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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处长和他的女人们-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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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请我吃饭,他喝醉了,竟然说:“你做我的情人吧,我很喜欢你。’我气得脸都青了,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我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以后再也没去那个单位。”
任凭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为什么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有姿色的的女人在这个社会中总是男人追逐的对象?她如果不去忍让,不去就范就面临着生存危机?男人太可怕了,也太可恶了。他想起了家乡的狗,一条母狗在发情的时候后面总是跟着一群公狗,有时那些公狗为了争夺性伙伴互相咬得头破血流。难道雄性都是那么不顾廉耻地去追逐雌性吗?作为高级动物的人也摆脱不了这种劣根性吗?或许人较之动物更加强烈,只是人这种动物有思想,从而将这种行为变得更加隐讳了吧?
“我觉得我被这个社会抛弃了,这个社会没有我的生存空间,真不如一死了之。”成雁茫然地说。
“你太悲观了。你为什么不主动去出击呢?至于在男女关系的观念上也应该放开一点,不能太拘谨了。”任凭没话找话地说,他说出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你是说让我就范,做他们的性奴隶?我做不来。那样我宁愿死。”成雁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定。
“那你还可以再婚,重新组建一个家庭。”任凭继续说。
“再婚?哈哈哈!”她冷笑道,“对婚姻我已经绝望了。离异以后亲戚朋友给我介绍的对象不下一打,谈的也有四五个。但是又怎么样呢?不是赤裸裸地直奔主体,就是给你讲一大堆条件,让你服从。更有甚者还向我提出婚后不能干涉他的性生活,真让人恶心!婚姻纯粹是为男人的服务的工具。”
“难道男人都这样坏吗?”任凭故意问。
“也许有好的吧。但是好的都已经结婚了。”成雁意味深长地看着任凭,她的眼里分明有一种期待。任凭忽然发现这个女人有一种冷艳、凄婉的美。他站起来走向她,去拥抱她,边拥抱边说:“我能给你带来一点安慰吗?”她没有说话,泪水顺着双颊流淌,弄湿了他的白色的衬衫。
桌子上的热菜已经凉了,有一道叫羊肉堡的的菜上面还强了一层皮。成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将任凭推开,叫服务员进来结账。任凭自然不让她来付钱,两个人的钱都递过去的时候,服务员接了任凭的。
外面的雨下得大了,地上已经有了积水,雨点落在积水中,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树上的水滴下来,落在水中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形成一个个大大的水泡。街上的汽车好像故意逞强,飞快地在水中驶过,所过之处,两边溅起扇形的水花,吓得骑自行车的人远远地躲避。他们二人站在门口,成雁手中的鸡冠花在风雨中摇曳着,雨滴打到它的叶子上,形成水珠后又滑落到花下的土壤里。一种惆怅的思绪突然像蜘蛛一样爬上了任凭的心头。
3
任凭直接去了单位。这时还不到上班时间,他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假寐,脑子里乱乱的。迷迷糊糊到了三点,电话就响了。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的号码,马上知道是连局长打电话找他,他赶忙拾起了话筒。
连局长让他过去一趟。
他简单地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匆匆赶到连局长的办公室。刚上班,他的办公室里就等了几个人。连局长让任凭到里屋去谈,任凭跟着他走进里屋,他示意任凭将门关上,然后埋进那巨大的单人皮沙发里。任凭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他们中间隔一个桔红色的茶几。连局长双手捧着一只不锈钢保温茶杯,语重心长地说:“任凭啊,有些事我得提醒你注意,毕竟你还年轻。”
“局长,是不是我工作上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尽管指出来,我一定改正。”任凭谦恭地说。
“不是工作上的事。是生活作风上的事。”连局长慢慢地说,眼睛看着手中那只转动着的杯子。
“生活作风上?生活作风上我很注意,一般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任凭以为连局长可能说自己去娱乐场所的事,像连局长这样五十多岁的人肯定对这些事有成见。
“不是这方面的事,这方面倒没什么,年轻人玩一玩,只要保险一点就可以了。可是,身边的工作人员,千万注意要保持距离。你还年轻,经过的事少,过去因为这种事栽跟头的人多了。”连局长慢悠悠地说。
是这事!肯定是恶人先告状了。任凭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这个机关,卑鄙的小人躲在暗地里向你放冷箭,让你猝不及防。
“连局长,是不是有人告我的黑状了?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我绝对是清白的。倒是有人别有用心,想转移视线,才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太卑鄙了!”任凭直起腰,打着手势大声分辩着。
“你坐好,别冲动。”连局长腾出一只手,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你先回去吧,不要因为今天的事影响工作啊!作为组织上,找你谈一谈是出于对你的爱护,绝对不是和你过不去,这一点你要明白。”
任凭气冲冲地走了。他回到办公室,却怎么也坐不住。只好站起来来回地踱着步,其间有两个办事的人进来,也被他没好气地打发走了。他真想去找那个姓裴的,但是又一想还是算了。即使去找他他也不会承认,反倒落得自己被动。这种事谁去证明呢?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啊!
办公室实在待不住,干脆下了楼,大踏步地向街上走去。任凭多年来养成一种习惯,那就是生气的时候游走,走得越远越好,他和乔静生气以后就是这样。这时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湿湿的水气。他胡乱地搭上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到哪?”任凭听到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随口答道:“随便。”
“随便?”她吃惊地向后座上看,“原来是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是荆棘。她先认出了任凭,接着任凭也认出了她。她今天穿着一件长袖花格子连衣裙,显得小巧玲珑,胸前带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十字架。
“相逢何必曾相识。”任凭接着道。
“我开出租一年多,还是第一次碰到像你这样的乘客。漫无目的,只是坐车兜风,你们公务员真是潇洒啊。”荆棘说。
“生气了,散散心。”任凭简洁地说。
“那就更潇洒了。能达到这个境界,也是超凡脱俗了。”荆棘不无恭维地说。
“为什么?”任凭问。
“一般人生气都是摔盘子砸碗,或者打老婆,而你却主动逃避,让气慢慢地消散,这不是很脱俗吗?”荆棘将车驶上快车道,一边加速一边说。
“有点恭维的嫌疑。”任凭说。
“人都喜欢被恭维的,特别是异性的恭维。这是人性的弱点。”荆棘说。
“你这个学妹,你的认识简直和你的年龄不符。”任凭判断说。
“看,你也在恭维我了。”荆棘调皮地说,“说吧,愿意去哪,东西南北任你选,本学妹愿意竭诚为学兄服务。”
“到郊外吧。具体到哪,我就不管了。我闭上眼睛,随你把我拉到哪都行。”任凭说着真的闭上了眼睛。
“好吧,我拉你到一个水库去。孔子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你是一个智者。”荆棘说。
任凭闭着眼,直觉得自己象是在混沌的世界中飘忽,大街上的人流、车流不再困扰自己,人世间的纷争也远离了自己,卑鄙小人的诬陷也抛在了后面,自己已经游离于他们的喧闹之外了。
约摸过了半小时光景,汽车停了下来。荆棘用温和的女声喊道:“到了,睁开眼吧。”
“水库呢?”任凭急切地问。
“前面五百米处,掩映在一片树林中,所以看不见。”荆棘答道。
“商量个事行不行?”任凭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
“商量什么?有要求尽管提,要知道你现在是上帝,我是你的臣民。”荆棘一本正经地说。
“陪我去湖边聊一聊可以吗?我付费。”任凭说。
“对不起,没有这项服务。”荆棘说,“但是,看在你是老顾客兼学长的面子上,就破格一次吧。”
任凭听到“对不起”三个字时,心中闪过了一丝失望。又听到“但是”时则又升起了莫名其妙的希望。
他们沿着麦田中间的一条小径向湖边走去。地面湿湿的,好像是盐碱地的土质,下过雨后就凝固了,并不沾脚。小径两边的一株株的小麦和那些不知名的草沾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稍稍有所震动便滚落下来,落在任凭的裤管上,有时也落在荆棘的长筒袜上。任凭的心情突然透亮起来,他想起了那位毕生享受了田园之乐的陶渊明的诗句,轻轻地吟诵道: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这诗的意境真适合现在的情景。可惜我们都是世俗中人,无法真正体会到陶渊明的那种乐趣,因为我们没有他的平静的心境。”荆棘说。
“这就看一个人的造化了。达到了一定的境界,虽处闹市,犹如田间。那样能体会到‘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美妙。我就经常追求这种境界。”任凭说。
“现在达到了吗?”荆棘问道。
“可惜啊,没有达到。整天声色犬马,怎么能有平静的心境呢?”任凭感叹道。
“那也可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啊。”荆棘进一步说。
“我的修养还没有达到那一步啊,修炼得不到家。”
任凭正说着,荆棘突然抬手指着前方道:“你瞧,到了。”
任凭抬头向前望去,只见在一片垂柳的掩映中,一块白茫茫的水域突现出来,在雾霭的笼罩中,宛如一块巨大的蒙着水气的镜子一般。水库边除了荆棘和任凭外,并无他人,所以也没有打破湖水的宁静。水温柔无波,让人想起古人“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句子来。偶尔可以听到一两声蛙鸣,但不成片。任凭突然想起皎月曾给自己说过的黄冈水库,这莫不是黄冈水库吗?自己在中州市生活十几年却没有来过这个美丽的地方,真是遗憾。
“怎么样?这地方美吗?”荆棘停在了湖边,看着湖面问。
“美啊。我在想,如果能在这盖两间小屋,种些花草,夙兴夜寐,终老一世,也是挺完美的人生。”任凭发挥着想象说。
“不见得,人总是需要新鲜的刺激。让你在这住十天八天可以,时间长了就会思念闹市的生活。”荆棘说。
“也许吧。中国人总是喜欢中庸之道。像李密庵《半半歌》里写的,‘半耕半读半经廛’才是最好的处世哲学。”任凭道。
“中国哲学比较适合老年人,可能是因为中国这个国家太古老的缘故吧。美国就不一样,他们只会产生垮掉的一代,迷茫的一代,不会像中国哲学这么圆滑。但这对青年人来说不合适,这种以退为进的哲学往往打击人们奋斗的热情。”荆棘评价说。
“是啊。但是中国哲学很关注个人的生存,对整个社会群体产生什么效应则考虑得不多。”任凭说完背着手望着水库周围如烟的垂柳,沉默起来。
荆棘用右手将裙子撩起来并打成一个结,然后蹲在水边,用左手划水玩耍,顿时她在水中的倒影破碎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出走呢?”荆棘边玩水边说。
“不说也罢。跟你一个女孩家讲这些干么呢?”任凭现在稍稍冷静了下来,也许是这平静的湖水使然。
“你对我怎么这样吝啬呢?我对你可是毫无保留的啊。记得上次你坐我的车我就和你说了很多。”
“好吧。这么给你说吧,我受到了桃色事件的困扰。某个人,这人是我的顶头上司,他骚扰了我的女下级,却在领导那里先告我一状,说我骚扰了这位女下级。领导今天找我谈了话。你说烦不烦?”任凭像绕口令似地说。
“哈哈哈!”荆棘大笑起来,“真有意思。以前只在报纸上看到过这种事,现在还真的发生在身边了。”
“遇到了这种小人,你说我生气不生气?”任凭说着情绪就上来了。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你置之不理就行了。在现在的社会,别说是子虚乌有,就是真有这事又能怎么样呢?”荆棘大度地说。
“你不理他他来困扰你啊。”任凭说。
“魔鬼狰狞,上帝无言。沉默就是最好的反击,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荆棘说着站了起来,拾起一个小石子朝湖中扔过去,水中荡起了一圈涟漪。这个姑娘真是不简单,心胸比任凭还开阔,也许她是局外人的缘故。任凭心里平静了下来,自己心里没有亏心事,害怕鬼敲门干什么呢?
4
第二天上班任凭仍然有些郁郁寡欢。成雁没有来,她如果辞职,处里的工作马上就陷入被动。再让其他人干这些后勤的活实在是不合适,每人都有自己的一块工作。荆棘这个女孩在他的脑海里闪了几闪,这个女孩倒是不错,她开出租车真是太可惜了,可以让她来干这个。但是……不行。他是出租车主,那里面有他二十几万的资产呢。再说,她开出租车一个月最少有三千五千的进项,这五六百块钱她怎么能够看上眼呢?
八点四十分了,人多起来了。如果要是做的什么生意,人气这么旺早发财了。办事的人各种各样,任凭当了这么长时间处长曰人比过去几年都多。有急性子的,直截了当地说情况,进来时也不敲门,风风火火。有性格内向态度谦恭的,敲了半天门进来了却站在桌子边等待,等任凭问他什么事时才小心翼翼地把材料递上去,办完后连声道谢。也有非常仗义的,好像他是领导,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着香烟,办完事了也不走,东扯葫芦西扯瓢地神侃。慢慢地任凭对这种生活有点厌烦了,太吵,况且你不能拒绝,因为你是国家公务员,必须办理公务,这是你的职责。张亮趁人少的时候过来请示工作,顺便小声说中午有两个单位的老总要请客,看怎么安排。任凭不愿意参加这种活动,就说你去安排吧,张亮得了令去了。
下午人不多,任凭干脆把门锁起来,谁敲门也不开。
这时黄素丽打来了电话。她说学校都在安排实习,看能不能先让任凭给找个单位实习一下,任凭心里一亮,这不是天赐良机吗?让她来自己身边,既可以天天见面,又可以解决她的问题。当然,他嘴上只是说帮忙找找看,因为他还不知道成雁这边是不是真正走。他想起了成雁给他留的电话号码,原来是顾忌打到家里被她丈夫接到了引起误会,现在不用顾忌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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