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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守卫-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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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多轻轻地含住他的耳垂,含糊地说:“不过结界的修改已经到最后的阶段了,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会有准备的……”

他的手已经滑进了卡洛斯的睡衣里,某个不在状态的家伙才反应过来试探着问:“里奥,你想……”

阿尔多轻轻扭过他的下巴,极温柔地吻了他,轻轻地用略尖的虎牙磨了磨卡洛斯的嘴唇——他仿佛不管做什么,都有种游刃有余乃至耐心过头的感觉。

卡洛斯抬手摸了摸他的脖子,绝影山上留下的淤青已经快要痊愈,还剩下浅浅的一层,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他想了想,终于痛苦地说:“我好像还欠你一次,他妈的……好吧好吧……唔!”

“游刃有余”以及“耐心过头”的某人终于装不下去了,这让卡洛斯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在这时候还顾得上去理会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的,绝对不是男人。

十几声以后,电话自动断了,卡洛斯的睡衣已经被褪到了手肘上,手臂似乎被衣服缠住动不了了……明明没有人绑住他,就是……好吧,莫名其妙地被衣服缠住了。

真的有人相信衣服会自己缠住手乃至于动不了了之类的事么……天才的弗拉瑞特先生?

这时,电话再一次响了,让两个人同时顿了一下。

铃声是召唤鼓——那只有在圣殿紧急调度的时候才会出现的铃声。

阿尔多搭在椅子上的外衣兜里摸出自己的电话:“什么事?”

“圣殿所有的门刚才突然被封闭了,供电全部中断,”说话的人是路易,他听起来还很冷静,“我那时正好在治疗部里,现在进不去,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和修改过的结界有关系么?另外您知道会发生这样件事么?”

阿尔多眉头倏地一皱:“不,我不知道……你联系过埃文么?我让他在地宫抄法阵,现在应该还在里面。”

“我知道。”路易简短地说,“手机不通。”

“我们立刻过去,召集金章,清除闲杂人等。”阿尔多放下电话,把正在和自己的衣服搏斗的卡洛斯解救出来,脸色阴沉地说,“如果过了今天晚上,就算凯文?华森亲自来捣乱也不怕了……他倒会挑时间。”

“和凯文有关系?”卡洛斯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脱掉了睡衣换上衬衫,叫那位本来就欲求不满的先生痛苦地移开了目光。

“他并不是人类。”阿尔多口气生硬地说,“不会直接出现在我们面前,就算我们都知道这事和他脱不开关系,我们最后肯定也不会找到指向他的证据……见鬼的盟友!”

克莱斯托因为阿尔多当年耍的手段,在和人类的盟约里,已经处于被动一千多年了。果然凯文?华森忍不住了。

什么“失去双腿”是因为立场偏颇?简直胡说八道。

那个披着小孩皮的万年老妖精!

第八十五章人骨盒

晚饭过后,路易本来是要去治疗部看看史高勒先生的,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在接待处登记完,圣殿就出事了。

突如其来,毫无征兆。

还在里面的人一个也联系不上。

路易第一时间通知了阿尔多,之后报备给了古德先生,并且开始用召唤鼓叫尽可能多的人过来,本来有条不紊,可就在这个过程中,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治疗部是圣殿的直属部门,即使治疗师并不是战斗人员,也是和猎人们一起在同一个学园里培养出来的,一般情况下没那么容易大惊小怪。

年轻的值班治疗师吓了一跳,站起来就要过去,被路易拎住后颈给拽了回来。

路易平时主管行政工作,并不像卡洛斯,连睡觉都抱着他的剑不放——他又是来看病人的,身上除了一束花,就只有裤腿里插的一把迷你手枪了。

他带着身后的年轻人往前走,越是靠近声音来源的地方,心脏的悸动就越是明显,这种感觉他只在绝影山巅的碧羽湖旁边有过。

路易伸手扣住手枪的扳机,背靠着墙靠了过去,先是轻轻地敲了敲门:“梅格尔特?路易,如果有人在里面,请回个话。”

方才传来一声尖叫的病房里静谧极了。

路易用胳膊肘顶着治疗师的胸口,把他往后推了一下:“退开些。”

然后猛地一脚踹开门,就在病房的门大开的刹那,整个病房里仿佛卷起了一阵旋风,夹杂着腥臭的气味从里面冲了出来,路易被那气流冲得连退了三步,后背狠狠地撞上了走廊的墙。

跟在路易身后的值班治疗师终于有机会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他立刻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只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音节来。

气流的能量在楼道里散净,尘土悠悠地沉淀下来,昏暗的治疗部楼道里,尽头的小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夜色的晦暗透了进来——这是一个看不见星星也看不见月亮的夜晚。

空荡荡的病房里,一具女尸被挂在墙上,身上还穿着治疗师的衣服,袖口的治疗师图章被人用血抹了一把,已经暗沉得看不见原本的模样。

工作牌掉在地上。

路易俯身捡起来:“露西?奥兹鲁兹,是她么?”

值班治疗师扶着门框,并没有回答他,猛地冲了出去,弯腰呕吐了起来。

他已经认不出挂在墙上的人是不是治疗师奥兹鲁兹小姐,因为那具女尸被什么东西吸成了一具僵尸,赤红的、渗出血的皮肤紧紧地贴在她的骨架上,带着白色帽子的脑袋下面那张脸被勾勒出了骷髅的形状,还淅淅沥沥地往下漏着血。

治疗部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艾美晚上喝了点酒,本来有些上头,只能在外面套一件白大褂裹住一身的酒气,被紧急召唤回来,他颇为不耐烦地推开堵着走廊的人:“让开让开,别挡道,都给我让开!”

然而他看到尸体的刹那,不耐烦的表情突然就变得一片空白,艾美在原地足足呆了两三秒,突然扭过头去用手捂了一下嘴,再回过头来的时候,脸色简直是铁青的。

他抬起头,目光落到值班的治疗师身上,用一种冷而轻的声音问:“这是史高勒先生的病房,他人呢?”

是啊,他人呢?

前任老祭司头天病情突然恶化,已经连路都走不了了,他能到哪里去呢?被什么人劫持了?可是他早已经卸任,劫持他又有什么用呢?

“怎么样?”路易挂了个电话,从外面走进来。

“看不出来,你得叫卡洛斯或者阿尔多阁下过来看一下。”艾美说完,干脆利落地把手套摘下来扔给旁边的人,“是某种邪术,我没见过,也从来没读到过任何关于它的记载,大概……”

他话音没落,卡洛斯已经越过人群走进来了。

卡洛斯站得远远地,甚至没有完全走过来,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了那具尸体一会,然后他突然把手指按在了墙壁上,用重剑的剑柄在墙上画了一个法阵,完成后,狠狠地把剑柄捅进了墙里,整面墙哗啦一下倒了,而白墙后面露出来的确并不是砖。

那是一个悬空的、巨大的骷髅图腾,冒着浓重的黑雾,咧着嘴,好像在对每一个人开口笑。

卡洛斯面无表情地弯下腰去,把手伸进了黑雾里,从中间捡起一个象牙白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空的。

“狗娘养的。”卡洛斯低头看着那个小盒子,也不知道是在骂谁,他突然一声不吭地转身大步往外走去,所有人都只得不明就里地跟上。

整个圣殿都已经被戒严。

天空的颜色非常奇怪,好像有一朵奇怪的阴云,只笼罩着圣殿所在的这一点地方,云雾翻滚,好像在酝酿某种未知能能量,恢弘威严的圣殿突然之间多了一些诡异阴森的气息。

围着圣殿的每一个角落,都长出突然破土的嫩芽,在人们的注视下,飞快地长成了粗壮的藤蔓,一条连一条,竟然就这样把圣殿给包围了起来,像是童话里长满荆棘的城堡。

“确认过了?”阿尔多仰头看着圣殿被封上的门,头也不回地问卡洛斯。

卡洛斯把象牙白色的小盒子扔给了他。

“人骨盒。”阿尔多眯起眼睛,用两根手指捏着那小小的盒子,叹了口气,“一千年没见过它了。”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还在窃窃私语的人全部鸦雀无声——即使他们再不学无术,也听说过,黑袍之战的撒旦,是从一个人骨盒子里,被放出来的。

“帕若拉已经死了。”卡洛斯突然回过头来,紧紧地握住他的剑柄,一寸一寸地把重剑从剑鞘里拎了出来,其他人从未听过他用这样低沉缓慢的语气说过话,“我就不相信,他还能从哪里弄来一个新的恶魔。”

他说完,猛地用自己的手握住重剑的刃,不知道是谁落下一声惊呼,男人的血顺着深色的剑身一直流进剑柄出的凹槽里,被血洗过的刀刃亮得诡异。

“太可笑了。”卡洛斯以一种异常冷静的态度说完这句话以后,猛地挥剑砍上了圣殿的大门。

剑光经过的地方,所有的藤蔓全都瑟缩着退开,随后重剑重重地撞上了大门,一声巨响。

那并不是两个硬物的碰撞,而是两股能量。

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巨大的能量冲击得猎人们全都往后退去,唯独阿尔多一句话也没说。

那门轰隆一声炸裂开,里面血腥气忽的涌出来,像是打开了一个异度的空间,整个空气中弥漫着某种灰色的雾气,像是骨灰扬出来的尘。

阿尔多看着这些,心里突然隐约有一个猜测,这让他的表情突然动容,大步走上前去,念了一个古语咒文,灰雾一下子散开出一片小小的区域,后殿正殿的大门洞开,所有人都看清了里面的情景。

一个男人正相对他们而立,和那个女治疗师一样,变成了一具血染的人干,他保持着站立的姿势面朝着大门,似乎看见了什么人似的,回着头,手指交叉,做出了一个祈祷的手势。

突然打开的大门让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男人的尸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一枚金章从他身上滚了下来,卡洛斯把它捡起来,念出了上面的名字:“卢克斯?谢尔顿。”

几个猎人默不作声地脱帽,路易脱下外衣,盖在这位总是喜欢用咆哮来表达思想感情的上帝子民身上:“今天他负责圣殿的巡逻。”

“我知道卢克斯。”格斗教官米歇尔夫人大声说,“他在圣殿最后的几年格斗课是我教的,他生来身体条件不好,体能一直是他的弱项,可他也不是弱不禁风让人随便宰的,他的金章可不是祈求祈求上帝,上帝就会随手扔进他的饭盒里的!”

“一个金章,当他遇到敌人的时候,无论他信什么宗教,第一反应都不会是愚蠢的祈祷,而是拿出他的武器。”伽尔缓缓地开口,事实上他只是故作镇定,当他想起自己那个没出息的小徒弟还在地宫里,此时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时候,心简直已经快跳出来了——他刚刚以导师的身份,给埃文申请了通过实习期的文件,本打算如果明天早饭里有放足了奶酪的意大利面的话,就奖励给这位勤勉的家政专家,可是……

“为什么他的佩剑和枪都还在身上没有动过?”米歇尔夫人的脸绷得紧紧的,“他显然已经看到了对方不是么?可是他没有任何反应,这说明那个人是自己人——至少应该是不让他产生防备的人!”

路易感觉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他问艾美:“你知道……史高勒先生的病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什么?”艾美一脸见鬼了的表情,“你难道在暗示那个连喘气都快要依赖呼吸机的老东西干了这事?”

路易的脸色比他更难看。

史高勒先生是他的导师,这么多年了……即使路易已经通过实习期,离开了导师的帮扶,也依然一直提点他、培养他、并且把大主教身侧的执剑位交给他,他怎么敢相信史高勒先生和这件事有关系?

可是为什么……一切会从他的病房开始,为什么明明下午还不能走动的人,到了晚上就不知所踪?

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要一个解释。

就在这时,一声垂死的惨叫在整个圣殿里回荡起来,路易二话不说,从卢克斯身上拔/下佩剑,就往声音的来源方向跑了出去,伽尔和艾美紧跟着上去,卡洛斯回头看了阿尔多一眼:“我不放心,跟去看看。”

“我知道,你去。”阿尔多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只要过了今天,修改过的法阵会自动闭合,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再能触碰到结界核。”

他转过身去,快速地调配着每一个人,如何守门、如何编制几个人一组的搜索队,简洁地解说了怎么破开灰雾、避免吸入那些烟雾的方法。

最后他用自己惯有的轻而低的声音说:“不要怕,没什么好怕的。”

一个猎人问:“阿尔多阁下,请问人骨盒子突然出现,我们面对的是不是有可能是……另外一个黑袍?”

阿尔多看了看他,斩钉截铁地说:“不,这只是一个拙劣的圈套。”

“阿尔多阁下,帕若拉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尔多顿了一下,低低地说:“是个和你我一样的人,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恶魔的心,其实从来都不是结界外来的。

车灯照过来,古德先生大概一辈子也没开过这样的快车,险些把车撞在大门上,挺着他皮球一样圆滚滚的肚子,一路气喘吁吁地顺着楼梯爬上来。

阿尔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主教,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去地宫。”

古德先生脸上还有跑步造成的潮红,表情却异常严肃:“您放心。”

路易猛地拐过一个弯,发现惨叫是一个当天值班的猎人发出来的,他正缩在墙角,被一个蜘蛛网一样的薄膜包裹着,一条被圈在里面的手臂竟然就那样干瘪了下去,变成了一个血皮包的骨头——那东西在吸食他的身体!

路易毫不犹豫,一剑把那红色的吸血蛛网给挑了起来,利落地在空中划成两半。那血红色的东西很快变成了灰,扑簌簌地落到地上。

路易弯下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还好么?能站起来的话自己出去找治疗师!”

看起来重伤的猎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腿一软又差点跪下去,路易赶紧扶住他,用肩膀架住他的胳膊,叫出了这个年轻猎人的名字:“詹姆斯,怎么样你坚持得住……”

最后一个词还没说完,詹姆斯那条变成了一层血皮包裹的骨头的胳膊突然抬起来,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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