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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逢对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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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太后微微发笑,这的确像是她小儿子的想法:“继续说。”
“她是我的王妃不假,却只是儿臣用来孕育子嗣的器具。后来儿臣听说宫里有变故,便立即抛下她回来了,不想后来得知她有了身孕,怕她以为我弃她不顾,对孩子不利,才亲自去迎她回来的。儿臣现在待她好,全是因她有孕在身。”
王太后心道,他这话说的不假,靖睿一开始回宫,的确半句没提王妃的事,当时皇帝病重,她问了句话,他含糊的给蒙混过去了,也没倒出空来仔细问,原来是他不曾上心的缘故。
“你还缺生孩子的女人吗?”
“可这个时候缺。”靖睿道:“儿臣还是存了上阵亲征的念头的,待登基大典一过,儿臣便整兵出发,这一去,肯定要有一段时日,等回来再纳妾生子,您不知是何年月才能抱上孙子。她姓蓝是不假,可肚子里的是您的亲孙子,生等下了来,养在您身边,那就是您最亲的孙子。至于皇嫂那边,外朝人人只知道有王太后,不知有蓝皇后,您我母子同心,蓝家的人哪能说得上话。”
一席话说的王太后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她拍了拍儿子的手:“你这样想就好了。你皇兄留下的是个烂摊子,都要靠你我母子收拾了。”
宋靖睿是不是真的这样想?他昨天进宫前,跟佑晴说的是完全相反的话。
比如:先稳住我母后,就说你的孩子生下来要给她养,希望她念在孙子的份上,不会太为难你。至于生下来之后的事,宫里谁有权谁说了算,若我领兵得胜回来,咱说不给她,就不给她。
50、三周目(四)
宋靖睿的话不能全信,可又不能不信。他熟悉宫内的事,就算他想骗自己,自己也没办法,所以还是乖乖的听他的安排吧。他先分析了一下局面,前方的危险主要来自两方面,自己的母后和皇嫂。母后那边,自然是瞧不上蓝佑晴的,关于这点,她有自知之明。皇嫂那边,情况不明,但相信她还是愿意接拉拢一个自己这个堂妹的。
宋靖睿负责安抚母后,蓝佑晴负责接触她堂姐。
自登基大典后,基本上就没蓝皇后什么事了,有摄政王在,那些外臣们象征性的递一份折子给小皇帝,接着该跟摄政王商量就跟摄政王商量去了,等拟定了计划,回来一禀,说的头头是道,她一介女流,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世道太黑暗了,连个主持正义的权臣都没有。
自己的堂妹在这时出现,无异于给这时已经成为蓝太后的她,带来了一线曙光。
佑晴回到南京后,步步谨慎,就怕一个不小心再被人给害死了。好在这一次,宋靖睿是真上了心的,把府里的人挨个过了筛子,凡事有半点可疑的统统都打发了,每日饭菜除了叫专人品尝外,甚至想叫一个孕妇过来代尝,为的就是怕某些药物对孕妇有效,对旁人不起作用而无法禁止。这个提议被蓝佑晴否决后,靖睿隔三差五就提一次,最后她考虑到自己的孩子,又自私了一把,当真叫来个孕妇,每次先尝她的饭菜。
可进宫,这人就不能带着了,她便更加谨慎,能不喝宫里的一口水,就不喝。
太后自那次之后,又把她叫进去几次,虽还是冷言冷语的,但不那么咄咄逼人了。
佑晴便尽量装出只想平安生下孩子的怂样,夹着尾巴来夹着尾巴去。终于平安的又熬过了两个月,转眼她也是大月份的产妇了。她倒是想足不出户待在家里安胎,可以事与愿违,她堂姐传她入宫陪着说话。
宋靖睿为了筹备征讨钟世彦和郕王的事宜,整日整日不着面,神龙见首不见尾。
根据事先商好的,宫可以进,但不要碰里面的任何东西,闻到古怪的香味要立即告辞。她相信不管谁要害她,行凶地点一般不会选在宫里,没准那里面还能安全点。于是做了素服打扮,她便进宫面见蓝太后去了。
佑晴记得在哪里看过,说历史上某个知名的太后就喜欢召集一群和她一样的老寡妇进宫,大家比着丧气,来换得心理上的平衡。堂姐召她这么个可能要留不住自己孩子的孕妇进宫,除了互舔伤口外,大概也是这样的心理。
一个是闷在宫里的年轻太后,一个是足不出户也差不多要发霉的王妃,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起提议去御花园走走。夏季的御花园,肯定是百花争艳,她们俩个人比花娇的年纪,去吸吸精气神。
漫步在御花园内,先开口的是升为太后的蓝佑曦:“……你可回娘家去看了?你娘和你大哥还好吗?”
“我人没回去,但打听过了,没人为难他们,只是行走不便,不能离京。”
“舞阳侯的性子得改改,磨磨的锐气也好。”蓝太后道:“九殿下这次出征,本宫听人说他准备带着钟将军,不知你哥哥在不在征召的人选中。”那舞阳侯蓝邵诚惯于使枪弄棒,应该是个能上战场的,不像自己的亲哥是个文绉绉的读书人。蓝家如果能派个人去,好歹赚赚军功,说不定还能有翻身的机会。
可堂妹的回答令她心碎。佑晴道:“王爷说了,不打算带他去。”宋靖睿觉得她大哥,无勇也无谋。
“哦……也对,也对。”蓝太后心里叹。这是彻底的孤立蓝家了。亲戚男丁们靠不上,就剩这么个不大得宠的堂妹了。九王爷第一次回京的时候,对这个王妃提都没提,可见是不大上心的。后来她有了身孕,才去接她。不用说,为的就是腹中的孩子。而且她前两天打听到了,九王爷打算把她腹中的孩子给太皇太后养着,就是说,到时候这个堂妹连个傍身的儿子都没有,这样看来,蓝家被剿了个彻底。想到这里,向自己的堂妹投去怜惜的目光:“难为你了。”
佑晴十分配合的也长叹了一声。她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宋靖睿出征,打了胜仗,好歹抓点实权在手,先保住她和孩子再说。
青草生的柔嫩,生的绿油油一片,两人望着这生机盎然的景色,都不由得又再度十分契合的哀哀长叹。
佑晴腹大,本来该由丫鬟扶着的,可因为两人说的都是自以为机密的话,便让左右都退了。一边走一边继续说着这宫内宫外的事,其实蓝太后说的多是牢骚话,当然其中也夹杂着对九殿下旗开得胜的期待,她大概想让蓝佑晴把话传到宋靖睿耳朵里。
这时佑晴看到脚下出现了几颗红色的琉璃珠,在嫩绿的草地里分外显眼,况且她和堂姐两人都微微低着头,她根本没想到堂姐会看不到那些珠子,她觉得提醒多此一举,却让堂姐一脚踩上去,当即身子不稳,一把抓住佑晴的胳膊,可还是哎呦一声崴了脚。
“……”佑晴压根没反应过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点。那几颗红色的珠子那么明显,基本上是个长眼的都能发现。
“本宫踩到什么东西了?”蓝太后恨恨的在地上摸着,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有人想害本宫?”
“……”佑晴觉得这么明显的计谋根本不能说是算计,若是扔的是绿色的珠子还说的过去,这大红色的东西扔在地上,不是瞎子都踩不上:“是哪个贪玩的奴才扔到这儿的罢,不过这御花园的草地上有异物,的确该罚。”
说话间,早有宫婢围了上来,将蓝太后扶起来,其中一个拾起地上的珠子们,递到太后面前:“这些红色的珠子,奴婢早先来看时,并没发现……”
蓝太后闻言,脸色一变,佑晴亦是。之前来时没发现,看来是有人知道他们来这里时,故意抛下的。
不过如此拙劣的算计,竟然能害得人摔倒,简直是幸运到了极点。
因为这偶然的插曲,佑晴无心再和堂姐聊什么,加之对方脚伤了,被扶回宫看大夫,她相随着回去陪坐片刻,等太医来了,便辞了堂姐回王府。
她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晚上歇息后,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宋靖睿回来了。
他一见她就扑过来,搂着嘬了一阵嘴,然后便笑呵呵的抚着她的肚子说:“父王我得抓紧时间了,要不然仗打不胜,你就得被你皇祖母抱走。”佑晴作势掐他一下:“你不是哄她老人家的吗?难不成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我不是说给儿子听听,叫他有个忧患意识,千万别提早出来。”
“……”那就要忧患意识吧,她和他爹现在啥都没有,但是忧患意识多的直冒,身为他们的孩子,不有点这玩意,简直说不过去。靖睿先和她讲个朝堂的事,大致意思是,那帮大臣们,说不出其他的办法,只能同意他出征。
这是个好消息。可惜佑晴对他说的,却不是好消息了。
等听王妃讲完白天发生在宫里的事,靖睿眉毛一竖:“的确有人要害你!”
佑晴有点心虚,要知道她印象中的宫斗是个连动物都派上场的高级训练场,随便扔几个珠子算怎么回事,太随便了:“可那么明显……我又不是瞎子,肯定能看得到啊。”
“……”靖睿此时扳住她的肩膀,耐心的讲道:“要害你的人,不知道你能辨色。”
“变色?谈之色变,还是伪装成什么的意思?”
靖睿纠正道:“分辨颜色!你堂姐分不清红绿色,这是皇兄大婚之后告诉我的,要害你的那个人,以为你是蓝家人,可能也分不清红绿色,那珠子是红的,撒在地上十分明显,可你们要是分不清,踩到摔着了。在外人看来,只能是你们不小心,那么明显居然还一脚踩下。就算是我,也没法拿个发作!你这跟看到前方有悬崖还往下跳,没有区别,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你们自己。”
佑晴惊讶的微张嘴巴,她居然不知道堂姐是色盲。从遗传学来说,她虽然不是,但可能是携带者。
就是说她的孩子弄不好也是色盲,虽然古代不需要识别红绿灯,但这也算是缺陷。
她立即掩面悲伤道:“……那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当然是不许再进宫了!你要是在你堂姐那摔着了,外朝的人都要以为你堂姐为了不让摄政王的孩子出世,设的局呢!”
“不……我是说孩子……”她觉得自己无法给宋靖睿科普色盲的遗传,忽然她同情起小皇帝来了,因为女色盲生的儿子必然是色盲:“陛下也和她母后一样吧,分不出红绿色,可别叫这个计再害了他。”
靖睿一皱眉:“陛下能辨色,他有几幅映日荷花,画的极好。”
“……”佑晴愕然,须臾僵硬的笑道:“不可能。”
“骗你作甚?”
“他伪装的好。”佑晴决定给他科普一下:“堂姐如果生的是女孩,未必是色盲,但男孩一定是。”
除非皇上不是她亲生。
佑晴冒了一脑门子汗,浑身瞬间冰冷。
51、三周目(五)
缺乏基础知识,科普起来太费劲了。宋靖睿听了连连摇头:“瞎子的儿子未必是瞎子,顺恩的老娘就是个看不见东西的,你看他,眼睛好使着。”
佑晴干着急:“这根本不是一码事!”
他挑挑眉,抱着肩膀劝她道:“别着急,慢慢说,我这拎着耳朵听呢。”
佑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了,或许换做真正的医生可能会换另一种方式给他讲解清楚,但她只是看过一本推理小说,里面的侦探从色盲的遗传角度推断出那个女儿并非是亲生的。她当时看的入迷,特意去查了相关知识,后来生物课又学了一遍,所以记得特别清楚而已。
其中的弯弯绕绕,不是她能驾驭的,佑晴抿抿唇,眯起眼睛说了句毫无说服力的话:“你相信我没错的。”
“……”靖睿笑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说什么,你便要朝我要作证,你说什么,我就得无条件相信?”说完,脸又沉下来:“况且是如此重大的事情,随便说,小心被人听去,割了你的舌头。”
佑晴牙齿轻咬了下舌尖,压低声音:“如果皇上能够辨色,他一定不是我堂姐所生。皇上今年八岁,你那会还没去封地呢吧,想想他出生前后,是否有异样?”
“我怎么知道。”靖睿倒是看得开:“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能如何?可能是哪个宫女所生,被当时的太子妃抱到自己那,谎称是自己所生。这种事很正常。你堂姐现在就是个摆设,皇上是不是她所生并不重要。”
佑晴没法论证孩子的父系血统:“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靖睿,你皇兄有几个妃子?”靖睿一只手搭在佑晴肩膀上,笑嘻嘻的说:“和我一样,就一个,着实有些亏。”
事关重大,如果在以前,她肯定是不说的,可眼下她和宋靖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得信任他:“可是……太子和藩王不一样吧。藩王的话……恨不得你们一个儿子都没有,死了封地朝廷收回。可是太子……将来继承皇位……不生个十个八个的,对不起祖宗社稷。我听说有的人为了儿子,把妻妾的癸水期记录下来,按日子去睡,以求妻妾各个怀有身孕……你皇兄……”
靖睿紧紧锁住眉头,手也不放在佑晴肩头了,而是一拍床板:“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应该懂。”
“我不懂!”靖睿往床里一滚,裹被子就要睡。
佑晴觉得他这是典型的逃避事实,但也理解他的心情。她轻叹了一声,挨着他,在脑海里盘算着,顺便发发呆。既然是不孕不育,还有另一半可能是男人的错,如果宋靖睿的皇兄不育,的确对继承皇位不利,假如是真的,肯定急的满世界找民间偏方了吧。
忽然间,脑海里闪出一个线索,她一怔,赶紧寻找刚才那种感觉。
靖睿的皇兄不育,对继承皇位不利,如果是真的,极有可能皇位会落到靖睿的脑袋上……如果她是先皇,她会怎么干?一边满世界找偏方,一边除掉对手。
而,宋靖睿遇到过刺杀。
“……”佑晴被自己吓的嘴巴都合不拢,赶紧深吸了几口气,轻抚腹部道:“冷静,冷静。”这时靖睿微微侧身,拿一只眼睛瞄她:“你叨叨咕咕说什么呢?”
如果把自己的分析讲给宋靖睿听,他那么敬爱他的兄长,他或许会怨恨自己说出如此阴毒的话,挑拨他们的关系。她前段时间谎称做梦,抵死不回南京,已经叫他对自己有忌讳了。如果再说出这番话,他说不定要怀疑她得了失心疯。
身为一个爱发散思维的人,她分外痛苦。
说点别的吧。佑晴朝他笑道:“靖睿,先皇离世前,是如何跟你交代后世的?”靖睿一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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