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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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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里,老爷子对苏夏招手,“孩子,等爷爷腿好了,亲自找肆儿,给你讨个公道。”
    他的下一句是,“你这时候回苏家也好。”
    苏夏神色怪异,沈穆锌那么说,爷爷也说相同的话,都觉得她离开是好事。
    “爷爷,沈肆的眼睛看不见了。”
    老爷子安慰道,“别担心。”
    “他既然恢复了,就有能力处理接下来的事。”
    苏夏有些焦急,“爷爷,你不帮他吗?”
    老爷子说,“事情牵扯的比较多,他不喜欢爷爷不能插手。”
    苏夏顿了顿,说,“那我回去了。”
    “孩子,”老爷子慈祥道,“放宽心,不要胡思乱想。”
    苏夏嗯了一声。
    她上楼收拾东西,打开衣橱,又去翻抽屉,在卧室杵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没什么要带走的。
    出去的时候,苏夏只带了一个包。
    客厅里,程玉穗跟沈蕾在等着了。
    苏夏的脸一抽。
    怎么感觉这两人特别闲,除了挤兑她,就没别的事可做了。
    沈蕾还在上学,时间充沛也是正常,程玉穗手底下有个公司,前段时间还出事,怎么也来凑热闹?
    “大嫂,你这是……”沈蕾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回娘家吗?”
    半边脸消肿了,铺个粉,清丽脱俗。
    就是脑子不行,有水。
    苏夏大方承认,“是啊。”
    沈蕾噎住。
    备好的冷嘲热讽都没甩出来。
    “我哥已经好了。”
    “我知道。”
    沈蕾又一次噎住,她偷偷看程玉穗。
    程玉穗伸直右手,欣赏来之前涂上的指甲油,宝蓝色,尤其亮眼。
    “苏夏,沈肆刚醒,你怎么不在医院?反而要回家?”
    苏夏往门口走,冷淡反击,“关你什么事。”
    脸上的表情难看,程玉穗在苏夏背后笑起来,“人通常会忘掉的,无非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苏夏的身影有一瞬的僵硬,极快的恢复。
    看她出去,沈蕾愤然道,“玉穗姐,苏夏怎么还那么神气?”
    程玉穗优雅的笑了笑,“走出沈家大门,再想回来,是不可能了。”
    她昨晚没怎么睡,今早得知从医院传出的消息,这段时间的不快通通烟消云散。
    不记得了,多可悲。
    沈肆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不被感情束缚,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改变主意。
    就凭苏夏,她没那本事。
    沈蕾暧|昧的笑,“大哥一个人在医院,多无聊啊,玉穗姐,你去陪陪他吧。”
    程玉穗说,“我已经空出了一天时间。”
    沈蕾遗憾道,“玉穗姐,我是看不见苏夏怎么凄惨的时候了。”
    程玉穗听出什么,“你要离开荆城?”
    “嗯啊。”沈蕾撇嘴,“我爸让我出国。”
    程玉穗问,“什么时候?”
    沈蕾说,“今天下午。”
    程玉穗惊讶道,“这么急?”
    “是啊,我爸不知道怎么回事,急的要命。”沈蕾翻白眼,“要不是我家,我还以为他是让我出去躲债。”
    “玉穗姐,你和我哥有情况了,要告诉我啊,我一定回来给你们送祝福。”
    程玉穗笑道,“好。”
    既然苏夏已经腾出位置,她是不会只看不坐的。
    苏夏走到大铁门那里,沈穆锌立在一边,手插着兜,“我送你。”
    苏夏说,“不用了。”
    沈穆锌皱眉,“这里打不到车。”
    苏夏说,“老陈会送我回去。”
    沈穆锌的眸光沉下去,为什么每次都拒绝我的好意?
    车子从后面开过来,苏夏上车。
    沈穆锌揉了揉眉心,烦躁的将一声低骂从唇间溢出,被风吹散。
    苏家
    下人看到苏夏,立刻上前见礼,“小姐。”
    苏夏边走边问,“我爸去公司了吗?”
    “没有。”下人说,“老爷和太太都在餐厅。”
    苏夏还没到餐厅,苏长洺就已经往她这边来了。
    看到女儿回来,他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反而是松口气的样子,“小夏,回来就好。”
    父亲也知道了,苏夏说,“爸,我回房间了。”
    苏长洺说,“去吧。”
    不到一天,沈肆失忆,苏夏被赶出沈家,他们即将离婚的事在荆城传遍了。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波助澜,为的就是让外界知道,苏夏在沈肆那里,什么也不是。
    和那条舆论不相上下的是另一条,程玉穗在医院贴身照顾,有人亲眼目睹她搂着沈肆,温柔的和他耳语,亲密的很。
    旧人哭,新人笑。
    女神被踢下正位,惨烈无比,这是最后的结论。
    刷完那些报道,苏夏把手机丟到一边,做躺尸状,心情难以言明。
    过了一会儿,白明明打开电话,“在干嘛呢?”
    苏夏看天花板,“躺着。”
    “他还不如傻了的时候。”白明明说,“一恢复,就是渣男!”
    苏夏哎一声,“明明,我即将从结过婚的女人变成离过婚的女人。”
    白明明受到了惊吓,“卧槽,你想吓死我啊,别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他的公主怎么可能成为弃妇。
    不开玩笑,苏夏认真道,“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这男人和女人的事,复杂不了。”白明明一副颇有经验的口吻,“他傻和没傻,完全是两个人,喜好肯定就不同了。”
    “喜欢你的是傻子沈肆,而不是沈氏财团掌舵人沈肆。”
    苏夏翻身趴着,“不跟你说了。”
    “戳到你的痛处啦?痛一痛就没事了啊。”白明明提醒,“别忘了,二号你要去学院。”
    苏夏说,“知道了。”
    “振作起来!”白明明拔高声音,中气十足,“想想你那些可爱的学生,还有大把大把的男人巴望着你。”
    “我也不错啊,单身,有存款,有车,有房,跟你是同学,考虑考虑我啊。”
    “考虑不了你,”苏夏笑着说,“你是我的好闺蜜。”
    “嫌弃我了啊,”白明明佯装生气,“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苏夏说,“回学院请你吃饭。”
    白明明哼哼,“这还差不多。”
    和白明明聊了半个多小时,倾诉了一些事,苏夏的心情好了很多,没那么压抑。
    她坐起身,不知道医院是什么情形。
    程玉穗是不是还在病房陪着,他们有没有真如报道所说的那么亲|密。
    脑子里浮现那个男人的脸庞,苏夏起身去了舞蹈室。
    出来时她一身汗,耗尽了体力。
    “苏夏。”
    寻着声音,苏夏看到李兰站在走廊,有话要跟她说。
    她没过去,远远的问,“什么事?”
    李兰说,“你舅舅来了。”
    “知道了。”苏夏蹙眉,“我冲洗一下就去。”
    换了身衣服,苏夏去应付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舅舅,医院里,程玉穗坐在床前,体贴的陪着沈肆。
    门外,田箐桦看到病房里面的一幕,示意沈峰和她离开。
    “玉穗跟肆儿从小就认识,算是一起到大,那种感情不是几个月可以比的。”
    沈峰说,“肆儿跟小夏还是夫妻。”
    “就要离了。”田箐桦哼道,“你没看到吗,肆儿对苏夏压根就没意思。”
    沈峰叹口气,似乎是感到疑惑,“我看肆儿对小夏挺好的,也依赖她,你想想,那时候他是怎么抱着海报不撒手的。”
    “那是他没好,脑子不清楚。”田箐桦说,“现在全好了,自然会选更优秀的玉穗了。”
    沈峰又叹口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病房里,气氛并没有那么好,甚至到了沉闷的地步。
    男人的眼睛受伤了,程玉穗可以肆无忌惮的暴露自己的情感,“你以前认识苏夏吗?”
    沈肆漠然道,“不认识。”
    闻言,程玉穗露出轻松的表情,她就觉得是不认知。
    否则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不至于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知道。
    那苏夏真可怜,要娶她的只是个傻子而已。
    “你真要跟她离婚?”
    沈肆的鼻子里发出一个音,犹如一块冰碴子砸了下来。
    程玉穗的心一颤,没敢再提,而是说了别的,“对了,你知道吗,蕾蕾出国了,今天办的手续,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
    男人的身子侧卧,面朝窗户。
    那是一种明显到残酷的冷漠,拒人千里。
    “我刚想起来,有点事要去办,”僵了僵,程玉穗起身,柔声道,“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片刻后,王义进来了,“大少爷。”
    沈肆问道,“找到了吗?”
    王义摇头,后才想起大少爷看不见,他沉声道,“陂城那边还没有消息。”
    “继续找,”沈肆的唇抿直,“我要在日落之前知道那个人的准确行踪。”
    王义应声,“是。”
    沈肆冷声开口,“让沈穆锌来见我。”

  ☆、第25章

荆城众所周知,沈家两位少爷无论是相貌,性格,还是处事作风,都不相同。
    却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心里都有一个可怕的执念。
    是同一个人。
    响在走廊的脚步声慢慢悠悠,沈穆锌双手插兜,优雅,禁|欲。
    护士站的俩个小护士会忍不住去偷瞄两眼,脸红心跳。
    “好帅啊!”“腿好长!”“他和他哥都是极品诶!”
    沈穆锌的唇角动了动,有几分凉意,从小到大,几乎是所有人,包括母亲,都将他和沈肆放到一起,比出高低。
    小时候,比谁乖,比谁更讨喜,甚至谁走路走的早都要拿来比,读书的时候,比学习名次,毕业了,比事业上的成就,比人际关系。
    什么都要比一比。
    好像他的存在,就是和沈肆做对比。
    沈穆锌朝不远处的病房走去,他憎恶那种没完没了的比较,尤其是在极度自卑的那段时期。
    直到他在那个雨天遇见苏夏,世界有了一丝光亮,他才有了自己想追逐的东西。
    所以他去国外看病,配合长达数年的治疗,在那期间也努力让自己变的优秀。
    偷看到她在课本上的涂涂画画,猜想她会喜欢画画的男生,他就去喜欢,不会就学。
    为的是可以站在她面前,配的上向她表白。
    谁知突然有一天接到家里的电话,心心念念的女孩成了他的嫂子。
    那一刻,沈穆锌有种绝望的感觉。
    他再也待不下去,匆忙回国。
    在门上敲了两下,沈穆锌握住门把手,推开门进去。
    “找我有事?”
    沈肆摸到床头柜,修长的手指微曲,指尖敲点几下。
    沈穆锌的眉毛往上挑了挑,他迈步走过去,懒懒的拿起柜子上的纸袋子打开。
    看到里面的照片,沈穆锌的眉头一抬,是他上午带苏夏回一中的情景,有穿过巷子的,也有在小铺吃早点的,沈穆锌嗤笑,不足为奇。
    他的手一拨,视线在其中一张照片上凝固住了。
    照片里,面容清雅如画的女人拿着白瓷勺子喝粥,她低着头,一缕乌黑的发丝垂在耳际,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对面的男人单手支着头,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一抹温柔的宠溺蕴在眼角眉梢。
    那是一种时间从此定格,不再流逝的美好。
    半响,沈穆锌笑着摇了摇头,掺杂了难言的柔情。
    原来他看苏夏的眼神是那么的痴傻,迷醉。
    不动声色地将那张照片拿走,收回口袋里,沈穆锌说,“叫我来,就为了给我看这个?兴师问罪?”
    他的嘴角一扯,突然讥笑起来,“你有什么资格?”
    沈肆的脸上没有表情。
    吊着眼角,沈穆锌居高临下,语气阴冷,“就因为你在大街上看到苏夏的演出海报,她就要被迫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是个傻子。”
    他吸一口气,字字句句动牙缝里挤出,透着强烈的憎恨,妒忌,“哥,知道你傻了以后有多令人讨厌吗?你得到了她的所有包容,关爱,体贴,可以在她面前无理取闹,甚至去亲近她,霸占她。”
    沈肆侧了侧脸,去看窗外的方向。
    光进不来,他却感受到了,想去依恋。
    “现在你不记得变成傻子以后发生的事,心安理得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句话就让她回苏家,你有没有替她想过?”
    沈穆锌一字一顿,“昨晚你做手术,她受尽冷眼,被责骂,被打,今早知道你醒了,她傻嘻嘻的跑来医院,然后呢?你是怎么对她的?”
    “即便你把她忘了,要她离开沈家,害的她成为全荆城的笑柄,她还是担心你!”
    沈肆纱布下的眼睑微微动了动,无人知晓。
    “说实话,你忘了那些事,我还挺高兴的。”将纸袋子扔回去,沈穆锌漫不经心的环顾病房,“你现在头上有伤,眼睛又看不见,还是安心在医院养病吧,至于其他的……”
    “离婚协议妈已经给你打印好了,”
    他抬手,撩开袖口看腕表,“这会儿差不多送到苏家了,你放心,今天就能走完手续。”
    沈穆锌说完,发觉床上的人还是那副冰山的样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双眼眯了眯,沈穆锌当着沈肆的面打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后知道了想要的结果。
    田箐桦的秘书途中发生车祸,人受伤了,手里的协议也毁了。
    身边没了秘书,田箐桦会忙的不可开交,没时间去做别的。
    一举两得。
    沈穆锌冷冷的看着他的哥哥,躺在医院,成了瞎子,依然可以操控外面的一切。
    病房里的气压骤然下降,在极低的层面凝结,一股可怕的阴冷之气弥漫开来。
    沈穆锌没说话。
    他的气息渐渐的混乱,面部的神情也随之变的扭曲。
    “你想利用她做什么?她不是你的棋子。”
    后半句沈穆锌是用吼的。
    这个人和他的成长经历截然不同。
    从他记事起,对方就被爷爷带在身边,后来从母亲口中得知,爷爷是当继承人培养。
    论城府和计谋,他远不及这个人。
    沈肆忽然开口,“你喜欢她。”
    “是,我喜欢她。”沈穆锌的胸口剧烈起伏,阴恻恻的笑,“所以你为了恶心我,不肯轻易放过她,是吗?”
    沈肆说,“不是。”
    沈穆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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