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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生活顾问-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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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软软和和的床。”



流云露了笑容,但泪珠儿还挂在脸上,道:“二少夫人,流霞仗着自己是姨娘,总欺负我,不是我气量小,只是怕被她打坏了,以后大老爷见了怪罪……”



此时林依已瞧见流霞进了屋,便连连与流云打眼色,叫她住口。但流云好容易酝酿出情绪,一时没留意,仍自顾自说着。



流霞在后听着,一口银牙几欲咬碎,几步上前,揪起流云,就给了她一下儿,骂道:“本来从没打过你,但既然你说了,那我就打两下,免得白背了这黑锅。”



第两百二十三章  搬进新家



流云是甚么想头,林依再清楚不过,准是想搬到新屋后自己住一间房,她可不想给一个丫头这样的待遇,不然都按照这标准,那几间房哪里够分?但现在把这想法讲出来,肯定要被流云缠住,她不想怀着身孕,还费这个神,于是将头一扶,唤了声“哎哟”,同时朝杨婶递了个眼色。



杨婶见她们来烦林依,早就按捺不住了,一接到林依的暗示,便冲将上去,一手拎一个,全掇了出去。



流霞与流云还没回过神来,房门就哐当一声关上了,杨婶隔着门板教训她们两个道:“二少夫人怀着身孕,你们却来吵闹,是何居心?若气着了她,你们担待得起?你们乃是大老爷的房里人,有甚么冤屈,自与大夫人讲去。”



流云委屈道:“我是大老爷房房里的人不假,可东京是二少夫人当家,不找她找谁?”



可惜隔了一道门板,也不知杨婶听没听见,反正候了半晌,也不见动静。流霞见流云诡计落空,十分高兴,得意洋洋地甩着手帕子,道:“等搬到新院子,一准儿给我分个单间,我得去把先要再收拾收拾。”



流云手里也攥着块才拭过泪的手帕子,却甩不起来,狠狠扯了两下,冲进杨氏房里,跪下道:“大夫人,搬家后怎么分房,我不在乎,但我宁愿住马棚,也不同流霞一个屋。”



杨氏问道:“分房的事,二少夫人说了算,不过,你为何不愿与流霞一个屋?”



流云正要开口,发现流霞已经跟了进来,只好把嘴闭了。



流霞骂道:“你说呀,怎么不说了?”说着也跪了下来,向杨氏道:“大夫人,方才流云在二少夫人跟前诬陷我打她,求大夫人明鉴。”



杨氏一拍椅子扶手,怒道:“谁许你们去烦扰二少夫人的?累她动了胎气,如何是好?”



流霞忙道:“我并没有去烦二少夫人,是流云惦记着分房跑了去,被我瞧见了。”



流云驳道:“你还没烦?当着K的面就打了我几下。”



杨氏不听她们分说,唤来杨婶问究竟,得知二人都有份,遂各罚月钱二十文。二十文,也就几个包子钱,但两人都瘪了嘴,其中尤以流云为最, 原来她每个月的月钱,只有五十文,这一下去了一小半;流霞的月钱也不多,仅有一百文,因此心里也不痛快。



张家上上下下,就属她们俩月钱最低,连小扣子每个月还能领到两百文呢,不过这并非林依克扣,而是杨氏发过话,称妾室的职责,是服侍男人,如今张栋不在东京,她们无事可做,便只能领一份低低的月钱。



流云想着下个月的月钱,只剩下了三十文,真伤心哭起来,一出房门就抱怨道:“我们虽没能在大老爷跟着侍候,但也尽心服侍了大夫人,为何只能领这么点月钱?”



流霞暗叹,身为妾室,身不由己,再有钱又有何用,她只要身份地位足矣,遂道:“你吃喝都是家里的,四季衣裳也由大夫人分发,哪有地方要花钱?五十文足够了。”



流云瞪着泪眼,道:“总要买些胭脂水粉。”



流霞横了她一眼,道:“大老爷又不在东京,你涂脂抹粉是要给谁看?”



流云张了张嘴,不知拿甚么回嘴,败下阵来。流霞面露得色,连罚 钱二十文的沮丧都没了,笑容满脸的重回房中,帮杨氏收物事,献殷勤。



吃过午饭,林依先遣下人过去打扫房屋,再命家丁抬箱子,举家搬迁。赵家离得没几步远,下人们还在搬箱笼时,林依就让张仲微带着她和杨氏走了过去,把房分了。



正房三间,照杨氏的意思,中间做厅,东边她住,西边是张仲微夫妻的。林依逛了一圈,把靠院门和东西厢房,分给家丁住,东边剩下的两间,中间住 流云和小扣子,靠近杨氏卧房的,住流霞;西边中间住杨婶,靠杨婶夫妻卧房的,住青苗。



林依分完房,特意问流云:“没让你和流霞一起住,这下满意了?”流云又是一个欲哭无泪,她与流霞住,好歹能让人瞧出身份有别,这下与小扣子挤一处,个个地拿她当普通丫头了。



分完房,箱笼也正好归置整齐,林依正要进房,却有家丁问道:“几位主人,我们旧屋隔间住的洗衣丫头,可要唤她过来?”



林依这才记起,家里还有个王翰林送来的奸细,这可怎么安排好?让她住家里,睡都睡不安生,放外面,还要另租屋与她住,好不破费。杨氏颦眉,亦是苦恼。最后却是一向不管家的张仲微出了主意——一个洗衣的丫头,哪有资格住瓦屋,就在院子外,靠着墙边搭个棚子,能遮风蔽雨即可。



杨氏与林依皆称善,当即使命家丁去寻材料,将棚子搭好,叫那丫头搬了进去,仍旧替张家下人洗衣裳。



全家人都安置妥当,林依回房歇了会子,自后窗朝外看时,发现后面还有个小园子,立时来了兴致,拉着张仲微出去看。那园子收拾得倒整齐,种着好些花木,虽然不是名贵品种,却也开得绚烂,叫人流连。林依踱着步,丈量一番,笑道:“地方不太小,可惜不是自家的,不然种几颗菜,就不用上街去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杨氏房中传来一声低笑,但马上就克制住了。林依听出是杨氏的声音,定是笑她不懂风雅,又怕伤着了她。她也觉得自己太过俗 气,好好一个花园,竟想着种菜,不禁一时脸红,扑到张仲微怀里把脸藏起来。



张仲微同林依一样,自小生在乡间,不似杨氏一辈子都住在大城市,因此他觉得林依的想法才正常,种花虽好看,却不顶用,还不如种菜呢。



夫妻俩赏了会儿花,想坐下吃酒,又怕风吹着了,只好回房。没过会子,小扣子就来取林依的铺盖,带来 杨氏的吩咐,让林依晚上仍去她房里睡。



小扣子抱着铺盖走了,林依欲跟过去,却被张仲微抓住,依依不舍道:“只是叫你夜里过去睡,这会儿还早着呢,吃过晚饭再说。”



林依依言坐下,闲话一阵,玩闹一阵,张仲微就又想起了那日的‘五姑娘’,非拘着林依动作一番才放过她。



一家人许久不曾住过宽敞的院子,个个兴奋莫名,晚饭后仍旧谈天说地摆龙门阵,夜深才睡。



毕竟是典来的房子,期限只有两个月,赚钱大计,仍刻不容缓。如今欧阳参政风头正劲,林依便让张仲微仗势多请几日假,在家谋划谋划那块新买的地皮。



张仲微抚着盖了官府印信的地契,笑道:“上回是清理烂果子地,这回换作填池塘。”



林依瞧着他那欢喜劲,道:“肖嫂子一家办事不错,还是请他们来。”



张仲微点头称是,喜滋滋地将地契又看了好几遍,才交由林依收起,自己则到杨氏跟前扯了个谎,称同年办诗会,要去吃酒,溜了出去。他到了肖大家,道明来意,肖大两口子就是靠帮人做工赚家用的,有活儿做,焉有不应的的道理,何况他们曾清理过烂果子地,有经验,晓得承包一说。



张仲微带他们到臭池塘瞧过,道:“若有人问起,你们只说是官府造福于民,要填臭水池,切莫报我的名号,免得传到我们家大夫人耳里,责备我不务正业。”



肖大两口子都应了,还是照上回 的价,领了钱,自去雇人挑土帮忙。



张仲微没花到一个时辰,就将事情办妥,高高兴兴回家,得意洋洋向林依邀功。林依却直把他朝外推,急道:“你与娘讲的是赴诗会,哪有不到一个时辰就吟完诗的?赶紧出门再溜达溜达,最好吃罢午饭再回来。”



张仲微后悔不已,扯甚么谎不好,非要讲赴诗会,路上还想着能节约点时间陪娘子呢,这可好,半天光景都要在外度过。他无奈走出门来,无处可去,便重回池塘边,准备亲自监工。



肖大两口子才雇了劳力来,正在分派任务,见到张仲微回来,忙一路小跑上前,道:“张编修,你来得正好,有位姓时的官人, 不停问东问西,我们打发不了,还是你去见一见罢。”



姓时的官人?莫非还是那争着买池塘的时昆?张仲微跟着肖大走去一看,果真是他。



时昆冲张仲微一笑,唱了个喏,问道:“不知张翰林填了池塘,要盖甚么?”



张仲微见他三番五次纠缠,很不高兴,面无表情道:“我只是为民做好事,填了这池塘。”



时昆微微一笑:“这池塘填好后,不比烂果子地差,空着岂不可惜?”



张仲微一愣,这才想起,他家买地盖酒楼的事,早在京城传为佳话,时昆虽然住在祥符县,但却是生意场上的人,哪有不知道的。他暗暗自嘲,扯谎的功夫真不到家,在家在外,两下都失败。



第两百二十四章  仲微吃醋



时昆见张仲微怔怔的不言语,竟把问题重提,再次问他填完池塘后,打算盖甚么房。



张仲微早已同林依商量过,这地方周围都是居民房,并不临街,因此要盖个两进小宅院,一进自住,一进出租。但他讨厌时昆纠缠,不想讲与他听,便道:“我张家盖甚么房,自有打算,不消时大官人操心。”



时昆瞧出他的不耐烦,却未退缩,反而迈进一步,低声道:“张编修,听我一句话,待你把池塘填平,修一清雅的客栈,保准你赚大钱。”



张仲微暗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东京城里的客栈,都开在车水马龙之处,那些外乡客,怎会到这样僻静的地方来打尖住店。他认定时昆是没能抢到池塘,故意来混淆视听的,因此不想再与其交谈,背着手绕到了池塘对岸去。



时昆见张仲微不理他,脸上现出失望之色。肖大一面偷眼瞧他,一面与肖嫂子窃窃私语:“你瞧那时大官人, 这又不是他家的地,管张编修盖甚么,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偏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不奇怪。”



肖嫂子嫌他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拣了块土疙瘩砸过去,叫他住了嘴。



张仲微在池塘对岸站了会儿,不见时昆跟过来,回头一看,不见了人影,这才露了笑容。他没站多久,就被池塘里的臭气熏得受不了了,心想自己真是进城时间长了,不如以前在乡下那般吃苦,就当去了诗会,中午还是回家去吃饭吧。



晌午时分,张仲微进了家门,故意抱怨诗会不管 饭,把杨氏糊弄了过去,惹得林依闷笑不已。饭罢,林依把他揪进房里,问道:“去哪里逛了会子?”



张仲微道:“还能去哪里,只能到臭池塘边转了转,碰到个难缠的人。”他把遇见时昆的事讲与她听,又道:“娘子,他居然叫我们盖客栈,还说那里盖间精致的客栈能赚大钱,你说可笑不可笑。”



林依觉得奇怪,僻静的地方不好做生意,人尽皆知。时昆出这样的主意,若是为了骗人,手段未免太幼稚,难道他真有一番高见?



正琢磨,小扣子来报,称那天被青苗骂走的那人,又来了。张仲微一惊:“菲非还是时昆?”他出去一看,还真就是时昆,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与他作揖,称特来拜见张编修,想与张编修一叙。



张仲微想也没想,就准备让家丁赶人,小扣子跑过来,小声告诉他,林依想见一见这位时大官人。



张仲微吃惊;进屋去问林依:“娘子,这人难缠得紧,你见他作甚?”



林依道:“我妇道人家,见他作甚么,只是想躲在屏风后,听你问他几句话。”



张仲微问道:“娘子想问甚么?是想叫我骂他几句?”



林依轻轻摇头,招手叫他过去,附耳几句。张仲微听了林依的意思,不以为然,但买地皮盖房一事,本就是她的主意,只得依了她,请进时昆来。



时昆几次碰壁,今日终于得以进屋交谈,十分珍惜机会,一坐下就挑开了话题,仍提盖客栈一事。



张仲微坐在屏风旁,照着林依的意思,问道:“人迹罕至的地方,盖了客栈,谁人来住?再说朝廷才下了禁令,官宦人家,不许经商。”



时昆笑道:“不是修一般的客栈,而是盖一座大院子,分成若干独立的小院,精致陈设,各取雅名,专门租与进京赶考的学子,同携家眷进京候职的官员……”



张仲微坐的位置,朝前能看见时昆,朝后能看见林依,他耳里听着时昆的话,眼睛朝后一瞟,正好瞧见林依凝神细听,眼神亮晶晶,想是觉得时昆的建议大有可取之处。



娘子看我时,眼神好像从没这样亮过,张仲微心头隐隐泛酸,毫不客气打断时昆的话,质疑道:“瞧你讲得天花乱坠,何不自己盖去,不怕讲与我们得知,抢在了你前头?”



时昆起身一揖,笑道:“张编修方才也说了,朝廷有禁令,你家为官宦,就算晓得修客栈能赚钱,也不好做这笔生意。”他进门时,就瞧见屋里的厚屏风后躲着个人,虽看不清是男是女,但以他猜测,那才是能作主的人,遂朝着屏风也拱了拱手,道:“若张编修肯照我提供的图纸盖客栈,愿意现在就与你签订契约,预付定金,待房屋一盖好便买下。”



池塘都还没填平,就先有了买家,这对于想倒腾房屋的林依一说,真是喜事一桩。



林依在屏风后,连连与张仲微使眼色,想叫他与时昆留个余地,日后再来详谈。



但张仲微瞧见时昆冲屏风作揖,气得不轻,哪里还看得到林依的眼色,呼地起身, 铁青着脸叫送客。



时昆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哪句话得罪了张仲微;他欲问个究竟,但张仲微却已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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