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戏后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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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渔给各位爷问安。”

　　没有人理会我，大家依旧在各自讨论各自的话题。离的稍近一些的，我听见了“芙雪”二字。就在我准备继续说话之际，被灯火照的亮堂堂恍如白日的大厅忽然暗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四周的琉璃灯灭了，只剩下我头顶那一盏红灯笼。

　　台下骚动起来，开始有人往门外挤着想要离开。我又看了芙雪一眼，她的脸藏在阴暗中看不清表情，可我已隐隐明白琉璃灯是谁动了手脚。

　　琉璃灯是她，奢华亮丽，她在警告我只有她才能支撑起凤仪阁的门面。而我，便是头顶上的红灯笼，虽有些许亮光，却不足以为提。

　　我笑，转身看着乐师吩咐道：

　　“奏《离恨…逝》。”

　　《离恨》是出自琉枫国一位很出名的以逝乐师之手。此曲共有是三部分，分别是《离恨…生》，《离恨…舞》，《离恨…逝》，最广为流传，感人至深的便是《离恨…逝》这段。

　　这首曲子讲的是两只相爱的紫色蝴蝶，它们在丛林中飞舞，让每朵花，每棵草鉴证它们至死不渝的爱。可其中一只紫蝶死于狂风暴雨之夜，第二日活下的那只紫蝶围绕在她死去的心上人身边跳舞，垂泪，直至力尽而亡。

　　缠绵悲切的奏乐缓缓响起，我低下头舒展开紫色的水袖，让它在旋转垂落中变成翩然飞舞的紫蝶。足尖跟着节奏轻轻点地，那是对已逝的心上人的悼念与情深思切。

　　大厅里渐渐安静了下来，我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天地间，只剩下笼罩在一片淡红色光芒之中的我，随乐翩然起舞。

　　凄婉欲绝与悲壮苍凉的乐声在大厅内交替反复，而台子上始终背对着观众的我静静回想着幼清教给我的舞步，将它融入这一片意境之中。

　　狂风暴雨的夜，期待着心上人归来的小紫蝶，却在第二日晨光泻下之时发现了他冰冷的尸体。思念的悲戚与殉情的大无畏此刻通通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飞舞的水袖，轻转旋扬的散花裙摆，我用心诠释着小紫蝶的爱。

　　乐，渐渐在耳边远去。

　　我停下动作，慢慢转头面对着大家。脸上的紫色纱巾被我轻轻拂落，嘴边勾起*的妩媚笑意，可眼角，却慢慢沁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笑是对未来的希望，泪是对已逝的怀念。

　　大厅内鸦雀无声。静的甚至能听见针掉落在地上的动静。

　　我微微一鞠躬后便款步走到竞选花魁的那群姑娘之中站定。芙雪有些坐不住了，可又碍着面子什么也不能说，只有干坐在椅子上兀自心中焦急。

　　在老鸨命人重新挂上新的琉璃灯后，大家才都渐渐回过神。瞬间，掌声如潮水般淹没了大厅，充满激动与惊叹的叫好声旋绕不散。

　　“小渔！小渔！”

　　“花魁！花魁！”

　　老鸨怎么也压不住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好声，只有趁着大好的气氛宣布道：

　　“我宣布，今年凤仪阁的花魁便是我们的江小渔姑娘！”

　　芙雪惊的手一抖，茶盏没端稳，“咣啷”一声摔在了台子上。我笑笑的目不斜视看向前方，跟老娘作对，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今年的花魁大会，就这样毫无争议的被我完美拿下。可正在我洋洋得意之时，老鸨接下来的话如炸雷般把我炸呆在了原地。

　　“按照凤仪阁一贯的规矩。哪位爷价出的最高，就能获得花魁小渔姑娘的初…夜！”

　　什么叫枪打出头鸟？恢复理智的我恨不能能穿了隐形衣再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叫你爱现，这下该！！！清白都要搭进去了！
我要让凤仪阁鸡飞狗跳
当铺的黄掌柜推门进来时，我正靠在床头哼着《狮子座》，手中美人扇轻摇，悠哉自得。

　　老鸨事前做足了准备，不但外头安排了三个人高马大的打手，连这间房内的两扇窗都被用木板条封住，一点逃跑的机会都不给。

　　不是我不害怕，可是害怕有个屁…用啊。

　　“小渔，我的美人儿。”

　　黄老板那肥大的身躯一个饿虎扑食就朝我扑来，我缩回脚避开他，站起身将他扶到床沿边坐下。

　　我娇滴滴道：“先和小渔喝杯酒好不好？”

　　“好，好，小渔说什么都好。”

　　他笑弯了的色咪咪双眼不停在我还未长开的身子上打转，我被他看的浑身发毛，慌忙走到桌边拎起酒壶向杯中倒酒。趁黄掌柜宽衣解带没在注意我之际，我立刻从袖子中掏出一包白色粉末洒进给他的那杯酒中后又将纸塞回腰带之中藏好。

　　“来，黄掌柜。小渔祝你生意兴隆，心想事成。”

　　“小嘴儿真甜，来，先亲一个！”

　　黄掌柜噘起香肠嘴就要亲我，我吓的不轻却不得不强装镇定，以袖遮面摆出娇羞的模样躲开他。

　　“急什么嘛，一会儿还有很多时间。”

　　“对对对，喝酒。喝酒。”

　　我冷眼看着黄掌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正欲起身再去倒酒，他却一把将我抱住拉倒在床。

　　酒杯摔落在地，“哐当”一声格外刺耳。

　　“放开我！你——”

　　“你是爷我买的，爷抱下你怎么啦？”

　　我的力气根本不能和黄掌柜相比，他一手抓住我两手手腕，另一只手开始扯我身上可怜的衣裳。我双眼紧闭，胡乱蹬踢着双腿希望能踹中他。

　　“呃，晕。呃……”

　　就在这时，黄掌柜忽然松开我的手倒向一旁。我跳起来将衣裳理好，再看黄掌柜，他一动不动的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没了动静。

　　我轻轻用脚尖碰了他一下，没反应。

　　我又轻轻踢了他一脚，还是没反应。

　　最后我卯足了劲用力踹了他一下，确定他晕过去了我才放了心瘫软在床的另一头。

　　“哼哼，有幼清的独家秘方午夜香，看你还想非礼本姑娘！”

　　刚才幼清用自己平日里攒下的银两买通了门外其中一个打手，放她进来和我说了几句话。她塞给我这包她自己配制的午夜香，说是可以让人昏睡三个时辰。

　　好在她给了我这个，否则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应付这样的局面。

　　穿越来一年了，每天就是在青楼里打杂，日子过的也快。琉枫国的风俗习惯与在历史书里学到的相差无几，男尊女卑思想十分严重。服饰和工艺水平方面倒是令人震惊，十分发达和开放，应该有达到宋朝的水准了。

　　而关于“我”的身世，按照幼清和老鸨的话来说就是我三年前的大雪夜晕倒在凤仪阁门口，老鸨善心大发便收留了我。这小身板还算硬朗，加上我每天定时的广播体操锻炼，现在我敢拍着胸脯保证，凤仪阁里的女人没一个会是我对手。

　　我并不心甘留在这一辈子打杂，就算当花魁也不要。

　　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我想，那天很快就会来了。

　　看着一旁依旧昏着的黄掌柜，我伸手从他身上搜出了一个金色绣福字钱袋，里头有三百两银子。我将它藏到一旁的小箱子里上了锁，藏到床底。

　　花魁在古代是个很好的捞金头衔，不管是陪吃陪喝还是陪笑都能赚上一番。至于陪夜，只要有幼清的午夜香，我想并不成问题。

　　忽然想起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透过木板条间的缝隙朝外看去，挂在天上的玉轮像被切割成无数段，支离破碎。

　　合家团聚欢乐的日子。我却在这里。

　　我站起身，握紧拳头高举过头顶，闭上眼为自己打气。

　　“江小渔加油！把凤仪阁搅的鸡飞狗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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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美男暗算
接下来的两年，蝉联三届花魁宝座的我果真将凤仪阁给搅的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曾经被当成慈禧老佛爷一样伺候着的芙雪如今被点名的次数已经从一天十几次降到两，三个月才一次，见到我时也从趾高气昂变成低声下气。与其他姑娘一样谄媚讨好于我，希望能靠我的关系多接几单生意。

　　我私下的服务宗旨便是只陪客人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而已，卖肉生意洒家坚决不做。所以就当是做个顺水人情，我陪完那些男人后就让想要赚钱的姑娘们趁机进房间将他们哄骗走，至于谁服侍谁那就跟我打不着八竿子关系了。

　　当然也难免碰到难缠的客人非要我陪着过夜，我只有使出绝招——幼清的午夜香来对付他们。第二天一早当被我扒光的他们醒来时我已经假装刚穿好衣服，娇滴滴的呆在梳妆台前等着他们塞小费给我走人了。

　　我想古代人的头脑应该都不太发达，就这样被我连蒙带骗了两年，那些男人不但没识破我的计谋，反倒对我赞不绝口，也更加巩固了我在凤仪阁王牌的位置。

　　可今天这位包了我的少年与往常那些头脑简单，四肢也不怎么发达的单细胞男人不同。

　　我看着坐在桌边独酌的锦衣少年，眉宇间隐藏的不驯与嘴角边那丝似有若无的温润微笑衬出他儒雅与羁傲并存的贵气。

　　“小渔姑娘，你很厉害。”

　　少年微微抬眸看了我一眼，嘴边的笑意如流云般浮过。

　　“哦？哪里厉害？”

　　我关了门坐到少年对面，饶有兴致的支着下巴看他。说自己美貌如花，倾国倾城之类的词语听的耳朵都长出茧子了，厉害这个词倒是第一次听到。

　　“与这凤仪阁的姑娘不同，你并不出众，”少年将酒樽放到桌上，手指轻微旋转着它，“但你却有本事三年当上凤仪阁的花魁，名满京城乃至整个琉枫国，被你陪过夜的男人皆为你倾倒，我该不该说你厉害？”

　　我哭笑不得，他这句话是在褒我还是贬我？

　　见我不接话，少年也不追问，安静的拎起酒壶，将酒樽倒满一饮而尽。

　　“咳咳咳，咳咳！”

　　我用力的咳嗽了几声，这是告诉在门外四周“潜伏”的姐妹们进来抢客的暗号。不知为什么，我有些怵眼前这位少年，尽管他是我这两年来见到最帅的客人。

　　不过能来这种烟花之地的男人，又能好到哪里去？长的再帅也只是光有一副臭皮囊。

　　咳嗽声才落，姐妹们就争先恐后的破门而入，将少年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位公子从来没见过呢，好英俊哦。”

　　“公子，今晚就让奴家伺候你吧。”

　　“公子……”

　　我笑着从位置上站起身就要朝门外走，一场抢客大战即将开始，我还是避远些的好。

　　“站住，”少年拨开搭在他身上的那一双双手喊住了我，我回头看着他。他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你留下，我今夜只要你伺候。”

　　“……”

　　看着那些姑娘一个个扫兴失落的与我擦身而过从房间里离开，我无奈的在心里问候了少年的祖宗十八代一百遍啊，一百遍！

　　没看出姑奶奶对你没兴趣吗？还死缠着我……（作者：明明是你怕人家……）

　　“开始吧。”

　　那少年一把将我压至床上，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已经开始熟练的解开我衣裳上的盘扣。

　　“那个，等下！”我推着他的胸膛，阻止他更近一步的亲密动作，“别，别急嘛，我们先喝杯酒。”

　　少年眼波微转，黑曜石般的瞳仁中印出我惊慌失措的脸。半晌他松开我躺到床上，点头表示他答应了。

　　如获大赦的我像火箭般冲到桌旁熟练的倒酒下药，然后端着酒樽回到少年身边。

　　我发誓，我将酒樽递给他的时候抖的像帕金森症患者……

　　见少年丝毫无怀疑的将樽中酒饮下后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于是内心继续感叹古代人都是大脑一根筋的傻蛋云云……

　　就在我分神之际，少年的手忽然按住了我的后脑勺，将他的唇覆上了我的！

　　蜜酒缓缓渡入我的口中，我瞪大眼睛看着同样睁着眼看着我的少年。

　　一个是无措的惊讶，一个是得逞的狡诈。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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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身，是馅饼还是陷阱？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实际上是中了午夜香昏迷不醒而完全不知发生何事的某人……=　=）

　　总之当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那少年怀中后顿时很狗血的来了一句：

　　“你这个臭流氓！”

　　少年闭着眼，笑意慢慢爬上他完美的侧脸，鸦翼般的睫毛轻微颤动着，说不出的俊美。他掀开被子，我下意识尖叫并伸手护住身体，却发现自己衣裳一件不落的套在身上！

　　“竟然对客人下药，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少年走到门旁，忽然转头冲我说，“不过，我欣赏。”

　　这么说是放过我还是拽着我的小辫子随时告发我的意思？

　　为什么讲话总是不说明白，老要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有意思还是怎样啊！

　　“昨天，额，谢谢你。”

　　尽管被暗算，但光凭他没有趁人之危以及没找老鸨告发我对客人下药这两点我就该好好对他说声谢谢。

　　“我对你的身材没兴趣。”

　　少年听出我道谢的意思，上下将我一通打量后竟邪笑着丢过来这样一句话。士可杀不可辱，我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楚少爷，您起了吗？”

　　外头响起老鸨难得温柔，但在我听来却依旧恶心到想买豆腐撞死的声音，少年敛去笑容伸手拉开了门。还是雷打不动的穿着一身红的老鸨站在门外，看见少年乐呵的将手中纱巾朝他挥了挥。

　　“楚少爷，楼下大家都等着您哪，让我来问问您要走了吗？”

　　“嗯。”

　　少年点头随老鸨下楼离开，不曾再多看我一眼。我站在门旁，看着大堂里被众人簇拥离开的少年微微蹙起了眉。

　　来妓院还敢这么大阵仗，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皇帝？王爷？将军？可是如果是朝廷的人应该更要小心谨慎不可张扬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