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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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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嗯了一声,道:“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开始行动?”
虞青山道:“不急,咱们今天先住下,明天我就出去,准备售卖咱们驮来的货物,咱们要办的事情夹杂在这其间进行才不会引人注意。以前我来这里交易的时候,同他们整事内相府的管家打过交道,明天我就争取和他联系上。”
吐蕃的朝廷大官主要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宰相,其中有大相一人,称为大论,相当于唐国的宰相平章国事,大相以下设副相一人,称为小论。又有兵马都元帅同平章事、兵马副元帅同平章事各一人。
第二类是宰相僚属,其中有内大相一人掌管国内事务,整事大相一人掌管刑律,又有管理国外事务和财政等事务的官员。这些官员都是父死子继,无子则由近亲承袭,一旦有人破坏继承的惯例,必然会引起极大争端。
虞青山所说的这位整事内相名叫勃论啜,是掌管吐蕃全国刑狱的最高官员,而且,此人极其忠于赞普,反对论钦陵专权,是保皇党的代表人物!
第二百三十六章鱼目混珠
吐蕃整事内相勃论啜今年刚刚四旬,正是身强力壮、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一袭黑袍,头束抹额,两撇胡须又浓又黑,显得极具威严。他审视地看着跪伏于面前的那个波斯胡人,问道:“你说你是乌质勒的人?”
“是,小人本来只是负责看守马驼的,结果我们的信使都被钦陵大相扭送王宫去了。小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仓惶躲避。熬了这些天,才打听到原因,小人实在别无办法,只好来向大人鸣冤,我们是冤枉的呀!”
熊开山说到这里,涕泗俱下,其情其状,惨不堪言。他们能成为斥候,善伪装、会演戏,正是他们最大的优点。
勃论啜端起一只镶着红珊瑚珠的木碗,吹了吹上面的浮皮儿,饮了口马奶酒,冷笑道:“冤枉?你们冤枉什么?”
熊开山道:“我突骑施部走投无路,是真的有心投奔吐蕃啊,绝对没有诈降之意。”
勃论啜放下酒碗,看着他微笑道:“你们若是有心归降,为何不向赞普投诚,反而找到大相府上去呢?”
熊开山顿首道:“小人也不知道啊,王宫戒备森严,我们远道而来,一时找不到门路,正在王宫前想要找个守卫或者官员说明来由,请他代为通禀一声,结果恰好碰到大相从王宫里出来。大相听说了我们的来意,就把我们的人带回府去,之后……他们就被抓起来了。”
勃论啜目光一闪,倾身问道:“这是你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熊开山苦笑道:“小人若是亲眼所见,现在早被抓起来了。小人不曾听见,不过,信使吩咐小人看守马驼的时候,说过要找人入宫通禀。我看着他们走过去。然后碰上大相和他的手下人……”
勃论啜道:“你们认识大相?”
熊开山道:“小人不认得,是小人一路尾随大相回府,这才知道。小人牵着马驼在外边等了一阵。就见大相亲自带人押着我们的人出来了,看到小人在路边,我们的信使向小人连使眼色叫我快逃。小人发觉不妙,只好弃了马驼逃之夭夭。”
勃论啜来了兴致,抚着胡须问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不逃回你的部落去呢?”
熊开山欲哭无泪地道:“大人,小人只剩下一个人,怎么回去啊,只怕小人离开这座城,就得被贼匪杀了。再说,如此回去。乌质勒大头领岂会轻饶了我,小人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向大人鸣冤。我们部落的情况。我是最清楚的,对于是否投靠吐蕃。乌质勒头领曾召集全族计议,共同商定的主意,绝不会有假的。”
勃论啜深深地望了熊开山一眼,道:“先把他押下去,关进地牢。”
熊开山大呼道:“内相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实言呐,求内相大人为我们作主,我们冤枉啊……”
哭喊声中,熊开山被武士带走了,勃论啜沉思半晌,喃喃自语道:“如果此人所言不实,何必还来鸣冤。如果他所言属实,大相为何要说他们是诈降呢,拒绝这么一桩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不合情理啊……”
勃论啜盘膝坐着,双手交叉,两根拇指下意识地绕着圈子,绕了半晌,眸中渐渐露出狐疑之色。
次日一早,勃论啜入王城晋见赞普,特意问起此事,想要调那几个突骑施人问问,不料这些人已经全被剥了人皮,连头盖骨都被剔出来点酥油灯了,竟是一个活口也没有。勃论啜好不郁闷,怏怏地回了府,大管事悉囊西便蹑手蹑脚地跟进来。
勃论啜扬眸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悉囊西赶紧凑上一步,谄笑道:“大人,上一次卖给大人一对青瓷执壶的那个商人又到了王城,这一次,他带来了一对花瓶,不知大人有没有兴趣?”
勃论啜一听就来了兴致,这人喜欢收藏中原瓷器,但遇珍品必不惜钱财买下,所以一听便大喜,道:“好啊,叫他拿来给我瞧瞧。”
悉囊西赶紧道:“大人,小人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们长途跋涉,为了避免损坏,瓷器都仔细地捆扎着,到了王城之后,要让客人验看货物,捆扎之物都拆去了,这对花瓶太过巨大,要重新捆扎好才能运送,实在是不太方便,搬来搬去的稍有不慎便会碰坏,所以……得劳动大人您亲自去瞧瞧。”
大型瓷器烧制不易,再加上那时行路不便,尤其是长途跋涉,瓷器是一种易损坏品,所以在这里很难见得到中原的大型瓷器,勃论啜听说那对花瓶十分巨大,搬运都不容易,兴致更高了,便道:“很大的瓷器?走,这就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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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次行动,沈沐做了很多准备,利用他庞大的情报网,他先了解到哪位吐蕃大臣出使过东突厥,见到过阿史那沐丝。这一点并不难办,吐蕃和东突厥联手对付西突厥,把他们赶离了以安西四镇为主要游牧地的故乡,同时也把那里的大唐驻军击溃,在这个过程中,为了联合出兵和利益分配,双方必然要有频繁的往来。
一查之下,有四位吐蕃大臣出使过东突厥,而阿史那沐丝作为突厥可汗骨咄禄的侄儿,每次都曾赴会,他们是见过的。
沈沐又对这四位吐蕃大臣做了一番调查,发现其中两人是亲论钦陵的,另外两人中一位权势不重,虽非论钦陵一党,不过他未必有胆量同论钦陵为敌,最后才确定了以勃论啜为目标。
勃论啜兴冲冲地离开了府邸,暗中监视着他的人立即把讯息传递出去,杨帆等人马上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瓷器就在论讫峡家一楼里面,屋里还摆了许多其它过于笨重不易摆放到外面的商品,勃论啜赶到论讫峡家里,虞青山立即毕恭毕敬地迎了上去。
勃论啜没空跟他客套,立即兴冲冲地闯进屋去,他的目光马上就被一对闪着幽幽光泽的巨大花瓶给吸引住了,这对花瓶近一人半高,勃论啜收集的瓷器虽多,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巨大的一对宝贝,登时目不转睛了。
勃论啜定定地看着那对花瓶良久,又轻轻伸出手去,抚摸着花瓶,感受着那温润光滑的感觉,突然说道:“点起火把,照亮一些!”
这种举架甚高的石楼采光都不太好,里边比较昏暗,不大容易看清东西。几支火把点起,围在那花瓶四周一照,两只花瓶熠熠放光,勃论啜的眼睛也不禁放起光来。
质地细腻,胎薄光滑,胎骨致密,叩击有金石之声。上面有种种花纹图案,如仙鹤、如松竹、如云朵、如仕女,勃论啜越看越爱,连连点头道:“我要了!这两只花瓶,我全要了!马上搬到我家里去!”
此时,杨帆已经同另一伙人赶到了吐蕃大相论钦陵的府上。
杨帆一路上都贴了络腮胡子,把自己的本来容貌尽量遮掩起来,跟随虞青山这路人马赶到吐蕃王城。而牛鍪等人则扮成另一路商旅,与他前后脚地进了王城。
当勃论啜在论讫峡家里迫不及待地要买下那对越窑花瓶的时候,杨帆早已离开,混入了牛鍪这一路商贾的队伍。牛鍪这一路“商队”向大相府出售了许多绫罗绸缎、瓷器和佛像等物,杨帆扮成一个搬运货物的小伙计,随着货车进了大相府的后院。
“搬进来搬进来,小心着些!”
大相府的管事手里摇着一串钥匙,站在库房前面高声叫着,杨帆扛着一捆绸缎,帽沿儿压得低低的,四下警惕地扫视着,慢悠悠地走进库房,依着管事的吩咐把东西放好。
远处,虞青山带着十几个伙计,小心翼翼地扛着两只巨大的花瓶慢悠悠地走来,内相府的武士保护在四周,一路驱赶着行路的百姓,生怕有人冒冒失失闯上来,撞坏了内相大人心爱的宝贝。
沿途有扮成各色行旅、商贩的人,每隔几十步安插一人,次第向后传递着消息,大相府门前,车把式坐在车辕上,盯着远处传来的手势讯号,向往里搬运货物的众人暗暗示意着,调整着他们搬运货物的速度。
勃论啜不放心那两只罕见的花瓶,亲自押送回府,这样巨大而沉重的花瓶,搬运速度不可能快了,杨帆这边就很容易调整搬货的速度,等到那边传来讯号,示意勃论啜已经靠近的时候,这边堪堪把最后几件商品搬进库房摆好。
“都出去都出去,拾掇拾掇准备回啦!”
牛鍪挥手赶人,杨帆等几个伙计都离开了后院回到门口,牛鍪点头哈腰地对大相府管事道:“大管事,货物都齐了。”
“嗯!”大管事倨傲地点点头,把一袋沉甸甸的金子放到他手下,道:“点点吧,以后有这样好成色的货,尽管再来,这王城里,除了我们大相府,还真没几家买得起的。”
牛鍪陪笑道:“那是,那是,不用点了,大管事您我还信不过么?”说着从那袋里掏出几枚金豆子塞进他的手里,嘿嘿笑道:“辛苦,辛苦。”
大管事满意地笑了笑,手往腹部一抹,那几枚金豆子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塞到了哪里。
这时,勃论啜骑马头前开路,后边十几个壮汉搭着木杠合力抬着两只大花瓶,四周吐蕃武士护佑,一步三摇地走过来。
走出府去的杨帆背对大相府,迅速撕掉了他的络腮胡子,旁边一人向他点点头,轻轻一拍肚子,低声道:“我也得手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不杀而杀
吐蕃内相勃论啜骑着高大雄壮的番马慢悠悠地走着,走到大相钦陵府前时,不觉便往门口瞧了一眼。门口正有一帮人和一辆车停在那里,即便没有这些人,路过当朝大相的府邸,他也会下意识地瞧一瞧的。
他看到大相府的管事把一群人送到门口,掩了房门,这些人便押着那辆空车,迎面向他走来。这群人中间站着一个头截圆檐番帽的男子,他的武士上前哄赶,令那些人靠边行走时,这人走到路边,抬头向他的队伍看了一眼。
就这一仰脸,勃论啜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把杨帆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勃论啜的目光已经从那人脸上掠过了,攸然又闪回去,双眼蓦地睁大。
“好熟悉的一副面孔!”
勃论啜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过他,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只是模糊地感觉,不是在王城里见过。那就更奇怪了,他并没有去过太多的地方,而这个人……
勃论啜突然一勒马缰,他想起来了!
他记起了那人的容貌,他是在东突厥可汗骨咄禄的汗帐里见过!
这人是突厥人,是突厥可汗的侄子,叫什么名字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一俟想起曾经见过他的地方,就想起了他的身份。
勃论啜疑窦顿起,突厥和吐蕃之间同样有战争,只不过眼下算是同心协力,共同应付他们最强大的敌人:唐。
一位突厥王室子弟来到吐蕃,这本是一件十分隆重的事情,为什么赞普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突厥王子做平民打扮?为什么他鬼鬼祟祟地从大相府出来?
勃论啜越想越是不安,因为他勒住了战马,整个队伍都停下来,他的随从不知道内相大人有什么吩咐。急忙跑到他身边。勃论啜从马上弯下腰去,小声道:“你可看到了方才拥着一辆空车从大相府离开的那群人?”
那随从管事连忙点头,勃论啜道:“带两个机灵的跟上去。看他们何处落脚,千万小心,不要叫他们发觉。确定地方之后。留人看守,你速来报我!”
那管事见他神情严肃,不敢怠慢,连忙带了两个人往回赶去。
勃论啜带了人护送那两只花瓶回府,把花瓶安置好后,管事就跑了回来,他已经跟踪到了那些人的落脚处。勃论啜打发虞青山等人离开,立即换了一身便服,又吩咐数十名武士一律换了便服暗藏利刃。随他离开了府邸。
勃论啜赶到牛鍪等人落脚处,便在附近商铺里隐藏起来,耐心地等候着。傍晚的时候。勃论啜看到这些人离开寄宿的客栈,到附近的饭馆里吃东西。勃论啜再次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便把府中武士大多留下严密监视,自己立即赶去王城。
吐蕃赞普器弩悉弄在巨石垒成的雄壮的王宫里接见了内相,这座巨大恢宏的城堡兀立于红山之巅,雄壮之极。
吐蕃王今年刚刚二十岁,看起来有些文弱,肤色白皙,带着些忧郁的气质。
内相勃论啜把他所见到的一切向吐蕃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又把现在还被他关在地牢里的熊开山的话对吐蕃王说了一遍。
吐蕃王听了脸色顿时阴晴不定起来,喃喃自语道:“钦陵……这是要干什么?”
勃论啜欠了欠身,没有说话。
吐蕃王越想越是不安,从他幼年时起,就是禄东赞和钦陵父子摄理国政,如今他已成年,但是禄东赞是一位名相,钦陵尤胜乃父一筹,不但治理内政极为出色,领兵打仗更是战无不胜,在国内享有崇高的声誉。
现如今,钦陵的噶尔氏家族已经控制了吐蕃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兵权,其威望甚至超过了赞普的王族,如果不是赞普之位的世袭罔替制度早已深入民心,没有人觉得王位也可推翻,恐怕他的王位都将不保。
成年后的吐蕃王对这位权相深怀忌惮,这几年论钦陵领兵出征的机会少了,就是因为吐蕃王不想让他有机会掌握更多的军队,掌握更大的权力。
吐蕃王在异常空旷的大殿上踱了一阵,缓缓站住脚步,幽幽地道:“如果……,乌质勒的部落并非诈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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