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偃月刀-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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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步兵冲了下来，当先两员将，正是焦赞和孟良，前后夹攻，辽军大败，往两边而散。澶州守将李继隆打开城门，引一军从城里杀了出来，辽军首尾不能相顾，辽兵各自在乱军中觅子寻爷，呼兄唤弟，三路军合攻，把辽军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当东、西两门的辽军赶来救援时，宋军已经回城里了，辽军败了一阵，只好收兵，澶州之围遂解。
杨延昭和李继隆并骑入城，瀛州百姓闻杨延昭军队至，夹道欢迎，焚香而拜。杨延昭命军士连夜修复城墙，以挡辽军明日攻城。话说萧挞凛白天无端被宋军偷袭，正自气恼，问左右那支宋军的主将是谁，左右答道是杨延昭，萧挞凛大怒道：“又是他，此人屡次偷袭我军，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与他决战！”于是下战书，使人送到瀛州。杨延昭正与众将商议军情，忽小军报辽将下战书杨延昭，杨延昭开而视之，其曰：
大辽南京统兵使萧挞凛致书宋杨延昭将军曰：夫为将者，上晓天文，下知地理，知己知彼，能守善攻，攻城掠地，行军用武，皆光明堂皇，汝专施小计，暗袭我军，诚非为大丈夫所为，吾甚鄙之，如心存羞惭，明日辰时平寮山前，来与吾大辽天军一决高下，不尔，倒戈弃甲，自缚来降。
杨延昭览毕，笑道：“此人战我不过，却来激我。”遂回复：准时赴战，屠尽辽贼。令人把战书送回辽营，萧挞凛看了一下，大怒道：“如此猖狂，明早定要他好看。”当晚两军各自休息备战。
翌日辰时，两军于平寮山前对峙，南军北向，北军南向，西边是河，东边是山，中间一片平原，真是好片战场！此时天空飘起绒绒细雪，正是：
白雪纷纷何所似？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
两军各摆阵势，各自大鼓三通，但见旌钺整齐，戈戟如林，宋军阵中杨延昭率杨铭以及一班将领出阵，辽军中萧挞凛率耶律休珂、耶律阿雄、萧鸿远等一班辽将而出，杨延昭出阵大叫道：“你欲与我决战，欲斗将？斗兵？斗阵法？”萧挞凛道：“我大辽勇士无敌于天下，你敢与我斗将乎？”即令耶律休珂出战，耶律休珂出阵舞他那大铜锤搦战，耀武扬威，杨延昭回首道：“谁敢战此人？”宋将岑煦应声道：“我敢！”骤马直出，舞枪来战耶律休珂，两马相交，两般兵器并举，火光四迸，声声震耳，斗了三十余回合，胜负难分，辽将萧鸿远使断头刀来助耶律休珂，杨铭见了，骤马出阵，截住萧鸿远，当下两边四将捉对儿厮杀，两军金鼓齐鸣，各自呐喊，斗到酣处，杨铭卖个破绽，放萧鸿远进来，萧鸿远一刀砍来，杨铭侧身躲过，萧鸿远一刀落空，收势不住，杨铭轻舒猿臂，把萧鸿远提了起来，如提孩婴，放到马鞍上，回阵去了。耶律休珂见状，欲救不得，又一时难下岑煦，只好急急回阵，岑煦也不追赶，自归本阵。杨延昭令人把萧鸿远尽去衣甲，给绑缚了，然后出阵笑道：“你所谓的大辽勇士比我宋军小将如何？”萧挞凛又羞又怒，道：“谁还敢战？”耶律达真应声道：“末将请战！”萧挞凛准许，当下耶律达真在阵前搦战，耀武扬威，杨铭一看，大怒，骤马出阵，喝道：“辽贼！还识得杨承英的冷月宝刀否？”说罢拔出宝刀，耶律达真道：“又是你，你是杨承英的儿子，有几分本事，敢再与我比武否？”杨铭大笑道：“有何不敢！”驻马插刀于阵前，尽去铠甲，只提冷月宝刀来到阵中央，耶律达真也卸甲下马，持一把大刀过来，杨铭远远看到萧安也在辽军阵内，指其大叫道：“毋那辽贼，你不也识得此刀吗？何不一起来战，若是惧我，提头来降！”萧安大怒，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几个起落就来到杨铭身前，道：“好猖狂！昔日杨承英虽死，不想留下你这个祸根，今日就教你杨家断后！”杨铭道：“当年你们二人害死我父亲母亲，还有飞鹏山庄的弟兄，今日正要来个了结！也让你们看看虎父无犬子！”大喝一声：“看刀！”刀光如虹，出手就是一招“八方来朝”，耶律达真和萧安各砍一刀，杨铭又一招“长江三叠浪”三刀连砍，把耶律达真和萧安都逼退一步，两人吃了一惊，同时道：“劈风刀法？”

　　☆、第十九回：杨铭大战辽勇将，六郎设四面埋伏（3）

杨铭道：“正是！今日便要你们死于我父亲的刀下。”欺身之上，耶律达真和萧安双刀齐出，杨铭与仇人相斗，分外眼红，刀刀皆狠，一刀快过一刀，一下子就与他们斗了几十招，耶律达真和萧安都是辽国有名的武士，武功在辽地数一数二，特别是耶律达真，他不但精通辽国本地武功，对中原武功也颇有研究，他一手使刀，另一手不时使出大摔碑手、罗汉拳、金刚般若掌等，刀掌配合，确实厉害无比。只见杨铭快刀如风，破空有声，一团刀光与耶律达真和萧安的刀光不时相碰，发出一阵阵脆响，天上飞雪，雪花一落到地上，便又被他们卷起的劲风卷到天上，远远看去他们三人如被飞雪包围着一般。杨铭把冷月宝刀使得如蛟龙翻江，如金龙舞空，如狂风卷地，而耶律达真和萧安的刀法则如饿狼捕食，如虎扑豹跃，在刀光火石中，三人不知不觉斗了上百来招，看得两军将士无不目瞪口呆，惊心动魄。
酣斗中，杨铭暴吼一声，刀光四射，使出一招“千军万马破敌式”来，一刀接着一刀，如潮水般涌来，耶律达真和萧安难以抵挡，边打边退，杨铭又是一招“夜战八方藏刀式”使两人被逼相距较远，杨铭看准时机，先取耶律达真，又吼一声，有如虎啸，全身气血快速流动，一招“劈波斩浪无敌式”朝耶律达真砍来，如一个霹雳打下，耶律达真大骇，急忙横刀去挡，只听一声巨响，耶律达真双臂剧痛，虎口震裂，手中的刀被杨铭劈为两截。杨铭又一刀砍来，耶律达真叫道：“我死定了！”忽然眼前刀光一闪，“当”的一声，萧安横刀挡住了杨铭这一刀，杨铭怒道：“我本想等会再料理你，想不到你却先来送死了。”当下转身和萧安战了起来，萧安一人如何能挡杨铭神威，正在步步败退之际，辽军阵里数匹马飞出，却是耶律休珂等人，杨延昭大叫道：“贤弟速回！”杨铭一看对方数名猛将齐出，自己纵使有天大之能也难敌，撇下萧安，叫道：“你们辽狗好奸诈，今日先放过你们，日后定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展开轻功，一个“燕子三抄水”飞到马上，提起青龙刀，回到阵里。而耶律休珂等人，也不敢来追赶，自回阵去了。杨延昭道：“贤弟神功，令我大开眼界。”杨铭道：“只可惜没有杀了那两个人。”
这时萧挞凛出阵对杨延昭道：“我们来斗阵法！你敢不敢？”杨延昭笑道：“你辽国数将都斗不过我贤弟，斗阵又岂能敌我，有何不敢？你变个阵来给我看看。”萧挞凛回到中军，把令旗一招，辽军人马趱动，摆了个阵，萧挞凛复出阵道：“你可识得此阵？”杨延昭在马上大笑道：“量此‘长蛇卷地阵’有谁不识，我大宋三岁小儿都能摆此阵，你会变阵否？”萧挞凛道：“变阵有何难，你看着。”于是又至中军，令旗招动，变出个阵来，萧挞凛复出阵道：“此阵你可认识？”杨延昭道：“此乃‘混元四方阵’，我军末将亦能变。”萧挞凛道：“你也摆个阵来。”杨延昭入中军，令旗一招，宋军人嚷马嘶，摆出个诸葛武侯的八卦阵来，杨延昭出阵道：“你可识此阵？”萧挞凛大笑道：“此乃‘八卦阵’，人人皆知，有何奇焉？”杨延昭道：“识便识了，敢来打阵否？”萧挞凛笑道：“既识此阵，有何不敢打阵。”遂唤耶律休珂、耶律阿雄至前道：“此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你二人可从正东的开门杀入，从西南的休门杀出，再从正北的开门，此阵便破，从其他门打入则非死即伤，切要小心在意。”耶律休珂、耶律阿雄各领一百骑，从生门杀人，要从休门杀出，谁知里面阵脚走动，层层叠叠，如遇铁壁铜墙，方向难辨，冲突不出，正在乱冲乱撞之际，忽一声喊起，人马皆备绊倒，一个个都被绑缚了，杨延昭命人将耶律休珂、耶律阿雄已经刚才被杨铭生擒的萧鸿远三人剥去衣服，脸上涂墨，双手反缚，赶出阵去，宋兵人人大笑，杨延昭出阵笑道：“今日是我两人决战，我不想杀他们，你们回去好好再练，多读兵书。”原来这武侯所遗的八卦阵，原本是按周天之数循环，变化无穷，只是后世无人能学全，因此遗失许多精妙变化之处，杨延昭也只是懂其中的十八般变化法，真是诚为可叹。萧挞凛恼羞成怒，大叫道：“我今日若不手刃了你，誓不罢兵！”拔刀在手，大叫：“给我杀尽宋猪！一个不留！”催动大军掩杀过去，忽山上喊声大作，一支宋军杀出，为首三员将，乃是岳胜、孟良和焦赞，萧挞凛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此人埋伏了一军。”岳胜、孟良和焦赞正冲要下来，山后喊声又起，却是一支辽军杀出，为首之将乃是萧观音奴，当下宋辽两军在山上山下大战起来，一直厮杀到黄昏，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尸横遍野，戈戟遍地，血流入河，染红河水大片，两军损伤皆重，至晚，各自鸣金收兵，宋将人人全身血迹斑斑，皆受伤，当晚宋军收拾残军回城，一点人马，损兵四千，又折损了潘涵，而辽军也损了三四千人马。当晚杨延昭命城内宋兵严加守备，又命守城将领石星、黄炎各领一军于城下埋伏，李继隆道：“辽军今日受创颇重，何能再来？”杨延昭道：“辽军人多，不下十万，萧挞凛极能用兵，必趁我军夜间疲惫前来偷袭。”李继隆叹服而出。
是夜天寒地冻，冷月洒霜，二更时分，但见澶州北门外隐隐有人马趱动，辽军果然来偷袭，为首两员辽将，一人手持大砍刀，是辽军将领萧巴雅尔，另一人双手各持一把刀，却是耶律阿雄，两人见城上并无多少兵守把，心里暗喜，把手一招，辽军火把齐举，发一声喊，直冲到城下，正要攻城时，忽一声炮响，城上旌旗遍立，火光照天，宋军齐出，乱箭如雨，辽军急退，城门大开，杨铭手持青龙刀，领一军杀出。正战间，忽一梆子响，宋将石星、黄炎各领一军从两边杀来，三路兵马齐攻，辽军大败，死伤无数。宋将石星挥刀乱砍，正遇辽将萧巴雅尔，两人就在乱军中斗起来，不数合，萧巴雅尔一刀砍石星下马，随即冲入宋军中一阵乱杀，杀死十几名宋军，杨铭见了，叫道：“贼将休狂！”拍马横刀直取萧巴雅尔，萧巴雅尔道：“好不知死！”大砍刀横挥过来，杨铭伏鞍躲过，大喝一声，青龙刀横劈，只见青光如虹，竟然把萧巴雅尔拦腰斩为两段，辽兵见了，尽皆丧胆，不敢靠近，耶律阿雄率军死战方得脱，急急归寨，宋军追杀一阵才回。杨铭回到城里，杨延昭贺道：“恭喜兄弟又斩将立功！”杨铭道：“全赖众军之力。”杨延昭命人取功劳簿记下。

　　☆、第十九回：杨铭大战辽勇将，六郎设四面埋伏（4）

辽军受此一败，又损了一员大将，军心大挫，萧太后下令坚守不出，两军相持十余日，此时其他地方的宋军陆续到达澶州支援，准备与辽军持久作战。杨延昭召众将道：“辽军远涉而来，其粮草转运必不便，我欲引一军去偷袭其粮道，众位以为何如？”众将皆点头称好，自告奋勇，杨铭却道：“此计虽妙，但甚险。”杨延昭道：“虽然如此，可以一试。”于是命孟良、焦赞领五千兵去佯攻辽寨，自己却点起五千精兵，与岳胜、黄炎一同从西门而出，杨铭亦要同去，杨延昭道：“贤弟你连日作战，多付辛劳，暂且休息养锐，来日再斩辽将。”杨铭只好回城去了。先说孟良、焦赞两人先去攻辽寨，萧观音奴率军出击，孟、焦二人稍战便走，萧观音奴追杀一阵便回，二人回军复战，萧观音奴又出战，战不数合，二人又走，萧观音奴大怒，一直追出二十余里，忽猛然醒悟：“不好，中计矣！”急急回军，坚守不战，孟、焦二人攻打不入，只好自回。萧观音奴急到萧太后帐中报知此事，萧太后与萧挞凛正在商议军情，闻知后，道：“此乃敌人声东击西之计也，敌军必去劫我粮道去了。”萧挞凛和萧观音奴齐声道：“臣愿领一军去护粮。”萧太后笑道：“不必了，我早已派精兵去了。”原来萧太后自从上次在瀛州时被杨延昭烧了粮草后，吸取教训，派兵在暗中保护粮道。却说杨延昭一军绕过辽营后，远远可见辽军运粮兵赶着骡马缓缓而行，杨延昭暗喜道：“真是天助我也！”长枪一指，率军从斜刺里杀来，忽四周喊声大举，旌旗四立，两支辽军杀来出来，为首两将，耶律休珂与耶律达真，辽军把宋军截为数段，宋军首尾不能相顾，死伤惨重，杨延昭在乱军中忽遇耶律休珂，两人斗了十几回合，周围的辽军围了上来，杨延昭左冲右突，不得脱，仰天长叹道：“我太过托大，害了我军！”这时岳胜和黄炎两人杀进来，救了杨延昭，三人力合一处，杀开条血路，岳胜在前，杨延昭在中，黄炎断后，正杀间，忽耶律达真闪出来，断了黄炎退路，黄炎进退维艰，死战不得脱，杨延昭欲冲上去救他，只见耶律休珂大喝一声，一锤砸中黄炎胸口，肋骨登时断了十几根，黄炎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坠落马下，杨延昭大怒，正要上前去拼命，被岳胜拉住了马缰，岳胜道：“我军不利，宜速退，方能保住众军。”两人率军奋力杀出，直奔出了三十里才甩掉辽军追杀，杨延昭回身看到所剩军马不足两千，军士皆满脸尘土，衣甲不整，血迹斑驳，杨延昭道：“只因我思虑不深，不听劝告，才中了埋伏，害了我许多兄弟，我有何颜面回去？”岳胜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过于自责，来日整军再战就是。”于是两人引残军回到澶州，众将接入，杨延昭深深自责，对杨铭说道：“悔不听贤弟之言，以致有此败。”杨铭道：“大哥乃我军主将，宜重振军心，再战辽军，不必太过为此计较。”我有一计，不知可行否？”杨延昭道：“但说无妨。”杨铭道：“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先设下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