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贤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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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就更窝火了。不待人吃完，也不顾现场的目光狠狠一拍就直接把眼前的桌子给掀了。饭菜散落一地看得人满是心疼。只见吴三金狠狠的瞪了苏汉征一眼转身就走了；一整天都没有来上学。

面对吴三金的怒火失态苏汉征倒满不在意，他知道吴三金从小被宠惯，心情不好会有点夸张举动都是正常的，私下没少见过，反倒是彭剑波暗自嘘了半天，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感觉好像自己当了坏人似的。现在想来，似乎他年轻时候的困难日子也是从吴三金掀桌的那天开始的。

自从那天以后彭剑波便莫名其妙的成了吴三金的眼中钉肉中刺；说话也会招惹他，不说话也会得罪他；就算趴着睡觉都会招他烦。班里的同学老师都看在眼里，心里也都替彭剑波抱不平，无奈吴三金的家世太大，作为同学和教育人员闲聊扯淡几句还可以，真的惹毛人家谁也承担不起。只能这样看着吴三金有事没事的找碴刁难彭剑波。彭剑波是单亲家庭，原本就困难，就算再被刁难也没有多说什么，好在一直有个良心未泯的苏汉征护着，当时大家都青涩无知，没人看知道，就是因为苏汉征一直护着彭剑波，吴三金才越是窝火要刁难他。苏汉征不过是一直在帮倒忙而已。非但如此，苏汉征还在一众同学的心中留下了一个，仗势不欺人，保护弱小的好印象。这也无意中给往后苏家的崛起，跟与吴家的对立注入了一道助力。

彭剑波的高中时代就这样，在吴三金的刁难和苏汉征的维护下磕磕绊绊的结束了。其实当时的彭剑波成绩优异，在学校的保送下也算如愿以偿的踏入了稀有的大学门槛，跟着过了两年传说中的种子青年生活。

在彭剑波离开读书的这两年苏汉征经常跑去照顾彭妈，甚至抽空就会跑到彭剑波就读的学校探望一下，因为彭家经济不行，苏汉征知道彭剑波在那读书一定过得很清苦，所以经常送点东西来。只可惜这一两年来家里动荡巨大，苏吴的联帮跟界边的另一个大帮起了冲突，争执不断，死伤严重，他与吴三金早就开始帮忙分担压力，实在没有脸面跟家人说他想跟出来读大学。不过这些事情苏汉征都没有让彭剑波知道，说到底，就算是规模比较大的冲突，到底还是属于他们家的私人恩怨而已，不关别人的事，就算说了让彭剑波担心也没用。

“要回去了？”

“嗯。”

“那个，谢谢你的肉，谢谢你帮忙照顾我妈。等我毕业有工作了，一定会还你的。”

苏汉征绷脸。

彭剑波笑道：“不要这种表情，我很认真的。”

“随你。”

“那我送你？”

“不用。”

“那我回去了。”彭剑波拍拍脸刚要转身帽子就被拉住。

“干嘛？”

“送我。”

“……”彭剑波嘴角一抽，刚才是谁说不用的！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人！

“送到这里可以了吧？”

“嗯。”

“那路上小心点。”

“嗯。”苏汉征点了下头，默默看了一眼便搭上了车。

回到家后苏汉征抽空去了一趟彭家。彭妈正在做饭，看见他跟见了儿子似的，满是喜悦，铲子都没放下就跑出来了。

“汉征啊！汉征！”

“伯母，天冷，你身体不好不要这样跑出来。”

“呵，怎么样了？”

“阿波在学校里过得很好。成绩也很好，你放心。”

“好好好！伯母今天加料了，留下来吃顿饭吧？”

“好。”苏汉征微微玩下腰跟着彭妈进屋。屋里虽飘着朴素的菜香，但这屋子怎么看都还是那股寒酸劲。苏汉征有心想要帮忙改善，无奈彭剑波跟他算得太清，如果他擅自改善的话，他一定会要跟他清帐，这样只是给他徒增压力而已。

“像你这样的大少爷还能这么吃苦耐劳，还跟我们家来往真是委屈。”

“没有。”

“就是这段时间我们市里跟隔壁的帮派老有摩擦，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那些政府都是摆设，看见人家来叫都不敢叫一声，害得你还要留下来帮忙，不然还是读书的年纪，哎。”

苏汉征静静的吃饭没有回应。

“你爸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

“还好，就是身体不行了。”

“哎……”彭妈摇摇头，年纪轻轻的就要准备当家。听说吴家少爷除了一直刁难他们家还一直跟苏家起哄，偏偏这时候两家的老爷子身体都不行了，以后要是吴三金当家了，苏汉征脱离独立，联帮到他们这辈也就分裂了，未来还有不少苦头吃呢。

“伯母我吃饱了。碗我来洗。”

“别别别，你先回去得了。家里还有事吧？”

苏汉征不语，确实有点事。

“先回去帮忙吧。做事要分轻重。”

苏汉征点头：“那我先走了。”

“去吧。”

彭妈看着苏汉征远去的身影狠狠的咳了几声。吴家少爷那么喜欢刁难他们家，以后要是做了当家他们家小波还有好日子过吗？希望到时候苏汉征能多多护着他们家小波才好……

这一年年中，苏吴两家的联合帮再次和外帮发生了直接冲突。双方损失都严重，不过苏吴斧头帮略胜一筹，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地盘，不过与此同时，吴家的大当家也先行归去。吴三金从那日开始便正式坐上了新当家的宝座。而一同奋斗的苏老爹身子也不行了，可能是出于每个为人父母的心愿，苏老爹居然抓着苏汉征要他娶亲，说是临死之前不指望抱孙子，但起码能看见儿子拜堂成亲。如此情况之下愣谁也没想到苏汉征居然会直接跟自己的老爹坦白了。

“谁家的姑娘？”

“男的。他不是姑娘。”苏汉征淡淡道。随后而来的是苏老爹呛水的咳嗽声。

“混账小子！什么叫男的！”苏老爹狠狠的给了苏汉征一巴掌。

“他是男的。”苏汉征坐回来，继续淡定。

“难怪三金和你的关系忽然变得这么恶劣，原来是这样。你学什么不好，男人跟男人怎么结婚！脑袋里装了什么牛粪！”

“我知道男人跟男人不能结婚，谁让你们定出那种奇怪的家训。”

“家，家训……”苏老爹一时气结，这个看似荒唐的家训是老祖宗为了不辜负发妻才定下来的条子，为的是让家庭更和睦，谁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情况。

“反正我非他不要。这是你们从小教我的。”

“……”苏老爹再次气结，不过也拿苏汉征没办法，谁让他们家就有这么个家训。只见苏老爹缓和了许久才开口继续道：“既然是家训也没办法了，但我们苏家绝不能到你这一代就绝了后！取个男人可没办法给你生儿育女。”

“我知道。”

“那你有什么打算？”

“还在想。”

“罢了，这事先撂一边。吴老弟先走了，吴家现拥三金当家，你和三金现在的关系这么恶劣，到你们这一代也是注定分道扬镳了，如果处理得不好，以三金的性格一定会殃及别人。”

“我知道。”

吴老爹一声轻叹：“明天开会让你接档，你和三金的事自己处理。就算我有生之年抱不到孙子也不代表我不要孙子了。”语毕，吴老爹又语重心长的补了一句：“你可别害了人家……”

“嗯。”苏汉征默默的点头，心里却满是压力。如果他来当家是铁定跟吴氏分家的，先不说三金会不会暗地对彭家母子不利，就孩子问题这两年来就已经够困扰他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以不伤害任何人还能生出个娃来的。

“回去慢慢想吧，有你好想的。”吴老爹欣欣闭眼念道。

就在这一年，彭剑波终于熬到毕业了。原本以为大学毕业找个工作就可以过安稳生活，谁知道一回到寨子里第一个迎接他的除了满目慈祥的老母，还有一个苏家少爷结婚的大消息。

“苏汉征，结婚了？”彭剑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低下头看着眯眼合笑的母亲。

“可不是，哎呀，说成亲就成亲了！”彭妈继续道：“不过也不奇怪，听说苏家老爷不行了，逼着他娶媳，说要了心愿躺棺材。不过也是，算算这都23岁了，当年你爸像你们这岁数的时候你都会走路了。看人家都成亲了你也得加把劲了小子。”

“。。。。。。”彭剑波面上跟着笑心里却莫名的压抑，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胸口，浑身的不舒服。

“明天汉征就成亲了，要不咱们现在去祝个喜？”

“不用了老妈，我可能坐车回来吹多了，头有点晕，身子不舒服，我们先回家吃吃饭睡觉吧？”

“怎么这么不小心，很痛吗？要不去看医生吧？”

“不用了，睡觉下就好了，估计是考试的时候太用功的疲劳病。”

“这样，毕业就好，毕业就好。”彭妈一听儿子大学毕业笑得合不拢嘴，毕竟在当时大学是个稀罕事。能毕业这辈子也就不愁吃穿了。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总算盼到头了。

64　63章　我们的故事，四　

明天就是苏汉征成亲的日子；彭剑波默默的卷在被中发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去参加苏汉征的婚礼。明明人家结婚他应该感到高兴，怎么现在高兴不起来？

“阿波，明天去吃祝喜时要有外村人问新娘的情况你要说不知道。”彭妈小声吩咐。

“我本来就不知道啊！”

“我怕你听了外面的闲言闲语跟着传。一传十；十传百，白的都给抹成黑了。”

“干嘛这么神秘啊？苏少爷娶了个妖怪回来吗？”彭剑波冷叹一声，活该！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新娘子竟然是隔壁村的，长得还挺漂亮，可惜是个寡妇。”

“……。”彭剑波一下从床上喷起来：“什么？”

“小声点，我是怕你跟着乱传；人家汉征对我们母子不薄，真有人问起可要护着点；别跟着瞎宣传。”

“我知道了，你从头说给我听听。”彭剑波原本很排斥关于苏汉征婚礼的消息，但不知为什么却直接脱口而出了，内心里还是很想知道那王八蛋娶了哪家姑娘。回头打小人咒死他。

“这消息也是去隔壁村赶集听来的，他们那都在说村里有个年轻寡妇带着孩子要嫁给有钱人家了。”

“噗~~~”彭剑波再次一喷：“怎么还带孩子啊！”

“孩子听说才几个月大，刚出生丈夫就发生意外死了，没赶的上办酒席正式过门，也算是未婚先孕了，所以那寡妇回不了家，就一个人带着孩子四处给人干活糊口。”彭妈说着说着就开始眼冒泪光，女人都有点同情心泛滥，何况说起来她也是个老寡妇，说到这种事难免伤感。

彭剑波微微叹气，难不成苏汉征是可怜人家？凭他的条件应该娶个门当户对的才是。

“再后来怎么样就不是旁人能搞清楚的了，总之汉征现在要娶那个寡妇是不会错的了。也真亏他们家的人能同意。毕竟是名门望族。”

“哦。”彭剑波淡淡应道：“明天我要去应聘，可能没时间去吃酒席了，老妈你去吗？”

“汉征的婚礼你都不去应什么聘！后天再去也不迟。”

“人家可是个好单位，就现在招人。名额有限，要么我去吃一桌丢了这大好工作，要么我拿下这工作你帮我去贺喜。”

“这……”彭妈哑口，只能无奈点头。

彭剑波见状一叹：应聘是真的，不过时间是假的。这两天就在外头放松一下再回来。去他妈的苏汉征婚礼，鬼才去参加。

如此情况下，就变成了彭妈一个小老太独自去苏家祝喜。只见眼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当真是望族的婚礼，一脚进来就感觉气派。除了门口招待来宾的下属就是一身黑色西式燕尾服的苏汉征。黑色燕尾服剪裁得体，穿在他身上直立不阿。胸口的红色礼花明明白白的告诉来宾，这就是今天的新郎官。彭妈看得有些入神，虽然规模完全不能比，但这种婚礼现场好似让她想起了年轻时幸福的那段时光。

也许是苏汉征平时就不苟言笑，看见他笑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在他婚礼的今日，包括彭妈在内的所有人都没特别注意到新郎官脸色似乎不大喜庆。

“伯母。”苏汉征看见彭妈主动上前接待。

“哎哎，在呢。”彭妈气场有些弱，毕竟来参加婚礼的都是村里寨里有头有脸的人，虽是喜事，但像她这样一个小老太似乎怎么看都跟其他人有点格格不入，如此让她显得有点不自在。好在苏汉征还懂得特别接待她。

彭妈看到苏汉征一边搀扶着她还不忘四周环顾一眼这才开口道：“汉征啊，今天阿波来不了哦，伯母是代他来给你贺喜的。”语毕，彭妈笑得有些尴尬：“说是单位招人就限今天，名额就两个，死活要去应聘，真是对不住你。”

“没有。伯母能来我就很高兴了。”苏汉征嘴上这么说，脸上却依然没什么表情。这个婚礼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现在他哪有什么脸问彭剑波是不是来要，要是那傻瓜真来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对他，还站在这接客，找个地缝钻下去得了。

“汉征？汉征？”彭妈挥挥手：“呵呵，马上就进门了就在想新娘字了？”

“没有。”

“还说没有，伯母一看就知道了。哎呦！”彭妈话还没打趣完就忽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直接双膝磕倒在地。

“伯母！”苏汉征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住：“伯母有没有伤到？”

“没没没，差一点。”彭妈脸色有点难看。

“伯母？”

“没事，老毛病而已。”彭妈舒缓道。与此同时后面传来一道语音。

“当然是老毛病，难不成就因为我这么个不小心就装病往我身上赖？”吴三金不知何时已经带着一票人走在前头。苏汉征当然知道他是故意找茬，只不过今天长辈都在场，不好跟他计较。

“伯母，我扶你进去坐坐。”

“不用了，我就是来贺喜的。”彭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都兜里拿出个小红包拽到苏汉征手里笑道：“伯母是穷苦人家，没有人家那么大的礼，一点心意，祝你跟新娘子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苏汉征尴尬了下，这祝词从伯母嘴里说出来怎么好像是在代替彭剑波讽刺他一样。

“伯母的好意我心领了，红包就不用了。”

“要的！怎么能不要！在少也是礼俗。怎么能嫌少不要呢！”

“我没有嫌少。”

“那就收下。”

“……”苏汉征无奈只能把红包装进口袋。往后的客人越来越多，就开始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