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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的信物·禁忌之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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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我看看他阴沉沉的脸色,补充说:“真的找人。”
“找谁?”他对这个回答明显不相信,“又找谢教授?她已经回北京了。”
“不找她。”我忙说:“我找我的同伴。”
明弓扫了我一眼,眼神冰冷,“没记错的话,你也是谢教授的助手。她的所有助手都已经回去了。”
“怎么可能?”我有点儿急了,聂行若是平安无事地离开了捷康的话是不会不和队里联系的,“我要找的是一个男人,年纪跟我差不多。个子比你矮一些,平头,圆脸,一笑起来左边脸上有个酒窝的。”
明弓想也不想地摇了两下头,“没见过。”
“怎么可能?!”我有点儿急了,“他也是谢教授的助手,他们一共三个人住在一起的。”
“一起?”明弓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反问我,“那别人怎么都回去了?”
“我怎么知道?”我回答的有点儿心虚。十有八九是聂行发现和我的联系中断之后,甩开其他人偷偷摸摸地回来找我。
“不知道?”明弓对我的回答不屑一顾,“不知道你会回来?!”
我咬咬牙,忍住了继续吵下去的冲动。我跟他谈这些可不是为了比谁的嘴厉害,我是想拉个帮手的啊,哪怕许些好处也行。只要能顺利地找到聂行。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明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神冰冷,“不管你为什么来,再想走都不可能了。”
“什么……意思?”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种不怀好意的暗示。
明弓目光里带出一丝怜悯似的神情,“你知道阿岩为什么会把你送我这里来,而不是当场捏断你的脖子?”
我摇摇头,颈部却隐隐作痛,就好像身体自动自发地回忆起了那只紧抓住我脖子的冷冰冰的手。
“因为他们都认为你是我抓回来的试验品。”明弓颇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陈遥,你死之前都别想离开这里了。”
我心里微微一动。究竟这里埋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需要目击者用死亡来加密?
明弓看着我,冷冰冰地笑了起来,“你说,我该怎么安置你呢?”
我斜了他一眼,没有出声。看现在的情形,想指望这个人套出聂行的下落是不大可能了。通讯器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被人取走,联系不上外援,我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明弓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抬起手朝我的脑袋探了过来,像要抚摸我的头发。我下意识的向旁边闪了一下,一把打掉了他的手。
啪的一声响,我和他都愣住了。
虽然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样的举动,但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想这么快就得罪他。只能说条件反射这个东西真的让人很无奈,一只突然伸到面前的手理所当然的会被身体自动理解为攻击的信号。
明弓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该怎么安置你呢?”
我屏住呼吸等着他后面的话。
“我留下你的命总得有点儿什么用吧。”明弓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除了打架,你还会干什么?”
明明是一个问句,但这人语气里毫不掩饰的鄙夷却令我极其不爽。
虽然我除了打架确实也不会别的什么。
明弓站在床前琢磨了一会儿,低着头问我,“能动了吗?”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眩晕带来的麻痹感都已经消退了。除了手脚略微有些发软,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明弓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他居高临下地扫了我一眼,“你跟我来。”
“去哪儿?”
明弓没有搭理我,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间。穿过门外宽阔的走廊,明弓带着我拐向走廊的另一侧,伸手推开了左手边的一扇木门。
门一推开,带着回音的嘈杂声顿时扑面而来,一瞬间的感觉仿佛走进了体育馆。整个场馆大概有三四个篮球场大小,地面铺着软地板,所有的窗户都和明弓的卧室一样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了起来。十来个男男女女正各自分组练习搏击,看见明弓进来,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这些男女的年龄都在十七八岁左右,大都面目清秀,又穿着相同的运动服,即使在如此诡异的情形之下,我仍觉得眼前的画面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既然你只会打架,我也只能物尽其用了。”明弓说完这句话就冲着场馆中的人拍了拍手,用一种冷冰冰的腔调高声说道:“我认为你们的自由练习极其没有效果。”
场馆中的男男女女都流露出一种不怎么服气却又不敢反驳的神气来。
“为了验证一下你们的练习,我带了一个靶子来。”明弓向旁边让开一步,将我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如果你们能打赢她,接下来三天的练习可以自由安排。”
看着场馆中的男女面露喜色的样子,我心里微微有些发毛。
他们这是在模拟古罗马的斗兽游戏吗?
明弓扬起下巴,面无表情地冲着场馆中的那群狼示意了一下,“为了表示公平,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如果你能把他们都打趴下。”
“你当真?!”我心头微微一跳,竟然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这个男人给我的印象多少有点儿喜怒无常,这句话若是真的,倒不失为一个转机。
明弓对我的疑问不以为然,“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我咬牙。他知道无论相不相信,这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有可能探知聂行下落的机会。我根本就无法抵挡这种诱惑。
“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明弓双手插在长裤的口袋里,看看那群摩拳擦掌的男女,一派轻松地又往门边让了让。
“一起上好了。”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心里恨恨地想,这一个一个打起来我得打到什么时候?
“那就开始吧。”明弓拍了拍手,脸色骤然间阴沉了下来,“你们要是输了,这一个月都别想回去了。”
我不明白他说的“回去”是什么意思,自然也无法理解这句话到底有多大的威胁性。但是那些男女听到这句话之后,却都变了脸色。
“明少你也太小看人了。”一个耳朵上带着钻石耳钉的青年恶狠狠地撂下这句话就冲了上来。其他的人也不甘落后,一哄而上。
我连忙侧了侧肩,让过了这青年神气十足的一脚。然后趁着他身形不稳的瞬间捞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将他干脆利落地甩了出去。同时抬脚,将紧追在他身后的那个人踹了出去。侧身避过背后袭来的一拳,手肘回身一撞,将这背后偷袭的家伙撞了个仰面朝天。
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所有的动作都必须直接而有效,并且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能够一击致命的机会。一旦身体进入备战状态,我便很难控制得住自己出手的力度。尤其在我看到一个摔倒在地的女孩子再爬起来的时候手中竟多了一把匕首时,要想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练习几乎不可能。我险些忘了明弓只说了输和赢,并没有对这一场群殴的规则做出任何限制。
我怀疑明弓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我,所以才会把我拎到这里来。如果我凑巧死在这里的话,他也就不必再为这个问题伤脑筋了。
我泄愤似的一个回旋踢,将那女孩手中的匕首踢飞。雪亮的匕首擦着身后男孩的面颊飞了出去,那男孩骇得叫出了声。女孩不耐烦,回身就是一个耳光。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回头的一瞬间,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暗红色的光。
我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我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劲,但是对危险的直觉却越来越强烈。
又放翻了四五个力量有余技巧不足的少年之后,场地中央还站着的就只剩下那个凶悍的女孩和她背后的两个膀大腰圆的少年了。我制服别人的时候她就抱着手臂站在那里袖手旁观,这个动作传递出一个微妙的信息:也许他们都要听明弓的指挥,但在这些人当中,她才是真正的头头。
我瞟了一眼靠在门框上的明弓,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乱糟糟的场馆,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漠然的神气倒是跟这个袖手旁观的女孩有几分相似。
我在一个努力爬起的男孩背上补了一脚,把他踢到一边,然后抬起头看着那个眼露凶光的女孩。说实话,这女孩也就十□□岁的样子,身材瘦瘦的,有些还没长开的样子。巴掌大的一张小脸,眉眼十分漂亮。可惜那副要吃人似的表情,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后背发凉。
女孩子派头十足地摆了摆手,她身后的两个少年一起扑了过来。避开迎面一击,我刚扭住左侧那少年的手臂折到背后,冷不防他旁边的同伴一拳打了过来。这一下出拳角度十分刁钻,我闪避不及被这一拳擦过颧骨,半边脸都热辣辣的疼了起来。而我也终于趁着这少年面露得色的一瞬间,一拳将他掀了出去。
少年的身体被站在一旁的女孩子踢开。然后她踩着少年的后背扑了上来。
一个愿望
跟其他人相比,这女孩的动作显得更富有技巧,身体也更加灵活,灵活到足够弥补她力量的不足。就好像现在,我反扭着她的手臂将她按在了地板上,她的腰部仍然转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试图踹开我,全然不顾及我的手指正按在她颈后的脊骨上。
这毕竟不是生死对决,我不能真的下死手去抠出她的脊骨,只能用力按住她的后腰。没想到她腰部力量极大,一扭身竟然从我的手下挣脱开去,一屈膝朝我踹了过来。抬脚的同时鞋底上探出一排黑压压的尖刺。我被她这个小动作激怒了,身体闪到一旁,抬脚将她踹了出去。这一脚我用了全力,女孩臀部着地,不知是不是撞到了椎骨,扭曲着脸半天没有爬起来。
我松了口气,站直了身体。
直到这时我才觉出腰酸臂痛来。我用手背小心地碰了碰脸上的擦伤,颧骨附近已经肿了起来,半个脑袋都火辣辣的痛。
“当心!”明弓的喊声响起的同时,我也注意到了身后传来的异动。仓促之下不及多想,一个侧翻避开了可能会有的袭击。我躲开的瞬间,那女孩扑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尖尖的十指扎几乎嵌进软性地板里去。就在回望的瞬间,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什么东西自她的指尖飞快地收了回去。尖利如刀,顶端泛着可疑的乌青。
我还在琢磨到底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她手上确实套了个诡异的暗器,就见明弓三步两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女孩拽了起来,不由分说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
场馆里的谩骂和□□霎时都静了下来,我也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女孩跌回地上,半边脸登时肿了起来。她捂着脸,眼神凶狠地盯着明弓,满脸都是不服气的表情。
明弓俯视着她,眼神和语气都刻薄到了极点,“我真以为你有别人说的那么厉害呢,莫琳。原来这只是大家的错觉。你带着这么多人对付区区一个人类还需要变出爪子来玩阴招,你的表现真让我感到惊讶以及……”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在那女孩愤怒的注视下将这句话补充完整,“羞耻。”
“你闭嘴!”被称为莫琳的女孩愤怒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你别以为你站在这里就表示夜老大看重你。明弓,你大概忘了你自己是什么来历了。”
明弓的脸色一沉,眼中也骤然间多出几分淬厉的东西,“我是什么来历不重要,莫琳。重要的是我现在说话你得听。这一个月,你哪儿也别想去。”
莫琳瞪着他,恨恨地啐了一口,转身推开身边的同伴跑出了场馆。
明弓的目光淡淡地扫过鼻青脸肿的一班男女,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我连忙跟了上去,他答应过赢了的话会满足我一个愿望,但是他的脸色让我有点儿犹豫现在到底是不是讨价还价的好时机。
走在前面的明弓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指了指我身后的方向,干脆利落地说:“走那边,我带你出去。”
“等一下!”我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我想提的要求并不是想让他送我离开这里呀。
明弓看了看我抓住他衣袖的那只手,很不耐烦地皱起了眉毛。
“你说过的,一个愿望。”我在他越来越阴沉的注视下慢慢放开他的衣袖,心里却不自觉的焦虑起来,“既然是愿望,那应该由我来提吧?”
明弓似乎冷笑了一下,但是那个冷笑十分的浅,浮光掠影一般就从他的脸上闪过去了,快得让人抓不住,然后他的脸又扳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冲着我点了点头,“你说。”
我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儿发干。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算不算与熊谋皮?
“我想知道我那个同伴的下落。”我紧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一点一点地揪了起来。
“他在哪里?”
明弓抿了抿嘴唇,眼神飘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真的不走?真想死在这里的话,那一针解毒针先赔我。”
不知名的焦虑让我心尖都开始抖了,“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明弓的眼神又冷了下来,“对有的人来说,活着和死了是没什么分别的。”
“什么意思?”
明弓耸了耸肩,“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突然有点儿明白了,这人压根就没打算把聂行的下落告诉我。我气得指尖都开始抖,抬手一拳朝他的左脸挥了过去。拳头擦过明弓的脸颊砸在了他身后的羊毛挂毯上。明弓出手如电,在我的手腕上弹了一下,我的半条手臂顿时一酸,又是那种如同被蜇伤似的感觉。火辣辣的疼,但是心里的暴怒却也因此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我收回了拳头,竭力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心平气和,“你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但是不能说?你所说的愿望……其实是在承袭自己说话不算数的传统,对吗?”
明弓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摇了摇,眼中流露出的惋惜的神色中夹杂着深刻的嘲讽,“陈遥,我发现你这个人一点儿也不会分析局势。你应该看得出来,现在你是在我的地盘上,你没有资格提什么要求。所有的事情必须由、我、做、主。”他在最后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就好像我的不识时务让他很恼火。
握紧的拳头又慢慢松开,我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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