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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春光-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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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娘这一番话说得又快又多,只听得岳氏脑袋发胀。有心反驳,却又满脑子都在想这老妇是个官眷……
这——
挑起眉,她终于气不得,恼道:“你知道什么?谁说我指使人放风声了?这、这大家伙都在呢!倒叫他们评评理,这林贞娘是不是个泼辣货?”
“我呸——”许大娘啐了声,“你也好意思说!我可是把这事打听得清清楚楚的——你别瞪眼睛,咱们市井老妇,别的不在行,可这小道消息却是最在行了。这说林小娘子坏话的,可就是你们白家的仆妇,连证人我都能找出来,可容不得你抵赖……”
第九十五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一卷春色渐至第九十六章出手
第九十六章出手
气得脸色发青,岳氏指着许大娘,只是嘴唇哆嗦着,却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眼见岳氏这般模样,她带来的几个仆妇都急了。
王妈妈扶着岳氏,大声呵斥:“都傻了?就这么看着娘子被人羞辱?这泼妇,满嘴胡说八道,快快教训!”
岳氏一行,除了王妈妈还另有两个仆妇和一个年轻的丫头。这会儿,王妈妈一声吼,那两个仆妇应了声,就要上前。那个丫头却是悄无声息地往蔡淑珍身后站了站,附在蔡淑珍耳边低语了两句。蔡淑珍垂下眼帘,没有回应,却是没有让自己的丫头跟着那两个仆妇上前。
岳氏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还是咽了回去。
管他官眷不官眷的呢,今个儿要是真就这么由着人指着鼻子大骂,那日后他们白家在定陶可是什么脸面都没有了。只是,不知这突然冒出来的老泼妇和林家是什么关系,居然跳出来这样维护林贞娘。
想到这里,岳氏眯眼看去。
不过这会儿林贞娘却是根本没那个心思去注意岳氏。
皱着眉,她看着那两个粗手粗脚的仆妇奔向许大娘,厉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叫完这一声,她突然收声,心里暗觉自己这一嗓子怎么听着有点像许大娘的口吻。
轻轻拍了下陈氏,她放开手,“娘,你先等一等我。”
虽然知道许大娘的泼辣劲比她的层次高出不少,可是毕竟昨个儿许大娘才扭了腰,战斗力不用想也知道必定大幅下降。而且,今个儿这事都是因帮她出头引起的,要是她还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未免就太寡情了。
她这头身子刚动,那头两个仆妇已经奔到许大娘身边,动起手来。在市井打混多年,这样的场面,算是小儿科了。许大娘也不慌,还不等两个仆妇抓到她,已经先下手为强,一脚踹了出去。
被踢中大腿的仆妇“哎哟”一声,嘴也也开始不干不净起来。安媛虽站得稍远,可是这动手的动静却是听得清楚。
“娘,你怎么样?娘……”急声叫着,虽然得到许大娘百忙中应了声,安媛却仍不免惶惑万分。
“两个打一个,也太不知羞了!”林贞娘骂了一声,伸手推攘背对她的仆妇,嘴上高叫:“姓岳的,你可别一时神经错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儿来!要打人,也不先问问对手是谁——我可和你说,许大娘的儿子可是本县的主簿!那可是正经的八品官……”
被林贞娘直接叫“姓岳的”,岳氏恨得牙痒痒的,可是还没等她大声叫人连林贞娘一起打,就听到林贞娘说的后半截话。
八品主簿?!芝麻绿豆的官儿!可是,在定陶界面上,却也算是数得着的人物了。
咬了咬牙,岳氏张嘴,正待叫停。后头柳氏已经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刚我还以为岳姐姐那么窝囊,随人骂任人臊,都不知道还击呢!现在才知道岳姐姐还是有几分气性的,你们白家果然是咱们定陶的乡坤之门,上等人家。”
岳氏恍惚。柳氏这是怎么了?从认识以来,柳氏还从未如此对她亲热。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拉着她说这些话呢?
柳氏好似没瞧见岳氏疑惑的眼神,只是低声道:“那安容和就是个无耻小人,全靠溜须拍马,才得了现在这个官职。根本就没有什么本事,岳姐姐不用怕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自有我帮你出面——我们武家是什么人家?别说是定陶,就是济南府的知府大人也得给我们武家几分薄面。”
眼角上挑,她睨着岳氏,盅惑道:“反正你现在打都打了,还不如就打个够本呢!芝麻绿豆,又没本事的官儿,还能翻出天去?岳姐姐,你别怕,咱们姐妹这般要好,我又怎么会不管你呢?别说是安容和,就是县令大人来了,也有我在呢!”
岳氏一听这话,心里虽然仍是有些惶惑,可比刚才却似乎有了些底气。口齿微动,她看着柳氏微笑鼓励的面容,把心一横,大声喝道:“打!给我使劲地打!我倒在看看,她还敢不敢再胡说八道了——王妈妈,你也去……”
岳氏叫得大声,蔡淑珍却是蹙眉后退两步。看着岳氏,她眼中隐有忧色。不知不觉中,竟是摇了摇头。
王妈妈人虽不是太高,可是却生得丰满。突然这么一加入战团,林贞娘和许大娘还真是有些落了下风。
“**……”胳膊上重重挨了一下,也不知是哪个打的。林贞娘也火大了,尤其是看到陈氏也要往前凑时,更是急得大叫:“那个,吴、吴妈妈!许大娘是主簿安容和的娘亲——他和你们萧家大管事可是好友!”
心里发急,林贞娘也不管是不是认识,直接就拉盟友。
被她这么一点名,那吴妈妈倒有几分怔忡。雪菊挑起眉毛,凑近低声问:“妈妈,要帮手?她小娘子说什么是和咱们萧家有关系的……”
吴妈妈瞥她一眼,“说和咱们萧家有关系的人多了!还能谁说都信?”虽是呵斥小丫头,可是她心里却也是犹豫。
她不过是后宅里一主事妈妈,对外头的事儿知道得不多。可是她知道,萧家与衙门里的关系一向都不错。难道,那个什么主簿真是和萧家有关系?可,这位老太太可是从没来过他们萧家——这可不算是通家之好的关系。顶多,就是那个主簿是外头大管事的助力罢了。这样的关系,说近,不算近。可要说远,却又确实是粘着那么点关系。
她到底,是出不出手呢?
揉了揉太阳穴,吴妈妈也有些犯难。要是不帮,怕那什么主簿记恨。可要帮了,却也是不妥——她们这些后宅里头的妈妈,掺和外头爷们的事,可不是什么能得奖赏的好事。
她正犹豫,就听到一声低喝:“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男人声音,林贞娘松了口气。扭着王妈**胳膊,她挣扎着从王妈妈身下探头看去,只见安容和扶着安媛,正怒目看着场中混乱的场面。
虽然只是一眼,她却瞧出安媛身上有些脏,好似粘了些灰似的。刚才打得欢,没留意安媛的动向。瞧这模样,竟是安媛聪明,跑到外面把安容和找来了。
好似被点了穴,安容和一出现,正打得急的几个人都停了下来。王妈妈和另两个仆妇,瞧见男人,也有些手软,撒了手,迟疑着起身。
林贞娘一站起身,忙过去扶被推倒的陈氏。又去看许大娘,“大娘,你怎么样?腰没再闪着吧?”
“当我七老八十了?”许大娘没好气地吼了声,甩开林贞娘伸过来的手。抬眼看着安容和,口齿微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不告状?这明摆着你被人打了,还不和安容和说,叫他报仇?!
林贞娘眨巴眨巴眼睛,见许大娘居然不出声了,忙上前大声道:“安主簿,这群恶妇实在可恶,居然一群人欺负许大娘一个——她们先动手的!要不是我帮忙,许大娘要被她们——打死了……”
说到最后三字,她还冲着直瞪她的许大娘直眨眼。说得严重点效果更好。
虽然事情是因她而起,可是这吵架骂人,和打架斗殴可是两码事。对方先动手,几人欺负她们,她告状是理所应当嘛!
林贞娘把头仰得高高的,可不管这告状之后,安容和怎么处理,会不会被人说是徇私。这事都明显啊!就是她们被人欺负来着……
安容和头微微偏着,看着林贞娘的脸,嘴角牵起,是笑非笑的。
这头林贞娘告状,那头岳氏看着三个仆妇老老实实地退回,也是有些发毛。
“你、你一个大男人随便闯进来做什么?是想仗势欺负我等妇孺?!王妈妈,你还不快去叫车夫进来……”
安容和侧目看去,淡淡问道:“你唤车夫做什么?是想叫车夫来打本官?!”
目光深沉,面冷如霜,板起脸的安容和居然也煞是威严,倒真是有几分官威。把一叠声要叫人进来的岳氏也骇得消了声,手足无措。
“尔等无知妇人,可知殴打朝廷命官,是何等重罪?!”安容和沉声喝问,放开扶着安媛的手,上前一步,厉声喝道:“可是想试一试朝廷法度威严,要以身犯法?!”
“没,没有……小妇人并无……”岳氏涩声说着,转目看向柳氏,见柳氏只是垂着眼帘,并不看她,心里又气又急,却也只能干巴巴地答道:“小妇人并不知大人是官——只是见到突有男子乱闯,心生惶惑。并无冒犯之意……”
“无冒犯之意?不知是官?”安容和冷笑:“我之前可是听到有人大声说出本官名讳与官职,却不曾见有人停手,反是有人一直在大声叫嚣要痛殴本官娘亲呢!”
拱手向天,安容和平声道:“虽然本官娘亲敕命还未请下,但却已上报朝廷,只待礼部批示,官家下敕令。八品敕命,在娘子眼中,也不过是可以随便教训的乡妇啊!”
岳氏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实在受不住这威压,她伸手扯了下柳氏,柳氏皱眉,虽然不快却到底还是低声嘀咕:“好大的官威,怕是县令大人也没有你这么凶……”
安容和轻哼一声,还待说话。却突听“吱呀”一声,一直紧半的大殿竟在此时缓缓打开。
林贞娘抬眼看去,昏然灯光里看清殿门处站着的人,不由得在心里“咦”的一声。
是巧合还是张家两舅甥就是命那么不好呢?居然柳氏才说那话,“曹操”就到了眼前……
第九十六章出手
第一卷春色渐至第九十七章赔偿
第九十七章赔偿
大雄宝殿中,灯光摇曳,点点灯亮,仿佛落入凡尘的星辰,让站在殿门前的老僧更显清睿智,就连他身后的小和尚合什微笑,也颇具出尘脱俗之意。而站在老僧身旁的年轻男子,更显出一身的贵气。
众人听到开门之声,俱都转头看去。一见那老僧,便纷纷合什施礼,就连一向行事乖张的许大娘,也恭敬至极。
“忘空大师……”
这现身于殿门前,满脸皱纹的老僧除了一双眼睛明净如水,看起来没有半分老人的混浊之感外,看起来就是一普普通通的老和尚。面容平凡无奇,衣着也不过是最普通最简单的灰白袈裟。可是,这看似普通的老僧却正是戚姬寺的方丈忘空大师。
听说,连相国寺的主持都要称呼他一声“师兄”,还曾专门请他往相国寺讲经说法。不过忘空大师却言说年纪老迈,只派了徒弟前往,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位慧明师傅。饶是只是让徒弟出面,可那一次讲经过后,京中信徒却大半知道在曹州小小定陶也有高僧大德隐于世外了。
众人目光微垂,在忘空大师面前不敢稍有轻慢。也就有些忽略在他身边的那个年轻男子。虽然有瞧见的,在心里暗道“果然,大殿里是有人的,只不知这人是谁?是不是已经抢了头柱香”这样的话,可是却没有一人敢于质问。
林贞娘虽也做出毕恭毕敬之态,骨子里却到底与别人不同。除了偷眼去看忘空大师外,更是将那年轻男子看了个分明。也正是因为这,她一眼就认出了那通体贵气的年轻男子究竟是哪个。
也是巧了,她上次见着这位定陶的父母官时,也是那武三、不,是张大东在瓦肆大放劂词,说什么县太爷的时候。
今天今时,倒好像是当日之事重演一般,只不过,唤出“曹操”的换成了柳氏。这舅甥两个,难道是上辈子和这位骆大人大仇?竟是连连栽在他手里。
心里嘀咕着,在安容和上前施礼时,林贞娘悄悄后退了一步。
“骆大人,没想到原来您也有如此雅性,竟也特意赶上山来上这头柱香。”安容和笑语温言,虽面上也有惊讶之色,却全被这笑容掩去。
听到安容和的话,一众妇人中有知晓本县县令大人尊姓的,不禁露出惊色。忍不住要偷眼去看县令大人。只有林贞娘,偷看的却是安容和。
虽然安容和面露惊讶之色,可林贞娘总觉得他这惊讶中带有几分假。身为县令骆振锋的心腹,安容和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行踪呢?虽然今天打架这事儿有点出乎意料。可说不定带着老母弱妹赶着来上香,就是因为安容和想要和骆大人来个不期而遇呢!此刻故作惊讶,不过是不想让骆振锋觉得被人窥觎罢了。
虽然心里这么怀疑着安容和的目的,可是林贞娘却是没有半分声张之意。她不傻,现在她和安容和可是一伙儿的,要是她乱说话,让县令大人恼了,今天这事儿要怎么了呢?
“倒也不是要上香,不过是借着清闲,来听忘空大师的教诲罢了。”骆振锋听到安容和的话,笑起来。
虽然没摆什么官架子,可是骆振锋那一身贵气却是让人不敢小觑。果然是传说中贵族子弟,有后台的人物。和有些官儿就是不一样。
“忘空大师乃是有大智慧的人,骆大人能得忘空大师教诲,实在是福气。”安容和淡淡说着,目光却是无声地扫过忘空大师。
作为定陶本乡本土的人,他自然是知道忘空大师的事情,也很是尊敬这位高僧。只是,从前好像没有听说忘空大师在俗世中还有像骆振锋这样的关系啊!心里怀疑忘空是不是与骆振锋是故人。可安容和却没有露出半分怀疑之色,仍是微笑地与骆振锋言笑。
忘空大师眼角微撩,看似只是瞥了眼安容和,可是那双明净如水的眼眸中却带出一丝说不清的笑意。
说了几句,骆振锋忽然笑问:“刚才似乎听到有人说县令大人了!不知是哪位?是有事要与本官言说?”
他这一问,柳氏差点咬到舌头。早知道这什么骆大人在殿中,她是再怎么也不会攀扯上他的啊!甚至,也不挑唆岳氏和安容和作对了。她舅舅那事儿,她可是亲眼看着的。就因为得罪了这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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