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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爱不悟-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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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也不知道您想要什么,前几日去拍卖会,看到这枚镯子,觉得成色很好,就拍了下来,当寿礼送给您…”
东西是好东西,上等的蓝田墨玉,温润质地,可是任佩茵只用眼梢扫了一眼,接过来直接合上盖子就递给了旁边的陈妈收着。
这样的身外之物,她不缺。她缺什么?她想要什么?全世界估计都知道,顾澜会不知道?
刚好几个亲属的孩子从面前跑过,一阵喧闹的笑声,孩子的奶奶在后面追着骂:“兔崽子,都给我坐好别闹,也不看看场合到处撒野…”
任佩茵的嘴角终于抽了抽,眼光从那群孩子身上收回来,看了眼顾澜,最后定在乔安明身上:“我过了今天这个寿宴,就算是66岁的人了,大半截身子埋到了土里,指不定哪天就一病不起了。你们也算孝顺,该买的不该买的都舍得买给我,可是我心里到底最想要什么,你们应该清楚。反正我还是那句话,孩子的事,希望你们好好打算一下,这不是为我,是为你们自己。”
话音毕,老太太尖瑟的眼神又飘回顾澜身上,顾澜抱着双手,索性将头别过去。
当时主桌上坐的都是乔家格外亲近之人,所以这段对话,任佩茵也是没什么顾忌的,见顾澜毫无心气的样子,老太太只能摇头叹了口气。
乔安明心里很快阴下去,他是真不愿意再替“孩子”这件事,可是碍于今天是老太太的寿辰,当场宾客这么多,他也不能发作。
老太太终于宣布开席,乔安明先坐下,然后拉了拉站在身旁出神的顾澜:“坐吧,我叫服务员起菜。”
顾澜似乎没听见,依旧看着不远处闹腾的那几个孩子。
任佩茵嘴角阴阴笑了笑,将陈妈手中的绸缎盒子接过来,将那枚镯子戴到了手上,不冷不热的一句:“顾澜,坐吧,镯子挺适合,你费心了。”
这便是生活,外表看着华丽的乔家,内子里,冷萧得很。
一整顿饭,乔安明心里都像憋着一口气,脸色也很沉,大家长不开心,台下的宾客也闹不到哪里去,所以寿宴早早结束,乔安明在离席前接到下属的电话,因为散场,包厢里吵得很,所以他便不动声色地往包厢外走…
公事电话,他站在走廊的楼梯口交代完毕,正准备收手机的时候想起了杜箬,之前几天他特别忙,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去见她,不知道她的手有没有好一点,便趁着旁边没人,乔安明就拨了杜箬的号码。
杜箬当时在洗澡,手机就放在抽水马桶的盖子上,因为手不能碰水,她便洗的盆浴,右手受伤,左手做事,动作自然不协调。
刚好乔安明的电话进来,她倾身用伤的右手勾过手机接起来。
“喂…在哪儿?”
“洗澡呢,你这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
“那我挂了,不说了…”乔安明嘴角总算有了一点笑,心情好转,就想跟她闹一闹,杜箬赶紧嘟着嘴撒野:“别,你敢挂了试试!”
“哈哈……”乔大叔的浅笑变成大笑,或许也只有杜箬能够让他发出如此爽朗的笑。
“你在哪儿呢?寿宴完了?”
“嗯,正准备回去,所以抽时间给你打个电话,你伤口不能碰水,怎么还自己洗澡?”
“那我不自己洗,难道你帮我洗?”杜箬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这话太过暧昧,立马就羞得没声了,乔安明听到那头有些急促的呼吸,笑意更浓:“只要你不反对,我不介意帮你洗澡!”
“去,你这么忙,若是等到你有时间给我洗澡,估计身上都长虱子了!”
“哈哈……怎么会,行了,既然你在洗澡就不说了,当心受凉,我明天就能回桐城,抽时间去看你…”
“好…”杜箬闷闷回了声,却没有挂电话的意思,乔安明不明,又问:“杜箬,怎么了?还有事?”
“没有,就是…有点想你…”
乔安明一怔,嘴角的弧度绽得更大,用几乎酥骨的温柔声调回了一句:“我也很想你…”
挂了电话,乔安明的笑容还留在脸上,将杜箬的通话记录删除,他才收起笑容往楼下走。
而走廊的柱子后面,任佩茵的脚步定在那里,心里阴明不定。
刚才那温昵的讲话口气,那爽朗的笑声,真的出自她儿子?一向森冷的儿子,居然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还有那个杜箬,她似乎在哪里听过,想起来了,上回胜安的培训会,她在乔安明的办公室碰到过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似乎也叫杜箬。
脑里立刻闪过那张清丽的脸孔,随即便觉心里松了一口气。
任佩茵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一块顽石,任凭风雨或者雷电,他都始终坚硬无比,却原来还能有这么一个女人,能够让他舒心的笑,温柔的哄。
杜箬,杜箬……老太太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笑意更甚。
乔安明在书房里工作到很晚,披着睡衣回卧室,发现顾澜还在床上翻杂志。
“怎么还不睡?”
“等你…”顾澜抬头,将杂志合起来放到床头。
乔安明微微笑了笑:“等我做什么?我经常加班到这么晚,又不是第一次。”
“可是人家已经有半个月没见你了…”乔太太难得的发腻,乔安明听着心里就开始猛跳,但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容,脱了睡袍,和衣躺进被子里。
很快旁边就有手臂圈过来,开始解他睡衣上的扣子,顺着衣角边缘探进去…明明是很温莹的抚摸,乔安明却觉得胆战心惊,但还是忍着,直到顾澜开始将嘴唇凑过去吻他的脖子,他才轻轻将她推开。
“今天太累了,明天我5点就得起床去桐城。”
“可是我们已经有两个月没做了。”顾澜的手依旧圈在乔安明的脖子,略微委屈地声讨,乔安明苦笑,将她的手臂解开,很快钻进被子背对着她。
“睡吧,太晚了,下次。”
……
原来爱一个人,身体和感情都无法分离,他对杜箬的欲望,原本只以为是感情里的添加剂,可是当顾澜触碰他的时候他才发现,早就对杜箬沉迷,从心到身体,根本无从收拾,不然不会对着顾澜的时候,满脑子看到的都是另一张脸。
任佩茵绝对是行动派。
当天晚上就给彭于初打了电话,她也算心思缜密,知道直接问会起疑,所以就绕着弯问。
“于初啊,最近武穆山那边出事,你应该很忙吧。”
“还好,武穆山那边不是我管的,所以我不需要负责,但是乔总确实很忙,现在好多时间都在桐城那边。”
“这样啊,我也是这么觉得,不然也不会成天见不到他人,你看我还得跟你打电话。”老太太呵呵笑了笑,顺着话题说下去:“对了,武穆山那边是不是有专门的负责人?”
“是的,另外的一套管理班子,是乔总在桐城新招的人。”
“哦,我都没去过桐城,有机会要去看一下,中药是好东西啊,有机会让安明带我去看看。哦对了,今天我66岁大寿啊,你怎么没来?你看你跟了安明这么多年,我都把你当半个儿子呢,有时间来瞧瞧我这个老太婆吧,别总是说忙啊忙的…”
“是,一定,有时间一定去…”老佛爷发话,彭于初战战兢兢地回应。
真奇怪,怎么突然老太太给他打电话?真的是因为他没有出席她的寿辰?
任佩茵挂了电话,心里有些为难。本以为可以从彭于初心里套出点话,这样看来,他是不知道的。难道还得她自己亲自去趟桐城?再等等看吧,从晚上乔安明跟杜箬的通话可以听出,两人的关系似乎已经发展得很深,任佩茵有些得意,只要儿子肯松口,那么她想要个孙子就不难。
乔安明很早就起床去了桐城,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让小张开去杜箬那里。
原来红颜真的会祸水,乔安明坐在后座上,临近桐城的时候就一直笑,脑里不断冒出杜箬的各个表情,从最初遇见一直到最后缠绵到床上,发怒生气委屈可爱到哭泣…他将手臂撑在车窗上,半边手掌遮住自己轻笑的唇。
小张从后视镜上看过去,难得见到老板这样的表情,他也跟着喜。
“乔总,今天太阳似乎很好。”
“你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只是看到您今天一直在笑,看上去心情很好。”
乔安明也不再遮掩,索性将撑着的手放下来,整张笑着的脸就露了出来,车子刚好开下高速出口,乔安明抿唇笑着,开口:“是心情很好,别直接去杜箬那里,先去庆祥楼给她买份早餐,我听她说过,她喜欢吃那里的豆腐脑…”
杜箬瘸着腿去开门,乔安明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手里举着庆祥楼字样的袋子。
“怎么这么早过来?”
“来陪你吃早饭。”
乔安明很快进屋,将早餐摆到桌上,三丁包,豆腐脑和白粥。
杜箬一看是庆祥楼的LOGO,大叫着“爱死你了”便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开始大口朵食起来,无奈右手受伤,她只能用左手拿勺子,伤手拿包子,吃得颇有些为难,甚至有汤汁不小心滴到她淡紫色的睡袍上。
乔安明摇头,坐到她身旁,将她手里抓住的勺子接过来,然后慢慢开始一勺一勺喂…杜箬眼睛睁得倍大,吃得很慢。
天哪,他居然亲自喂,这种恩宠,她一开始真的扛不住。一大口滚烫的豆腐脑就含在口中,她被烫得皱了一下眉,乔安明眼梢轻轻笑着,抽了纸巾帮她掖嘴角的汤汁。
“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杜箬赶紧将那口豆腐脑喝下去,急着说话:“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喂了,我自己吃吧。”遂去抢他手里的勺子,不小心就有汤汁滴到他的雪白衬衣领上。
杜箬赶紧抽了纸巾去帮他擦,鼻息接近,她睡觉没有穿内衣的习惯,所以即使胸口睡袍系得很紧,但那样为他擦拭的倾身角度,还是有大片春光落入他眼里。
乔安明的喉结翻了翻,握住她贴过来的手。
“杜箬…”
“嗯?怎么了?”杜美人压根没觉得自己哪里惹到他,却抬头就看到乔安明沉然的眼压着火,她还不知死活,凑近他的脸低媚地问:“好好的,干嘛叫我?”
这是天雷勾地火…乔安明的胳膊一手,直接把杜箬揽入怀里,低头就吻上去…嘴里还余着豆腐的清香气息,乔安明闭上眼睛认真缠绵的吻,杜箬才知自己闯祸,但身体已经无力,只能软软趴在他胸口…
“杜箬…很想你…”难得能够从乔安明口中听到如此露骨的情话,杜箬强忍住念想,抬起头去吻他的脸,贴着他的耳根回答:“我也…很想…”
乔安明的呼吸停止,捧住她的脸……
有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照进来,狭小沙发上两具交呈的身体,互诉思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那日上午乔安明没有回公司,陪着杜箬在床上窝了半天,怀里那具滑腻的身体一直在自己的掌中,乔安明觉得自己怎样要都要不够。
“杜箬…你这样跟着我,会不会觉得心里委屈?”
“不会,怎么会委屈,你知道那日在山里你第一次吻我的感觉吗?当时我觉得心脏都被扯得疼,都哭了,只是你没看见而已。”
“傻瓜…”乔安明又去刮她的鼻子,杜箬顺势躲:“老是刮我鼻子,都被你刮塌了…”
“不需要哭,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需要为我哭。”乔安明将杜箬的脸摁在自己怀里,慢慢地说下去:“我一直不敢靠近你,就是怕你委屈,所以你千万别为我哭,我会很自责。”
“嗯。不哭…”杜箬点头,心里感动到发凉。
他不会轻易提承诺,况且他们之间,就算承诺,也注定成为一句谎言,所以杜箬不贪心,能够像现在这样趴在他胸口,听着这些暖心的话,已经很幸福。
可是感情这回事,甜的时候像蜜,苦的时候像毒,杜箬受了他多少温柔酥腻的甜,就得受他多少刮骨蚀心的痛,这是早晚的事。
武穆山的药田终于全部理清,药农归位,基地慢慢恢复运作,乔安明忙了大半个月也总算有了一点空余时间,之前答应杜箬要带她去吃海鲜,不能食言。
本来乔安明已经定好了位置,桐城最有名的海鲜楼,所有食材都是空运过来,保证新鲜,可是杜箬进酒店逛了一圈,憋了憋嘴,拽着乔安明就往停车场走。
“怎么了?不喜欢这地方?”
“是,不喜欢,这地方的东西中看不中吃,我有地儿,你跟着我就行。”
乔安明没有办法,任由她拉着去开车,最后车子被她带到大学城附近的夜排档,整整一条街,两旁全是简易搭建出来的棚铺,每家门口都放了几条长凳,长凳上是用塑料长盒装的各类海鲜。
店铺中间是一条不宽的路,也被各家的桌椅所占据。有许多阿姨模样的人捧着菜单拉客兜生意,杜箬和乔安明一路走过去,被缠住了无数次,可是杜美人却一门心思往长街的里面走,仿佛早就有目的地。
“就这家,正宗广州人开的店…” 最后杜箬总算看准一个灯箱,回头抓着乔安明的手就走进去。
店铺里面很窄,勉强挤了几张桌子,但客人却坐得很满。
见有客人进来,老板娘很快就笑脸迎上去:“吃饭吗?坐吧,里面还是外面?”
乔安明看了一眼门口,几张简易的木桌和白色塑料椅,从屋里拉出去的电线拖着橘色的灯泡挂在棚顶,他依旧很多年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所以一时无法适应这样的环境。
“还是,在里面吃吧。”乔安明有些勉强地回答,老板娘得令,很快就拉着他坐到角落里的椅子上。
“里面吃也行,还暖和,就是太挤。”老板娘说完便把菜单递给乔安明。
杜箬也落座:“不用看菜单了,先来你们的老三样,再加一个木耳炒蛋就行,另外上两瓶啤酒…”杜汉子卷了卷袖子,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
“你经常来这里吃?”
“以前还没毕业的时候经常来,不过最近半年没来过。”杜箬将自己面前的一次性碗筷拆开,抬头见乔安明怔怔地坐在那里犯怵。
他有轻微洁癖,这地方拥挤脏乱不说,就光这桌子就油腻腻地泛着光。出入高档酒店这么多年,突然落于这样的地方,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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