醒之间,喻宵仿佛听到有人凑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如果哪天他们都不得不走……你得留下,你别走。”
那夜梦到了什么,他全部都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有个人跟他说,你别走。不知疲倦地,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他也不厌烦,就这样听了好几遍,很认命地。
窗外已经明亮一片。喻宵醒来的时候,顾停云还闭着眼睛,睡得很熟的样子。
喻宵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出了房间,看到顾停云的房门敞开着。借宿的人已经走了,床上只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喻宵还在洗手间里,顾停云就抱着自己的被子从房间里出来了。他看到餐桌上放着两人份的早餐,知道温迟早就起床,下楼给他跟喻宵买了早饭然后去学校去了。
碗垫下面压着一张字条,写着“热一热再吃”。顾停云把字条放进自己的睡衣口袋里,然后拎着放早餐的袋子进了厨房。
周五送交了成片,这个星期也没有接到杂志的摄影工作,于是喻宵终于迎来了一个空闲的周末。吃完午饭之后,他坐在房间里看了会儿书。保持低头的姿势久了,后颈有些酸疼。读完半本书后,他打算到客厅里活动一下。
顾停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听到身后的动静,就把头转了过来。
“出门?”
“没,脖子酸,就站起来走走。”喻宵伸了个懒腰,然后问道,“你呢,今天不出门吗?”
“等电影完了我就出去。同事送了我两张票,一会儿去听戏。”
喻宵挑了挑眉:“多了一张票?”
顾停云隐约觉察出喻宵话里的意思,就试探着问了一句:“是啊,怎么?”
喻宵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我跟你去听。”
顾停云愣了愣:“我以为你不听戏。”
记忆里喻宵没跟他去听过戏,也没对他书架上的那些碟片表现过兴趣。
“下午也没别的事要做。”喻宵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爱听得很,想着也去听听看吧。”
顾停云的嘴角弯起来:“好啊。”
愉快地应了一声,他就关掉了电视机,快步走进房间去拿那两张票。
喻宵大学学的是新闻,刚毕业那几年做的是自由摄影师,到N市以后就留在了电视台新闻部工作。他跟电视台签了三年的约,这是他唯一一次留在一个城市长期工作。
他对N市颇有好感。城市沿海,空气清新,气候温和。城区绿化规划得极好,夏日风一吹就是一片片的绿浪。交通不算拥堵,白日里生气勃勃,夜晚繁华而不喧闹。基础设施齐全,旅游景点颇多,古街保存得完好,展馆会定期举办美术作品展览活动或是明清玉器拍卖会之类。博物馆里的藏品也相当有看头,若偷得浮生半日闲,在里头一泡一个下午也是常有的事。
有历史的厚重感以及温和的脾性,这儿的气息让他心安。
此时矗立在他跟顾停云面前的就是一座民国风的剧院,已经有80多年的历史,水磨石的地面搭配上中式纹样的墙体,显得古典而大气,是老城南人谈情说爱的最理想场所之一。
这场听的是《牡丹亭》。顾停云和喻宵进放映厅的时候,已经有一半的位置坐上了人。找到票上写的座位坐下,两个人也没再说话,只是等。
等着等着,灯光暗下去,演员上场。
没听过戏,喻宵却也知道《牡丹亭》大致讲的是一个怎样的故事。他就这样一折一折听下去,倒觉得颇有趣味。
丽娘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
喻宵听着台上的演员咿咿呀呀地唱着,恍然间觉得自己的神思正在被一个无形的洞慢慢吸进去。他脑袋发胀,不知道是剧院里头闷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竟然在十一月里,热得手心里全是汗。
猝然一阵心悸。他转头一看,顾停云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他的侧脸浸泡在微弱的光线里,看着看着,喻宵觉得顾停云整个人都像是从他的幻梦中走出来的一般。
鬼使神差般地,喻宵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轻声说了一句:“我不走,我干嘛要走。”
他的声音像是浮着一层温雾一般,里头的温柔很轻。
顾停云放在腿上的手颤动了一下,然后两行眼泪就这么下来了。
他没看喻宵,喻宵也没再看他。
台上还在唱:“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第14章 乐极生悲(一)
时已入冬。马路边挺立着两排龙柏,与脚边裁剪整齐的大叶黄杨相伴着越冬。夹竹桃临水而栽,花落而绿意未减。十二月的N市,仍旧是满眼的绿。
早晨的公园里活动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被清新的空气与和煦的阳光吸引来,或坐在石凳上下棋,或在广场上练习太极,迟暮之年也可焕发蓬勃生气。
鸟鸣悦耳,绕过枯木沉寂的枝桠,飞向瓦蓝色的天穹。
天气晴朗的周末总让人心情舒畅。顾停云提着两袋子的菜,慢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从公园中的鹅卵石小径上穿过去,直接通往一个小型广场。
广场中心有一个喷泉,水珠飞溅,在阳光下现出斑斓的色彩。花坛里白色的金盏菊刚刚苏醒过来,在晨风中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是像花枝一样,能可被插在鹤颈瓶里观赏的景致。
N市的广场舞事业如日中天,从早晨到入夜,大妈们没有一个时间段是high不起来的。不过,前段时间这里的广场舞小队遭到了附近居民的投诉,不管是早晨跳还是晚上跳,都会影响人家休息。
居委会的调解方案是,让跳广场舞大妈们人人买个蓝牙耳机,你们听你们的凤凰传奇,他们做他们的黄粱美梦。最终双方都接受了这个方案。
纠纷顺利调解的结果大概是这样的。顾停云路过广场,看到的景象是一群大妈在晨光中无声地扭动着丰满的腰肢,时不时还向行人抛上几个勾人的媚眼儿。
他的第一反应是打袁千秋电话,报警。想了想,觉得人家又没扰民,报案很没道理。他拎着袋子,就这么站在边上盯着广场舞队看,憋笑憋得非常痛苦。
更让他崩溃的事情是,队伍最边上的一个大妈突然脱离了队伍,踩着小碎步向他走了过来。
顾停云当场就想把食材往地上一放赶紧跑路。眼看着大妈就要走到他的跟前,他干站着也不是,立马走开也不是,陷入了他人生中又一个catch…22。
阿姨一把拉住顾停云的外套袖子,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来的一般,“小伙子!小伙子你让我好好瞧瞧!”
顾停云跟壮士就义似的把脸凑上去:“您……您瞧吧。”
“哎呦,”大妈用力一拍大腿,“哎呦!你长得跟我儿子太像了!我儿子在P市上班,可久才回家一趟……”
虽然还不知道这位大妈究竟想干什么,顾停云还是尽量把对话往正常的方向上引:“阿姨,P市离这儿也不远,您也可以经常去看您儿子。”
大妈的脸皱得更厉害了:“他呀,嫌我唠叨,估计不想我过去呢。”
顾停云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有点受不了变得越来越煽情的氛围,于是准备闪人。
“那什么,阿姨,我赶时间,我先……”
没想到大妈大手一挥,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你走你的好了,阿姨跟你一起走。”
“……路远,您还是歇着吧。”
“不用,我身子骨好着呢,哪像现在坐办公室的年轻人,风一吹就倒了。”
风确实吹不倒您……顾停云愣是把跑到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既然大妈执意要跟,他也没法拦着她,就只好答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向前走着。
“我儿子今年二十八,明年孩子就该上幼儿园了。”大妈搭话的热情丝毫没有减退,“我看你们差不多大的样子,小伙子,你有孩子了吗?”
“没,我不打算生孩子……”
“你们现在管这个叫什么?叫丁克是吧?”大妈听到顾停云的回答之后感慨颇多,“年轻人就是新潮,我们这些老观念根深蒂固的人是不能理解喽。”
顾停云想告诉她,这跟丁克不丁克的其实没关系。
大妈看顾停云没接话,就自顾自地抛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你结婚了吗?”
“没呢。”
“找到对象了吗?”
顾停云很好奇大妈来找他搭话的意图,知道如果自己一路“没有”下去,大妈很可能就会拍拍屁股走人,他只能还是一头雾水,于是就换了个答法。
“算是……找到了吧。”
大妈听到顾停云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声音一下子又高了一个调调:“打算啥时候结婚?”
“有条件的话,当然是尽早。”
大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那必须得买个婚嫁险,你说是吧?”
噢,原来是来推销保险的,顾停云算是明白过来了。一路听大妈讲过来,他倒也没觉得腻烦,就耐着性子陪大妈海扯了起来。
“我听说挺划得来,要是真能结婚,是得买。”
“对嘛。小伙子,买婚嫁险就买平安的。”大妈立刻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顾停云,“来,这是阿姨的联系方式,啥时候想买了就打我个电话,保准福利多。”
“行。”
顾停云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还真是平安保险公司的业务员。这大妈挺厉害。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另一条街上,大妈却还跟着顾停云,似乎暂时还没有往回走的打算。
“对了,小伙子,你车子买过保险了吗?”
“我没车,坐地铁上班。”他看大妈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不少,就又接了一句,“不过我男朋友有车,还没买保险。”
大妈愣着不动了。
“要不我回去跟他商量一下?他说要买我就立马给您打电话。阿姨?阿姨您怎么了?”
大妈张了张嘴,刚说出“小伙”两个字,顾停云就一脚踩进了没了井盖的下水道排水口里。
他听到大妈在上边喊了一句“哪个缺德的偷了井盖儿”,然后左脚一阵锥心刺骨的痛,估计是骨折了。
他现在想的是,要是朱文渝在场,他大概会这样吐槽他:“找到对象了,男朋友有车,还结婚,净扯。扯那么欢,走路不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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