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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七步成湿-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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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待曹植知晓时,囧之一字已无法形容他的表情了。
杨修自然亦是知晓。
他看完曹植写的文章,淡道:“这篇文章依旧是和你从前一样的缺点,文辞平淡如流水,并无任何令人耳目一新的词句。”他说罢,轻描淡写道,“你这几日似乎挺忙。”
事实上曹植写文章已长进了许多,只是杨修心中不满,顺势借题发挥罢了。
曹植心下叹息:“三哥说想酿一坛好酒献给父亲,是以学生便给三哥帮忙。”
杨修闻之,不置可否一笑。他掀了掀眼皮,目中轻慢冷淡:“用几个月时间来酿一坛不知好坏的酒,如此不务正业,当真值得?”
曹植无奈道:“先生,学生与三哥亲自为父亲酿一坛好酒,这怎能算不务正业呢?”
“曹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会缺你这一坛酒?呵,你若当真有孝心,不如给你父亲出出主意,成就你父亲霸业。”
曹植苦笑起来:“先生,哪怕是荀令君、郭先生、贾大人等谋士齐聚,天下亦难入父亲之手。而他们于学生之对比,犹如云彩于污泥,学生又能出什么好主意?”
杨修冷笑一声:“只怕有人不愿上进,自甘堕落!”
曹植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杨修的意思他很明白,他期望自己能如曹冲一般获得父亲青睐。但一来他明确知晓自己与曹冲并非同一类人,曹冲之聪颖亦是不可复制;而来也想躲在曹冲光辉之下,安然成长,自然是不能得到曹操满意了。
“呵。”杨修勾起唇角,弧度愈发冷峭,“便由着你罢。”
他说罢,并不再多言。然这一日上课时杨修百般挑剔,终于令曹植清晰感觉到,他生气了。
曹植愈发无奈。
无奈归无奈,酒还是决定继续酿的。
分别查阅、寻找师傅的十日后,终于开始动手了。
他们原想酿最容易让人喝醉的酎酒,但曹彰找来的一位酿酒师傅说,这种酒酿造有些复杂,并不适合初学者。且酿造时间长达七八个月。曹植与曹彰商量之后,决定先酿简单的米酒,然后再酿酎酒。
两人亲自在师傅教导下挑选了原料新米,选取酒曲之后,又学着浸曲。但因起初无法将柴火控制得当,浸曲之后酒曲总是无用。如此便浪费了十日。
如今正是夏季,其实并不大适合酿酒,这个时期的酒酿造起来,总要泛出一股子酸味。两人在选择酸浆时又犯了愁。用得少了酒水泛酸,用地多了酒水还是泛酸。
等两人终于确定了酸浆选择,时间又过去五日了。
再装坛以密泥封之。七日后,截取上层清酒,最后再用压板压制、过滤、发酵……
如此,几乎两个半月时间,他们终于酿造出了五坛米酒。
曹植与曹彰打开,清香四溢。取之而饮,味道虽有些淡,但总体而言还是不错的。于是两人大谢了酿酒师傅,开始学习酿造酎酒。
酿造时,曹植想到了喝酒如水的某人,不禁叹息道:“倘若这一坛酒能让郭先生仅喝一碗就醉了,那才是好酒!”
曹彰兴奋地往里塞着柴火:“一定能的!父亲最喜烈酒,到时喝了之后,一定会赞赏咱哥俩,然后免了三哥不读书的责罚的!哈哈!”
“……”
许是说到了郭嘉的缘故,曹彰又打开了话匣:“话说回来,这都已六月份了,他们怎么还没攻下邺城呢?难道郭先生又生病了?”
“唉,郭先生如此料事如神,怎么老生病呢!当年我军与袁军对敌官渡,孙策欲偷袭许昌。郭先生一说他恐怕来不了,没几天孙策果然死了!还有袁谭袁尚那两个龟孙子,先生刚说完,他们果然就开始内斗了!”曹彰说起自己最敬佩的郭嘉,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他说完,又加了句总结语:“咦,为何这般一说,我咋觉得郭先生像乌鸦呢?”
曹植转头,定定瞧着曹彰:“……”
曹彰与他对视一眼,莫名其妙挠头:“……干啥?”
“哥……”曹植几乎发不出声音了,“咱能认真酿酒么?”
曹彰愈发莫名其妙:“难道我们之前都不认真吗?”
“呵呵……”
此时已是六月。
四月曹操留曹洪攻邺,自己领兵攻尹楷,破而回。当事时袁尚部将沮鹄守邯郸,曹操又亲自领兵攻破邯郸。
而后,曹操攻邺兵毁去土山,毁去地道。在城外作围城水沟,决漳水灌城。
邺城中饿死者过半,已守不了多久了。
一月后,袁尚回兵救邺。
作者有话要说:有关CP和剧情的问题,其实本来没有立大纲嘛,于是总是写到哪算哪,就会经常性的卡文了。最近撸着撸着渐渐顺起来了,不出意外的话CP不会是二哥了,一旦曹小植与二哥争,以二哥个性,是肯定不会轻易原谅、抑或相信曹小植的。
对了我一直想放个视频,等下!我去找找!!!
我上次发过,不过应该比较少的人看到=A=,每日都要看一遍的真*神作
曹小彰,我知道你蛋疼!你有本事去练武,你有本事去读书,我知道你莽夫!曹小彰,曹小彰,快读书,读书!读书读书快读书!
→ →习惯这格式,神马都是神吐槽。跪地
、32如此线索
七月时曹彰与曹植终于酿完了酒;想起大约已有半月未曾拜访荀彧,便收拾了自己前往拜访。从前是曹丕时常带着曹植询问前线状况,如今曹丕不在,则成了曹彰与曹植一起来。
先前曹植与曹彰酿酒酿地欢腾,荀彧有所耳闻。近几日也有诸多公子们偶遇上他,询问有关曹公喜好的事。荀彧心中好笑,回答的却十分诚实。
主公虽常在他们面前夸奖曹冲聪颖仁爱;状似要将身后之事交于他。但事实上,如今的曹冲太过年幼,主公也并未真正立下世子。
将来之事到底如何;还有的看。
荀彧心中明了,面上从不表露半分。
两人被请入书房中时;除了荀彧还有一人。这是一位看起来同曹丕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身着一袭白衣长衫,正微笑静立于旁。他眉目十分端正,给人以无限温和儒雅之感。
哪怕是曹彰认为书生百无一用;第一眼瞧见少年,心中也会觉得他气质令人舒服。
见到曹彰与曹植;荀彧拱手道:“荀彧见过两位公子。这是犬子荀恽,表字长倩。”
他说罢;身旁少年也躬身一礼:“荀恽见过三公子、四公子。”
曹彰与曹植从容回礼。
荀彧抚了抚下颚长须,微笑道:“两位公子可是来问前线之势的?”
曹植颔首:“正是。”
仆人已上了凉茶。曹彰不客气一口喝完,才觉得燥热的身体终于凉爽了些。然后他们便听得荀恽微笑道:“既然三公子、四公子与父亲有要事相谈,荀恽便告退了。”
荀彧摆摆手:“前线之事,你在一旁听着倒也无碍。”
嗯?
曹植挑了挑眉;看来荀彧对荀恽颇为看重。
既是为询问前线之事而来,荀彧难免想起令自己最近几日都不太愉快的事。
他面上微笑已隐去了,起身走到窗前,倾身眺望远方。
他的目光深远,仿佛已看破遥远的战场如何凄凉。终究只是闭了闭眼,怅然长叹:“先前主公命人在邺城之外掘了条壕,引入漳河之水包围邺城。如今邺城已是一座孤岛……听闻这两个半月以来,城中饿死者已是近半了!”
曹彰闻之,眼眸一亮,而后不解道:“这是大喜事啊!大人又为何要叹气呢?”
荀恽骤闻曹彰之言,下意识皱了皱眉。
房内一时无语。
唯有曹彰放下茶杯发出清微的声响,也好似能惊吓到人。
曹彰当然是受不了这等气氛的。他张了张嘴,但四顾之下见众人面色都不太好,才不甘不愿地闭口了。
相较于曹彰的不以为然,曹植却有些明白荀彧的无奈。
父亲起义,也许是为平定天下。但父亲更有一种雄心,更欲成就一生霸业;然而如荀彧这般士大夫起事,却只为匡扶汉室,安宁国家。
一如荀彧,一如孔融。他们始终秉持着忠贞之心,坚守谦退礼让之德。在如今乱世看来也许他们迂腐,但当天下安定,需要的亦唯有这般迂腐之人。
——如今曹操对邺城百姓的做法,何啻于当年董卓暴行?
好在荀彧伤感了片刻,很快调整了心情。
他转身道:“如今我军守邺城,不异于瓮中捉鳖。两日前荀彧听闻袁尚引军回邺,想来是打算破釜沉舟与主公一战了。”
曹彰顿时抚掌大笑道:“好!等袁尚小儿归来,我军便连同他——将邺城一网打尽!”
他说这话时,整个人都似一把出鞘的利刃。这等豪情爽朗,叫人不禁心驰神往。
然而荀彧何许人也呢?他长年跟随曹操,非但没有丝毫影响,反而似笑非笑凝视曹彰,良久才淡道:“三公子这是认为我军当战了?”
若面前之人是曹丕,闻言定要认真思索的。因为他知晓荀彧在曹操心中地位,倘若能得荀彧青眼,于将来世子之位,难道不是一大助力么?
但曹彰双眸之中骤然爆发出炽热的光芒,几乎是不假思索道:“不错!”
“这是为何呢?”
曹彰朗声道:“当年袁绍以七万兵马欺压我军一万兵马,我军亦是大胜!如今那袁尚小儿不过一万残兵,我军如何能当个缩头乌龟?”
荀彧摇头失笑:“三公子一定听闻过‘哀兵必胜’这个道理。如果是这样,我军即便是胜,恐怕也得付出很大代价。”
曹彰皱眉。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应当反驳,但如何反驳又无迹可寻。
荀彧已转头看向曹植了:“四公子认为呢?”
曹植瞥了曹彰一眼,半是无奈道:“荀令君说的不错,这是一种归家之兵,人人皆可一战。是以我军可以避其锋芒,等他们士气低落时再战。”
他说完,果然见到曹彰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荀彧顿了顿,缓缓重复曹植的两字:“可以?”
“我听先生说……”
只此五字,荀彧微笑愈深。
瞧见如此意味深长的表情,曹植顿时反映过来。当下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再道:“前些日子,先生同我详细解说了邺城周围地貌。父亲如今驻守在邺城之外,而袁尚自北方引兵归,势必要直面我军。但倘若袁尚为节省时间,从小道山路归来,我军便可利用地形与之一战。”
曹植说得极其笼统,却也笼统得恰到好处。
果然荀彧接下来并不再问了。他仅是微微一笑,而后道:“四公子说的不错。两位公子稍安勿躁,待到一月之后,胜败自见分晓。”
曹植与曹彰已经告退了,荀恽瞧着两人背影,眼中有莫名光彩。
荀彧忽然道:“这个四公子,有意思罢?”
荀恽一愣。
半晌,微微笑了起来。
荀彧说完这一句话不到十日,袁尚果然循西山山路而来,临滏水扎营,夜攻曹军。曹军迎击,破走袁军,包围袁军大营,袁尚惧而乞降。
曹操听闻,大笑拒之。
袁尚便在这夜间逃遁退守祁山。此时袁尚部将马延、张等,临阵投降,袁军士众大溃。曹操获其军全部辎重,得袁尚的印绶和节钺。
而后曹操命袁尚的部下投降之人,将袁尚印绶等物送入邺城袁家,城中人心崩溃。
不久,邺事平定。
曹兵入城那一日,曹植收到了曹丕的信笺。
他忽然想起前两年过年时总能收到郭嘉给他的信,上面通常没什么重要事件,除了酒。
思及此,唯摇头失笑。
他家二哥总不可能问他要酒喝的。
曹丕走后,他有至少两个月时间觉得有某些地方很不习惯。然而时间久了,这些不习惯也就渐渐成了平淡,甚至开始习惯曹彰隔三差五喊的那几声“无趣”了。
算起来,已有整整七个月没有听闻自家二哥的消息了。想来以他家二哥修养、城府,在军营中与众将领谋士相处必是十分融洽的。
他与曹彰的酒已酿好了,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曹植心中想着,展开信笺。
曹丕用极尽华丽的辞藻形容了这七月以来的所闻所见,叫曹植几乎身临其境。而后说到这些日子学到的东西,父亲受的伤,军师的不羁……一大堆琐事,似要将这些日子所有一切都塞在这有限的竹简里。
末了,还轻描淡写提及一个人。
甄姬。
袁煕之妻,甄姬。
甄姬之名,邺城周围广有听闻。她本是中山无极人,上蔡令甄逸之女。如今不过二十来岁,正是貌如春花,风华绝代。且她知书达理,熟读诗书。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曹植一见到这两个字,便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这个女人,与他有关!
曹植下意识冒出这么个想法,瞳仁骤然一缩。
至于为何有关,又有何关,一如既往的无解。
曹植心下沉重。
这种感觉已许久未曾有了。而从前所有预感都是他人,譬如曹操、曹冲、司马懿……从无一事与他有关。
莫非这个甄姬……是他能否忆起全部的关键?
曹操掌握邺城前,命曹丕陪着,前去祭拜了袁绍。
那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墓地。生前北方最强大的人,如今只安安静静躺在里面,再也不能同任何人争、同任何人斗了。
曹操面上有些唏嘘,有些怅然。他转头对曹丕道:“丕儿,为父如今只要一想到曾经与本初兄一同起兵,便觉得有些伤感啊。”
曹丕张了张口,却并不说话。他知道曹操也许并非是为说给他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曹操一瞬不瞬凝视墓碑,目光有些恍惚。
“孤还记得,当初董卓废了天子,把这天下搞的乌烟瘴气,孤便与本初兄共起兵。那会有张邈,刘岱,韩馥……后来他们都死了,公孙瓒成为北方一大诸侯,与本初兄旗鼓相当!再后来……”
曹操说到这里,深深凝视墓碑,曹丕甚至怀疑他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了。
北方八月的天,到底有些太过凉爽了。
曹操到底是没有落泪。他许久才叹了口气:“你们都不在了……”
“都不在了啊!”
——他们都不在了。当年的那些人,就剩下他与刘表了。很快,他将攻刘表而取荆州。
这天下大势,也唯有他能得!
曹操离去时,曹丕回首凝视袁绍墓碑。
生前不可一世的袁绍就那般冷冷清清地躺在那一方土地里,再无生前叱咤风云之势。甚至他人谈起,都要用惋惜、缅怀的情绪。
他生得灿烂,结局却又是如此凄惨。
何等可怜呢?
曹丕回了头。
他瞧着半步前父亲宽厚、健壮的背影,目光愈发坚定起来。
因为他曹丕,未来断不会如袁绍这般!
曹丕收到曹植信笺的那一日,邺城风轻云淡,是个好日子。
这些日子以来曹操已掌握了邺城,并亲至袁绍府邸安慰了袁绍之妻,归还袁绍家人宝物,赐杂缯絮,命定时给予袁绍家人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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