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审判-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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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人的心一沉：原来如此，原来你们也想过共存……
　　“其实这个世界也不全像达尔文的适者生存理论那样，两者必取其一。我记得古美国微生物学家玛格丽丝曾经说过‘大自然的本性就厌恶任何生物独占世界的现象，所以地球上绝对不会有单独存在的生物。’事实上，在遇到你之前，我更偏向达尔文的理论，但是在遇到你之后，我越来越觉得玛格丽丝的话似乎更具现实意义。吸血鬼和人类，其实就是大自然创造出来的一种看似冲突的平衡。吸血鬼进化得再怎么优秀，却还是需要人类的鲜血，可见大自然并不希望我们独占世界。”该隐的眼神中恢复了温暖和希望。
　　秀人从来没有听任何一个吸血鬼说出过这种话，事实上，在秀人的成长之路上，她遇到的全部是劣种吸血鬼。而在她的意识中，吸血鬼全部是异端生物，虽然在各项身体指标上如速度和寿命远远高于人类，但他们没有人类的思想情感和道德意识，这就好比猎豹奔跑的速度超过人类，但猎豹没有思想，因此是畜生。同理，吸血鬼也是畜生，但由于他们的危害巨大，已威胁到人类的生存，所以必须铲除。
　　但是，他不一样！或者说和他一样的纯种吸血鬼也不一样，他们不仅具有和人类一样的思想情感，而且更具远见和洞察力！或许……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也是人类的希望！原来，上帝没有抛弃我们，太好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秀人，不禁百感交集。
　　“谢谢！谢谢上帝！让我遇到你！”秀人一把抱住该隐，眼眶刹那间湿润。
　　该隐深深吻了一口秀人的头发：“傻瓜，这跟上帝有什么关系？”
　　该隐，你一定不会明白我现在的内心是有多开心，曾几何时，我是那么憎恨我自己，憎恨我自己对VIA的背叛，对红蜘蛛身份的背叛，对丹尼尔的背叛，对身为人类的种族的背叛。但是现在我突然释怀了，在我知道你的想法之后，我释怀了。
　　因为我发现我爱上的你，只不过是一个需要每天吸食10ml鲜血的长生不老的男人而已。你和所有我见过的劣种吸血鬼有着天壤之别！你不是被本能控制着的魔鬼，而是有人性的人！人性，只要具备了这一点，你就是人，而不是魔鬼！
　　秀人抬起头，深情地望着该隐，脸颊微红如桃花，此时正微微张着嘴，见到如此诱人的脸蛋和嘴唇，该隐当然不能放过，炽热的舌尖立刻探入秀人的口中，两条软舌相互交缠，久久无法脱离，空气中弥漫起朦胧的湿濡和暧昧，而远处是渐渐没入海平面的通红的落日……
　　许久，该隐和秀人从缠绵的爱吻中回喘过气来，该隐贴着秀人的耳朵说道：“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言闭，该隐就拉着秀人离开了沙滩……
　　“这里难道是……”秀人看着眼前这座造型独特色彩对撞十分强烈的教堂，一脸惊奇与兴奋。
　　“道弥纳特教堂。”该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设计的第一座教堂，也是我最喜欢的作品之一。”
　　“我只是见过它的照片，却没有见过它真实的样子，今天有幸能见到，感觉好幸福～”秀人的脸上已泛起红晕。
　　“看来你迷我迷得不轻啊。”该隐看着秀人害羞的表情，打趣道。
　　秀人这才反应过来，赛特就是该隐，而这座建筑物的设计者本人就在自己身旁，她立刻扭过头去：“真是的，要习惯他是赛特还真是难啊……”
　　该隐凑上来小声问道：“你在嘀咕什么？”
　　秀人一手推开该隐的脸：“谁嘀咕了……”然后自顾自往教堂走去。
　　该隐每次看到秀人这副打死不承认的样子就觉得有趣，以至于更加想要欺负她，欺负到她自己承认为止！
　　“明明就有，你忘了我的听力是普通人的五倍吗？”该隐以亚音速走到秀人跟前，俯身说道。
　　“啊，你吓死我了，干嘛瞬间移动嘛！”秀人被该隐突如其来的附耳低语吓了一跳。
　　“这只是我的正常行走速度而已啊。”该隐一把抱起秀人，“是你自己走路太慢。”
　　“喂，你放我下来啊，被人看到很奇怪唉！”秀人满脸通红地说道。
　　“这个时间点，这里不会有人的。”该隐若无其事地径直往教堂内走去。
　　最后该隐将秀人抱至教堂内巨大的十字架前，将她放下。
　　“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秀人的心跳个不停，因为此刻该隐那深邃迷离的深蓝色瞳孔正紧紧盯着她，盯得她全身不自觉地发热发烫，最后只好侧过脸去不敢与其对视。
　　而该隐去立刻将秀人的脸扶正：“不准逃！”
　　秀人深吸一口气，然后回以无比认真地对视，她从该隐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那张不悔的脸：逃？我已经无路可逃了……
　　“今天，在这里，我要给你一个你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言闭，该隐将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金戒指取下，然后托起秀人的右手：“从今天起，我将我的姓氏Zero给你，从此刻起，你不再是无名氏，你姓Zero，是我该隐·Zero的妻子。”
　　话音刚落，该隐已经将那枚戒指推入秀人的无名指，从此以后那个无名指不再无名，而是被困在一个戒圈内部刻有“Cain·Zero”（该隐·Zero）的名字的金戒指之中。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刻骨铭心的时刻，那么，此刻，2310年1月1日23点10分，就是秀人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时刻！没有之一，而是最！
　　泪水早已泉涌而出，秀人由于过于激动以至于全身都在颤抖，她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了！“我不是在做梦吧？”秀人嘀咕道。
　　话音刚落，该隐就掐了一把秀人的脸，秀人似乎高兴过头，以至于根本没有觉察到痛感……
　　“我就说是做梦，根本不痛！”秀人哭丧着脸叫道。
　　该隐叹了一口气：“那你捏我吧，像以前一样。”
　　秀人立刻伸手去掐了一把该隐的脸，随之而来的是该隐的惨叫：“啊！你下手亲点啊！要谋杀亲夫吗？！我才做你的丈夫不到三分钟！”
　　秀人猴屁股似的脸因为听到该隐自诩“丈夫”而更加涨红：“我还没有同意嫁给你，你自称什么丈夫啊！不要脸！”
　　话音刚落，该隐的脸立刻黑下来：“你，刚刚说什么？！到底是谁不要脸，现在死命拽住我的戒指，不肯拔下来？”
　　只见该隐一边说着，一边正视图去拿回那枚金戒指，却被秀人死命按住。
　　“给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秀人破涕为笑道，“它已经是我的东西了！你放手！”
　　该隐见状，也被搞得哭笑不得：“我怎么觉得我亏大了？又给你姓氏，又给你戒指，你们人类不是常说礼尚往来吗？那你给我什么？”
　　“我有样很宝贵的东西，但是对于你来说或许是最普通的。”秀人突然收起笑脸，认真地说道，“那就是，时间。我把我有限的时间全部给你，不知道这样够不够还？”
　　话音刚落，秀人带着些许迷茫和不确定望着该隐，而当该隐听到“时间”两个字时，心中却是一阵悸动：
　　啊，果然是这个东西啊……时间……这可是人类最珍贵的东西呢……
　　“这，当然，不够！”该隐一把抱住秀人，捧起她的脸，深情地说道，“用你的身体、你的鲜血、你的生命来还我都不够！你这辈子，欠我的可太多了！Z夫人。”
　　言闭，该隐的嘴唇已紧紧贴住秀人的红唇，而两幅身体之间像被抽掉了空气般紧贴在一起……就这样，在神圣的十字架前，两人结为夫妇。
　　“该隐哥哥？！你在做什么？！”
　　突然，教堂门口传来一个惊讶的女声，紧接着，这个身影瞬间移动到了巨型十字架前，站在该隐和秀人面前，她的脸上是惊恐、愤怒、嫉妒和失控！而她就是奥斯曼！
　　除了奥斯曼以外，似乎还有一个身影在渐渐靠近，但他的步伐显然十分从容淡定，随着他的脸渐渐清晰，秀人认出了他就是那日和奥斯曼一同出现在诺亚方舟的千源瑾！
　　“她刚刚的瞬间移动！难道她也是纯种吸血鬼？那么和她在一起的这个千源瑾也是纯种吸血鬼？他们两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秀人顿时紧张起来。
　　奥斯曼恶狠狠地盯着秀人：“下贱的东西！给我马上放开该隐哥哥！”
　　秀人吓了一跳，眼前的奥斯曼完全和曾经的那个优雅从容的千金小姐判若两人。
　　“奥斯曼！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肮脏字眼？！她已经是我的妻子！所以你要像尊重我一样尊重她！”该隐厉声厉色道。
　　“妻子？！”奥斯曼听到这个词，顿觉五雷轰顶，让她感到一阵眩晕！而此刻千源瑾的嘴角却抖了一下，似乎在刻意保持不微笑。
　　“妻子？妻子？妻子？明明，成为该隐哥哥的妻子的那一位应该是……我！”奥斯曼不甘心地反驳道，“怎么会轮到她？！她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人类！一个三等生物而已！”
　　“啪！”
　　该隐突然瞬间移动到奥斯曼跟前，狠狠扇了她一个巴掌：“奥斯曼，我不想重复我说过的话，请你尊重我的妻子！”
　　秀人见状，心中一阵颤抖：“虽然该隐对我十分维护，但是出手是不是……太重了？”
　　而千源瑾立刻拉过奥斯曼搂至怀中，用充满敌意和警惕地眼神注视着该隐道：“该隐，你刚刚的举动也太过火了吧？！又或者你和人类待得时间太久，入戏太深了啊？！”
　　“哈哈！”奥斯曼捂着自己的脸突然大笑起来，紧接着用凶神恶煞的眼神盯着该隐道，“该隐哥哥，你竟然为了一个人类打我？这怎么可能！除非，你根本就不是千人斩该隐！”
　　“又或者……”奥斯曼突然将目光转移到了秀人的身上，“是你这个贱人在我的该隐身上下了什么药！混蛋！人类果然是卑鄙下贱无耻的混蛋！”
　　话音刚落，奥斯卡刹那间突变至白发蓝瞳的吸血鬼模样，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秀人，飞身窜到巨型十字架中心，稳稳站在上面，却用右手扣住了秀人的脖子。
　　秀人脚下因无支撑物，被悬空吊了起来，她顿时感到大脑缺氧，全身挣扎起来：“放，放，放开我！”
　　“奥斯曼，你，现，在，立，刻，放，她，下，来！”该隐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他紧盯着奥斯曼，一字一字吐出，语气之冷之寒让人发怵。
　　“哼，如果我拒绝呢？”奥斯曼毫不畏惧地说道，“该隐哥哥，你快醒醒吧！她是人类啊！一个只有短暂生命并且会衰老的生物而已啊！他们是那么脆弱懦弱羸弱，跟你我这样高等的长生不老的吸血鬼相比，他们简直不堪一击！她现在几岁？二十几岁了吧？再过六十年？可能连六十年都没有她就死了！所以总有一天她会离开你的！你们的结局注定是分离！既然注定要分离，长痛不如短痛，我现在就帮你杀了她！”
　　“奥斯曼，你错了，就因为结局注定要分离，所以我才更加珍惜和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明知不可能，但还是执迷不悔，这……或许就是爱情……吧……”言闭，该隐已经突变至吸血鬼模样，同时，纵身上跃！
　　一道刀光闪过，伴随着奥斯曼的惨叫声，秀人的身体从奥斯曼手中脱离下坠，最后被该隐稳稳抱住，安全落地。
　　与此时脱离险境的秀人形成强烈反差的是重重掉落在地的奥斯曼，因为该隐刚刚突如其来的一刀，奥斯曼的右手被狠狠砍伤，虽然伤口几秒内就恢复了，但疼痛却刺激着全身，可是比起这身体的疼痛，让奥斯曼嗷嗷大叫的却是心中的疼痛！该隐的这一刀，伤在手上，却痛在心里！
　　“爱情？！你才和她认识多久？你到底对她了解多少？你就对她付出爱情？值得吗？该隐哥哥？到底值得吗？”奥斯曼抽泣着质问道。
　　秀人虚弱地将头埋在该隐怀中，而在听到这三个质问时，心中却是重重一沉：她说的没有错，该隐，我值得你对我执迷不悔吗？
　　“值不值得？曾经有个人类爱上吸血鬼，她差点被这个吸血鬼杀死，而就在我下手杀这个吸血鬼的时候，她竟然苦苦哀求我放过他！够蠢了吧？也根本不值得吧？当时我也是那么想的，但是现在的我，竟然能够理解了！虽然可笑，我却理解了她的行为！”该隐苦笑一声，“这里根本没有值不值得的问题？因为爱情本身就是盲目的存在，如果可以衡量，那就不是爱情了。”
　　该隐口中的那个人类就是萧潇，秀人回想起那一段，心中不禁一阵惋惜，但她再次被该隐打动：该隐，对爱情执迷不悔的人还有我……
　　“比起我对你付出的这八十年的爱情呢？如果你无法解释值不值得，那比较呢？她对你的付出比起我对你的付出呢？”奥斯曼不甘心，她不甘心，她越听越不甘心！
　　“奥斯曼，这根本无法比较！因为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该隐直截了当地说道，但这句话对于奥斯曼来说却犹如万箭穿心。此刻的教堂里寂静得有些过分，而千源瑾就这样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
　　瘫坐在地上的奥斯曼低垂着头，她的眼前闪过许多过往的美好画面：和该隐一起上学，一起读书，一起毕业，一起工作，一起……记忆中，自己和该隐在一起做了许多事，而自己的目光总是随着该隐的移动而移动……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只注视着你呢？好像……啊，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吧……那个该死的第一次见面吧……
　　奥斯曼的眼泪无声地落下，但她回忆起8岁时第一次和该隐见面的画面，却让她嘴角弯了起来。
　　那是奥斯曼第一次跟着父亲查尔斯去亚当的伊甘庄园拜访游玩，和其他所有的纯种吸血鬼小孩一样，奥斯曼一看到那个树篱迷宫，就兴奋得不得了，二话不说就跑了进去。
　　可让奥斯曼未曾想到的是这树篱迷宫竟然还会自己移动变化！是一座“活”的迷宫，这让8岁的小不点奥斯曼吓了一跳，但倔强的她又不想喊爸爸来救她，于是就一个人和迷宫死磕，而迷宫似乎也感受到了奥斯曼的这股倔劲，也跟她杠上了！整整一个下午，奥斯曼都困在迷宫里找出路。
　　直到日落西山，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