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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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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家将忙迎上来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未经通报便闯进……”
楚杰提着马鞭打断他道:“少废话,大王驾临,成秀呢,快叫他出来接驾。”
“哎哟,嗳……是是……”那家将吓了一跳,看了楚杰身旁身披大氅昂然而立地庆忌一眼,转身便跑,跑出两步,想起应该先向大王行礼,忙又转过身来,不想却几乎一头撞进庆忌怀里,庆忌一把按住他肩头,笑道:“别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不必行礼了,也无需通报,带寡人前去。”
“是是,”那家将点头哈腰地说着,引着庆忌绕过前厅向后院行去。
庆忌能闯成秀的房子,却总不至于直接闯进他的房间,到了后院一处已清扫的干干净净地雅轩前,那家将向内大声禀报:“大王驾到。”
片刻功夫,成秀急匆匆迎了出来,一见庆忌,大惊道:“大王怎么来了,臣有失远迎,有罪,有罪……”
成秀说着,长揖施礼,庆忌笑道:“不必拘礼,咱们入内再说。”
“是是,”成秀连忙肃手让客,庆忌当先入内,目光一扫,只见这是一排三间的一套房子,左右房间,悬着一道门帘,正屋是客堂,燃着两个火盆,暖意融融,席上放着一张几案,案上有几盘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一杯。
“大王,臣……正在府中小酌,不知大王驾临,还未及收拾,这个……这个……臣马上叫人撤去酒席。”
“不必了,寡人是客,哪能反客为主呢,”庆忌笑吟吟地道。
他走过去,大模大样地在席上坐了,瞥了案上酒宴一眼,微笑道:“成卿不是纳了四个美人做妾么,怎么一人独酌,却不让她们陪伴?”
成秀搓手笑道:“臣今日刚刚回府,身子有些疲乏,原想小酌一番便去歇息。所以未曾使人陪伴。”
“哦?”庆忌又瞥了那案上的几道小菜一眼,说道:“成卿这段时间奔波于各国,的确是辛苦了。你为我吴国运来大批地米粮,劳苦功高,寡人心里都是有数地。”
“大王过奖了。其实……成秀从商时,也是时常奔走于天下的。倒谈不上辛苦,何况大王并没有亏待了成秀,所运米粮,都按价而购,成家也获益匪浅。”
“嗯,寡人知道你的才干和兴趣都在经商上,年纪轻轻,又无历练,这个官儿你做的很是挠头。再加上你近来一直忙于筹措米粮的事,所以虽给了你大夫之职,却一直没有按排朝中地职司给你。”
庆忌说到这儿,看了看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儿地成秀,说道:“你坐吧。一国诸卿之中,有司农、司吏、司兵、司法、司学之官。但是商业从来都没有列入其中。在寡人看来,商业之重要,在百业之中实列前矛。昔日管仲治齐国,便尤重商业,方才一举奠定齐国的东方大国地位,当时临淄城四万两千家。二十余万人,其中以工商为业者一万两千家,六万余人,占去全部人口的三分之一。
东方鱼盐,西方皮革,南方象牙,北方马匹,中原农副手工业品……,天下之大。地域广阔,又有诸国林立,壁垒森严,商如人之血脉,无商之流通,百业难兴。我吴国偏居东南,无冻馁之人,亦少千金之家,要想国富民强,商业不可不兴。”
兴商。则士民逐利之心更重。礼法制度对社会的约束力就更弱了,礼乐崩坏的速度会加速崩溃。但是上古的那种小农经济时代已经不可避免地成为过去,如果为了坚持和迎和已经不再适用的礼乐制度,一味的强调新事物地负面性,用统治者地权力强行抑制会破坏礼乐教化制度的新事物,而不是去改革制度让它来适应新事物,只能是因噎废食,迟滞社会发展进程。
庆忌也知道,把农民固定在他们的土地上,弱化商业的流通作用,让百姓们最好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来往,一辈子别离开家门十里地,完全不知天下事;再罢黜百家思想,在大一统的国家里,让所有地人只学一种大一统的思想,只为一种大一统的理论服务,对当权者来说,才是最有好处的,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巩固他的统治,让他地王朝延续地时间更长一点。
然而对拥有未来两千年大致走向记忆的他来说,他知道,那样做地结果仅仅是让一种本该结束历史使命的制度和观念继续苟延残喘下去,该来的最终还是会来。他知道,历史上商业最兴旺发达的时代有三个黄金时期,第一个就是春秋战国时期,而且这个时期由于诸国林立,通商是国家必须的需要,还受到诸国的支持和重视。第二个黄金时期是唐宋,由于朝廷重视商业,才使国家变得极其富有;第三个时期是明清,尽管当时思想已日趋僵化,可是随着人口的增加,诸国地交往,商业已不可避免。仍想拒绝它的到来的满清,最后被人用坚船利炮强行轰开了大门。
如果一个统治者能用他手中的权力制定一些政策,把一种随着经济发展、社会进步,本该适时出现的东西强行压制数百上千年,那么采用另一种哲学思想治国的统治者,就一定能用他制定的国策,让它适时出现、兴旺、健康地发展。
庆忌正在小心翼翼地进行尝试,目前已经取得的成功,对各种政策推行的顺利,坚定了他的信心,他没有照搬商鞅那一套,在他看来,适合秦国地不一定适时吴国,商鞅所用地那一套变法内容也未必是完全正确的。他在法治上过于残酷地政策,庆忌便不想采用。商鞅在经济上是重农抑商的,庆忌却要先农后商,重农兴商。他要走自己的路,要对既有的经验去芜存精,取优弃劣,而不是生搬硬套别人的经验。
庆忌道:“寡人打算待时机再成熟一些,便设立专司商业的官员,到那时,相信你就能一展所长,大显身手了。”
成秀见他突然到访,似乎只是想和他探讨探讨商业,就未来的职司安排事先通通消息,心中渐渐安定下来,这才省起款待之道,连忙答应着说道:“大王还是头一次来到臣的府邸,臣不胜欢喜之至。不如臣撤去残席,再上新宴,陪大王畅饮几杯如何?臣府上有四个舞伎,是臣前些时日经过晋国时重金买来的犬戎美人,与江南女子相比,实是别有一番味道。”
“哦,犬戎美人么……”,庆忌忽地瞟了他一眼,成秀心头怦地一跳,只听庆忌说道:“成秀,令姊成碧,如今可有下落?”
成秀立时慌张起来,期期地道:“这个……这个……,臣……臣还没有打听到姐姐的下落。”
“这几味菜……”庆忌端详着盘中餐,轻叹道:“鹿脍、菌羹、炙鱼、醢芥……,都是成碧喜欢吃的东西,寡人睹物思人,哪有心情品尝美味,欣赏歌舞呢?”
厅外新雪初晴,厅中成秀额头上却冒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讷讷无法言语。庆忌忽地脸色一沉,喝道:“成碧已经几个月没有音讯,你忙于国事,无暇寻她,那也罢了。可是……你于诸国忙于运粮之际,还有闲情逸致搜罗天下美人,就不能抽出点心思寻找她的下落么?”
“臣……臣也曾嘱人到处寻找,并非……并非不闻不问……”
“可寡人却一点也没看出来!”庆忌打断他的话,脸色更见阴沉,森然道:“成家的基业,是成碧一手所创。成秀,寡人问你,是不是你见利起意,图谋一家之主的位子,所以昧了良心,害了自己的胞姊?”
成秀一听吓的双膝一软,卟嗵一声跪倒在地,大呼冤枉道:“臣冤枉,臣冤枉啊,臣岂敢昧心欺天,做下如此神人共愤的事来,成秀敬姊如母,做梦也不敢想对姐姐不利啊。”
“那么成碧如今安在?”庆忌摘下佩剑,“啪”地往案上一拍,剑眉一挑,厉声喝道:“你可知欺君罔上,亦是死罪一条?”
成秀连连叩首:“臣不敢欺君,臣实实不知,实实不知姐姐下落。”
“寡人今日就想知道她的消息,那么你说……该怎么办呢?”
“唉!大王……请不要难为他了,妾身不想见您,自有妾身不得已的苦衷,大王……这又何苦……”
身后忽地传出一个幽幽的声音,庆忌身子一震,霍地转身,失声叫道:“成碧!”
第253章 训妻
门帘儿微微摇晃着,一个身着兰色碎花三绕鱼尾曲裾深衣的女子正站在门前,她头上戴了一顶帷笠,垂下的纱帷直到颈下,纱帷是黑色的,将她的容颜完全遮起,袅娜的身段一身风流,宽宽的束腰,束腰上又系一条翠色的丝带,系起她欲折的轻腰,呈现出动人的曲线。
一年多不见,她的体态风姿仍是那样迷人,虽然被衣冠遮得紧密,看不到她艳光四射的娇美面孔,但是她由头到脚,无论是站姿步态,一举一动,无一处不媚,哪怕是抬一抬衣袖,折一折柳腰,都别有一番味道。
“姐……”成秀还趴在地上,抬着头呆呆地看她。
“你先出去吧。”成碧款款向前,轻轻说道。
“喔,好……”成秀连忙爬起来,匆匆退了出去。
庆忌挺身欲起,成碧攸然退了几步,惶声阻止道:“大庆忌顿住身子,讶然道:“成碧,你怎么了?我们分开有多久了?去年秋上,我离鲁赴卫,如今已一年有余,这一年多来,我奔走各国,绞尽脑汁地忙于复国之战,可是我一直没有忘了你,怎么如今相见,你反而生分起来?”
庆忌目光微微一闪,脸上露出犹疑之色:“你……你不会是另有了心爱之人吧?”
成碧啐了一口,嗔道:“你倒想……”
庆忌放松下来,微笑道:“没有就好,那还有什么问题呢?可是怪我没有下大力气去寻找你么?成秀一直在我身边。从他那儿你该知道我的一举一动,这一年多来我从不曾有一日闲着,实是分身乏术。你既已到了姑苏。为何不与我相见?”
成碧与他隔桌轻轻坐下,定定地看着他。她的容颜遮在纱帷之下,帷笠垂下的纱帷在眼睛处只有一层,再往下才加厚了几层,完全遮住了她地面孔,因此那双妙目仍能看得清楚。
“大王,大王分身乏术。人家……何尝不是难得脱身,妾身……其实也是今早才随成秀的车队赶到姑苏。”
“那你也该马上告诉我呀,成秀这小子,听说我在午睡,居然溜回来了,连点轻重缓急也分不出来。”
她定定地看了庆忌半晌。幽幽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垂下眼帘,长睫轻颤,似在忍泪。
庆忌心中不由一紧,急忙追问道:“成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告诉我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成碧一双素手轻轻搁在桌上,那手白皙润泽。修长的手指、光滑地手背,粉酥酥地肌肤隐隐透出红润的血色,就象两朵轻轻舒展的兰花,庆忌伸手欲握,成碧攸地缩了回去,好象生怕被他碰到。
“成碧,你到底怎么了?”
庆忌终于变色,脑海中不自禁地闪过许多可怕的念头。她来了姑苏,当然是为自己而来,可是既然来了。为什么却又避而不见?她到底怕些什么。难道……,乱兵之中。像成碧这样少见的美人,本是别人垂涎的目标,她长途跋涉由鲁到楚,一路上,莫非……莫非有人……
庆忌脸上忽地涌起一片戾气,厉声说道:“成碧,是不是有人欺侮了你?告诉我,他是谁?”
纱帷微微向内抽动了一下,似乎成碧吃惊地吸了口气,然后她带着点古怪意味地眼神瞥了庆忌一眼,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肯见你,只是因为……。唉,大王没有忘记成碧,成碧就知足了,今日能见大王一面,我的心愿已了,咱们以后……以后不要再相见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急急向房中闪去。
庆忌一急,跳起身来追过去,一手捉住她地皓腕,一手霸道地揽住她的纤腰,喝问道:“站住,你吞吞吐吐的,要急死人是不是?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成碧挣了一挣,却挣不开他的大手,庆忌的大手揽在她腰间,按在她的小腹上,着手处柔软平坦,丰若有余、柔若无骨,纤细地小腰盈盈一握,与那丰臀比起来,显得惊人的纤细,可是触手却腴润结实,不显单薄。
庆忌把手收紧,在她耳边轻声道:“一年多不见,碧儿的腰肢柔腴了许多,抚摸起来手感极妙。”说着,他把身子也贴了上去,隔着柔软的丝袍,紧紧抵在成碧浑圆挺翘的玉臀上。
庆忌这一使力抱住,成碧身子一阵酥软,几乎要瘫倒在他怀中,她的双眼迷醉了刹那,忽又恢复清明,急急地低声说道:“大王,放开我。”
“那么你就给我一个放你走的理由。”
“你真的想知道?”
“不错。”
“好,那你放开我。”
庆忌疑惑地慢慢放开手,成碧转过身,退了一步,倚在门框上,酥胸剧烈地起伏着,挺拔的峰峦微微颤动。
“你说吧,为什么……要躲着我?”
“大王……,成碧……让袁素保护着成秀先行赶去楚国见你,把我成家用几年功夫建立地消息暗桩联络图交给大王,以助大王成事。妾身自己,则想以假死之术脱身,于是……妾身安排好一切后,便起程返回曲阜,按照妾身的意思,是要在途中安排人手假扮匪盗,造成被劫而死的假象,然后取道东夷南下,自水路而上,去楚国寻你。”
“嗯,天下大乱,走水路的确安全些,那么可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庆忌沉住气问道。
“是……,人算不如天算,成碧没有想到,还没有赶到妾身的人埋伏地点。却遇到了真的匪盗,我的人保护妾身拼命杀出重围,逃出了这条性命。可是……”
“可是怎样?”
“可是……妾身地马车中了火箭起了火。当时急于逃命根本不及扑救,妾身的脸……”
成碧声音凄婉,手颤巍巍地抚上脸颊,庆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急急问道:“你地脸怎样了?”
成碧凝视着他,哀声道:“大王,你不要问了好不好?成碧。这一辈子不曾真心喜欢了一个男人,直到遇上了你。妾身和大王有过最美好地一段时间,妾身已经知足了。大王,你就当今日没有见过成碧,就当成碧已经死在了鲁国,妾身只要你……只要你还记得成碧最美的时候。记得你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女人,成碧余愿足矣。”
成碧说完返身就要逃进房去,庆忌一把抓住她地手臂,厉声说道:“我不信,你骗我是不是?”
成碧定定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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