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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蔽日-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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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绝色丽人(三)
萧十一郎是在浑身的难受中醒来的。
——怎样形容这种感觉呢?
他这时的胃正仿佛沸水一样冒泡翻搅,舌头又比如夏天烈日曝晒下的地面一般干热,倘若试着睁开眼睛,那可怜的脑袋就好像要炸裂一般的绞痛……
这种感觉他非但不陌生,还熟悉的狠。
但凡宿醉,醒来便皆是如此。
萧十一郎酒量其实很好,并且曾也不大习惯宿醉。只是这四年来,他就是这般毫无顾忌喝酒。失去意识时人尚在小酒馆中,醒来时却已被丢出门外,且分文不留。
那个时候他会先躺在地上歇一会。而后睁开眼模糊辨明方向,起身跌跌撞撞跑去赚些酒钱。
他也时常在想,天底下那么多想杀他的人,怎么就不会在那时候随意挥上那么一刀呢?
此时他这般醒来,恍惚间就以为回到了那邋遢且迷茫的生活。
他强撑着想要起身,但下一瞬,便有温和的声音在耳畔道,“别动。”
这两字虽饱含关切,但到底是不容置喙的强势。
萧十一郎这一辈子都不会去听这样的话。但这两个字落在他耳里,他却果真不动了。
他感觉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连城璧的怀抱,他喜欢之人的怀抱。
人活着固然能有很多愉悦之事。而被喜欢的人抱着,更是一件足够愉悦的事情。萧十一郎心底自然是愉悦的,甚至连宿醉的难受也减轻了大半。
但他依然皱着眉,没有太多的高兴。
因为若他没记错,连城璧还欠他一个解释。
有些时候,解释其实很多余,并不重要。
但更多时候,所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也正是源于双方不愿解释。
他与连城璧正是截然不同。无论家世地位,乃至性格习性,无一相似。
只是这四年来他潜移默化开始改变,连城璧更是强迫自己学着如何喜欢人,才不见矛盾。
但不见矛盾,依然还有矛盾。
萧十一郎想到这里,已睁开了眼,眼前便是连城璧。
他还穿着沐浴后的纯白里衣,只是坐在床边,似是一夜未睡。
萧十一郎怔了怔:“你……”
连城璧扶着他的肩膀,将早已准备好的汤端到他眼前,温柔道:“先喝下去。 ”
萧十一郎就着他的手,缓缓喝完。
这一碗汤十分香醇,喝起来也不腻味。反而是带着甘甜,清润的味道。萧十一郎才喝下一口,便觉得浑身都舒爽起来了。
对宿醉之人,又还有什么,能比一醒来便喝到一碗甘美的清汤——更幸福呢?
连城璧将空碗搁在一旁。
而后让他闭上眼,缓缓替他按着额角穴位。
萧十一郎心下动容。他极快握住连城璧的手,十指相扣:“……好了。”
他听到了连城璧的轻笑声。
低沉愉悦,覆着叫他心动的专注。
萧十一郎坐了身,定定凝视于他:“你有话要和我说?”
这本是一句疑问,却成了陈述。
连城璧闻言,笑容渐渐敛去。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道:“我想了一夜,有些话应不应该同你说。”
萧十一郎定定凝视于他。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期许已是极深。
连城璧再叹了口气,语气似有软化:“我知道,狼固然不喜欢孤独,但更不会喜欢圈养,是不是?”
萧十一郎的目光骤然一亮!
连城璧微微拢眉,他说:“所以我想了一夜,觉得有些东西也是告诉你比较好。”
萧十一郎坐直了身子。
连城璧思忖半晌,抑或反复斟酌,才缓缓道:“近年来,江湖中有一势力神出鬼没,来去无影。据我所知,这个神秘势力名曰‘天宗’,究其幕后之主,便是天公子,也正是是逍遥侯。”
萧十一郎默念道:“逍遥侯……”
不久前,他还听过这个名字——从风四娘口中。
他记得,那个逍遥侯送了风四娘一把剑,但是那把剑却被割鹿刀斩断,从而勾起他心中对割鹿刀的渴望。
这也是否意味着……逍遥侯早已布下这一局,只是请他入瓮罢了?
萧十一郎眸光闪烁不已。
连城璧道:“不错。他是关外之人。他真正的名字,我查不到。 ”
萧十一郎眯起眼。
连城璧道:“昔日徐鲁子要送给六君子的割鹿刀,也正是被他的徒弟小公子夺下。但在此之前,江湖却已有多数人物为他所制,听他号令。”
萧十一郎的目光,几乎是随连城璧的话语越来越亮。
连城璧叹道:“我看得出来,十一你很敢拿命去赌。”
萧十一郎却道:“我虽然敢,但时至今日,还没有真正能叫我用性命去赌的事情。”
他这般说的时候,面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的眼睛很亮,看起来竟好像是一个做好父母交代的事,而期待被夸奖的小孩子。
连城璧眼中已有了笑意:“不错。”
他眼中的笑很快敛去。他眸色渐黯,仿若黑夜一般越来越深:“我与他之间,说白了并无什么深仇大恨,亦无任何利益纠纷。只是他欲寻征服天下的所有刺激快感,而我则不喜被人束缚。”
连城璧说到这里,。他一手轻点软床,一字一顿道:“所以,我与他之间,也唯有一战。”
这本是避无可避的一战!
何况他们谁都不会躲避!
房中一片宁静。
与曾经多次不同,这一次的宁静甚至还包含着不可名状的微妙怪异。
萧十一郎已怔住了。
他隐约觉得从前自己似乎想错了,却又好像更看不清眼前此人。
一如既往的俊美容颜,一如既往的温润笑意。
唯一看懂的,也只有他的温柔。
可是这些……这些真的足够么?
够抵得住那些杀人的流言蜚语么?够抵得住所有挑拨离间么?够抵得住……让无垢山庄基业傲立世间么?
他很茫然。
连城璧并不看他的眼睛,问道:“你可知他为何要将割鹿刀留下来?”
萧十一郎压下心中茫然,淡道:“曾花费如此力气才得到的东西,如今他居然弃之不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而得到这把刀的人,大抵也只是由此惹上一个大麻烦。”
连城璧颔首:“不错,正是天大的麻烦。”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你方才说他已控制半个江湖,便是要用这把割鹿刀,引你与他们相争,而他坐收渔翁之利。”
“不错。”
萧十一郎盯着他的眼,心下已是一片清明:“所以,你决不会把它给我。”
完美如玉的指尖轻轻划着他的脸庞,连城璧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而割鹿刀,与其说是一个麻烦,却不若说是他正式向我宣战。我又如何能把它送你?”
萧十一郎张了张口,终究满面黯然。
连城璧盯着他的眼,缓慢而清晰道:“所以,你想做任何事情,我皆不会干涉。但割鹿刀,我不会给你;有关逍遥侯的事,我亦言尽于此。若你做任何事情,所有一切线索,你要自己搜寻。”
萧十一郎豁然瞪大了眼。
连城璧这一句话,虽然表明他决计不干涉自己任何,却分明将他的后路断的彻彻底底!
他早已知晓逍遥侯的存在,甚至用了这些年时间才将他的底子摸到半生不熟。而他萧十一郎孑然一身,又何德何能在短期只能寻得这些线索,与逍遥侯一战?
连城璧道:“逍遥侯,风四娘也是认得的。你也可以去问风四娘。但我敢肯定,他知道的必然还不如我多。”
萧十一郎满面苦笑。
连城璧细细端详他的表情,此刻才露出一丝恍若温柔的,得逞的笑容:“这已是我最大的让步,十一。”
萧十一郎哑口无言。
连城璧不再说话。他轻笑着闭了闭眼,大抵是想要掩去眼中困顿。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忍不住抚上他的眼:“说完了?”
连城璧轻笑起来:“嗯。”
萧十一郎只能道:“你睡一会。”
连城璧笑道:“你陪我?”
萧十一郎无奈点头。
连城璧便安然拥住他,缓缓睡去。
醒来已是午后。
这些时间,泰阿已盘问完所有人,更将玩偶山庄全部翻了个遍,所有能找出的线索,都已被他寻得。
泰阿的盘问,除了两位下棋老人,都十分配合。就连花如玉,也摆出一副“知无不言”的架势,言无不尽。
但所有关于天公子的问题,却皆是一问三不知。
就好像他从不曾在此地居住过,更是从未在此地出现过。
唯有一把割鹿刀,叫天下人疯狂的刀,证明他曾在这里。
其余一切,接无从寻觅。
玩偶山庄背面还有一座后山。后山山路的尽头,正是一片绝崖。两面壁立如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胆小的人,哪怕只站在悬崖边上,恐怕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连城璧与萧十一郎已站到了这片绝崖顶端。
头顶苍穹湛蓝,何等叫人心碎;
耳畔狂风呼啸,衣袂猎猎作响;
眼下危崖绝壁,更令人心神俱裂!
人一旦站在这个地方,便会觉天地竟是苍茫如斯,人却是如此的渺小如蝼蚁!
——便唯有逆天!
也许变唯有将这一片天地都踩在脚下,才是真正的强大!
但人又怎么能将天地踩下呢?
连城璧负手而立。他收回仰望天穹的目光,吐出一口气。
他忽然觉得有些明白逍遥侯了。
天地如此逼迫,他又如何能庸碌一生?
萧十一郎正与他并肩而立。听到他叹息声,转头看他。
连城璧悠然一笑道:“我听说,这片悬崖名曰‘杀人崖’。”
顾名思义,此地便是逍遥侯用来杀人的地方。这个地方作多人长眠之地,再适合不过,便连收尸都不用多此一举。任何人只需听到这名字,便能想像到,谷底堆积的累累尸骨。
萧十一郎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死在这里的人,定然很多。”
连城璧笑道:“恐怕连他自己,也都不知究竟杀过多少人罢。”
萧十一郎也笑了出来。
人始终会死,但有人能死地轰轰烈烈,有人却死得平平静静,更有人死得莫名其妙。死在这个杀人崖下的人,不仅死得平静,更是莫名。
萧十一郎的目光说不出的悠远:“……我会怎样死呢?”
他会怎样死呢?从出道以来,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惑着他了。
连城璧轻笑道:“在我之前,你绝不会死。”
萧十一郎大笑出声。
但他笑声又戛然而止。
风中似乎飘荡着一个声音,风声大抵是太大了,吹得那声音一会如鬼哭狼嚎,一会又似窃窃私语。
两人相识,皆从对方眼中瞧见了惊异。
那个声音——像是在唤……
哥哥?
正文 58、风云骤起(一)
()58、风云骤起(一)
连城璧瞳仁已然紧缩!他转头四顾,此地苍茫开阔,又是悬崖顶上的一寸方地,何处藏身?但若非有人,风中又怎会有呼叫声?——难道竟是鬼么?风中叫喊声愈发飘渺。 狂风猎猎,愈似鬼哭狼嚎。连城璧呼吸骤然一窒。他豁然凝视萧十一郎,四目相接之际,皆是不可置信。他们已想到了一种可能。但这一种可能,却比鬼怪之说——更诡谲疯狂!而后两人齐齐上前一步,至悬崖之巅。既然此地无处藏身,人必然是在崖下!崖下云海涛生涛灭,瞬息万变。连城璧也曾随着萧十一郎跳过崖,但彼时索性有沼泽接人。而从这里掉下去,粉身碎骨想是必然。又怎会有爬上来人?连城璧眸光跃动:“影二。”身后白衣人静立。连城璧拉着萧十一郎的手退后三步,淡道:“取绳子,救人。”狂风四散,衣袂猎猎作响。人已被拉上来了。就在被拉上来的一瞬,连城璧敏锐感觉,山巅空气都浑浊不堪了。……该如何形容眼前之人呢?哪怕是天桥底下的乞丐,瘦骨嶙峋的难民……但凡多瞧此人一眼,亦要毛骨悚然!眼前之人一身污黑,臭气熏天!披头散发,发上甚至凝着各种污泥烂叶,根本看不清五官。视野里只见“他”浑身的骨头尖锐森然,仿佛下一瞬便将刺穿肌肤!“他”浑身已无完整的肉,乃至手臂、大腿都已细得如同竹竿……——这样的人,岂非比乞丐还惨?连城璧紧拢了眉,呼出一口气。前一刻,他们尚且谈论此地杀人之便利,崖底尸骨之累累。下一刻,上天竟送了他们这样一件礼物。世事当真无常,诡谲难料。然而眼前之人究竟是谁,又为何会从杀人崖下爬上来?“他”是否被逍遥侯打下去?又为何不死,竟能爬上来……一切一切,都是谜题。 连城璧悠然双手负后,眼中七分温和,三分审视。萧十一郎凝视着“他”,表情未有任何变化:“你是谁?”那人小心翼翼蜷缩在一旁,在他们探究目光下瑟瑟发抖,说不出一个字。萧十一郎等了半晌,没有回答,便又自顾自道:“你既从崖下爬上来,可是天公子将你推下去的?”“天公子”三字落音,那人却豁然抬头!“他”浑身竟开始剧烈颤抖,仿佛极端恐惧。良久,“他”终于开了口,像是一字一字咬出来,抑或用尽了全部力气,声音竟艰涩嘶哑,难听至极:“……他在哪里?”连城璧淡道:“他已经走了。”“他”怔怔瞧着连城璧,极艰难道:“……走……了?”连城璧颔首一笑:“不错,走了。”那人陡闻此言,忽然失魂落魄般跌倒在地上,声音似哭又似笑,言语竟也是颠三倒四:“走了……他竟然走了!哈哈……他怎么能走——他走了……”萧十一郎心下惊异,忍不住皱眉。他似有些看不下去,便要上前将人扶起送去山庄,却被连城璧握住了手。连城璧的笑容是一尘不变的温静:“你不要碰她。”世家子弟向来自诩君子,连城璧更是被称为“无瑕”。无瑕公子,决不会说这样的话。萧十一郎顿了一顿:“为何?”任谁都看得出眼前这个人受了极重的伤,身体更是虚弱到了即将崩溃的地步。这样的人,本已不会有任何威胁。更何况,从“他”方才言语中,轻易可知与逍遥侯关系不菲。连城璧收拢指尖,目光渐趋冰冷:“她是女人。”萧十一郎只能默默看着他了:“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他’还是个不难看的女人?”连城璧微笑优雅,镇定自若道:“不错。”萧十一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转头去看那个,被连城璧定义为不难看的女人。他默然凝视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所以……”他这般说,“真相便是,从前你每次这般说——都是在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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