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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爱一枯荣-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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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启然的心思全没在谈话上,他的眼睛烁烁放光地拽身边的宋掷成:“快看,快看!胸﹒器,波﹒霸!两枚□□发射过来了!”
宋掷成淡定向他看的方向一瞥,阴嗖嗖说:“还是你自己看吧,我断奶很久了,对这样的奶牛不感兴趣。”
傅启然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说:“哼,自己找了个野丫头还好意思说别人!”
“谁找了个野丫头?”宋掷成只要一提高煤凰必翻脸。
周岭壑看着两人高调对掐,平静地微笑着问:“那么,掷成,那个高姑娘真的不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宋掷成斩钉截铁地否认。
“什么不是?那天在你的别墅,我明明看见高……”傅启然想继续刚刚的对掐,很显然宋掷成一点儿不想。他急急打断了傅启然:“启然,你看那边的是不是武欣然?”
傅启然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慌不择路地逃走:“哎呦,突然想去洗手间。你们俩慢慢聊,我去去就回。”其逃跑的速度堪比火箭升空。
周岭壑目送着傅启然仓皇逃窜,扑哧一下笑出声:“武欣然又是谁?”
“宇光产业武家的千金。最近追启然追得紧。”宋掷成嘴角勾起一个狐狸样的微笑,轻松作答。
“掷成,你变调皮了。我倒很想听听启然接下来要说什么呢。”周岭壑笑说。
宋掷成想起高煤凰说过“宋掷成,你就是一腹黑男”。他不禁莞尔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这大概叫……‘腹黑’。”
一旁气定神闲的周岭壑眉心一挑,诧异地说:“而且,你比以前爱笑了很多。”
“哪有。”宋掷成皱眉否认,他可不觉得自己哪里有变。
周岭壑耸耸肩,不置可否。
“这是最后一个学期了,下学期开始就会去实习,你想去哪里?还是不想回你家老爷子那里?”周岭壑发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宋掷成摇摇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哎,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家老爷子做足了姿态。我想你也差不多该回家了,总在外面这么飘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是长子,老爷子有心传位给你,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你何必还要这么对峙着呢,再去计较那么多,结局也不能改变了。老爷子不好过,你自己不好过,我们看着你也跟着你发愁。回去吧。”
周岭壑把手放在好友的肩头上,他太了解他,越是装作不在意,说明这件事情在他的心中越是一道鸿沟,只是他不愿意提及,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罢了。
宋掷成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血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来回滚动,说的轻松又让人觉得阴冷:“他若能给我还回一个好好的母亲来,我就原谅他。”
两人就此陷入一阵沉默。周岭壑不知再说些什么。宋掷成是不想说。
还是宋掷成首先打破沉默:“你怎么样?也和我一样,在跟自己过不去?”
“呵,你也知道。”周岭壑笑说,眉宇间却有淡淡轻愁:“你呀你,说着你又转到我的身上来。你说自己的那个词儿还真对,腹黑!我惹你不痛快你就要一剑还回来,一丝一毫都不差,正中心脏!”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话实在有趣,又笑起来。
宋掷成没有笑,他知道周岭壑不想提,可是作为兄弟,他却非说不可。傅启然那家伙,插科打诨最在行,喝酒泡妞无所不能,让他说点儿正经的却全不抵用。自己若不开口,又有谁会说?
“岭壑,刘苏已经嫁人了。嫁夫随夫地搬走了。从现在开始,你也应该把她从你的心里也搬出去。你心里再有她,那也是昨日之事了。你走的两周,我全当你是去疗你的情伤,整理你的心情,回来了,你就要做回原来的自己,过回原来的生活,就此颓废下去可不行。”宋掷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倔强的命令,几天来,看周岭壑阴死阳活的死样子已经看腻烦了,他多想几句话骂醒他,或是干脆拉他去洗脑,重新换一副心肝更好。
“原来的自己?原来的生活?”周岭壑有些凄惨地自嘲一笑:“在过去的这十几年里,我的生活就是她刘苏的生活,我自己,就是一个围绕着刘苏打转的周岭壑。你说,掷成,我该到哪里去找我的生活,去找原来的自己?”说完,他咕嘟嘟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蓄了满满一杯。
宋掷成沉默下去。他该开口说“那就再给自己另找一个中心啊!重新试着交个女朋友,让自己接纳她欣赏她围着她,你看高煤凰怎么样?她活泼美丽、简单善良,正适合治愈情伤。”这么说才会足够仗义,才称得上高煤凰口中口口声声的朋友,帮高煤凰一尝了“抱得男神归”的夙愿。
可是,话到嘴边,打转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为什么呢?他问自己。他给自己的答案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岭壑依然爱着刘苏,即便答应和高煤凰交往,不过是要拿她做一副猛药,去医治他那颗基本上已经病危了的心,这样对高煤凰不公平。是的,他不想害了高煤凰,那个傻得可以的高煤凰。
此时夜色渐浓,人渐渐多了起来。
两个打扮时尚的女生站到了正在聊天的宋掷成和周岭壑面前,听了下来,你推我搡地搞小动作,终于,一个圆脸长相可爱,穿着Thom Brown淡粉连身裙的姑娘跑上来和周岭壑搭讪:
“岭壑学长,你好。”圆脸女孩儿脸色绯红,面带桃花地说。
周岭壑一如惯常一样温文,眼睛温和看着女孩儿,礼貌地点头微笑:“你好。”
“我是二年级的马冰冰。”圆脸女孩儿受了周岭壑温和态度的鼓励,开始了她的自我介绍。
“你好。”周岭壑点头微笑,不做声,等待着她的下文。
“这周末我们学院舞蹈协会的舞会你会参加吧?我听梁师姐说,你答应了说一定会来。”女孩儿眼睛里闪着盼望被肯定的小星星。
周岭壑在心里痛骂着,这个梁秋,又假传圣旨!借着他的名头去招兵买马!她办舞会的意图简直如司马昭之心,还不就是为了她的舞蹈协会扩充力量,储备后援。没办法,谁让自己以前色令智昏,求她帮忙做灯泡把刘苏约出来,这才让她敲了竹杠,答应她如果她有事,自己一定有求必应,随叫随到,万死不辞。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家伙竟然毫不体谅自己现在正处于情伤当中,指派起他来得心应手。他就不明白,怎么全世界都不拿他的失恋当回事呢?先是昨天启然说想让自己帮他筹划一个化妆舞会,说他新看上的妞儿稀罕这个。后是掷成说自己应该马上就回到原来的自己,过原来的生活。这位梁小姐更甚,竟然让自己给她的什么破协会忙前忙后,做个马前卒。
心里千锤百炼了无数次,脸上却依旧笑得如灿烂朝阳:“是啊!她说的没错!不单单是我,掷成和启然都已经答应了要参加呢!这次的舞会,阵容有够强大吧?”他在这边笑容可掬,宋掷成在另一边已经眯起了眼睛。心想,周岭壑,你这什么意思?你还嫌自己伤的不够重,想来点儿皮外伤是不是?
他正想张口否认,那边消失已久的傅启然看到有美女,马上凭空现身:“什么?舞会?有热闹?”他眼神中的兴奋度倒是可以和旁边的圆脸美女配上一对。
“嗯,周末有舞会,我们三个一起参加。”周岭壑笑得就像一棵无公害绿色植物。
“好啊好啊!”傅启然欣然缴枪。宋掷成暗自在心中扼腕,暗骂这个爱凑热闹的傻蛋!
“太好了!真的吗?我现在就要把这个爆炸性新闻发到我们校园网的论坛上!”一旁和圆脸女孩儿一起来的Prada女欢呼雀跃着。
等宋掷成反应过来要去阻止,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早已把这则大新闻用手机发了出去。宋掷成拿出手机上了一下论坛,看到刚发出去的那条帖子变已经点击率剧增,帖子的标题是《F大商学院三大校草齐聚周末舞会,力挺舞蹈协会会长梁秋》。
他赌气地把手机扔到桌上,一声不发,心里盘算着怎样放了周岭壑的个子才算解气。
“学长,既然你会参加,那么……可不可以做我的舞伴呢?”磨蹭了这么久,圆脸女孩儿终于忸怩着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周岭壑微笑着听完,很无可奈何地笑笑说:“呀,怎么办,这可有些难办了。你要是早跟我说一天就好了,今天我刚刚定了舞伴,这次恐怕不行了,要不下次可好?下次我一定找你。你叫?”他无奈而满怀歉意的表情,哪个女人会忍心埋怨他呢?他定然是万不得已的,只要有一点办法,他都不会拒绝你。女人们都是这么想的。
“学长,我叫马冰冰。”女孩儿红着脸说。
“哦,马冰冰,我记下了。下次再有舞会,我一定记得找你!”周岭壑说得诚恳无比。
“那……宋学长,你能做我的舞伴吗?”一边儿的Prada女孩儿受了周岭壑事件的刺激,也来壮着胆子问宋掷成。
“不能!”宋掷成冷着脸头也不抬地说。
“为什么?”女孩儿万分沮丧地问。
“我不喜欢你这一型的。”这八婆的女生,要不是她发新闻,他怎么会卷进这次的事里!这样的女生他怎么会有兴趣!还不如另一个八婆高煤凰!咦?同样是八婆,为什么高煤凰好一点呢?哎,不想了,反正在所有的八婆中,高煤凰确实是好一点的。
☆、不高兴
Prada女孩儿被宋掷成单刀直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毫不留情的说话方式伤害得体无完肤,在圆脸女孩儿的搀扶和安慰下踉跄离开。
傅启然在一旁看了颇不以为然:“掷成,你怎么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你把人家女孩儿打击得这么千疮百孔的好吗?我告诉你,我现在越来越相信一报还一报了,说不定你哪天就得被一个道行更高的弄得颠三倒四魂不守舍五迷三道鬼使神差的,你看着吧!”
“我总比他强点儿!”宋掷成用嘴一努周岭壑的方向:“至少我不会让人抱有希望,不行就是不行。哪像他,成天总意意思思的,把姑娘们都弄的感觉自己最有希望。”宋掷成说着说些竟真有些生起周岭壑的气来,他脑海里不停浮现出高煤凰提到周岭壑时满眼放光的样子。
傅启然不理他的茬,看着那两个女孩儿离去的背影,接着替周岭壑惋惜:“其实那圆脸儿的真不错,小脸红红的,小鹿乱撞的,一看就是个纯情的小丸子,怎么就不能给人点儿机会呢,男未婚女未嫁,男很孤单女未成双的!”
“那你怎么不上去约她?”周岭壑用眼神给了他温柔一刀。
“人家不是冲着你来的嘛!我也不好夺人之美吧。再说,打从到这儿人家就没瞅过别人,我想夺也得夺得过来算啊!唉,掷成?我这两天怎么没看见高美眉。刚才那俩妞儿一说倒提醒了我了,我可以去约约高煤凰啊,反正我们也算是老搭档了!”他说着,已经拿出电话要打给高煤凰了。
宋掷成一把抢过他的电话,斜了他一眼,眼睛盯着周岭壑说:“你还没舞伴吧?不然我把高煤凰借给你吧。”
“‘你’把她‘借’给我?”周岭壑加重了某些字的读音调侃着宋掷成。
宋掷成觉出自己的口误,解释说:“她欠我个大人情——不,是两个大人情,所以比较听我的,随叫随到。我想比起启然来,她应该更喜欢做你的舞伴。”
说到随叫随到,周岭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梁秋那个笑得阴险的脸,又把她那张脸跟面前的宋掷成重叠在一起,这一男一女两只狐狸,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榨干了人骨头渣子都不剩的主儿。
“好啊。”周岭壑想到那天湖心亭上看到的那个与众不同、毫无心机的女孩儿,心想也好,跟她去舞会上走一趟大概不会太累。他现在最累的就是心,什么都不想是最好不过的事,相信跟她在一起兴许能。既然一定要挑选一个舞伴,干嘛不挑个简单有趣的呢,总比一个做作的玩偶要好。
“喂!你们俩!不带这样儿的!或许野丫头喜欢和我配对儿也说不定呢?能不能不把我当透明人?”傅启然的聒噪已经成为一个惯常的背景,不用太理会,也不能不理会,两人笑着开始安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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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岭壑从埃及回来之后,高煤凰反而很少与宋掷成和傅启然混在一起。大部分时间,她会在他们下课之后在他们教室周围转来转去,以期与他们巧遇,却从没有一次真真正正去找他们。她很怕周岭壑觉得自己是个轻飘随便的女孩儿,她更怕周岭壑压根儿就没注意过自己这号人物。她这是有多矛盾!
这样一来,她有时候会巧遇他们,一起说会儿话聊会儿天,而大部分时间是遇不到的。这样一来,她就突然间多出许多许多时间,可以不断地约田雨萌,直到萌萌小盆友哪天不兼职不打工不温书可以陪她出来走走。
这个周五下午,她就约到了田雨萌。
两人相约去走一走淮海中路。来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认真逛逛被很多人津津乐道的这里,不能说不遗憾。
“你说说,你说说,你整天老去过些个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我们都没好好看过这么好的人文景观!”田雨萌一边为街道两边张扬美丽、带着浓重时代气息的旧建筑惊叹,一边居委会大妈一样数落着高煤凰。
“怎么能怪我呢?怎么能怪我呢?我什么时候纸醉金迷了?我纸醉金迷也都是你怂恿我去的,除了你我还哪有一起堕落的伴儿啊?早在大一我就约你来过这儿吧?是谁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兼职、做家教赚钱,半点儿时间都不匀给我的!我倒是很想大白天跟你出来走一走,不过夜生活的,娘娘您给过奴才这样的机会吗?”高煤凰一边把目光深深投入旧上海的繁华与精致的痕迹里,一边奋起反抗、毫不退缩。这,就是朋友吧?
高煤凰的电话就在这时候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让田雨萌一下子抓住了把柄:“你看,你又要放我鸽子了吧?我就是给你机会你也不会好好把握的。还说什么过一天恬淡的上海滩生活,又泡汤了吧,高公公?”看见高煤凰张嘴要解释,她一伸手:“甭,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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