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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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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
“可孤怎么听众人议论纷纷,说是原本指的是现在的太子殿下,不过为了避开尊者讳,便挂在前朝太子名下?”
卢萦连忙傻笑,“主公,这不能怪我,这是他们瞎想”“。真的,全是他们瞎想。”眼见刘疆一直这样面表情地盯着自己,卢萦额头冷汗直下,“他们就是见到前四个曲目,指的都是殿下你的事,便误会了。”
“误会了?”
“是,是,真是误会?”
“那第四个曲目中那句‘殿下本是痴情汉’,第三个曲目中那句‘虽是王侯亦情深’第二个曲目中那句‘相思如酒让人醉’,第一个曲目中那句‘情人本是多情人’,都没有半点影射?也从头到尾,不曾出现过欲盖弥彰?”
卢萦冷汗如雨,她白着脸勉强笑道:“是啊是啊,绝对没有影射,纯粹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刘疆闭上了眼,直过了良久良久,他才唤道:“卢氏!”
“阿疆……”声音软绵绵的。
刘疆没有睁眼,只是慢慢说道:“你说。孤该如何惩治于你?”
卢萦睁大眼看着他,心下微微有点得意:看吧,你治到现在,手段都用得差不多了,效果则没有半点,也头痛了吧?
仿佛察觉到她在想什么,刘疆睁开眼来冷冷地看着她。
卢萦连忙低下头,她寻思了一会后,低声说道:“再把我关起来,抄十遍女诫?”
刘疆冷笑道:“说起这个。孤还真不明白了。你抄到现在也背得了吧?”在卢萦点头中。他恨声说道:“可怎地抄来抄去,你都不学一学上面的内容。孤罚你多时,也就是让你那一手字写得端方飘逸?”
卢萦老实地回道:“阿疆有所不知,这学东西虽然是用来使用的。可知识浩如烟海。不是应该于我有利者才用之。利者弃之吗?”顿了顿。她小声加上一句,“再说,卢文名头这么大。一手字过不去也是不好听。我平素一直静不下心来,借阿疆给的机会修身养性,把字练得好一点,也是好事。”
刘疆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敢情他罚她禁闭,让她抄写女诫,这便是效果了?
他想到在扬州时,那两个庶民对他的打趣,想到今日今日,卢氏猖獗到公然向天下人炫耀她驯夫有术,心下便郁怒到了极点:这样下去,他与那些惧妻的蠢夫有何区别?
当下,刘疆黑着脸喝道:“出去!”
见卢萦看向自己,他咬紧牙关再次喝道:“给孤出去”
卢萦连忙应了一声,乖乖地溜了出来。
在她出门时,迎面遇上了郭允。
卢萦凑近他,低声说道:“你可有对阿疆说什么?”
本来她以为郭允不会回答的,哪知郭允却非常大方地笑道:“这个啊,我只是对主公说了一句话:连一个妇人也治不了,谈何治理天下?
这话一出,他mǎnyi地看着卢萦额头上冒了汗。当下迈着八字步,哼着曲高高兴兴地进去了。
让卢萦没有想到的是,刘疆这次明明发了这么大的火,她都准备接招了,他却像是忘记了那事一样,与她相处时,一如以往。
而这时刻,给卢云元娘造的府第,历时七个多月后,正式完工。而此时,离大婚不过二十多天。
卢云的府第占地约三十余亩,不算太大,因是名匠施为,府中花草萋萋,假山林立,六幢小楼掩映在树木当中,格外秀致。府中湖水直接与河道相连,水波泛碧,鲤鱼翻飞。
因府中一切都已准备好,接下来,便是搬家,处理细节的地方,为马上就要来临的大婚做准备。
就在这时,武汉的众青楼,在得知大婚的少年真是白衣卢文的亲弟弟后,众家联手,自愿在卢府之外设一舞台,每日两场,一连表演半个月,以恭贺卢云大婚。
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啊,消息一经传出,众人奔走相告。因表演的是极有实力的大青楼,一时之间,消息如箭一般向四下扩散。当由醉梦楼拉开第一场时,卢萦竟是听到,萧燕尚缇还有文庆王尚他们,竟日夜兼程,从水道赶来了武汉。
这一日,卢萦来到码头,今天,罗子会从汉阳赶来。他赶来时,还带回了卢萦姐弟俩所有的藏书。而卢萦此来,是为了迎接他的。
因白衣卢文现在名头太大,卢萦为了不让他人围观,便换上了一袭黑袍,戴上了斗笠。
武汉码头,现在也在刘疆和卢萦的掌控之下。此刻,看着这忙忙碌碌的码头,卢萦想道:去年刘疆惩治阴氏一派,给留下了大片空白,他用全力把自己的实力塞进去。所以这次他抽空与自己到扬州武汉来玩,也是忙里偷闲了。
这时的卢萦都没有发现,自己几乎是一有空闲,便在想刘疆,左也是阿疆,右也是阿疆的。
就在这时,刚刚被刘疆用飞鸽传唤回来的执九在旁说道:“郎君,他们到了。”
卢萦连忙抬头。
视野的尽头,一前一后出现了两条大客船。客船上人头涌涌,一个个都昂着头兴奋地指着武汉城叫着什么。
另一护卫在旁笑道:“这阵子武汉的这个码头可一刻也没有闲着,这附近能赶来的,都在赶了。”他转向卢萦看了一眼,“白衣卢文这个名头可太大了。”现在是连他们这种护卫也在直呼白衣卢文的名头大了。
卢萦听到这里,却是露出雪白牙齿一笑,“太子的名头也大。”
她这话一出,执九和那护卫都不吭声了。他们低下头暗暗想道:这卢文坑殿下,都坑成习惯了。被她弄了这么一曲,整个天下间,怕是人不知殿下乃是痴情重情之人,等以后卢氏入主中宫摆明身份时,只怕那些想往宫中送女儿的大臣们,念到陛下和阴氏的前车之鉴,对比殿下与卢氏的忠贞情义,只怕也没那心思了。毕竟,最美的女儿,如果入不了帝王的眼,还有可能因此成为皇后的眼中钉,这事是谁也要衡量衡量轻重。
就在他们寻思之时,卢萦突然轻咦一声,道:“真是巧啊。”
众护卫抬头看去。
此时,第一条大客船已经靠上了码头。这条大客船上,坐了满满一船人,而那些人中,赫然有不少是汉阳平府的。卢萦略寻了寻,戴着纱帽,身材瘦削似乎风一吹就会倒的平因,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父母身后,朝着岸上走来。
又看了一眼,卢萦发现那呼来喝去指挥着众人搬运行李的船主人,不由侧头低声问道:“这船是平府的?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走水运了?”
那护卫回道:“是罗子安排的,他见成都到武汉这一段水道完全被我们控制,便让平府购置两条船,一为货船一为客船。因为生意奇好,平府已放弃别的经营,专心专意干起这个。”
说到这里,他问卢萦,“郎君,可是要把他们赶离这一行?”
卢萦摇头,她淡淡说道:“不用,这家人蹦不出什么东西。罗子已经把人安插进去,把他们牢牢掌握了。”
那护卫点头,他凑近卢萦,又轻声问道:“郎君,众大青楼弄出这事,引来到这么多人,会不会有人看穿你的身份?”
卢萦闻言淡淡说道:“到时我会安排一个真正的卢萦出场。”说是这样说,她还是有点苦笑。这众大青楼联手给卢云贺大婚的事,据他们自己说,是他们为了给卢文一个惊喜,自发组织的,而且是把消息散播后,传到卢萦耳中,她才知情。
所以,等她知道时,消息已然扩散,木已成舟,只能‘欣然笑纳’。
护卫低声道:“一个真正的卢萦?”
卢萦低笑起来,她慢慢说道:“不久你们就会看到了,还不止是一个卢萦哦……这可是我混入风月场中的另一收获。”
众护卫相互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卢萦再次轻咦出声,说道:“那船上!那是萧燕,还有尚缇文庆,还有王尚……今日我运气真不错,居然也给遇上了?”
说到这里,卢萦笑道:“这下武汉可真是热闹了。”
一护卫在旁笑道:“是啊。不过卢云大婚,这些熟人光是听了名字,也会想来。何况还有这般热闹?”
卢萦点头。她慢慢笑道:“是啊,幸亏我已准备了一个卢萦了。”她说得缓慢,笑容颇有点高深莫测。
武汉码头很大,可以同时容纳四条大船下货。此刻,直在后面的大客船,那载了萧燕尚缇等人的大客船,也在另一个码头上停了下来。
望着混在他们当中,正大步走下的罗子,还有跟在罗子身后密密麻麻的担着书,提着箱的仆役,卢萦笑道:“我先走了。留下二人给罗子帮忙,这些书,全部送到我弟弟的府中去。”
“是。”
看着卢萦的马车离去,执九轻声问道:“卢文似有点紧张?”
pángbiān一护卫应道:“她不是又大大的惹恼了主公吗?主公直到现在还没有发作她,她怎能不紧张?”
第三百一十四章 再见阴澈
他知道执九想问什么,便朝平府众人和尚缇的夫婿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至于这些人,现在的卢文,已经不可能在意了。她现在已不是成都时的卢萦,这人都这样,站的高度不同,思考问题处理事情时态度也截然有异。”
执九点头,他低叹道:“卢文行事,总是走一步算三步。这次看到主公与她相处,我才明白,强横至极如主公,竟也被她用那种柔丝缠计,一步一步给逼到了网中了。你看他昨日,卢文喊了一声肚疼才刚蹲着,他已伸出手给她揉搓了,虽然才一下就收了手,那也是因为看到我目瞪口呆的表情啊……依我看主公想惩治卢文,就如困兽犹斗,不过徒费功夫而已。”
另一护卫却是咧嘴直笑,“头儿你担心这个做甚?我等只要主公大业能成,对上我们时宽和有度,赏罚分明就够了。”
“那也是。”
因是给白衣卢文的唯一弟弟贺婚,这一次,所有的青楼都下了大功夫。他们在通往卢府的道路上缠满彩缎,联合一些崇慕卢文,家有大量资财的人,把红毯铺满了卢府外的一条街道,在这十五日大贺期间,他们开了五百桌的流水席,任何坐着马车牛车前来的人,都可以不花费一枚铁钱的吃上半个月。
方方种种的细节处,奢华处还有很多,要不是卢萦出面阻止,那些一心想把下九流成变成可以在台面上行走的众人,只怕会把这场婚宴弄得盖过皇家婚娶。
卢萦在砍断大半措施后,留下这种颇有点暴发户味道的张扬奢华,便为了弟弟的婚宴专心张罗起来。
大婚当日。
到得这时,十五日的表演和流水席已然结束,卢府外停的马车牛车。不再复以前的混乱不堪,显得井然有序。
刘疆身为太子,一直没有正式露面。他只是戴着纱帽,站在阁楼上看着这份有着浓烈民间气息的热闹场面。
等酒过三轮,新郎迎回了新娘开始行礼时,人群中传来一阵小小的喧哗声。
听到那喧哗声,执九低声说道:“主公,快看!”
能让执九说“快看”的事已然不多,当下。刘疆顺声低头看去。
却是喧嚣热闹,人来人往中,一辆华丽的马车长驱直入,在直驰到众位宾客当中后,白衣卢文和新郎卢云大步迎上。他们来到马车两侧,掀开了车帘。
然后,只见一个高大俊伟,戴着纱帽的男子,牵着一个美丽妇人的手走下了马车。
一看到那男子,刘疆腾地站起,他扶着栏杆盯了半晌。而一侧的护卫们,则是朝那男子看了一眼,又朝刘疆看上一眼,对上这两人几乎没有区别的身形气质。心下一片明了。至于刘疆,则是慢慢扯唇一笑,“光看这身形,便足有七八分相似。真是难为他了。”
执九在旁点了点头,他也盯紧着那高大的男子。说道:“我见过此人真容,他面目与主公亦有七分相似。幸好这里没有见过殿下的人,不然,以此子的相似程度,只怕会让人犯嘀咕。”
他又转向另一侧,看着那美丽的妇人说道:“这就是卢文换回女装,做回贵妇时的模样?”一直以来,卢文都是以男装示人,便是上次刘疆遇险,她从地道逃出相救,也因为行色匆匆不引人注目,而衣着朴素胭脂不施的。所以,她真正的贵妇模样,还没有人见过。
刘疆恩了一声,道:“也是七八分相似。”
说到这里,他转向那正与卢文兄弟行着礼的男子,眯着眼睛微叹道:“这就是她为孤找的替身?倒比你们以前找的都要好。”
“是啊,稍稍改变一点,只怕能瞒过陛下。”
他说到这里,一旁的人连同刘疆在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齐刷刷地沉默起来。
如今太子一脉,可以说是情势大好。可不管情势如何之好,陛下偏了的心是扳不正的,所以,他们还是不可有一日一日的松懈。本来众人来到武汉后,日日感受着这种热闹喧嚣,心里也悠闲起来。这陡然见到个与刘疆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却生生提醒了他们,让他们知道万万没到可以松懈的时候,因此大有感触。
下面,假刘疆牵着假卢萦的手,假刘疆因戴着纱帽,面目不可见,而假卢萦的脸上则带着淡淡的笑容。她的笑容到底有点疏离和陌生,令得又是惊喜,却又有点不敢相信的尚缇等人发了一会呆后,都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旧友离去,直到宴席终了,她们也没能上前打个招呼。
阳春三月的下旬,卢云和元娘的大婚,在一种极致的热闹和喧哗中落了幕。就在他们大婚后的第二天,刘疆便下了一道命令,在撤消了她身边所有的暗卫,只留下四个明卫在旁边后,连同特意赶来相助卢萦的执九也被刘疆带走了。
然后,在刘疆的命令下,卢萦在卢云的大婚后第五天上了路。而在撤了她的暗卫的同时,便不知去向的刘疆,只留下一句他还有事,得耽搁几日再上道。到时他会追上卢萦,与她一道返回洛阳。
此刻,卢萦便坐在了前往扬州的客船上。
按她的计划是,选从水路转达扬州,再从扬州走官道返回洛阳。
卢萦所乘的这客船不大,乘坐的人也就不多。
上了船后,她一直靠着船舷低头寻思着。听到身边护卫的脚步声后,一袭白衣的卢文负着手低声问道:“主公真是有急事?”
那护卫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卢萦显然心里有话,不得不找人说出,她嘀咕道:“我怎么觉得,他好似对我没那么关心了?”收回她的护卫,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赶着她上路。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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