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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间茶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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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黄鸪隼窗伞!
从鬼奴身后闪出一个小丫头:“姑娘姑娘,快去看看,领头的那位大人,生得真是好看,我在楼里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客人——啊不,是大人。他明明是官府的人,却对人和善,脸上的笑似乎要把人心给化了……”小丫头心醉神迷,神往不已。
薄纱美人儿打着酒嗝问:“是吗是吗,快带我去……”她跌撞着上前两步,又觉得舍不得房内的小公子,于是复又回头甜甜一笑:“两位小公子……等婉娘回来,再陪你们玩……”
鬼奴和小丫头一左一右,扶着花魁娘子下了楼,白沐紧紧地关上门,心中一松,又一紧。
此时机会大好,正是脱身离开的时候,但是楼下有官役,冒冒失失地被人抓住传了出去,那自己可就真的颜面尽失了……
正胡思乱想,突然被莫篱拍了拍肩膀,“愣什么?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白沐这才想起来:莫篱跟自己不同,人家是江湖中人,会轻功。
所以这走……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仗着轻功跳窜来去,飞檐走壁。
莫篱抓着白沐,足尖一点,轻飘飘越过墙头,穿过街道,落到一幢稍显冷清的楼台上。
檐下的纸灯笼被风吹破,木支架上残余的纸片在风中呼呼啦啦的响着。
白沐脸色黑了黑,才抓住莫篱的衣领愤然道:“你傻了?官府能查那一间,也必能查到这一间!”
莫篱拂开他的手,淡淡道:“我要找皇帝。”
白沐气急:“别痴心妄想了,你是杀不了他的。”
莫篱突然一笑,此处冷清,衬着旁侧的灯笼烛火,将他脸上的笑烘托出几分鬼魅之色:“谁说……我要杀他?”
“你……”白沐正要说话,突然顿住了。
一阵细碎呻/吟断断续续的传入两人耳中,中间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和低低的怒吼声。
两人身侧不远处的房间里,似乎亮着灯光。纸窗上,一副交/合舞动的剪影肆意凌乱。
莫篱笑了笑,饶有兴味的走了过去,戳破纸窗向内张望。白沐怔了怔,怕被他跑掉,也只好跟了过去。
大概是距离近了,肉体拍打的声音越发真切,一阵淫声乱语钻入耳中,震撼糜烂。
“小骚货,哦……你夹得大爷好紧……腰再抬得高点,腿再分开点,哦哦……你扭得好欢……好紧,好热……大爷要去了……”
第32章 兰芷结佩(二)
莫篱站在窗外,透着纸窗上的小孔向内窥探,口中咦哦不止,挤眉弄眼大惊小怪。
白沐站在一边,见他愈发的来了兴致,甚至趁着房中动静大,悄悄地把纸窗推开了一条缝儿,房内黑白交缠的两条人影一览无余,终于没忍住,侧过身不去理会房中情景动静,拍了拍莫篱肩头,问道:“好看吗?”
正问着,听见房里传来一声低沉咆哮,接着吱吱嘎嘎床铺晃动的声音,断断续续响个不住的呻/吟声、讨饶声、啜泣声、以及肉/体的拍打声……渐渐地都停了下来。
莫篱扶住半开的窗子,回了个头,比着口形答话:“不赖。”
“真没见过世面……”白沐揣测房里云雨消散,于是叹气摇头地走过来,向房内看了一眼——
本以为是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哪知却只是中途换个花样。
房子逼仄窄小,只一眼,就让人不得不全部看个清楚——满眼震撼!
一脸横肉的粗黑汉子仰面躺在狼藉不堪的床上,握着少年纤细柔软的腰肢,笑的张狂粗犷淫邪放肆:“想要,就自己来!”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顶了顶下腹,带动少年好一阵娇颤呻/吟,带着些明显不支的细弱哭腔。两人下/体之间,有粗黑狰狞的一样物事半隐若现,看得白沐几欲作呕。
“快点,想要大爷抽你!还是疼你?”汉子恶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少年臀上,眉目可憎,眼歪嘴斜:“小骚/货,想要舒服点,就自己动。”
少年分/腿跪坐在汉子身上,五官被散乱的头发全部遮住,完全看不清脸,只让人觉得廋弱纤细,单薄的可怜。
他闭着眼张着嘴半俯趴着,口鼻之中出的气儿远远多过进的气儿。他打起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地摸索着探到身后,扶住汉子恣意作恶的孽根,咬了牙,将之对准尚未闭合的穴/口,委身跪坐下去——大概因着体/位的关系,只一瞬间,少年便一声悲鸣,紫胀了脸色,软软的趴倒在汉子身上。有红红白白的液体,缓缓地从两人交/合之处流溢出来。
汉子早已不耐,一个翻身压倒少年,猛地一个抽/插,贯穿少年紧/窒湿滑的下/体。
愈来愈弱的微弱讨饶更加激发起汉子嗜血凌虐的怪异喜好,他不管不顾的开始了新一轮的狂风急雨。
口中淫/声浪语地说着些不堪入耳的话,手下玩弄破布一般地,不断将少年身体压成适合抽/插的形状,又伸手狠狠抓住少年头发,凑过臭嘴,去啃咬吸扯身下再无声息的发紫嘴唇。
若说场面比这震撼千百倍的,白沐少时也在楚北的地宫之中见识过了,然而注意到细节,这还是头一次。
白沐胃部不适,莫篱也有些变了脸色。
“死了?真不中用!”房内汉子渐渐地从狂躁当中平息下来,抬手狠狠地在少年脸上挥了一拳,不出意外的没有收获到任何反抗讨饶。汉子拔出孽根,突然对着床侧的角落恶狠狠道:“换你来!”
白沐这才看见床下还有另一个眉清目秀浑身抖瑟的少年,身上仅着片缕,露出的地方尚算干净,没有淤青掐痕,应该还未遭到汉子毒手。
精赤溜光的粗鄙汉子下了床,满脸狞笑的冲着角落里抖抖缩缩不住后退的少年而去。
闲事莫理。白沐退两步,转头问莫篱:“你看也看了大半夜了,是不是该走了?”
“急什么?不是还没完呢么……”莫篱说着话,忽然重重的退开窗子,腾身入内!
汉子听见动静,惊愕回头,来不及发出一言,便被莫篱探指成勾,拧了脖子。
莫篱本想英雄救美,料理了汉子正要去打量打量美人儿,不想房内血气腥气实在太过刺鼻浓厚,还没摸到美人儿的小手,就先干呕一声,猛地冲向门口,把房门大大地敞开,扶住门框,被夜风吹了吹,才缓过两口气来。
楼下传来一阵整齐的步伐声,伴随着些甲胄摩擦着兵器的声音,乱中有序,大概是方才在对面检查的官兵。
白沐想了一瞬,做了决定。他快步走到门口,把莫篱推进去,再迅速将门合上。
房中一片凌乱,床下的少年被吓得呆了,不顾身上的大片裸/露,缩成一团埋首入怀,浑身抖如风中落叶。
所谓非礼勿视,白沐挥起袖子半遮住眼,迟迟疑疑走前两步,突然怀中一沉,被人抛过来一样物事,冲劲太大,撞倒在地上。
耳侧是一声惧怕惊呼,伸手扶去,一片温软细滑。白沐抬头看过一眼……脑袋胀疼不止。
莫篱看着扑倒在白沐怀中几乎全/裸的纤细身子,笑的诡异:“白沐,送你个美人儿,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可要走了。”
走?白沐慌忙要起来,却总也扶不起浑身打颤的少年,只好气急败坏的开口喊他:“喂,等等!”
莫篱推开身侧的另一扇窗子,向外看了看,回头冷笑道“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你半夜闯进我房里,又是点穴又是威逼,打得是什么主意?”
他笑了笑,做出翻窗欲走的架势:“我要走了,这烂摊子就交给你去收拾吧……”最后一个字出口,人影一晃,轻飘飘跃身向下,消失在夜风里。
白沐又气又急,转念一想:也罢,小王八蛋失手散了药粉,还当做面粉吸进去不少,就是跑,也跑不过一天。
正盘算,怀中的小倌抬起头,眼中蕴泪,让人不自主地垂怜万分。他浑身颤抖,半惊半怕道:“公子,我们杀人了……”
白沐这才想起此时的处境,扶起怀里的小倌,略作安慰,又嫌恶不已地过去探查汉子的气息。
探过之后,松了一口气,回头道:“他只是昏了,你别害怕。”眼看着少年衣不蔽体,咳一声,道:“你穿上衣服……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少年点点头,捡起自己的衣物胡乱穿好,临出门,又仓惶失色的回转身去,桌子底下摸索出一方锦囊,细心收好。
鼻下似乎飘过一阵水畔草植的淡淡清香,白沐不由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少年闻言一笑,衬着室内烛火,原本并不十分出色的眉目,突然间便多情生动起来,“是覆沮。”
第33章 兰芷结佩(三)
覆菹?这味药材并不多用,但不知为什么,白沐总觉得似乎不久前,才刚刚在哪里见过或是用过。
少年站在门口垂眸一笑,夜风拂过身侧,覆菹独有的香气萦绕蔓延,越来越明显。
白沐顾不上愣神,楼下火光点点,官差虽然没进这座楼,却在附近不住地翻查,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这么有闲心雅致……此时想不惊动任何人下楼溜掉,大概比较难。
他一边打量楼下情势,一边探过少年手腕,问道:“你随身带着这味药,可是时常得风寒,还是咽喉时常肿痛?”
少年正要下楼,却见白沐定在门口不动,甚至抓过自己的手,把起了脉。原来这位公子……是个大夫?
“都不是。”少年抽回手,轻声答道:“这只是我家乡的风俗。”
“风俗?”白沐好奇不已,一味药材而已,还牵连着什么风俗?怎么自己从没听说过……
少年身处烟柳之地,常年奉迎各色恩客,自然有几分察言观色的乖巧劲儿,见白沐一边问话,一边不住的分神打量楼下情形,掩唇一笑道:“公子想听故事,不如随嘉草到楼后,稍作歇息,温壶热酒,边听边暖暖身子。”
白沐点头随他下楼,疑道:“原来你叫做嘉草,可巧,覆菹有个别名,正是嘉草。”
嘉草在前带路,闻言温温软软地笑了笑,却并不回话。
白沐本以为这处小倌馆就如外面所看见的,仅只一楼,且破败不堪,哪知随着嘉草下了楼,沿着角门拐一个弯,穿过一片蔓草丛生高至人膝的荒凉草径,再绕过墙皮斑驳的一处照壁,眼前豁然开朗。
与前楼的荒凉孤清截然不同,灯笼烛火热热闹闹地将这院落中的每一处边边角角全都照亮,毫无遗漏,一处精雕细琢的木阁楼赫然矗立在前。
原来此地别有洞天,然而这么热闹的地方,却不见人影,极是安静。
白沐顿住了脚步,这么静,莫不正是喜好僻静的圣上在此?若真是,那么楼外巡查的差役也就容易解释了:天子大婚在即,怎可消失不见?
……但是此刻莫篱已经跑了,就算找到了严凤诉也于事无补,一想到又会撞到皇帝,还是在这般尴尬的场合,单是脑中揣测,就觉得煎熬万分。
抬脚想走,又被门外的官差困在这里,没胆子进,没面子出。
正胡思乱想,听见前面轻微门响,嘉草轻声呼喊道:“这就是嘉草的房间了,公子快进来暖暖身子吧。”
进了门,白沐的心思才略略安定下来,此时能得一室遮蔽,正好省了两边为难。
不过这房内铺陈摆设一应俱全,粗略看去,床帐桌椅也并不糟粕,想来这名叫嘉草的小倌在楼里地位不低,何以被派去前楼伺候那般粗鲁夯汉?
“夜里来了位贵客,楼里有头有脸的小倌和杂役都被尽数传唤伺候去了,没什么茶水招待公子,只有一壶陈年老酒,望公子不弃。”
“都去招待客人?”白沐低头沉吟,盘算到底要不要问问这位贵客的体貌特征,看看是不是皇帝,如果是的话,莫论情势如何,趁了早,走为上。
哪知嘉草会错了意,他拿出温碗,盛上了热水,又取过一壶酒来烫,做着这些,口中低声道:“嘉草性子拧,妈妈总也调教不好,因此夜里没让嘉草见客,却和另一个哥哥出去伺候外楼的客人,以作磨练——公子尝尝,酒可暖了?”他伸手递过一只酒盅,杯中酒水满盈,却点滴不漏。
白沐皱了皱眉,一股辛辣的酒味冲鼻而来,想来很烈。抬头想要推拒,看见嘉草咬了下唇神情期待,只好拿过酒杯,凑唇浅尝辄止,正要放下杯子,嘉草却已经提着酒壶,站在身侧要向杯中续酒……只好硬着头皮,尽数灌了下去。
只不知这酒究竟是由何酿成,入口芳醇绵软,后劲却很足,一杯下去,便使人有些晕乎目眩。
“方才在前楼,公子问嘉草覆菹的故事……”嘉草提起酒壶,给白沐斟满,笑道:“公子满饮此杯,再听嘉草细细言来。”
……白沐此时更无借口可以推辞,只好饮下,瞬时间头沉脑胀,耳侧隐然轰鸣,若不是早先细细分辨了,知道这酒中未被下药,怕是早就心底生疑。
这酒,果然好烈。
“嘉草是楚北人士,自幼在乡间长大,我们那一片,一直盛传着一个故事。”
楚北……楚北?白沐按了按额头,好巧,竟然是楚北的,自己也在那里呆过一年多的时日,难怪看着他,总觉得多了份莫名的亲切。
“乡间流传说,楚北的地下有一处繁华的宫殿,那里无昼无夜,时常醉生梦死歌舞升平……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所地宫倒确实是有的,自己幼时曾亲眼看见……白沐酒醉,头疼欲裂的想着往事,不知不觉又被嘉草执壶灌了一盅,难以撑持地缓缓靠在榻上。
嘉草软糯动听的声音接着往下讲:“又有人说那座宫殿淫/靡不堪,不过是江湖中的一个邪教,以些个见不得人的淫/乱勾当,来达到修身炼气、养颜驻术的目地。”
白沐抬手按了按额头,渐觉力气不支,想要将杯子放下,却又被嘉草止住。
“后来有两个孩子被虏进了地宫里面,一个孩子心思剔透,却自幼坏了喉咙,不能说话;另一个孩子自幼娇惯,不大会为人处世,却通晓医术。大概是同时落难的缘故,这两个孩子格外的相互照应,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相互帮衬扶助,活过了十年光景。”
嘉草停了停,又斟过一杯酒,送到白沐唇侧。
“会医术的孩子受过哑孩子不少帮衬,知恩图报,背地里不时找着各种机会,偷偷在河边水畔采了覆菹等药草去帮哑孩子医治喉咙,两人约定终有一日,要一起从地底下逃离出来……”
嘉草突然停住,不再接着往下讲。白沐忍着渐沉的脑袋,喃喃追问:“后来呢?”
“后来这两个孩子就逃出来了,相携同游,并醉花月,终了一世……”嘉草回头一笑,在灯下,竟生出些与外貌不相对等的婉媚风流,“所以救治了哑孩子的覆菹,在我们楚北一代,变成了男男之间互通情爱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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