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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七步成湿-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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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能胜,却也是险胜,我军必需付出极大代价。”荀攸这般道:“在下之所以不支持北征乌桓,也正是因此。”
郭嘉淡道:“攘外必先安内。若不先抹去北方威胁,我军何谈南征刘表呢?”
荀攸微微一叹:“是啊,却不知我军明日又要失去多少将士。”
郭嘉淡道:“若能荡平北方,一切皆是值得的。”
荀攸闻之,闭眸怅然长叹。良久,他才无奈道:“人若能活着,为何要去死呢。”
郭嘉指尖一颤。
“夜深寒重,奉孝你也早些回去休息罢。”荀攸说完这一句话,便告辞回去营帐之中了。唯有郭嘉还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久,他终是难忍夜间深寒,重重咳嗽起来。
翌日,曹操登白狼山顶。
他观得乌丸军队阵容不整,心中料定乌丸人必未知晓自己已至白狼山,便下令张辽为先锋率军在前,自己率军随后,全军突击绝不后退!
这是一场血战。
哪怕是当日面对袁绍,也从无如此惊险!
郭嘉镇定站在白狼山顶,他一瞬不瞬凝视下方战场,从容微笑起来。冷风如刀削在他的脸上,呼啸着刺入他的脾肺,引得他愈发猛烈地咳嗽。
他面色已惨白如纸,整个人都恍若风中烛火,仿佛下一刻便要消逝。
但他的眼眸很亮。
甚至是夜晚天幕里的北斗星,都无法匹及的明亮。
此时曹植与阿敏正在练箭。
自从五月阿敏被教训在曹植授意下认王奇做义父,随王奇姓王之后,整个人都不同往常了。他甚至一改从前沉默,开朗爱笑了起来。
曹植也便命他同自己一同练箭。
射箭之奥秘,无论力量、心神皆是缺一不可。曹植在王奇训练之下,力量已有了一些。王奇也发现,曹植近来有些神不守舍。
他见曹植引弓拉弦,忽然道:“你最近神思不属,是在思春呢?”
曹植闻之,右手猛然一抖,利箭脱弓而去。王奇顺着那一箭的轨迹看去,却见本应订在箭靶上的箭支,正颤颤悠悠安然戳着一步开外的树干上。
“……”
王奇悠然喝了口酒。他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才是这一箭偏离的罪魁祸首,微笑道:“啧,你又没射中。”
曹植额上三条黑线。
——究竟是怎样的老师,会以学生学的不好为乐呢?
曹植百思不得其解,便放下手中长弓略略叹息。半晌,他才闷闷道:“先生,学生并未思春,只是近来很担心一位友人罢了。”
王奇挑眉。
他仰头饮下一大口米酒,然后顺着这一动作遥望苍穹。
天幕湛蓝,浮云悠然。更有凉风习习吹拂,十分清爽。
如此秋日,本便是让人享受的。
啊敏接过王奇话语道:“您若实在是担心友人,为何不去瞧一瞧呢?”
曹植再叹了口气。
阿敏见他如此模样,便知晓曹植的友人距离此地怕是不远。如此,也确实是要担心了。
只是阿敏从未担忧过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便也说不出什么安慰话语。
王奇瞥了他一眼:“担心有用么?”
曹植面色下沉,缓缓摇了摇头。
王奇喝了一口酒:“既知担心无用,何不想办法去解决呢。”
曹植心猛然一跳。
“你从前和我说,你要用你手中的剑来守护一切。”他说着,看曹植面上神色愈发凝重,继续道:“师傅期待那一天。”
建安十三年八月,曹操破乌桓,斩蹋顿及虏名王下多人。胡汉兵将,降者二十余万人,袁尚袁谭逃往公孙康处。九月,郭嘉遗计曹操坐收谭尚之人头。
不久,传来郭嘉病重、恐有性命之忧这一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病重,不是死亡。。你们懂得,Orz
好吧我要抛弃节操,摩拳擦掌对乌鸦下手了QAQ我真的要对他下手么Orz,怎么赶脚这么蛋疼呢?!!!
多谢姒月、苏以陌、浅浅扔的地雷……卡文N久,修改来不及了,先将就着看吧QAQ


、42更新更新

开头预留曹小植忽悠华佗的梗= =。。不好意思依然卡着写不出来;等写出来了再补上吧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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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曹操引兵归柳城。
柳城九月;比邺城更要严寒一分。清晨起床时,还能瞧见眼光来不及散去的满地白霜,以及人们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在眼前缓缓消弭。
这般天气之下;将士们所受之伤也愈合得比平素慢了。
而郭嘉的身体;更是日渐不好了。
他先前只是咳嗽浑身发热,一直病地反反复复。后来曹操迁走白狼山路中有一半时间昏昏沉沉;只是全靠行军的意志撑着。直至柳城松懈下来;才陡然大病起来。
他们此行是虚国远征,物资本便不足。如今郭嘉此番状况,根本无法承受大多滋补药材之力。诸多大夫一边用尽方法吊着他的性命;一边束手无策。
谁都知道,这一场病怕是难以轻易好转了。
曹操站在郭嘉房中,面色沉凝。
一月之前还从容自信站在他身旁指点江山的郭嘉,如今正悄无声息地陷在锦被狐裘之中,整个人已消瘦得夸张。
曹操静静凝视着他,面无表情。
身后是军营之中十多名大夫,其中一位年轻大夫,正在轻声解释着郭嘉如今这般模样的原因。
“军师这场大病,是水土不服所致。”他瞧着满面冷肃的曹操,战战兢兢道:“先前只是饮水不适,食不不振,至后来无法入眠。且军师身体本非将士健壮……如此多日,积劳成疾……”
曹操闭了闭眼,眉目愈发冷肃:“说重点。”
大夫吞了口口水,再说了他们的诊断结果:“若继续下去,不出十日,军师恐有……恐有性命之忧啊!”
曹操听闻最后几字,豁然回头。他依然是面无表情,但就是这种冰冷的视线,使所有大夫俱胆颤心惊:“那就给奉孝治病啊!孤带着你们不是来替他收尸的!”
话音方落,他眼前十多名大夫皆齐齐颤抖着下拜道:“主公息怒!”
“息怒?你们治不好奉孝反要孤息怒?”曹操怒极,又有些头疼了。他便抬手按了按额角,待这一阵疼痛过去,才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道,“若是医不好奉孝,你们也不用回去了。”
十多人脸色骤变,更有一名老大夫当场跪地求饶起来。
曹操觉得自己的脑门又有些疼了,闭眼冷冷道:“来人,将他给孤拖下去,斩了!”
老大夫瘫软在地,其余大夫们更是面色铁青。
守在房外的士兵进门,拖着老大夫出了门。很快,门外传来凄厉的嘶吼。
所有人都已胆寒,却再不敢求饶。
概因能救他们之人,正生死未卜。
曹操坐到床边,疲惫抚额。他先前还在思索,待他百年之后,也许能百年后事俱交由郭嘉。然尚未等他同郭嘉说这一句话,却有人告诉他,郭嘉要死了。
十年前他眼睁睁看着曹昂为他战死沙场,如今再眼睁睁瞧着郭嘉逝去……他如何能不惊怒交加,如何能不倦怠呢?
曹操不说话了,房内一片死寂。
大夫们瑟瑟发抖地站在一起,无人质疑曹操决定,亦无人敢开口说话。
许久,才有人咬牙道:“其实军师之病,放在平时只需好好修养便可。只是如今他身体愈发虚弱,连东西都吃不下了……谈何养病呢?”
曹操回首。
见开口之人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面色虽有些苍白,但眸光闪烁,似还有些理智。曹操便淡道:“哦?那以你之见又当如何呢。”
大夫瞥了曹操一眼,声音越来越轻:“病因是饮水饮食不适。因而当务之急,是将军师送离柳城……只是沿途劳累,也不知……不知军师能否挨得住啊……”
郭嘉醒来时,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耳畔有什么声音一直在嗡嗡作响,浑身都似裂开般的疼痛。
他便缓缓闭了眼。也不过了多久,才好了一些。
他感觉到有人掰开他的嘴,迫他吞下些汤水。他仅是喝了一口,便觉恶心难忍,尽数吐了出来。那人替他擦干净,继续喂他喝,他却根本无法下咽。
然后,他听见那人叹息声。
他在为谁叹息呢?
郭嘉迟钝着想着。后知后觉恍然,是为了自己。
这个发现令他除了苦笑,再无其他念想。然哪怕他用尽力气,也无法扬起嘴角。
他终于有了一丝明悟。
也许,他要死了……
从前他心中只有大业,从不畏惧生死;然至此时他忽然发现,原来死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他不想死!
他还太年轻,主公之霸业更是未成。他还要辅助主公南取荆州,东定江东……他如何能死?!
思及此,他身体中陡然爆发出一股力量,使得他死死拽着身旁之人的手。他甚至死死瞪大了眼,去看身旁那个模糊的人影,他用最大的声音去说话,哪怕那根本是微不可闻。
大夫猝然惊叫了一声“军师”,便见郭嘉又闭上了眼,昏睡过去。
车外曹彰听闻动静,当下命令整队停下。他掀开车帘,见大夫满面惊惶失措,大喝一声道:“徐大夫,军师这是如何了?”
他听大夫将方才情形说了遍,才沉凝道:“可是回光返照?”
大夫摇首,半晌迟疑道:“军师脉象虽乱,却还有一线生机,想来方才绝不是……”
曹彰略略松了口气。
他已命人日夜兼程赶往谯县去请神医华陀,而他则尽量快马加鞭将昏迷之中的郭嘉送往邺城,也不知郭嘉还能撑几天。
他想到这些,便放下了车帘,遥望许昌方向。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四弟居然会知晓?
从前他并不喜欢写信,此次留在邺城后曹植却时常给他写信。他原以为这是曹植不舍得自己,直至最近一封信他才发现不对。
这一封信,是七月在在无终时收到的。信中曹植居然煞有介事说:郭嘉若是生病了,还需请三哥多加关注。如若有一天军师病重危及生命,请三哥务必求父亲将郭嘉送回邺城,再请神医华佗医治。
曹彰当时看了一眼,心下只觉得自家三弟危言耸听。
行军打仗本便是危险之事,谁还没点小毛小病呢?他便洋洋洒洒回了一封信,言辞中小小责备、嘲笑看一番自家四弟,说这种爱担心的小毛病实在太娘们了,得改!
信寄出之后,他更是得意了好几日。从前都是二哥教训自己,方至此刻他才发现,原来教训小弟是如此具有成就感并且愉快的一件事。
至于曹植所言,早被他忘光了。
后来郭嘉病重病了,他虽有所耳闻,却并未往心里去。直至听说郭嘉病的愈发严重了,他忽然想起了这一封信。
曹彰虽然鲁莽,却并不愚昧。否则曹操也不可能留他在身边,当真要将他培养成一代名将。他心有疑惑,并不同曹操说。只试探着询问郭嘉病情,甚至自请护送郭嘉归邺求医。
曹操思索良久,终于答应。
思及此,曹彰缓缓眯了眼,下令继续赶路。
行军过翼州一日后,曹彰忽然听人说,神医华佗正在此地行医。
曹彰顿然大喜!他亲自前往一探究竟,见那人果真是华佗,恭恭敬敬将他请了过去。
华佗已至从心所欲的年纪。一般人若至这个年纪,头发必然是全白的,身体也会不由自主的佝偻。然而华佗的头发还是乌黑,脊背也是笔直,瞧着甚至比一般五十岁的人更要年轻。
华佗长相也是平凡无奇,但他整个人都有说不出的气质。好像只要他站在身边,无论如何焦躁的心都会平静下来。
曹彰的心已平静不少了。他瞧着马车中一无所觉的郭嘉,轻声道:“神医觉得军师还有治么?”
华佗把完脉,也听完一直照顾郭嘉之人的话语病症。他并不回答曹彰问题,反而淡道:“咯血没?”
“尚无。”
华佗略略颔首:“那便还有救。”
众人欣喜若狂。
华佗连看都懒得看几人一眼:“我说些东西,你们去准备。”
曹彰连连点头,命人记下,一旁大夫却已觉察出华佗语气之中的冷淡了。
事实上,华佗是有些不悦的。
早在建安年初曹操征他为专属大夫,他便失去自由。后来全靠家书等借口才离开许昌,由此他对曹军自然是无丁点好感。若非此番听闻曹操北征乌桓,他绝不会离开谯县前去汝南探友,更不会“偶遇”那少年了。
若是不曾“偶遇”那少年,也决不会觉得那孩子还挺合自己心意,也不会给他时间听他说一席话,最终使得自己居然心软,动身前往邺城以北只为救一人性命。
华佗想到这里,瞧着马车中人,微叹了口气。
——这也是一条人命,他又何必同一个孩子置气呢?
不久,郭嘉清醒。
而华佗留下一张药方以及命郭嘉好好锻炼身体,悄然离去。
建安十二十二月,曹操回邺。春正月,作玄武池,命蔡瑁、张允操练水师船以作战。
不久,曹操回许昌。


、43更了个新

曹操归来不久;便遣散众人上朝觐见天子了。
曹植则悠然坐在花园凉亭里。
许昌已步入二月了。春风梳妆,柳枝飘然。雨后野草新绿;一派生机。
他一边欣赏面前只有绿叶的梅树,一边自饮自得。
他在等两个人。
第一个人自然是曹彰。他听说是父亲命曹彰将郭嘉送离柳城,也不知历史上郭嘉当真是活过这一劫;抑或便在此时逝去。
不过不管如何;想来自己写给曹彰的那封信;定是引起了他的怀疑了。
曹彰很快来了。
见自家四弟正悠闲赏花,当下皱眉道:“四弟;大好光阴不骑马练武;你居然在花园里赏花!当真是……那个朽木不可雕啊!”
此前曹操因他背不出一个典故这般骂了他,别提心中抑郁几分。如今见曹植始终如此悠然,愈发郁闷了。
曹植嘴角一抽。
他不紧不慢喝下一口水;缓缓道:“先生正命植做一首诗呢,三哥可有兴致?”
曹彰闻之无语。他一屁股坐到曹植对 对面:“三哥是来问你个事。”
曹植好奇道:“哦?三哥要问什么?”
曹彰便凝视着自家四弟,目光不掩好奇:“你还记得去年四五月月份时写给三哥的信不?”
曹植思索良久,眨了眨眼微笑道:“不记得了。”
“……”曹彰霍然瞪大眼。
许是继承于卞氏,曹彰的眼与曹植十分相似。如今一瞪之下,反而有些可爱。
“你咋就忘记了?”曹彰心中愈发郁闷了。他念念不忘了几个月的事情,始作俑者居然不记得了!
曹植也有些莫名其妙:“我咋就不能忘记?”
曹彰急道:“不对啊,那会明明是你和哥说军师将会病重,一定要哥把他送出来……还知道那华佗居然也在翼州不远处,正好救了军师呢!”
曹植表情也有些怔愣。
但他忽然高深莫测一笑道:“三哥,你相信我能预言未来么?”
曹彰骤闻此岩,只楞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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