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小嫡妻-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您这边请——”马伯疾步走来,神色复杂地望了她一眼,随即将宇文壩领去另一条路,那是去七爷院子的捷径。
韶灵淡淡望着他们的身影,不发一语。
夜色渐渐笼罩了她的纤瘦身躯,那一双眼,黯然的只剩一片死寂。
她的心,就像是这一片精心开垦出来的花圃,不管曾经在这儿生长过什么,是茵茵青草,还是灿灿金菊,不管是一瞬间,已然被大火烧毁,一点渣都不剩。
她缓缓悠悠地抬起头来,天际阴云密布,萧索冰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已然让人嗅到窒息的绝望气息。
这六年,她算是待价而沽了。
他耗费了那么多银两,将碎了的她和泥重塑,上个月在那些公子哥的眼睛里验收了成效,抛砖引玉,他满意了,迫不及待要出手了。
比起奴役她,他这样更坏,简直是连肠子都是黑的。
天一刻间就暗了下来。
仿佛在她眼前拉上了一道黑色布帘,她连一丝光都看不到。
韶灵站在七爷的门外,叩响了门。
他应声,低头看着手下一连串冗长的名单,神色淡淡,不曾抬头,听得出是她的脚步拖沓混合着水声,不禁眉头轻蹙。“外面下雨了,怎么也不撑伞?”
她沉默,湿漉漉的红色罗裙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女子的玲珑曲线一分也无法遮拦。
慕容烨不经意抬起头来,却是瞧着这一幕,他眼神一沉,唇畔陡然间没了笑意。
“主上要见我,我来的仓促,没撑伞。”她红唇微扬,像是在笑,唯独面目难以看清。很多事,她总是逃避,但这一回,她已经退到悬崖边上了。
看着她被雨淋湿的狼狈模样,一道若不可闻的叹息,从他的唇畔溢出,他的眼神独断而凌冽:“爷有话要问你,你如今也十五了,想不想嫁人?”
他的询问,伪善至极,整个云门都是他一人做主,他何必装模作样关心她的想法?难道她说她不愿嫁给宇文壩那个为老不尊的东西,他就不让她嫁了?
惺惺作态。
白玉般的指尖,深深陷入暗红如雪的裙裾,手心中一道冰冷的尖锐,压制了她最内心的哀戚。
“我想亲口告诉主上我的答复——”她缓步走向他,全身都在抖,也分不清是在狂风暴雨中奔走淋湿身体的冷,还是清楚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事痛彻心扉的冷。她噙着莫名的笑,宽大的衣袖,遮挡着那一道毫无温度的刀刃之光。
慕容烨笑着看她走近他,喝了一口茶,不曾放下手中的莲花描金瓷碗,那笑有种道不明的妖娆,仿佛百花斗艳彩蝶纷飞,一瞬迷花了眼。
她恭顺地止步于他的身前,俯下身,冰冷的面孔贴近他的俊颜,只是紧闭的唇不曾吐出哪怕一个字的回答。
下一瞬,冰冷的割刀深深扎入他的胸口,鲜血从那人的皮肉中汩汩而出,火一般烫伤了她冰冷麻木的指尖。
她突然连着后退好几步。
心中一片混乱。
他的面容,在她眼底摇曳,模糊不清。
夺门而出,她脚步踉跄,踩踏在泥水前行,几度要跌倒在狂风暴雨夜中,但她始终咬紧牙关,跑至后门马厩,骏马早在雨中等待。
她翻身上马,扬声喝道,大雨无情地冲刷着她,轻易将她手上的满手血污冲洗干净。
她在雨夜逃命般驰骋而去,骏马在泥水中踩踏出浑浊污泥,她直视前方,右手紧紧扣着缰绳,却迟迟无法平息那令人绝望悲凉的颤抖。
远方一处夏雷,刺眼的金光飞龙一般从天跃下,轰隆隆劈在前方,要将她的前路斩断。
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
她却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慕容烨如此决裂散场。
她心虚,却不后悔。
慕容烨如此狠毒,她唯有比他更毒。
……
黄昏在大漠的无边黄沙上洒下一片火光,一对十来人的商队骑着高大的骆驼,赶在天黑前找到下榻之地。驼铃声声,时断时续,宛若一曲悠扬洒脱的曲调。
神色匆匆赶回旅店,抖落一身尘土,将身子沉入温热清水之中,韶灵扬起脖颈,惬意地闭上眼眸。
纤细光洁的玉臂懒洋洋搭在浴桶边缘,拆了发髻上的木钗,及腰长发宛若一片黑云松散垂落,连日奔走,她身心俱疲。
她有不点灯的怪癖,只是打开一扇窗,任由月光洒落屋内一角。
在水凉之前,她踏出浴桶,赤足站在铜镜面前,一手抹去镜上的氤氲水汽,模糊的镜面一瞬清晰。
脑海之中惊雷乍现,五指抚上狭长锁骨,她自嘲一笑,人的习惯,当真是最可怕的,都九年了……
大漠的凉风刀般刮过她的面庞,更远的地方偶尔传来狼群哀嚎,听的人心中荒芜苍凉。她抬起头,朗朗星空之上,一轮火般的月亮。
如今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大漠虽然不比中原丰饶繁华,千百年来,从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两年齐元国跟凤华国盟约破裂,一旦战火燃起,首先遭殃的就是她所在的牧隆城,这几日有近百人推着车,骆驼驮运大小行李,往周边城镇逃命去。她要在城内找到他,就更难了。
她和衣而睡,三年内从未宽衣解带。不知有多少次,她临时得到消息,半夜动身,无数个不眠之夜,换来的却是无功而返。
大漠人常说,要在风暴来临前紧闭门窗,未雨绸缪,不管她的身后有没有追兵,她都不能停。
就像是一个被鞭策的陀螺,不停地转,一旦停下来,就是死路一条。
她耗尽三年时光,走遍大漠的每一个城池,风餐露宿,摸遍了大漠的大半黄土,几度险些在大漠中迷了路,死在杀人的黄沙中。
线索,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沉下海底。
上苍总是刁难她。
……
嫡女初养成021大漠寻亲
门口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有些迟疑。“韶公子,您睡了吗?”
“连翘,人到了?”她一骨碌爬起身来,打开了门,站在走廊的是一个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瘦骨嶙峋,面黄肌瘦,双目却是清澈,着过分宽大的一套棕色长衫,不伦不类。
他走近一步,在韶灵耳畔轻声说:“月娘要亲眼见见公子。”
“你领我去。”
她不曾耽搁,随即跟他一道下了楼,拐过几道巷子,待连翘抬手为她拨开湛蓝色布帘,她低头进了一间毫不起眼的茶肆。
一名女子坐在靠窗位置,她身着青色华服,绣着红色亮眼的牡丹花,在大漠能穿得起丝绸,可见她富贵不凡。韶灵打量女子模样,三十出头,凤眼朱唇,双颊丰润,风韵极佳,挽着极为讲究的发髻,油亮黑发之内,几支金钗成色做工一流。
韶灵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韶灵,不过妇人的眼底波澜不惊,她虽然不起身施礼,却也不轻易流露市侩刻薄。
这就是牧隆城大名鼎鼎的月娘,明月坊的主人,而明月坊——大漠最盛名的娼妓之馆,养着的都是美丽迷人的女人,每个都有才艺傍身。大漠两极分化,穷的揭不开锅卖儿卖女的不乏有之,但一掷千金的也比比皆是。男人一旦去了明月坊,就看不上寻常的烟花女子了。一来二往,这月娘,当然是赚的盆满钵溢,有了金银傍身底气就足,明月坊自然也就成了大漠的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月娘,成了她能否达成心愿的关键人物。
“见过月娘。”韶灵稍稍弯腰,行了个礼,却也不过分卑躬屈膝,月娘虽然不可小觑,但终究不过是贫贱出身,她要姿态过低,难免月娘更看不起她。
她自如坐下,唇畔带笑,双眼清如水。
月娘笑颜对她,她月娘是何等人物,只认银子不认人,这位公子虽然风姿卓立,不过看起来实在穷酸潦倒。怕是典当了这身衣裳,连明月坊最廉价的水酒也买不起。
她愿意抽空见这位公子一回,不过是因为他跟西关守将宋乘风将军交好。
韶灵故作不知月娘的心思,从腰际掏出一个红色锦囊,往月娘面前一推,云淡风轻。“月娘事务繁忙,劳烦月娘亲自走一趟,不管结果好坏,我万分感激。”
“看来韶公子早就提前做了功课,知晓我月娘独爱珍珠。”月娘双指轻捻,垂眼一看,不过她见惯了金银珠宝,哪怕一块金砖掉在她脚尖,她也不会面露狂喜。“月娘不喜欢兜兜转转。”
“月娘请问。”韶灵正襟危坐,眉目含笑。
“那个孩子,是公子的亲人?”月娘脸上的笑更淡了。
韶灵点头,面色肃然,目光清澄见底。“是我胞弟。”
“公子不像是大漠人士,你莫不是京城籍贯?”月娘问的谨慎,她十五岁的时候,就是京城名动一时的名妓。京城之人,牵连甚多,她不愿多管闲事。
韶灵一笑置之,京城那两个字,无声无息落在心湖,她连自己也不曾料到,有朝一日她居然平静至此。“我祖籍阜城。”
月娘看韶灵眼神明澈,也不再顾忌。“连翘跟我说起的那个妇人,的确曾在明月坊做过工,我们都叫她周婶,腰宽体胖,方脸宽唇,是个和善人,当初是三十出头的年纪。”
韶灵心绪涌动,双目灼灼,她的确记得家中有周姓仆人,娘亲常年身体虚弱,奶水不足,这位仆人正是自己的奶娘,她终于找到了最后的线索!
月娘冷然嗓音拂过耳畔:“她在明月坊干了七年,我看她忠厚可靠,也有意思留她长做,不过她在年关染上重病,才知她积劳成疾。”
“她死了?”韶灵血色尽失,唇畔的嗓音几乎湮灭。
月娘沉声道。“秋天都没过,就去了。”
韶灵不知该说什么,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我派人给他在林府找了个活,为林家二少爷的跟班书童。明月坊不是慈善堂,周婶也不过是一个老实下人,月娘仁至义尽。”月娘见她沉默,淡淡说道。
韶灵眉头轻蹙,眼底掠过一抹幽暗。“那个孩子的相貌,月娘可曾跟我说说?”
“他是我近十年来见过最漂亮的男孩。”月娘没想过这位公子居然如此敏锐,说了实话。“公子好风华,你们的确有几分神似。”
告别了月娘,韶灵独自走在无人的街巷,面无神情,周遭安谧无声,月娘的这句话,却无端端在她的心里扎了根针。
“怎么竟这么累?晚上去做什么了?”宋乘风清晨一见她,便拿她取笑,她神色疲倦,眼下发青。
韶灵斜着眼看他,直到宋乘风忍住笑,她才唇角轻扬,眼底涌入往日傲气。“我特意把自己弄得粗鄙丑陋,这样才能衬得你宋大将军玉树临风,器宇轩昂,你非但不领情,还说风凉话,有没有良心?”
“彼此彼此。”宋乘风看她说笑,心头担忧一扫而空,他喜欢跟韶灵相处,便是因为她的开朗豁达。“不过你说的倒是事实。”
韶灵低呼一声,眼底一片讶异:“呀!宋大将军居然如此厚脸皮?”
“我倒觉得是实至名归。”宋乘风低笑,负手而立,一袭黑色劲装,腰际束着同色腰带,袖口扎着紫色护袖,银冠束发。
他愈发英挺潇洒,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才俊,身上却无身为武将的刻板。他若在京城,该是多么显赫的人物?!
曾几何时,她的身上,也有宋乘风这样的自信满满。他踏着从容而坚定的步伐,大漠的阳光照耀他一身,他也跟一轮烈阳亮的令人不敢直视。
眼底一痛,她嗓音之中还有笑意,漫不经心地问。“得,我们去哪儿?”
“去牧隆城周遭逛逛。”宋乘风说的很平静,察觉到身后的脚步渐渐放慢,他突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望她。
一抹火热和坚忍卓绝的忍耐,在宋乘风的眼里越来越明显。
月娘定是暗中查探了自己的底细,知晓她跟宋乘风走得近,才愿意见她一面。宋乘风虽是守将,明月坊何必卖他面子?
韶灵跟上了宋乘风,突地展唇问道。
“宋兄听说过明月坊吗?”
“身在大漠谁没听过?”宋乘风回头看她,丝毫不忌讳,嘴角扬起一抹不太正经的深沉笑意。
“你去过?”韶灵一把拉过宋乘风,故作神秘地询问。“宋兄在西关好几年了……军营中都是汉子,难保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寂寞。”
他朗声大笑,眼底一片清正,直言坦白。“我没去过。”
“宋兄好耐力——”
宋乘风回头瞪了她一眼,她看他生气,更是捧腹大笑。两人称兄道弟,厮混打趣,无所顾忌。
他停步在一个小摊的面前,只在路面上铺了块白布,摆放各色各样的手艺品。少女低着头,并不吆喝,安静地编着手中的物什。韶灵低头细看,少女这才抬起了头。
眼前这一位公子,颀长清瘦,一袭白色布袍,墨发以木簪牢固,几缕发丝垂在额头,眸子清澈闪亮,唇角总有若有若无的笑,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流洒脱。
少女一看,双颊便红。“这位公子喜欢吗?”
宋乘风一听这话,不免脸色发青,低低哼了一声。跟韶灵一道走,高大英俊的他却常常被忽略。
韶灵佯装看不到宋乘风的神色,神情专注,很感兴趣。“这些有什么说法?”
由三股粉蓝黄的彩线编制而成的一圈细小手绳,精致可人,宛若一道绚丽彩虹。大漠的东西往往就是这样,看似粗鄙不堪,实则暗藏别致灵气。
“这是大漠的三种花,蓝色的马兰花,粉色的芍药花,金色的金莲花,这叫花骨绳,大漠的人相信花草万物都有神灵,花神亦可保佑人心愿达成,平安顺利。”
“你若信,就能成。”宋乘风付了铜钱,将一条花骨绳塞入她的手心,星目朗朗,神色正然,这一句却是说到了她心坎里去。
边疆局势混乱,一触即发,她怕是等不及了。三年前,阴差阳错跟宋乘风做了朋友,她从未对宋乘风透露自己深埋的心事,但他的宽慰却依旧令她舒心。
“心想事成。”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幽暗,低声呢喃。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