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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音倾情-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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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宫。
路上碰到不少皇宫里的侍卫宫女,他们对她都非常尊敬,有谁不知道她是皇上刚寻回的皇子,具有双重身份的乌兰国皇帝带来的人呢?虽然有些事情没有言明,但个个是心中有数,至少要把她当成和申屠瑞雪一样的公主身份对待。
叶凌霜现在是心情烦闷,随便应付了一下这些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御花园中的湖边,坐在湖边的大石上,定定地望着湖水出神。过了一会,她取下玉箫,轻轻按在唇边吹了起来。
她吹的是一首《双星恨》。此曲为广东音乐传统乐曲,曲子取自牛郎织女的故事。原曲表达了一种在哀怨之中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乐曲开始时令人感觉色彩暗淡,如泣如诉,深沉悱恻,一片凄然之色。后面部分,速度渐快渐强,明朗有力,表达了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向往。
但此时的叶凌霜却并没有吹奏曲子的后面部分,而是反反复复地吹奏前面的部分,那足以催人泪下的哀怨之声,直把御花园原来色彩斑斓的美艳景色硬是蒙上了一层凄凉的萧瑟。
她心中其实隐隐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没到最后关头也不愿意去接受罢了。虽然她不想接受,但不知不觉间还是自然流露了出来,不然不会只吹曲子后面部分,这足以证明此时她的心境就是这种彷徨哀怨,而并对于未来是一片茫然。
也不知道是花草树木真能体谅她的情感,还是她不知不觉间用上了真气。箫音颤动中,她的周围卷起了阵阵的寒风,方圆十数丈内都是花叶飘零,伴随她不知不觉从美目中滑落的泪水,散落一地。
她自己也数不清反复吹奏了多少次。麻木得在箫声停下来的时候,仍然久久保持着吹箫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如一尊立于湖边的玉像。
她吹箫的本意是发泄心中的郁结之气,但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自己更加陷入纠结的思绪中。“难道我这又错了?”状如入定的她自言自语着。
湖面刮来一阵风,吹起了她满头的青丝。突然,她觉得胃部抽动了一下,心胸顿觉塞闷,有股什么东西马上顶上了喉咙,“哇!”的一声,忍不住张口就吐。只是吐了很久,吐出来的除了清水是什么都没有,而五脏六腑却被扯得剧痛,头晕眼花,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一个她不想面对的念头,瞬间涌现在脑海中。“天啊!我不是有了吧?”她惊呼出声,双手下意识地就抚摸向自己的腹部,眉头已经是象打了结一样拧在了一起,表情充满了不解和狐疑。
“难道没来例假就证明有了的说法并非传言?”这念头一产生,马上就震得她大脑“嗡嗡”作响,心也在疯狂地跳跃着。
但她明明记得这三个月来,就只有那次在船舱里和申屠青山有那么一次。后来由于申屠青山一直辗转战场和忙于海心国的政务,两人见面的时间不多,虽然都偶有缠绵但并没有再深入过。她记得以前和东方节在一起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几次,但却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难道我一次就中了?”叶凌霜额上开始沁出了汗水。
上个月例假没来,她就曾经有点怀疑了。不过,她毕竟没有什么经验,以为只是奔波劳碌所致的偶然现象,并没真正放在心上。但现在又加上了这种干呕的现象,这令她不得不担心起来。
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只觉得还是很平坦,并没有隆起的感觉。心里才稍稍定了一点。只是都还没定下神来又突然想起了点什么。“不对!孕妇两三个月的时候是看不出来的,遭了,千万别现在这个时候有了啊!”
按理说以她的善良秉性,如果真发现自己有了孩子应该会很高兴才对,但现在对于未来毫无把握的她来说,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怕。
她不停地在湖边徘徊着。“不行,我得去验验。”说着,她从身上取出了一方丝帕把脸蒙住,施展轻功出了皇宫。
话分两头。
申屠青山、申屠瑞雪两兄妹见事情已经定论,安排好人伺候父亲后就双双告辞。两人在回来的路上是一言不发,各怀心事。申屠青山的心事是不知如何和叶凌霜说明天登基、大婚兼封后的事情。而申屠瑞雪自听到她哥哥要和叶凌霜成婚的事情后,就一直没再说过话,她心中的感受,并不会有多少人明白。
一路上可以看到,皇宫里已经在张灯结彩,大肆布置了,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为明天的大事做准备。
两兄妹就这样无言地走到了三岔路口。这三岔路口一边是往申屠瑞雪的天水宫,一边是申屠青山现在住的天正宫。申屠瑞雪连告别都没说,一个人就自顾自往天水宫走了。申屠青山看着她的背影,却是不知就里,稍微犹豫了一下,也跟在她后面往天水宫而去。
申屠青山走进天水宫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申屠瑞雪的踪影,但他此行的目的是叶凌霜,因此他便往偏殿而去。还没到偏殿,就听到里面传出了阵阵古筝的声音,能弹出如此动听的乐曲除了叶凌霜还能有谁呢?
“霜,你的琴声中为何充满了郁结之气呢?”申屠青山待叶凌霜弹完,才说道。
叶凌霜依然一袭白纱长裙,长发披背,不施脂粉,显得清幽淡雅,只是整张脸显得没有什么血色。她从琴台后站起,雪白的赤足踏着厚厚的大红地毯一步步向申屠青山走来,脸上偶然闪出的一丝幽怨之色却是没有瞒过申屠青山的眼睛。
“霜,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呢?是不是怪我这段时间没来陪你?”申屠青山小心的询问道。
他是个什么人,叶凌霜算比较清楚。一般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如现在一样正经的,不用说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躲不过了。
“听说皇上召见了你们两兄妹,我猜他是要把皇位让给你吧?”叶凌霜走到他的面前,望着他的凤眼说道。
申屠青山不禁吃惊,他还真没想到她的智慧高到这个程度,竟然能推断出来。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承认也不可能。“你真是太神了,竟然一猜即中。”
叶凌霜轻轻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道:“这个结局其实在我答应和你来海心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只想问问你,你如何处置我呢?”
申屠青山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悬在了半空,有种随时会跌落的感觉。他一步上前就把叶凌霜拥入怀中。“霜,如果在你和江山之间让我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你,但——”
“但你还是选择了江山。”叶凌霜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把他推开,并毫不留情地插话而进,语气冰冷之极,令申屠青山不禁打了个冷战。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为爱痴狂
明天就要登基,还要和叶凌霜成婚,而申屠青山曾经答应过叶凌霜,要放弃荣华富贵,和她在一起的。他不知如何开口对叶凌霜说出这些。但叶凌霜早已猜出他的心思。
叶凌霜将申屠青山一把推开并冷冷地对他说道:“但你还是选择了江山。”语气冷得让申屠青山如置冰窟。
申屠青山不禁退了一步,但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叶凌霜没有理他,取下挂在墙上的“凝碧”玉箫,赤着双足向殿外走去。
“霜,你等等,听我说完!”聪明绝顶的申屠青山现在也不知如何应付了,赶紧追了上去。
叶凌霜本想不理他的,但一听他的话,就觉得有一股气升了上来,闷在心中不吐不快。她停下脚步猛然回身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是你自己放弃了我。
“霜,我没有放弃你,父亲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把皇位传给我,并让我们成婚,你就是我的皇后了。以后,我们依然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申屠青山焦急地说道。
叶凌霜冷笑一声道:“你想得倒美?是谁答应我放弃荣华富贵的?是谁答应我和我一起逍遥江湖的?你说是谁呢?”
“没错,是我,但——。”申屠青山的话又被叶凌霜截住。
“你承认就行了。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喜欢做一个皇帝的妻子;我不喜欢和别的女人共有一个丈夫;我不喜欢一辈子困在这黄金打造的笼中。当初,我当着你和他们的面,说过的话你忘记了吗?虽然我并不是一个完璧的女人,但我依然有自己的愿望。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任何人,如果谁愿意并且能放弃荣华富贵和我逍遥江湖,我就嫁给谁,否则我宁愿一辈子孤独终老。但你——!”叶凌霜越说越激动到最后都说不出话来了。
叶凌霜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击在申屠青山的心里。见她情绪激动,又想要上前安抚一下,但又心虚不敢上前,一时间是手足无措
叶凌霜尽量压下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话音一转幽幽说道:“我没有忘记,在三个月前,在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在茫茫的大海之中,在那个小小的船舱里。有个男人和我说,他要为了我放弃万里江山,和我一起去那仙山般的小岛隐居,永远过着幸福甜美的生活。我听到后感动极了,我原本冰封的心被他的话融化了。我以为终于苦尽甘来,找到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了。于是,我把自己献祭了,——整个整个献祭了。“说道这里,话音哽咽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伊人的悲伤如梨花带雨,申屠青山直看得心如刀割,忍不住上前又要将她拥入怀中。
“你不要碰我!”叶凌霜尖叫了一声,抵触地甩开了他。申屠青山只好又退了回来。她大概一辈子也没发过脾气,这次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霜,我们有话好说,你不要如此,这会让我心痛的。”申屠青山心痛地说道。
“我不用你管!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叶凌霜的泪水还在哗哗地流着,但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
“我不是你什么人?我是你的“山”啊!”申屠青山痛苦地说道。
““山?”那个答应和我逍遥江湖的“山”还在吗?”她幽怨地说着,突然表情一变说道:“现在我只想问你,如果你知道自己做不到,为什么要答应我?为什么要欺骗我?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把我当成一个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妓女吗?”
“霜,你别这样。”
“当初有一个人,我为了他把自己的第一次都给了她他,我没有管理过国家,没有带兵打过仗,但我以为爱一个人就是奉献,于是,我为了他,以自己的瘦弱之躯背下了所有的压力,万军对垒,醉卧沙场,安邦定国,而换来的是什么?你尝试过酷刑吗?你尝试过被人用铁钩穿过琵琶骨严刑拷打吗?尝试过什么叫生不如死吗?这些我都尝试过。但当我得知正是这个我所爱的人出卖我的时候,这些肉体上的痛苦又算得什么?”叶凌霜说道这里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申屠青山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深爱的女子受过这么多苦难,她那时而亢奋激昂,时而幽怨凄婉的表述,直把申屠青山听得得肝肠寸断。
“霜,对不起!我的确不知道你受过如此多的磨难,这些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会好好待你,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一丝委屈的。”申屠青山激动地说道。
“算了吧!还说以后,你现在就已经做不到了。你也是和那个人一样,完全把我当成了一个利用的工具,一个玩物,或者连玩物都不如,只是一个只会在你们体下承欢的妓女而已。”说完她竟然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比哭还要让人听了难过。
叶凌霜性格比较包容含蓄,很多苦都宁愿自己默默承受,但承受了不代表就化解了,日积月累之下,这些心底的郁结是越来越多,到了无法承受的时候了。就如一座已经囤积了过多熔岩的火山一样,一旦突破了平衡将会是惊天的爆发。
她苦笑了一会,突然用衣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瞪大眼睛问申屠青山。“我是不是真的很像个妓女?”
申屠青山见她又哭又笑的样子,知道在这个时候根本无法安慰她,听她如此一问,赶忙说道:“这是哪里的话?你是世界上最纯洁,最美丽的女神。”
“哈哈,你不用骗我了,我突然觉得我就是个妓女,不然怎么会别人几句好话就下贱得把自己脱光了奉上呢?没错,我就是个妓女。你们男人不是喜欢看我的身体吗?我现在就给你们看。”叶凌霜情绪的爆发已经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了。
“蓬”的一声,白色的碎片如雪花般在空中飞舞着,立时,一具如羊脂白玉般的身体一丝不挂地站在了大殿的中央。原来叶凌霜运气真气把全身的所有衣衫都震碎了。
这下可把申屠青山吓得半死,“霜!你这是干什么啊!”他瞬间解下背后的披风,飞扑上去就要把叶凌霜光光的身体包裹起来。
只是他刚跃起,就被一股强大的罡气给逼了回去,根本就无法接近。只把申屠青山急得几乎吐血了
“哈哈哈哈——”叶凌霜却是在狂笑不已,还摆弄出各种妖媚撩人的姿态。“我好看吗?你要就过来吧!”边说着,原本擦去的眼泪却是大滴大滴地涌了出来。
申屠青山想要接近又无法接近,只好飞快地跑去把殿门给关上,不让人看到。幸好,他们一开始吵架的时候,殿内的侍女,包括络丝都识相地出去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天意弄人
叶凌霜情绪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她把自己积压多时的心中怨气一次过爆发出来,连自己全身的衣衫都震碎得如雪花般飘落一地。
“霜,我求你了,不要这样啊!你别再如此作贱自己了,好不好?你在我心目中圣洁如神女,有一丝亵渎都会觉得自己无地自容,我又怎么会如此看待你呢?”面对春色撩人的玉体,申屠青山却是提不起一丝情欲,只是眼泪已经得急得掉了出来。
“说得好听,神女?你会对神女许下诺言而不去遵守吗?”叶凌霜根本不在乎自己现在是身无寸缕,赤足踏着大殿中冰凉的青砖一步一步逼向申屠青山。
“我——!”申屠青山被她的气势所逼,是步步后退。
“怎么?没有话可说了吧?你根本就是由始至终都在欺骗我的感情!”叶凌霜把申屠青山逼到大殿的角落里终于停了下来。
“我真从来没有如此想过,更没有如此做过。我是身不由己啊!我真希望自己是个孤儿,这样我可以没有任何牵挂。但我现在不是,我还有个父亲,一个三十年才见到的生身之父;一个即将离去人世的父亲。他的临终愿望,我能够不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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