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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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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知道,刘疆刚刚走到船口处,只需一步就可以踏上画舫时,陡然间,他的脚下一松,只听得一声轻微的木板碎裂声传来,转眼间,他足下的木板一断为二,而他自己,则扑通一声掉到了河水中。
这是岸边,河水只及刘疆的颈项深,只是他跌得急,猝不及防之下还是猛咽了几口水。而他本来有点惧水,那几口水一吞,整个人便没有第一时间恢复理智扒住船边爬上来。
这边刘疆一落水,那边的护卫们惶然大惊,就在他们急驰而来时,木船中传来卢文清脆的命令声,“开船――笨蛋,收网啊!”
她的声音一落,便见两个渔夫冲到了船边,而在他们弯下腰时,那画舫已经驶动开来。于是,当护卫们冲到河边时,那船已驶出了七八步远,已然跳不上去了!
在那船驶向灞水当中的同时,两个渔夫不停地拉紧船边的绳索。他们才拉了五六下,众护卫便清楚地看到,落到了河水中的刘疆,被一鱼网给结结实实地网住,这会正被两个渔夫连网带人的拉起一半呢。
两个渔夫动作老练,三不两下便把渔网把拉到了船边上。看到他们把被渔网绑得结结实实的刘疆拖到船板上,看到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卢文笑吟吟地踱出来,慢慢弯腰看向自家主公对着他说着什么话,郭允等人不由吐出一口浊气。
好几个护卫同时把眼睛闭了闭。
过了好一会,一个护卫朝郭允问道:“郭头?卢文她不会对主公不利吧?”
“不会。”郭允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们还是得弄到船跟上去,尽臣子本份。”这夫妇俩打情骂俏专门挑重口的来,令得他们这些当臣下的万般为难,实在痛不欲生啊。
“是。”
在护卫们四散而开,急急去寻船只时,卢萦已蹲到了被渔网网了个结实的刘疆面前。
看着湿淋淋的男人,那张在阳光下依然俊美强横的面容。卢萦笑得双眼都弯成了一线。
刘疆瞟了她一眼,冷冷一哼,闭上双眼不去理会于她。
卢萦一点也不计较,她高高兴兴地盘膝坐在他身侧,托腮盯着湿淋淋的他细瞧了会,卢萦笑吟吟地说道:“阿疆。你生平还不曾有如此狼狈之时吧?”
刘疆的脸黑沉下来。
卢萦嘿嘿一乐,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口,欢喜道:“我知道,算计了你这一次,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可惜没有画师。不然把此情此景留下来供以后瞻仰多好?”
刘疆闭上双眼绝不理她。
卢萦慢慢躺下,她也不嫌他全身上下湿淋淋的,径自把脸枕在他胸口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网口下刘疆的喉结。说道:“依我说啊,阿疆,你真没有生气的理由。”
她屈起手指数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把那块本来摔碎了的珍贵玉佩赏赐给我,还故意让人打翻木盒把碎玉佩落到地上的情景,你可还记得?阿疆,你看你有多坏?要那次你遇到的不是我,而是一个纯真简单的小姑。光那一手不就会害得她惶惶不可终日了。”
她继续屈起第二根手指,“接着,你想平府的人把我献给你当婢妾。便纵容那些人绑架我的弟弟。要不是我知道是你做的手脚上门讨饶,我求救无门后岂不是不得不屈从你?”
卢萦屈起第三根手指,“第一次去江州时。我不过用了你一次玉佩,你便把我置身于惊涛骇浪当中,想逼着我向你妥协当你婢妾。”
她屈起第四根手指,“在成都时,我不过向你明确表示不愿意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就烧我的酒楼,收我的房子,赶得我无家可归……阿疆,你可真是坏到家了啊。”
她屈起第五指手指,“在武汉时,我不就是不收你给的钱,想跟你保持一定的距离吗?你就拿剑指着我,还说要杀了我。你瞅你瞅,我那时这儿还流了好多血呢。”她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白嫩嫩的颈项,朝着刘疆气恨地瞪大眼。
早在她算帐时,刘疆便睁开了眼,此时他朝那白嫩完好如昔的颈项瞟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唇角,没有理她。
卢萦扁着嘴,颇有点气恨地对他说道:“那些也就罢了,最可恨的是这一次。这一次,你居然当着那么多属下,那么多世家子弟的面,给他们立下规矩,说你死了马上把我捉来陪葬!阿疆,你是太子,你都从来没有许过我无上的荣华,却一开口让我与你死后同棺。你说你是不是太对我不地道?”
算到这里,卢萦叹了一口气,只见她抱着被绑缚得不能动弹的刘疆的上半身,令他坐起后,看到他这狼狈不能动弹的模样,卢萦显然又变得乐不可支了。只见她捧起他的脸在上面叭唧一声,高高兴兴地做出总结,“所以阿疆,你对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这次让我报复一回也是应当,你说有没有这个理儿?”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欢欢喜喜地继续说道:“现在都立夏了,今儿太阳也大,你虽然浸湿了衣裳,不过这季节这太阳,肯定病不了。阿疆,昨天你那样对我时,我就想着把你也绑回来。现在也算是如愿以偿了。要不,咱们便这样在灞水中转一圈儿,好好说说话儿?”
这般他被绑得紧紧的,她却白衣翩翩风流倜傥,当着这不时出没有渔民游客的面转圈儿,说话儿?刘疆冷冷睁开眼来看向她。
第二百零七章 报复是有后果的
刘疆面无表情,眸光黑得透不过光来。
他这样子,可以吓倒天下任何一个人,不过不包括卢萦。
当下,她朝前凑了凑,把自己的唇印在他的眼睛上,用舌头舔了舔后,她还埋怨道:“有河沙的味道。”
刘疆的脸彻底黑了。
卢萦见他还这么生气,不由长叹一声,她伸臂搂着只能坐着的他,把脸搁在他的颈间蹭了蹭,软软地说道:“阿疆,别气了……我这不是被你欺负得狠了,心里堵得慌吗?”
刘疆冷冷地说道:“你知道你这事若是传出去,将是什么后果?”
卢萦嘻嘻一笑,她朝他的脸上叭唧两下,得意地说道:“我这不是仗着你就喜欢我的坏,对我总是狠不下心来吗?再说了,有你在,这事怎么会传出去?”这么狼狈的刘疆,怎么会让世间人都知道?
见刘疆还是黑沉着脸,卢萦把他上半身一推,让他重新倒在船板上后,笑吟吟地伸手遮住他的眼,道:“阿疆,我就跟你说啊,你既找了我,这种气以后还多着呢。除非啊,你对我如我对你一样敬着供着。”
这怎么可能?
刘疆嘴角扯了扯,懒得理她。
这时刻,众所卫们终于找来五六条木船,四散着追了上来。看着画舫中两个相依相偎的人,众护卫忖道:主公的嘴又没有堵上,他没有发话,我们就晃着吧。想到这里,他们便不紧不慢地跟着。不过主公这么狼狈,他们着实不敢看,便一个个老实地低着头,紧紧地闭着嘴。
远远地看着自家不可一世的主公被鱼网绑得紧紧的,僵硬得像个木偶,卢萦想扶起他上半身,就扶起他上半身。想让他躺下,便把他一按就倒的样子,不知怎地,虽然觉得卢萦这样对待主公,实在大不敬,实在罪该万死。可郭允还是感到神清气爽,他突然觉得,相比起主公来,自己被卢萦算计,让那三个丑恶妇人咬几口的事。已不值一提了。
这人啊,就怕对比!因此,郭允这一对比。顿时就神清气爽了,痛快舒服了。
就在画舫慢慢驶着,众船慢慢跟着时,前方处传来一阵高歌声,只见一个渔夫一边收着网,一边驱着船向这边驶来。
刘疆瞟了一眼,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叫卢萦松了自己时。突然的,他眼前一黑,却是卢萦手一挥。拿样什么东西把他牢牢地罩住了。
不一会,刘疆听到外面传来那渔夫笑呵呵的声音,“哟。这位小郎君好有兴致啊,开着画舫来网鱼?”
卢萦清冷的笑声回道:“是啊,今儿天和日丽,正是网鱼的好时辰,错过这一趟,怕是以后赶不上了。”
“怎么会赶不上,这灞水的鱼可多着呢。”那渔夫转了一眼,看到刘疆,惊道:“那般大物,是什么东西?”
刘疆听到卢萦清楚的笑声传来,“这个啊,是我刚网到的一条鱼!”
她说,他是她刚网到的一条鱼!
她居然说,他是她刚网到的一条鱼!
被蒙住的刘疆气得磨牙时,郭允等护卫这时也傻了眼,他们木呆了一会,还是老实地低下头。
那渔夫惊道:“这么大个的鱼?天啊,太稀罕了。”
见渔夫有意想见识这条巨大的鱼,卢萦只是敷衍一笑。她模样冷峭傲慢,这姿态一摆,顿时生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那渔夫明明刚才还与她交谈得欢,这下却是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两条船错身而过。
等那渔夫去得远了,卢萦才笑吟吟地把刘疆重新露出来。
见他黑着脸咬着牙瞪着自己,不知为什么,卢萦这下有点害怕了。她缩了下肩,小声嘀咕道:“这么生气干嘛?你不想在外面,我把你搬进去就是。”
说到这里,她还真地叫来两个渔夫,与他们同心协力把刘疆弄到了画舫中。
当卢萦再出画舫时,已是大半个时辰后。
站在船头,她一袭白衣真个君子如玉。只是现在,这个如玉君子的表情有点古怪。她回头看了一眼郭允等人,唇动了动,还是合上了。
……报复是容易,可现下怎么收场?
这时的卢萦,还真有了那次在绮香阁的船上,用指甲在刘疆的胸膛上画了一条血印后同样的感觉了。
这人啊,真不能图一时之快!这不,现下头痛了吧?
见她只有一个人出来,一条船驶到了一侧,不一会,郭允有点小心的声音传来,“阿文,主公呢?”
卢萦回过头来,河风中,她负着双手笑得淡然,“主公睡着了。”
郭允眉头一蹙,说道:“主公向来精力过人,怎会入睡?”
说到这里,他朝卢萦打量了一眼,突然明白过来。当下嘴角一抽,慢慢说道:“阿萦用了春药?”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卢萦脸孔涨得通红,她冷笑道:“我用得着吗我。”才说到这里,她马上反应过来,便恼羞成怒地重重一哼,闭紧了嘴。
果然是在里面成就了一番好事。
见到郭允要笑不笑的样子,卢萦的脸还有点红。她咬了咬牙,总不能向他们解释说,自己一时心软,把渔网缠住的刘疆解了一半后,突然被他擒住,给压在地上狠狠地要了一次吧?要不是最后自己拿出了早就备好的蒙汗药洒在他脸上,只怕现在起不了榻,动弹不得的是她卢萦……
只是,这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现在是得了手,可还得回去啊,回去他一样可以算帐啊……
罢了罢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想到这里,卢萦朝着郭允低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吧。”
郭允看出了她的心虚,冷笑出声。
不一会,众船返回。
在船只靠岸,众护卫把刘疆抬上马车时,郭允朝卢萦叹了一口气。道:“你呀,在他面前怎么也要争个输赢?”
卢萦这点却不心虚,她负着手淡淡地看着他,慢腾腾地说道:“这点却要让郭家郎君失望了。天下的女人都可以随他刘疆搓圆搓扁,我却不行!我这一生都会让阿疆明白这个道理,他如何对我。我就如何对他,他若负我,我必负他!即便他贵为太子,即便他有朝一日成了天子!”
郭允呆了呆,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他摇着头。暗暗想道:这让人头痛的卢氏,还是由主公自己去对付吧。
一行人回到了庄子里。
接下来,整整十天。都没有一个人出庄子。
明明是百忙当中赶到长安,带卢文来教训一番只是顺便,最主要是处理几件急事。可直到现在,刘疆还呆在庄子里寸步不出。
直到这一天,收到一件紧急事件的执大不顾阻拦地闯了进来。
得到他的禀报后,十天没有出门的刘疆急步走了出去。
郭允想了想,还是提步走上二楼。
来到房门外,他犹豫再三才敲了敲门。轻声唤道:“阿文,你还好吗?”
好一会,里面传来卢萦有气无力。虚弱至极的声音,“让婢女们进来吧。”
“是。”
郭允挥手令得婢女们进去服侍后,提步下了楼。
来到楼下。见他一直看着楼梯口,一护卫凑近郭允,低声笑道:“头儿你担心那卢文做甚?她可是被主公放在心窝里疼的人呢。我早就打探到了,主公就是折腾得她起不了榻而已。十天呢,主公可真了得。”
这种话,其实他们这种做臣下的还真不能打听不能讨论。郭允咳嗽一声后,低低说道:“刚才主公出门时,倒是神清气爽,看来他也不气了。”说到这里,他手一挥,“我们出去吧。通知下去,以后不管是见到主公还是见到卢文,都不可提及这十日。”
“是。”
过了小半个时辰,卢萦在两个婢女地扶持下,慢慢走了下来。
她走得很慢,很慢,刚一出现在阳光下,还反射性地眯起眼睛。
郭允等人都在盯着她,这一看清,都是嘴角一扬。
今日的卢文,那脸色比之那一晚更难看了,苍白虚浮,饶是特意穿了件衣襟高束地秋裳,也可以看到她耳后喉头处的红梅。再对上她眼底下的青黯,哪是狼狈能够形容的?
这一次,卢文没有上次那般趾高气扬,她慢步走出来后,在婢女们地扶持中看了看院落里,明显叫哑了的嗓子低声问道:“阿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庄子?”
郭允慢腾腾地回道:“他说他今晚就回。”
回话时,他一直盯着卢文。果然,他的回答一出,卢文脸上迅速地泛起了潮红,甚至,她的腿还软了下。
卢萦精力不继,便没有注意众护卫嘲弄的眼神,她唤人在院子里布上塌,自己倒在上面养起神来。
又过了一会,卢萦轻声道:“请一个大夫来吧。”
郭允要笑不笑地应道:“行。”
不一会,大夫来了,他看过脉开过方后,卢萦立马派人去煎煮。而服过药又养了几个时辰的她,明显精力在好转。
郭允说了谎话,这一晚,刘疆没有回来。
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卢萦,干脆两副药做一天服,如此二天后,她终于又成了那个生龙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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