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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私奔吧-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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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端详颛孙毓眉目,哽咽道:“一晃眼,殿下已经长这么大了……是个英俊不凡的男子了,奴,奴婢看在眼里真是开心……”说着说着,竟是泣不成声,她忙用帕子擦眼泪,“对不起,殿下,奴婢失态了。”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两个男人和一个哭泣着的中年妇人,这么一个奇怪的组合引来更多路人好奇的目光。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激动得不能自已的何氏扑上去一把抱住颛孙毓,放任自己的泪水不停的涌出。
谢容淮表情僵住,在颛孙毓有动作前,伸手将何氏拽离。
“何夫人,请您注意些。”谢容淮提醒道。
何氏连连说“对不起”,擦着眼泪,脸色不是很好。
颛孙毓摆摆手,“无妨,何姑姑。许多年未见,激动些是人之常情。”
好不容易,何氏的情绪平复下来,她欠身给颛孙毓行礼,“奴婢叨扰殿下多时,不敢再耽误您了,就此告辞。”
“何姑姑慢走,有空来谢侍郎的荷影院找我。”颛孙毓目送何氏三步一回头的离去,转身回到马车上。
“清甜醇香,十几年没变的味道。”颛孙毓揭开酒封,欢喜不已。这副模样看在谢容淮眼中,回想起当年粉嫩可爱的孩子,笑的单纯,爱抱着他的手臂死活不肯撒手。
软软的说:“淮淮,你不会变主意的吧,不会不陪在毓儿身边,对吧?”
他会说,“是,永远不变。”
然后小不点枕着他的胳膊,甜甜的睡着了。
“先生,一会儿您可要好好尝一尝。”颛孙毓欢喜的声音将谢容淮拉回现实中。
“好。”谢容淮柔声应道,眸中泛起一丝漪澜最终化为无声叹息。
、一杯即醉
荷影摇曳,清风送香。
丫鬟菡香在池边凉亭里备下几碟可口的糕点,便远远的退开。
一杯梅子酒下肚,齿颊留香,浑身舒爽极了。颛孙毓看着琭桢用银针试过桌上糕点,随后捻起一块来吃,早上胃口不好吃的不多,此时倒觉得饥肠辘辘了。
“先生怎么不喝?”颛孙毓看着谢容淮面前仍盛满酒的杯中,疑惑的问道:“林嬷嬷和何姑姑酿的酒可好喝了,您以前没见过吧。”
“确实没见过。”谢容淮从袖口里摸出一把折扇,十分头疼的敲着额头,“只可惜……我滴酒不能沾。”
“我竟从不知道,”颛孙毓惋惜道:“那十分可惜了,有好东西,阿毓很想与先生分享。”
那年,空寂的殿中,还是小不点的皇长子盯着青年手中的双色马蹄糕,欢快的拍着手,但是他没有急着独享,胖嘟嘟的手拿起一块伸到青年嘴边。
“淮淮先吃。”
青年轻握住他的手,咬下一口马蹄糕,眉眼含着深深的笑意。
小小皇子的心毫无防备的沉溺在这如春风中的笑眼里。
谢容淮凝视着颛孙毓垂下的眼,似乎看出那里有满满的失落,毫不迟疑的伸手抓起酒杯,一口下肚。
颛孙毓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一抹奇异的红色在那张清俊的脸上绽开,看着谢容淮费力地摇摇晃晃着站起,刚要迈出步子,身子便软软的倒下去。
衣袖带翻桌上白玉杯,落在地上一声脆响,摔得四分五裂之时,颛孙毓已牢牢的揽住谢容淮的腰。
谢容淮闭着眼睛,密而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脑袋就靠在颛孙毓的肩头,恬静柔和,他几乎能在呼吸间闻到属于梅子酒的清甜香气。
“国舅爷。”谢容淮身边的护卫赵元冒冒失失的跑过来,却被太子殿下凌厉的眼神吓得呆在亭外。
颛孙毓一言不发,直接打横抱起谢容淮,往他的房间去。
在经过赵元身边的时候,谢容淮一只悬空的脚晃荡晃荡着就正好踹在他身上。傻愣愣的赵元清醒过来,上蹿下跳的,叫道:“哎呀国舅爷不能喝酒的,小的这就去给国舅爷煮醒酒汤。”
说完,如有恶鬼追着似的,拉着菡香跑了。
颛孙毓没管,抱着谢容淮回到房间,小心妥当的安置在柔软的床铺
上,然后站在床边,歪着头凝望了许久。他其实清楚谢容淮不能喝酒,知道他一喝酒就会立刻晕倒,所以他不用担心……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一张薄唇红艳的越发诱人,颛孙毓想起他笑起来时的模样。
明若朝阳,暖似春风。
四周极静,仿佛这座精致典雅的院子里只余下他们两人。
颛孙毓的眸色更深了些,垂在身侧的手指握紧又松开,身形动了动。
他一条腿跪在床沿,双手撑在谢容淮两侧,慢慢的俯□,心脏有力地快速跳动着,他觉得快的似要冲破身体,而呼吸也不可抑制的越发急促,但他没有放弃的打算。
最终,他吻在谢容淮的唇上,柔软的触感,淡淡的酒香瞬时就让他沉迷。
颛孙毓忍不住含住他的嘴唇,轻轻的舔舐过,心中似有一把火燃起,燥热。
昏睡中的人似乎觉察到一丝异样,微蹙起眉头,仍闭着眼睛。
外面响起脚步声,颛孙毓未满足,却不得不离开。他站起时,有人敲门,恭敬的小声说道:“太,太子殿下,小的是国舅爷身边的赵元,醒酒汤已经煮好了。”
“进来吧。”
一碗醒酒汤捧的比脑袋好高,赵元深埋着脑袋,凭着对此地的熟悉,一路畅通无碍的来到颛孙毓面前。
“太子殿下,这汤要趁热喝了才好……”
“把碗放下,你出去。”颛孙毓冷冷的命令。
“是是是。”赵元放下碗,逃也似的溜了。
身边的护卫居然是这么个胆小如鼠的家伙,颛孙毓回望谢容淮,没有给扶他起来喝醒酒汤,他也不怕赵元会在外面偷窥——荷影院已经在他的掌握中,他的侍卫不会给此人任何机会。
刚才的接触,还有余温残留在唇上,颛孙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一声苦笑。
又坐回到床榻上,颛孙毓俯身凝视着谢容淮的睡颜,指尖从如墨的发丝一路抚过如画的眉眼,挺秀的鼻子和刚刚亲吻过的嘴唇……随后他开始动手解开那身紫色官袍,极仔细温柔的剥下,然后整齐叠好放在床头,拿金鱼袋压在上面,旁边放着谢容淮随身携带的玉佩,像是在面对价值连城的珍宝似的。
颛孙毓盯着那枚温润的玉佩,若有所思。
他记得谢容淮曾说过,那
是先皇后赠予的,故而一直佩戴,从不离身。
他小时候,常拿着玉佩把玩——这是母后留下的不多遗物。
现在,他恍然发觉自己从未问过谢容淮,为什么母后会赠予一枚让他视若珍宝的寻常玉佩,为什么会从小保护着他。
这个答案,他还不想问,即使问了,醉酒的人也回答不了他。
接着,堂堂一国太子殿下,蹲在床边,脱下一个三品中书侍郎的官靴,拿着条帕子一点点擦掉上面的灰尘,又探进鞋内摸了摸,没湿没怪味。
毕竟是国富民强的端国出来的官服官靴,自然用的是上好的料子。
此时谢容淮身上只剩下贴身的衣服。
颛孙毓没了之前的躁动,冷着张脸,手探进谢容淮的领口,手掌抚过光滑白嫩的肌肤,他发现这位家财万贯、衣食无忧的逍遥国舅爷其实真的挺消瘦的,小腹平坦紧致,没有一点赘肉。
颛孙毓收手,眉间紧皱着,隔着一层衣服又摸了一遍谢国舅爷的腿。
他觉得自己还是别引火烧身的好。
人摸了个遍,颛孙毓扯过薄被给谢容淮盖好,开始慢腾腾的在屋子里转悠,不管是架子上的古董书籍,还是柱子房梁,或是房间里各种犄角旮旯,他都一一翻查了个遍,甚至趴在地上敲打着地毯,仔细辨听声音。
一无所获。
这是他的结论。
站在房中央,颛孙毓幽幽的叹气,不知是悲是喜。
床边的那碗醒酒汤已微凉,颛孙毓还没有喂谢容淮喝下的打算,他走过去推开地坪窗,赏了半天荷花,门外又有人来了,这次是琭桢。
琭桢谨慎的给谢容淮把过脉,才对颛孙毓说道:“殿下,荷影院,以及您所说的七处宅子中的一处,已仔细搜查过,没有蹊跷异常之处。”
颛孙毓看他一眼,“谢容淮的身上和他的房间,也没有……”
“殿下是打算信谢大人了吗?”
“信他?”颛孙毓略提高了音调掩盖住莫名的心乱,冷冷的看向琭桢,指着书案上的一叠东西,“这是剩下的宅子所在,你继续去搜。”
琭桢大概能猜到谢容淮还有多少宅子,腹诽着这人毛病不轻,买这么多宅子作甚。
“谢容淮,不可轻信。”颛孙毓又说,目光
飘到很远的天空,看不出情绪。
琭桢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翻看地契。
“对了,柴忘庸的事情有新消息了吗?”虽然知道一旦有了新消息,琭桢会主动说出来,颛孙毓还是不死心的多问一句。
“没有。”琭桢低声答道。
颛孙毓的手搭上窗扇,渐渐收紧的手指似乎要将它捏碎。
“既然没有找到行刺者,不如我们帮一把朱大人,想必他也已经很着急了,那么我们就送给他三个行刺者,带着谢……卫仲信物的行刺者,等谢容恺离开帝都一日后就送上门去。”
卫仲乃是负责京畿巡视治安的金吾卫上将军,谢氏一派的人,这次与帝都府尹一起负责满城搜查行刺者。一向雷厉风行的金吾卫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找出一个可疑的人,他再栽赃于卫仲,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起卫仲是不是在有意隐瞒什么了。
如今他贵为太子,最需要的是朝廷上的人心所向的是皇上,将来是他,所以党羽遍布朝野上下的谢氏一派无疑是最大的敌人——文官好对付,最头疼的是尚有大部分的兵权暂时收不回来。
那么他就要一点点的将兵权从谢氏手中夺回来。
父皇的意思是由谢容淮来协助他——破坏一样强大的东西,没有从内部来破坏更有效的办法。
可是事到临头,他又不愿意了。
谢容淮知道的事情越少,做的事就越少,他对他的信任或许就可以多一份。
原先是高估了自己,他怕,真的很怕……
所以宁愿谢容淮什么都不做。
“琭桢,你有办法能让谢容淮一觉睡到后日吗?”颛孙毓恍惚的问道。
琭桢望着他,良久,答道:“有。”
、栽赃陷害
谢侍郎称病告假不上早朝,谢中书令带着人马和粮草浩浩荡荡的出了帝都大门。
帝都里,祯元楼依旧食客满座,交杯换盏,东街上的豆腐西施仍叉着腰,当街骂着不归家的相公,帝都府尹朱大人一头大汗的满街乱窜。
今天,是柴仆射大人遇刺案第三日。
不管他帝都府与金吾卫联手一寸寸的将帝都如何翻了个底朝天,又是在城门口布下重重盘查,稍有反抗或是银钱贿赂逃避的,全被拖到帝都府衙好好审问一番,临了在这些人离开大堂的时候,从暗处飞出几名高手试探他们会不会武功。
结果,连半个行刺者的影子都没揪住,倒是抓住几个江湖上的小蟊贼。
想着两日日早朝,皇上阴沉冰冷的脸色,虽然那脸色和从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朱大人顾不上擦汗,带着人马继续像只像无头蚊蝇在帝都里瞎转悠,恨不得直接一头撞进行刺者的怀里……
“唉哟你要死啊。”一声娇媚的女声。
朱大人抬起头瞧着那柔软怀抱的主人,腿肚子开始发抖,“西施姑娘,对不起对不起……”
正骂街骂到兴头上的豆腐西施冷眼瞪着帝都府尹,戳着他肩头,继续骂道:“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呀,有用的话要你个府尹大人干什么?!满大街的跟只耗子似的乱窜,怎的不见你帮着我找找那个死鬼!”
朱大人疼的“嗷嗷”直叫唤,“你家相公不见了,关我什么事儿啊!我告你欺负朝廷命官!”
“正好这案子是你自己审,打算判我个什么罪呀?”豆腐西施不怕他,气焰反而更嚣张。
有人胆大,伸爪去拉扯豆腐西施,不想反被甩上一巴掌。
那人捂着通红的脸颊,委屈的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豆腐西施丢开朱大人,回头一瞧,还真是自家的死鬼回来了,脸色顿时翻天覆地的变了,笑的跟吃了蜜糖似的甜,“相公,你可算是回来了。”
在一众惊愕的目光中,豆腐西施扑进相公怀里,变成当街秀恩爱。
朱大人委屈的蹲在边上“呜呜呜”哭的如丧考妣,后脖领忽地被人揪起,他发飙了,“谁再敢欺负本官,本官给你板子吃!”
“哦?”那人饶有兴致,问道:“不知朱大人打算给我多少板子吃?”
声音真耳
熟……朱大人定睛一瞧,吓得魂飞魄散,抖的比被豆腐西施当街拦住还厉害,“我,我……袁大人,那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虽然对方只是个四品左谏议大夫,但是其人凶恶之名,闻名朝野。
“那是什么意思?”袁璟山上下打量他,“看您这副样子,行刺者还没抓着吧?看来,下官确实要上一本折子呈给皇上了。”
“别这样!”朱大人哭叫道,“袁兄,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看在同朝为官数年的情面上,放过我吧!”
朱大人哭的鼻涕眼泪横流,袁璟山丢开他。
本来今日出来就是看看朱大人抓人抓的怎么样了,既然没什么问题,他就没为难人家的心情了,打算去看看病中的谢容淮。
袁璟山刚转身准备走了,只见一身穿城门卫制服的男子风风火火的冲过来,大叫道:“朱大人,行刺柴仆射的嫌犯抓到啦!”其形其色犹如听闻自己迁升为朝廷一品大员一般。
袁璟山摸着下巴想了想,谢国舅爷亲手调教出来的人是这么容易就被抓住的?
“朱大人,下官是否能与你一同前去?”
兴冲冲的往衙门赶去的帝都府尹猛的被拽回来,手舞足蹈的挣扎两下,瞧着袁大人阴森森的目光,仍是不由自主地多问了一句:“为什么?大人职务未涉及到帝都府衙内吧?”
“朱大人您知晓的吧,一年一度的官考就在下月。”袁璟山意有所指。
朱大人抹一把脸,刚才在街上丢人,这次回到衙门里,他要好好的在左谏议大夫面前扳回一局,挽救形象。
“好!袁大人请!”
两人联袂来到帝都府衙门,路上听那城门卫将大概的情形说了。
每月总有个三四次,金吾卫会出城到野外操练,尽管现在在追查行刺者的当口上,但卫仲将军认为从不知道多少年前流传下来的规矩不可轻废,所以还是让手下将军领着一部分士兵出城去。
金吾卫出城,守城的军士略问了将军几句,就放出城门。
就在这时候,有眼见的城门卫发现一队人马中有三个人神色古怪,模样也不太像中原人,于是上前拦下盘问。
这一拦就拦出了事儿,那三个人抽刀对着走在前面的城门卫砍下来。
幸好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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