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玩笑我爱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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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点错误，眼睛又坏了，就挺绝望的，还好碰到他师傅。”董重一边说一边看着那老头，心里越发没底：“他说他和他师傅没儿子，他叫他爸爸，他师傅挺高兴的。”
　　那老头开始还没什么反应，听到最后一句眼睛一下子都直了：“他这么跟你说的？”
　　董重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老头突然很兴奋，笑道：“他爸爸泉下有知，听见他儿子这么说，也会很高兴的。”
　　说着连忙给董重让茶，一副对待老朋友的态度。搞得董重相当受宠若惊。
　　那天后来聊了很久，董重才慢慢的从那老头嘴巴里知道了韩小乐的一些家务事。他亲生父亲是个同志，在那个年代，简直新潮到了极限。
　　韩小乐的爷爷自然不可能允许。于是强用私权，给他爸爸包办了一个婚姻。他爸爸闹腾了很久，他爷爷跪下来求他，只说让他给韩家留根。生下孩子立刻离婚。
　　他爸爸才终于勉强和他母亲结婚。生下韩小乐之后，他爸爸就非常不负责任的离家出走了。他妈妈这才知道，当年自己是被自己公婆给坑了。一怒之下，带着韩小乐改嫁了其他人。于是韩小乐的童年就在后爸的不喜欢，和亲妈的怨愤中度过。
　　后来他亲妈和后面的男人又离了婚，要去美国。缺钱，把韩小乐当商品一样的卖给了他爷爷奶奶，拿着钱走了。
　　他爷爷爱之深责之切，对韩小乐严厉的不得了。他身体又差，不舒服又不敢说，衣食无忧但是生活的一直很辛苦。
　　一直到他14岁的那一年出事。
　　“所以你知道当时他爷爷有多生气，简直差点没把小乐打死！”老头一边说一边摇头：“都是上辈子造孽啊~他爸爸去把小乐接回来的时候，小乐整个人都是死灰死灰的，一点人的样子都没有，养了快一年，才稍微会说两句话。”
　　董重知道韩小乐童年日子不好过，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好过。
　　“那他爸爸呢，为什么跳楼？”董重喝了一口茶，问道。
　　“他爸爸这辈子只喜欢一个人，那个人死了。他爸爸为了见他，吸毒过量，失手摔死了。”老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眼神空洞：“当时小乐在家，他看着他父亲的影子从他眼前消失，没抓住。后来我们到他家的时候小乐整个人都傻了，追悼会的时候也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我看着都心疼。
　　老头说着说着，也伤心起来。
　　董重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发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老头，更不知道如何原谅自己。
　　韩小乐一直用童话一样的眼睛看这个世界，可是得到的却一直是这个世界里最不堪的那些东西。
　　怎么起身，怎么告别，怎么回家，董重都是模模糊糊的。
　　回到家躺在床上，韩小乐的那本画集，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风很大，呼呼的灌进来，吹的那本画集像水车一样不停的翻页。
　　那本本子很厚，韩小乐只画了前面的，后面都是大段大段的空白。
　　猛然间，董重突然发现本子当中的某个空白页里，还似乎夹了一张画，自己之前从来也没见过。
　　他连忙坐起身来，前后翻了好几遍，才找到那张画。
　　看到画的第一眼，董重觉得自己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那张画画的是一个人，技术的很烂，鼻子是歪的，眼睛也一个大一个小。用笔深深浅浅，像幼儿园的小孩子。
　　画的左下角，同样有2个歪歪扭扭的字，写的是：重重。
　　这2个字笔画很多，当中的一块几乎叠在了一起。写的那个人写完似乎很不满意，在旁边又加了两个同音字“虫虫”后面画了一个心，心后面是他自己的名字“小乐”。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碎叫

　　☆、如果有一天

　　韩小乐的录音笔里，录的是一段一段的对话。董重听的出来，全是李家民的。
　　前台说，韩小乐曾经拜托过她们，看见这个人进店，就把他所有说的话都录下来。她们照做了。韩小乐出了事之后，她们更加认为这个男人肯定脱不了关系，于是录的更加卖力。
　　像是故意算好了时间一样，录音笔的内存差不多快用完的时候，他们接到了韩小乐的电话。美国打来的。交代了说把这个交给董重。
　　问他自己怎么样，韩小乐笑笑，说挺好的，让她们不要担心。
　　一直到最后，韩小乐心里装的，还都是董重。
　　一直到最后，能帮董重的，也只有韩小乐。
　　董重听了两段，都是些没关紧要的废话，他不想再听，便把录音笔直接给了律师。
　　三天后接到律师的电话，好消息，录音笔里有一段李家民对朋友说的话，招认之详细，简直可以直接当呈堂证供使用。问董重可以不可以找到人证来证明说这个话的人是李家民。
　　董重又一次找到了那个会所。
　　当着那个张经理的面，把一切对他们和盘托出。
　　也包括了，对韩小乐的愧疚和思念。
　　他三十多岁的人了，说到最后眼眶也红红的。
　　张经理像个长辈，拍了拍董重的肩膀，叹道：“小乐对你好，也是他心甘情愿的，他不会怪你。”
　　韩小乐不会怪自己，但是董重却怎么也无法释怀。
　　官司了了，钱也拿了回来。
　　快过年的时候，新公司的OFFER也收到了。
　　还是一家跨国的房产公司，总部在马来西亚。
　　可是董重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不快乐，不管怎样，都不快乐。
　　跟家里撒了个谎，说出去旅游了，没有回去过年。
　　除夕夜的时候，董重买了饺子，浑浑噩噩的走到韩小乐家门口。
　　6个0的密码按下去，门开了。
　　他忘了自己多久没有来过了，韩小乐家什么都没有变。
　　还是满屋子的玩具，乱七八糟，堆得到处都是。
　　董重还记得第一次送他回家的时候，把他按在沙发上的样子。
　　还记得他故意弄坏微波炉，站在董重身边，侧着耳朵听他的动静，又好奇又小心翼翼的样子。
　　还记得他帮他做早饭，浑身沾的都是面粉，像一个小雪人的样子。
　　所有的回忆都在，只是韩小乐，你在哪里？
　　“韩小乐！！！！”
　　董重扯着嗓子大声喊。
　　“韩小乐！！！！！！！”
　　“韩小乐你出来！！！！！！”
　　没有人应他，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
　　“韩小乐，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董重说着，跌坐在椅子上，埋着头，忍不住地低声哭泣：“我很想你，韩小乐。我真的很想你。。。。。。。。。。。。”
　　一直到被连篇的鞭炮声吵醒，董重才发现自己居然迷迷糊糊的在韩小乐的床上睡着了。枕头套着卡通的枕套，一侧头，都是他的味道。
　　董重翻了个身，把头埋的更深了一些，手塞在枕头底下，更加不愿意起来。
　　过了年，去新的公司报道，照例每天打扮的人模狗样的上班，吃饭，回家。伺候领导，和同事说笑。
　　知道他是单身，公司还有几个女同事也会有意无意的给他带早饭，明示暗示地，约他出去吃饭。他并不排斥这些，可是试了几次，却始终无法接受。
　　董重知道是因为自己忘不了韩小乐，更知道，因为自己喜欢韩小乐。
　　跟愧疚无关，跟同情无关，跟所有一切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没有关系，只是纯粹的喜欢。
　　换了新的公司，开车的路线变了，他不会再经常路过韩小乐家的楼下。
　　但是隔三差五，董重都会抽空特意过去打扫一下。
　　开门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叫韩小乐的名字，幻想着他穿着卡通睡衣从屋子里面跑出来抱着自己的腰兴奋的喊重重。
　　虽然每次都会失望。
　　董重的表现不错，试用了一个多月，就转正了。
　　公司所有的正式员工，每隔三年都会轮流去总部做一个为期三周的系统培训。
　　说是培训，也算是变相的福利。
　　开开会，旅旅游，欣赏欣赏东南亚的风光。
　　那地方挺小的，也热。一帮人住在酒店里，除了开会培训，剩下的时间女人们出去购物，男人们就只能窝在房间里打牌，打到深更半夜。
　　三个礼拜的时间，过的倒也飞快。
　　电话铃响的时候，董重正搞了一副ALL　IN，赢得正爽。
　　看也没看，直接就拎了起来：“喂！”董重喊了一嗓子。
　　“重重，是我。”韩小乐的声音不大，怯生生的。
　　搞得董重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董重语塞，心几乎快要跳出来一般。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许多许多话全部都堵在嗓子口，堵得他嗓子酸酸的，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董重怕被同事看出什么破绽来，连忙捧着电话一路小跑倒了电梯间。
　　“韩小乐！”他叫他的名字，气喘吁吁。
　　“嗯。”韩小乐应声到。
　　“韩小乐！！！！！！”董重放大了音量，大声喊。
　　“嗯。”韩小乐答应道。
　　“韩小乐！！！！！！！！！！！！”董重像是一个无聊又激动的小孩，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是喊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大。
　　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呼唤什么。
　　“重重，你怎么了？”韩小乐倒是挺平静的，只是小声的问。
　　“韩小乐，兔崽子，真的是你！你终于舍得打我电话了！都快急死我了！！”董重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连串就骂开了：“你本事了，跳楼也敢，你不怕死我怕！吓死我了你知道嘛！！”
　　“对不起。。。。。。”韩小乐倒像是真的做错了一样，轻声地道歉：“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他轻声细语，懂事温柔的样子，倒搞得董重有点不习惯起来。
　　“没想那么多你就往下跳，要是你想多一点到底要干嘛！”董重觉得自己很兴奋，兴奋的恨不能抱着韩小乐骂他，数落他，把自己的担心和思念一股脑全部告诉给他，让他负责，让他补偿。
　　“我。。。。。我以为你知道我跳楼，就会过来了。。。。。过来了。。。。。。。就不回去签那个合同。。。。”韩小乐的声音沮丧而没有自信，说起来也是断断续续的：“我。。。。我错了。”
　　一句话，几乎把董重的五脏六腑全部都搅了起来。让董重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懊恼，悔恨，愧疚，心疼，所有复杂的情绪全部交杂在一起，充斥着董重的心口，一下一下的，撞的他生疼。
　　“傻瓜！！！！”董重大声骂道：“你是白痴啊！！！怎么会这么想！！！！我被你气死了！！！！！！”
　　“对不起。。。。。。。。。”韩小乐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劲的道歉。
　　“你在哪里？”董重说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在国内吗？”
　　“嗯。”韩小乐声音还是轻轻的：“我昨天刚回来。”
　　“在家吗？”董重急急问道：“就你一个人？”
　　“没有，我在北京，我做了手术还在恢复，我妈帮我联系了一家这里的康复医院，我暂时住在这里。”韩小乐停了一下，说道：“张经理告诉我你挺担心我的，我回来了，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你没事吧？”
　　“没事，没有摔倒脊椎。但是我本身身体不好，做了手术恢复的比较慢，我挺麻烦的。”韩小乐说起这些东西，显得很没自信。
　　董重长出了一口气，叹道：“没事就好。你再有什么事情就真把我吓死了！韩小乐，我有话跟你说，把地址给我，我后天就回国，回来了就来找你。”
　　“不。。。。。。。。。。。。。不用了。”韩小乐慌忙拒绝道：“我挺好的，不用麻烦了。。。。。。”
　　“韩小乐！！！”董重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韩小乐，我爱你。”
　　“董重。。。。。。”韩小乐吓了一跳，电话几乎都快拿不住了：“你说。。。。。什么？？”
　　这种话，董重这辈子大概也没有说过几次，刚才说了一遍，这会再也不好意思说第二次。于是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韩小乐，你是个笨蛋，我也是。你是个笨蛋，所以你才会喜欢我，而我是个笨蛋，所以我才不喜欢你。你看不见，我也看不见。你看不见我有多坏，所以这么傻乎乎的一心一意的对我。我看不见你有多好，所以才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你。
　　所以不用对我道歉，应该道歉的是我。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现在我想好了，真的想好了。我想告诉你我的决定，迫不及待，所以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你，我必须当面跟你说。你明白了吗？
　　韩小乐像是愣住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电话两头，只剩下了彼此按耐不住的心跳。
　　“董重，我很麻烦的。。。。。。”
　　“我知道。”
　　“我什么都干不了，一直会生病。”
　　“我知道。”
　　“我胆子很小，脾气又坏，不高兴就乱发脾气。”
　　“我知道。”
　　“我会赖着你的。”
　　“我知道。”
　　“我。。。。。。。。”
　　“韩小乐，我都知道，什么都知道。真的！我想见你，很想很想。”
　　董重说的斩钉截铁。
　　“我也是。。。。。。”韩小乐轻声说道：“我在美国的时候，做了一个手术课题的志愿者。他们在我眼睛里植入了一种还在试验的人工晶体，手术挺成功的，所以我。。。。。。。。。。。”
　　“你能看见了？？？”董重大声高喊。心几乎高兴要炸开一样。
　　“不完全，但是。。。。。。比以前好了很多。”韩小乐吸了一口气：“只是，这个视力不知道会保持多久，我，我特别想看看你。在我看得见的时候。”
　　挂了电话，董重行李都来不及细细收拾，迫不及待的背着包请了假，打的直奔飞机场。飞北京最早的航班是第二天凌晨12点多。到北京是早上6点。
　　很凑巧的是，到北京的那天，正好是3月8日。韩小乐的生日。也是他们认识一周年的纪念日。
　　董重把行李寄存在机场，去市区给韩小乐买了生日礼物，小小的一枚戒指。他特意让店家在戒指的背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刻得很深很深，几欲入骨。
　　“韩小乐，我在机场了，明天早上就到。”董重托运了行李，拿着登机牌开始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