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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本色:扑倒妖孽陛下-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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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以后是否会知道真相,知道真相又会如何……都已经与他无关。因为,很可能,当她得知真相的时候,他已经不存于世。她也无法再责备于他。
“真是一个狡猾的人啊。”
顾竹寒默默地将银闇所说出的话语给听进耳中铭记在心中,她怎么可能会按照他所安排的计划去走她的人生?难道他就没有想过他在她心中也是有一席之位的吗?难道他就没有想过当她知道他有危险的时候她就不会前来襄助?为什么他要把她想得如此无情?
手中紧紧握着的银簪几乎要把她的掌心刺穿,仿佛只有这种尖锐极致的痛楚才能提醒于她,她究竟欠了那个人多少恩情。
梵渊啊梵渊,我顾竹寒何时需要你为我做这么多?为什么你要如此牺牲自己,你想让我一辈子都念想着你,我顾竹寒偏不,若然你今天真的死了的话,那么,我顾竹寒会与你,共死。
“梵渊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与前朝有联系的人,因着他的身世秘密被翎羽卫的首领给探查出来,顺景帝惊怒之下试探于梵渊,然而梵渊却是给出他不为他所用的表示,是以顺景帝才派凌彻去将这件事处理干净。”银闇低低说着,从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的他此刻只觉得口干舌燥,可是他既然说了个开头,那么必须要将整件事情给说完整,“顺景帝害怕梵渊还有同党,是以逼迫梵渊‘造反’,诱使他的同党出来,斩草除根。”
“这也是叶先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银闇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应不应该让顾竹寒知道,顾竹寒却是不等他作出决定,便接口道:“叶先生是为了掩饰我的存在?”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灌了铅,一口鲜血不知何时咯在喉中不上不下,似滚油烫心似的,煎熬万分。
“……是。”随着银闇艰难答出一字,顾竹寒仰头,感受着碎雪落在脸上的冰寒触感,她的人生如此可笑,一个又一个为了护住她性命的人前赴后继奔向那死亡的道路。彼岸除了有那不祥的曼陀罗花之外还有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能为自己牺牲?她这样的人值得吗?
“事到如今,你还要去见他吗?”银闇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前所未有地带上了一丝紧张和压抑问她。
顾竹寒苦笑一声,她伸出自己的指尖摸了摸脸上冰凉至冷凝的肌肤,仿佛那里血液不再循环,她就要冻死在这腐烂新鲜的真相之中。
“既然他不想让我在他面前出现,那我走便是。”她决绝回头,不再看那个肃杀战场一眼,不再看那袭翩跹白衣一眼,不再看这漫天飘来的大雪一眼。墨瞳重重,起了大雾,眉梢颤抖了碎雪,当年大蔚风流于巷陌深弄之间,那人亲自起名的“弥刹”二字,似乎一语成箴,梵生寂灭,过眼云烟,一切如掌间融掉的碎雪那般,不留哪怕一丝半点的痕迹。
银闇眉头松了松,他调转马头就要往回走。然而却料想不到半空之中忽而刺来一柄通体血红的长剑,直取顾竹寒的咽喉!
事情的变故突如其来,那柄刺来的长剑速度快至无影,银闇心中一沉,再去迎敌已然不可能!他浑身释放出强大的内力,与此同时空手一隔,直接抓住了那柄几近要划破顾竹寒喉头的利剑,再而后往后一拧,想要把那柄长剑给折断。
然而,那凭空出现的人见自己一着不成并没有硬闯,而是毫不留情地从银闇掌中抽剑,“哧啦”一声,银闇想不到那人如此阴毒粗暴,直接把他攥剑的右手掌心给划了个支离破碎,但是他像是感觉不了痛楚那般,怔怔地看着半空之中想要飞遁的那抹墨绿人影。
那人面戴半截做工上乘的檀木面具,一双已然不显年轻的眼睛在面具之后透出,阴森地看着他和顾竹寒。
顾竹寒想不到银闇会以身挡剑来救自己,看见他掌心的鲜血喷涌而出,溅起的温热黏稠散至她脸上,一瞬间觉得浑身似被这热血所烫,她顾不得那个想要取她性命的人是谁,只是握着他汩汩往外流血的掌心急出了汗。连日来的赶路本来就令她疲惫至极,加上现如今无端得知了这事情之后的重大真相早已身心震荡,敌人来袭使得她受到了惊吓,任凭她平日里再睿智从容,此刻也只能握着银闇的手一个劲儿地发抖。
银闇感受到怀里人儿过于剧烈的情绪波动,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觉得他拥有正常人的思绪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这种担忧害怕紧张又无可奈何的情绪实在是让人无所适从。
他用余下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握紧了她的肩,给予她些微的温暖,“寒,我没有事。你怀中不是有金疮药吗?拿出来给我涂上就好了。”
一旁的银八和黎致意也早已做好了一级戒备状态,唯恐方才那人唯有同伙,攻击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对,我有金疮药我有金疮药,我怎么忘记了这回事……银闇,你忍忍,很快就不会痛的了,很快很快……”
顾竹寒几乎都要急出了泪水,现在经银闇这么一提醒,立即从怀里掏出了金疮药,一个劲儿地往他伤口上撒,仿佛撒得越多,她心中的负罪就会越少那般。这种金疮药是怪人改良过的,药效虽好,但是药性却是极烈,寻常之人撒一点在伤口上都已经被痛得不行,现如今顾竹寒居然不管不顾地给银闇的伤口给撒上半瓶,可想而知银闇要承受多大的痛楚。那种烈性良药撒在伤口上的痛楚恐怕不比伤口本身的痛楚来得轻。
黎致意和银八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眶几乎都要睁红,本想去阻止那个已然失去了理智的女子不要再撒药,然而却被银闇一记眼风所震慑住,他任由她在他的伤口上动作,掌心之上撒了一层又一层暗褐色的药粉,几乎都要把他的伤口所撒不见。顾竹寒疯狂的举动终于随着这药粉所传出的刺鼻气味而稍微回过神来,她突然察觉出自己做错了事情,捧着银闇的掌心又是往下翻转,企图想要把多余的药粉给撒落在地上。
☆、400。第400章 叛徒是谁
“对不起,银闇,对不起银闇,我好像撒多了,对不起对不起……”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出声来,像是要宣泄内心那些无法发泄出来的情绪那般,她哭得压抑伤心哭得小心翼翼哭得无所适从,已经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要怎样走下去。
银闇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任由那个哭得凄切的女子捧着他的手哭个痛快,长风自更广远的雪山之外吹来,吹得每个人单薄的衣袍猎猎作响,顾竹寒浑身冰凉,几近毫无温度,银闇害怕她的伤势和病情进一步恶化,左手急急施与她浑厚内力以御寒。
黎致意和银八在一侧神色复杂地看着,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叛徒,我看你往哪里逃?!”
忽而之间长空之中一声愤怒的长喝惹得众人都往他们的方向看,顾竹寒听得这一声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叫喊也禁不住循声源处看去,但见方才那抹忽而出现的墨绿色身影与另一道浅青人影给纠斗在一起,双方攻势激烈谁也不让谁,顾竹寒揉了揉眼睛,更加锐了眉目去看那到浅青色人影,她定定地盯着那抹人影很久很久,终于和这副身体八岁之前对那人的记忆给重叠起来。
那在后面出现的人并不是谁,而是顾竹寒失踪了八年的养父顾泉。
而他所说的那名叛徒又是谁?
这两人手底下的功夫是极刁钻又是极老道的,两人赤剑和青剑在空中舞来舞去,直舞得众人眼花缭乱,看不清眼前的局势。
凌彻和梵渊此刻也被这在虚空之中突然出现的二人所吸引了注意力,顺着那两人的方向去看,能清晰看见顾竹寒所在的位置。
梵渊端坐在一匹枣红大马之上,他隔了数重雪山、翩跹飞雪、在寒风之中烈烈飞扬的火红军旗看向了她,他完完全全攫取住了她的目光,他看得是如此专注,如此认真,以至于凌彻也像是发现了什么那般,循着他的视线往前望去——
意想不到的一抹浅青倩影撞入眼中。
顾竹寒早就注意到梵渊回望过来的视线。此时此刻,在得知了这么多真相之后,她不知道该要怎样面对这个几乎用尽全部性命来护她周全的男子。
她只能僵硬地对着他笑,她只能以一种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看向他,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要怎样表达自己被塞得满满当当都是震撼、后悔、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等等种种复杂交织在一起的心情。
梵渊似乎察觉出她心绪有变,仅仅是与她对视一眼,便用嘴型对她说道:“走,别过来。”
仿佛是害怕对面那袭白袍有所发现那般,明明是这么一句含着十分担心与焦灼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硬硬是变成了仿如情人呓语般的呢喃。没有人知道梵渊在看见顾竹寒之后的思绪感情变化。他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她会从南唐千里迢迢赶过来,因为按照时日掐算,南唐此刻正陷入朝局动荡之中,以李邃曾经答应过他的条件,他定不会让顾竹寒离开南唐,肯定会使尽千方百计来迫使她留下。
然而,此时此刻,他竟然真想不到她真的来了。即使隔了千重万重风雪飘摇,他依旧感觉到她脸上泪水的痕迹。
我的好竹子啊,你又是为谁哭泣?
雪,越下越大,原本只是飘飘扬扬从空中撒下来的雪沫此刻瞬间化作鹅毛大雪,打在人脸上结成了冰渣,冷得人肌肤生痛,神智愈发清醒。
梵渊仅仅是与顾竹寒对望一瞬,便收回了目光。
在他对面同样是端坐在马上的凌彻此刻也将视线从顾竹寒的身影上收回,他微微锐了眉目隔着漫天风雪看向对望那个由始至终都像林下高士不染纤尘的白衣男子,启唇轻问:“不知圣僧,哦不,本王应该尊称阁下一声‘鹿冷族最后传人’才是,又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原本应该在南唐安身的她不顾安危千里迢迢前来这里救你?”
梵渊亦是凝视于他,他与他对望半晌,听着他尽是讽意又是隐隐含了一丝酸意的话语,忽而一笑,“彻王殿下对自己这般没有信心?”
凌彻一滞,知道他在暗讽自己什么,不可不说的是,他的的确确是抓住了自己的弱点,原本以为他诛杀梵渊顺带引出深藏在他背后的同党,那人定不会前来相助,可是此刻那人却是真真切切地现身在自己面前,她在看见自己出现在这里,又会作何他想?
凌彻隐隐知道梵渊在顾竹寒心目中的地位,是真心朋友又胜却真心朋友,但是说他们像是知己那般纯净的关系又不全然是,起码就他所了解的是,梵渊对顾竹寒十分不一样。仅仅是他从大蔚西南边境不吃不喝五天五夜赶至来东海救她一命便知道。
当时的他以为梵渊只是医术高强,又恰逢得知顾竹寒大限已至所以才赶来救她一命。但是到得今时今日他才知道梵渊之所以能救顾竹寒,完完全全是因为只有他才能救,也只有他才敢有这么大的魄力去救。
自圣景皇后建立了大诺以来,鹿冷族与大诺皇室一直保持着一种神秘莫测,在外人看来又若即若离的关系,每逢大诺皇室的继承人有难,都必定会得到鹿冷族首领的帮助。当初大诺伊始,鹿冷族的首领不惜以身犯险都要以自身所蕴含的特殊能力去拯救几近走火入魔的圣景皇后一命,这便说明他们关系匪浅。只是,想不到的是,过了这七百余年的时光,仿佛是历史重来,大诺遗孤与鹿冷族幸存者之间依然发生了这么一段让人耐人寻味的故事,实在是使人不得不深思。
“彻王殿下,真正的目标人物出现了,你为何还愣在这里不动手?”
就在凌彻认真思索的这个时候,耳畔忽而一似从深渊处传来亘古不变的嗓音,凌彻回神,这才发觉原本在虚空之中斗得个如火如荼你死我活的两道人影此刻分别落在自己的身侧和对面叶空寻的身侧。
凌彻看了旁人一眼,感觉到有一股巨大无形的压迫感震慑着自己,凌彻微微皱了眉头,并没有作声,此刻听见叶空寻在对面旁若无人地和那名使青剑的中年男子对话。
说起叶空寻,凌彻心中便有淡淡哂意,又有谁会想到十数年如一日为大蔚长醉书院效命的人原来是前朝大诺鼎矶阁的重要首脑之一?这种认知让他无法接受,因为曾经在他入读长醉书院的时候,叶空寻也尽心尽力指导过他,他和他虽则算不上像饶子淳那般的过命之交,可是好歹也算是一场师徒,他想过千千万万谁是梵渊同党的人选,就是没有想到会是他。
梅开的的确确是带了大蔚兵马一千人来助梅杉出逃,许是他认为自己也是有情人不得终成眷属的关系,是以尽力帮助真心相爱的梅杉和林画。到得后来梵渊出现,轻轻松松地将梅开一干人等制服,本以为直至梵渊死前一刻都不会有人前来救他,如此他便能顺利完成任务,不必再被牵入更大的漩涡之中。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要杀掉梵渊的那一刻,叶空寻忽而带着三千兵马及时出现,阻止了他的攻势,那一刻,凌彻觉得,有些事情像是要逃出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急速奔向未知为名的深渊。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就好像今天他一步步走至与顾竹寒对立的局面,压根无法挽回。
“老泉,八年没有见,你今天怎么才出现?”叶空寻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顾泉的肩膀,十分豪爽的笑意之中带着久别重逢的惊喜。仿佛这不是肃杀战场,而是在大蔚热闹的茶馆之中,两人谈天说地无所不能。
“哼。还不是为了追那个叛徒。”顾泉落在了叶空寻身侧的一匹空马上,他极为珍重地擦拭落满了雪的青剑,语气万分不屑。
“你说的叛徒是……?”叶空寻语气有些许迟疑,他自是知道顾泉口中所说的“寻找叛徒”是怎么回事,当年鼎矶阁之中出了叛徒,害得他们十二名鼎矶阁首脑惨死了五名。五名,不大不小的数目,却是鼎矶阁的精英所在!然而这件事至今都查不出来,他们为了保护顾竹寒、掩饰她的存在已然费尽了全部心思,早已将这件事情给搁置在了一旁,但是却是想不到今天消失了将近八年有余的顾泉会突然出现!
叶空寻漫不经心地瞥了对面那名身穿墨绿色绣有狰狞麒麟一品官服的男子,他脸戴一副檀木面具将整张脸孔给遮了个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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