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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本色:扑倒妖孽陛下-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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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第一次遇见我就想杀我是怎么回事?”顾竹寒当然没有忘记和银闇第一次见面时的剑拔弩张,既然今天他要摊开来说,她自是要好好问过清楚。
    “试探。”银闇答道。
    “试探?”顾竹寒反问,“就是为了试探我而将整个冥月楼给收编下来?”
    “是。”银闇简短答出一字便不再回答。他从来便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当初怪人让他去保护顾竹寒的时候他是十分之不愿意的,怪人不想逼他做任何事情,纵然他是前朝大诺鼎矶阁的主要继承者,他仍有一定的选择权。这个牺牲了众多人性命的大诺遗孤是否值得他来护航,他必须要考验她一次,若然她令他满意了,那么他会毫无怨言地守在她身侧,为她遮灾挡难,若然她不是他属意的候选人,那么也无谓再和她有所交集。
    最终结果有目共睹。顾竹寒得到了银闇的信任,换得他在身旁守候。可顾竹寒此时此刻并没有因着银闇的认同而高兴,她觉得,若然没有了银闇的守候,那么这帮所谓前朝大诺的精英是不是就能够从她的生活中消失?
    “就连后来那些若有若无的暗影都是你们的安排?”顾竹寒可没有傻到这么多人聚集在她身旁就仅仅是为了保护她,前朝大诺刚被灭亡没有多久,顺景帝的皇帝之位得来又是如此不义,这帮大诺义士定是不忍看着自己的国家被灭亡,是以才千辛万苦将她保下来,就是为了复国。
    复国何谈容易?她又能担此重任吗?
    顾竹寒不禁扪心自问。
    “是。”银闇知道顾竹寒应该是很排斥这样的“保护”,有心想让她知道那些人为她付出了多少,遂继续道:“寒,你在前往东海路上的时候,那些暗卫为了保护你已经死去了数十人,他们都是以一敌百的精英,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聚到你身旁,我希望你都要善待他们。”
    银闇提起东海往事使得顾竹寒的背脊禁不住僵了僵,良久,她才缓缓地“嗯”了一声,语气辨不清是答应还是拒绝,还隐隐带有一点儿飘忽。
    “银闇,第一次得知你名字的时候我便知道银闇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字,而长久以来不论我怎样问大叔他仍旧对你的身世往事守口如瓶,今天既然你我都要说个清楚,那么,你……能不能够告诉我你的真名以及你的身世?”顾竹寒略带迟疑,可是目光却是坚定。
    银闇在原地晃了晃,没有想过顾竹寒原来如此关心他,还专门去叶空寻那里问他的消息,唇角禁不住露出一抹宽慰的笑意,他启唇,将自己的一切娓娓道来,“你猜得没有错,我真名并不叫银闇。我姓顾,名叫顾骁。我爹是前任鼎矶阁的阁主,统领着一支专门保护皇室成员的精英部队,那一年他托我的叔叔,即是我爹的弟弟保护你之后而后掉崖失踪,至今没有出现,八年之后,叔叔为了找我爹,开始天南地北地奔跑,再则,就连我叔叔也消失不见。”
    而保护她的叔叔正是顾竹寒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养父。
    对于这个神出鬼没的养父,顾竹寒只有在八岁之前的记忆里有,而八岁之后的,她全然没有印象。
    “那……顾玉骆又是从哪来寻来冒名顶替?”顾竹寒比较关心这一点,原以为顾玉骆真的是谭芙的亲生儿子,可是仔细一想便知道没有哪一个母亲会狠心送自己的儿子去赴死,是以顾玉骆应该和自己一样,是领养的。
    “这一点我并不清楚,顾玉骆是叔叔寻来的,他说这个孩子是仇人的儿子,让薛先生他们尽管利用便可。”银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不仅因为顾玉骆已经死了,再说这样什么利用的话对死者不敬之外,更多的是,他是知道顾竹寒是真心对待顾玉骆的,是真的当她是自己的弟弟的,现在居然和她说顾玉骆是仇人的儿子,这……怎样令她接受?
    出乎意料之外,顾竹寒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呈现在脸上,她心中此时在细细思索这些人所布下的局的真相,谭芙和顾骁的叔叔成了亲是肯定的,只是很可能当时已然一岁的顾玉骆为了做自己的替罪羔羊而被他们硬生生地弄小了一岁,反正谭芙当时已经私奔了,没有住在帝京的权力中心,是以小孩的岁数可以随便编造。那也即是说,她今年压根没有十六岁,只有十五岁的年纪。而谭芙这十多年来一直偏爱弟弟,亦应该给外人做的掩人耳目的假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包括领养仇人的儿子,再让他替自己去死。
    这……算什么?
    顾竹寒忽而觉得可笑,人生真是一场精彩的大话,在大话里演戏的人都是神经病。
    “我是不是一定要复国?”顾竹寒忽而出声问道。
    “这不应该问我们,而是要问你自己是否愿意。”顾骁答道。
    “你们会遵从我的意愿吗?”顾竹寒哂笑一声,不置可否。然而至今的形势是她不得不逃离大蔚帝京这个乱成一团糟的权力中枢,免得将来有更大的变故发生。
    顾骁听得她这么一句带有明显讥讽的话,脸上一僵,其实他也不想她如此辛苦,大诺的那帮老臣子已经全部死绝,没有人逼得她一定要复国,可是现在的形势已然是这个样子,凌彻为了斩草除根,定会将顾竹寒给彻底铲除掉。
    是以,伴随着谭芙和顾玉骆的死,顾竹寒和凌彻完完全全被推向敌对对立的局面。
    这,终究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他们谁也无法阻止。
    就是不知道,她对他是否还有那么一丝半点的眷恋。
    顾骁自是不会愚蠢到问这个问题,有些感情不是说断就断的,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够抚平她心中结扣的,就只能交给时间。
    两人一直沉默着在书房里待到傍晚,而后,顾竹寒才站起身来往外走去。那一天,她依旧一身玄衣,缟素的颜色,哀绝了院子里的艳放繁花。
    天宗十六年,盛夏。玄衣少女浑身绚丽的颜色葬送在帝京的巍巍宫墙之中,不复存在。

  ☆、359。第359章 初抵南唐

“轰隆隆——”
    “轰隆隆——”
    “滴答滴答——”
    周遭草木滴翠葳蕤,气候颇为潮湿,没有过上多久,低矮厚重的云层自远方长空卷压而来,一只纤长素手自八人轿辇的轻纱之后伸出,接住了那第一滴自高空中下落的雨。
    她似是轻叹了一口气,呆呆看着那滴雨,而后收回逐渐****的手心,尚自有点不敢置信,居然就到了烟雨南唐。
    “报告圣僧和郡主,前面便是南唐国都安京,但是天气骤变,是否继续前进?”
    车队之中的统领勒马禀报,征询他们的意见。
    白衣女子自轻纱之后看了始终护卫在她身侧的白袍男子一眼,示意他作安排便可。
    男子自是不会让堂堂大蔚送嫁车队在雨中行走,前后便是行馆驿站,歇息一下再行进安京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遂,他下令:“行馆整休,雨停再走。”
    “是,属下遵命。”车队统领立即回答,率领众人在前面行馆处休息。
    安京的诸多百姓知道大蔚和亲的队伍到了,纷纷冒雨出来围观。南唐其实堪称富庶,大蔚建国不足二十年,虽则有前朝大诺的奠基,然而国库终究是比不过南唐的。但是,这次皓云郡主和亲可谓是给足了派头。这不,从安京出来看热闹的百姓仔细数了数这队绵延了不知道多少里路的车队上装载嫁妆的马车,足足有一百五十辆之多!可见大蔚对这次和亲的重视。
    然而,他们是听说从大蔚前来和亲的这位郡主是大蔚皇帝新近赐封下来的,皇帝怜悯她家中母亲和在朝为官的弟弟忽而暴毙,没有人送嫁,是以赏赐以无数金银珍宝作为陪嫁之物,又让圣僧梵渊护她出嫁,顺带入安京将佛舍利给请回大蔚,以表示南唐亦是十分重视这次和亲的。
    只是,在皓云郡主顾竹寒的眼中看来,什么和亲不和亲都只是一个幌子,她一身白衣,除却轿辇纱幔饰以青色之外,素净得让人无法直视。
    谭芙和顾玉骆刚逝世的时候,南唐国主李邃就曾经让人写了讣文给顺景帝,说一月之后亲自来迎她回宫。最终还是被顾竹寒拒绝,等他来实在是太慢了,还要磨磨蹭蹭地在路上看他和他的妃子们恩恩我我,她实在是受不了。李邃也不是真的急着让她嫁给他,人家母亲和弟弟才刚刚去世不够一月你便让人家立即嫁你?不披麻戴孝回一年好像说不过去吧?
    是以,顾竹寒理所当然一身素白上了八人抬的轿辇,在梵渊的护卫下出了帝京前往那个真正纸醉金迷、政治文化都高度发达的南唐。
    银闇,应该说是顾骁没有跟在她身旁,既然两人之间的身份已经说清,顾骁自是不能时时刻刻再护卫在她身旁,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顾竹寒也不管他要去做什么,只是在他临走的时候叮嘱了一番,让他路上小心不要迷路之类的,顾骁自繁复花纹面具之后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怎样看都觉得她脸上的笑靥如花是伪装出来的。
    “假。”他翻身上马,对她说出一个字。顾竹寒当即怔忪在原地,她看着那骑飞乘而去的骏马,马上的海青色人影渐离渐远,她好像还未来得及问他为什么要戴着这样的面具。
    “不想下轿避雨吗?”纱帐之外忽而出现一只修长稳妥的手,顾竹寒的思绪瞬息扯回,她从唇边扯出一个笑容,避开了那只手,提起裙裾便要跳下轿辇。
    然而那人早已料到她会这样做,在她跳下来的时候脚下步伐轻移,瞬息移到她跳下的方向,顾竹寒早已翩身而起,料想不到梵渊会如此大胆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圣僧的身份和她来个亲密接触。
    顾竹寒收不住势,只得闭上眼睛任命地投怀送抱。她落入了一个坚实又柔软的怀抱之中,鼻端充斥着全是那人的檀香淡息,熏得人灵台清醒,不复沉醉。
    “我让你拒绝我。”耳边忽而传来一声轻笑,顾竹寒已然不想和他辩驳,也已经不想去理会周遭那些一向有着八卦之色、口水可以流满整个安京的百姓,她暗叹一口气,抬眸看向那个自轻微细雨之中对她淡淡微笑的男子,“圣僧,你我身份不同,又何必要置我于这般两难的境地?”
    “清者自清,旁人的看法又何须如此介怀?”梵渊温缓出声,玉白指尖碰了碰顾竹寒鬓边的白花,“已经到了安京,马上要见到那个人了,还是要戴着?”
    顾竹寒自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鬓上白花她每天都会换新鲜的,大蔚守孝的象征是鬓边缀戴白花,她已然不能回来陪他们度过最后一程,只能以这种方式来代表她的决心。
    “……是。”顾竹寒喉头哽了哽,吐出一个沙哑的字眼。
    梵渊停在她鬓边的指尖颤了颤,知道她心中郁结一时半刻不会解除,当下也不说什么,只是替她整了整雅青鬓发,又细细看了看她早已去掉了丑妆的容颜,只觉得那个隔着薄轻朦胧雨雾看来的盈盈少女是水面之上一朵稍纵即逝的花,是水中洛神幻化而来的么?
    在一旁为他们二人撑伞的侍女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这对装扮都达致极简朴素的年轻男女,只觉得平素里高深莫测的圣僧此刻变成了一个毫不遮掩自己心中温柔的普通少年,圣僧的称谓很老成,可是圣僧其实很年轻,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圣僧今年只有二十岁,比及冠之年大一岁。若然圣僧没有成为圣僧的话,那么他现如今定是大蔚帝京中深闺少女日思夜盼的最佳郎婿。
    但是,此刻,那个美好得像是绽放在高原雪顶之上圣洁雪莲般的男子将他全身心的温柔给了面前那个待嫁守孝的少女。圣僧喜欢的少女诚然是美的,又有谁会想到在帝京出发之前一刻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黄脸少女被圣僧强行拧回房间一刻钟之后再出来的时候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侍女自是不敢将这一切给泄露出去的,因为泄露这些秘密事情的人只有死,她只能在旁边极近又仿佛是离他们极远地观看着眼前的情景,绵绵细雨之下,面前二人交相辉映的眉眼又使她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他们出发南唐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一个大晴天,昨夜刚刚下了一场大雨,打落了一地繁花如尘,没人履足。
    昔日风光的顾府此刻只剩下顾家小姐独身一人,奉了顺景帝的圣旨和亲南唐。在顾家小姐的事情发生之后,朝堂之中不乏大臣士子猜测南唐定是不会要这么晦气的女子和亲,然而南唐国主一封书信打消了他们心中想让自己女儿待嫁的念头,人家南唐国主不介意这个女子命硬克家人,照样写了书信来安慰。
    这样便更加镇定了顺景帝的心,看来南唐国主无论如何心中都是属意顾家的丑女了,幸而他没有将顾竹寒给一并除掉,给她留下了一条性命,不然,让南唐借机发难,那可就麻烦了。
    但是,南唐国主没有说明是要来大蔚迎娶她,只是说亲自迎接她回安京,这也即是说顾竹寒可以以戴孝之身前往安京,是以,那天一大早顾竹寒身穿一袭牙白素裙,乌发用一段白锦挽起,仅仅是挽住发尾,绕成一个团花结,她的鬓边缀了一朵素得不能再素的白花。梵渊进来的时候正是顾竹寒刚好要出去之时,他看了看她那张实在是有碍观瞻的脸,擒住她的手臂,俯身低声问了她一句:“离开大蔚,你仍要以这副面孔示人?”
    顾竹寒眼神无波地抬睫看了他一眼,梵渊话外之音她又怎会听不明白?谭芙和顾玉骆之死的真正元凶不仅仅是顺景帝,还有他的好儿子凌彻,她被他们搞得灰头土脸,连一个十六岁少女应该有的鲜妍艳丽都消失殆尽,他是想自己风风光光精精神神地离开大蔚,待得他日回来报仇的时候不会因着回首不堪回事时追悔遗憾。只是,这是堂堂大蔚圣僧应该替她着想的事情吗?
    顾竹寒冷笑,天知道这些脸上温和肚子里肠子比山路三十八弯还要弯的人真正想法是什么?梵渊无论怎样说都是大蔚的人,他知道自己诸多秘密,很可能今天不动她,但难保以后他们二人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他会怎样对待自己。
    是以,她启唇,漠然:“不关你事。”
    说罢,右臂用力就要挣脱他的手。
    梵渊却是陷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垂着长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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