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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虎毒食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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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扬自然也知道爸爸的态度,讨价还价起来:“我只去看看,坐一会就上楼休息。”
严耀钦冷着脸看了儿子两秒,到底被对方隐含着小小期待的笑容打动了:“就十分钟,坐十分钟就上来。”又冲着欢天喜地推开他走人的卓扬下令道,“给你计算着呢,十分钟不见人就去绑你回来。”
卓扬头也不回,只抬手摆了摆:“好了老严,我有分寸的,就别费心了。”
除了看顾生病的儿子,严耀钦还要为福哥的案子耗费心力。
警方起诉福哥当年是预谋杀人,律师根据现有证据分析,想要洗脱罪责是不可能的。案子审下去,只是拖时间,事情闹得越大,卷进来的人就越多,不停地搜证很可能会牵扯出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福哥不能留,但也不能杀。想把人救出来,依靠法律途径是走不通了。严耀钦有自己的打算,虽然很冒险,却值得一试。
他谋算着,如果福哥承认过失杀人,再加上律师的努力,很可能量刑会减轻许多。如此一来,原告方定是十分不满的。如果在福哥取保候审的时候遭遇意外,那么最大的嫌疑,就会被引到对他恨之入骨的原告身上……
严予行完全不知道爸爸在打什么盘算。福哥是元老,从小跟在他这个太子身边,亦师亦友。如今福哥蒙难,严家再没谁比严予行更想要替他脱罪了。
听到严耀钦派人传话给福哥,要他承认过失杀人,严予行急着来理论:“爸爸,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为什么不坚持一下?律师也说,希望虽然渺茫,却不是完全等同于零。”
严耀钦没有耐心多做解释:“予行,不是任何事情坚持就一定会有预期的收获。有时候退一步,适当承受一些损失,反而会留给自己更多回转的余地。”
“爸爸,或许是我太年轻,不懂那么多。”严予行面对爸爸的时候,总是底气不够,“但我还是认为,大多数奇迹就恰恰发生在多坚持的那一下里头。”
儿子一句太年轻,勾起了严耀钦别的心思,他眉毛轻挑:“怎么,予行,爸爸很老吗?”
卓扬出门前称他“老严”,虽然只是玩笑话,却让严耀钦生出了无限的挫败感。保养得再好,身材再矫健,肌肉再紧实,他也已经是老严了。就算那张脸孔上看不到一丝的皱纹,就算头上黑发依旧光泽而浓密,可是和十五岁的青涩少年卓扬站在一起,他也还是不折不扣的老严。
这毫无来由的问话,配上阴沉的表情和深不可测的笑容,一下子就把严予行后背的冷汗给逼了出来,他忐忑着答道:“哪里的话,爸爸一点不老。和我站在一起,外人一定不会猜到是父子两个。”
这话是真心还是恭维,严耀钦都没兴趣,他又转回到了福哥的事情上:“予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阿福不认过失杀人,就很可能会被判处终身监|禁,想翻案都不行了。”他知道大儿子不聪明,可还是想试试不聪明到了什么程度。
严予行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如果官司打不赢……实在没办法,凭咱们严家的本事,把个犯人劫出来总能办到吧!”
严耀钦皱起眉头紧闭上嘴巴,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
夜里严耀钦命人炖了补气润肺的雪蛤桂圆,亲自端到卓扬卧室。卓扬正靠在床头摆弄着电脑,一阵一阵咳嗽着。
外头的事情,搅得严耀钦不得安宁。但是一待在卓扬身边,心情就会自然而然地平复下来。两人之间并没多少话题好聊,都不说话的时候,便各坐各的。卓扬虽然表现得不太热情,却也不往外撵人。严耀钦看得开,他不奢求卓扬多喜欢自己,只要小家伙看到他不觉得讨厌就足够了。
端着雪蛤汤小心翼翼吹凉,严耀钦很想亲手喂到卓扬嘴边,又知道卓扬一定不喜欢那样,为了不使儿子抗拒,他拿捏着分寸,看看温度差不多了,将儿子膝上的电脑撤下去,雪蛤汤塞进了手里。
卓扬咳了半天,嗓子又干又涩,呼吸的时候能清楚听见拉锯一样吱吱呀呀的声音。他知道严耀钦烦心事多,也不多说什么,任由对方忙活去。
严耀钦心满意足地看着儿子喝汤,细心叮咛:“咳的时候自己忍着点,别太用力,会伤到肺。”
卓扬听着严耀钦说话,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某部爆笑喜剧片里的画面,新郎官咳着咳着把肺给咳了出来,越想越滑稽,嘴里含着口汤水,没忍住,扑哧一下全喷在了严耀钦胸前,自己也被呛着了,一阵撕心裂肺地猛咳,憋得眼泪涌出来,却又忍不住呵呵笑自己。
严耀钦顾不得衣服上乌糟糟的一片,只管去帮卓扬拍着背。他从未见过卓扬这种样子,脆弱之中带着调皮与胡闹,既不规矩,也不得体,可是看在他的眼睛里,却可爱得不行,有种想把人抱在怀里狠狠揉搓一番的冲动。
外头楼梯上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隐约听见严予行和凌彩衣在说着些什么。片刻功夫,又径直敲敲门进了卓扬房间。
严耀钦正帮卓扬倒着温水,见了严予行的脸色,知道他是为什么事而来的,并不惊讶。福哥的案子下了定论,被保外候审。谁知就在今天上午,他家里忽然着起大火,消防员来得并不及时,火势扑灭后,现场找到了两具已烧成焦炭的尸体。警方根据残骸体貌特征和血液样本初步证实,死者正是福哥夫妇俩。
邻居纷纷议论说,失火之前,曾有人上门来闹过事,不久就着火了。这场火很可能不是天灾,而是**。
严予行面色铁青质问爸爸:“福哥的事……您是不是早有预料,是不是故意引人来杀他,好趁机揪出严三?还是说,你怕福哥知道的太多了,怕他在里头乱说话,借刀杀人除掉他?”
严耀钦一边照顾卓扬喝水,一边帮他顺着气,头也不抬淡淡说道:“你弟弟不舒服,不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严予行眉目纠结,低头沉默了片刻:“爸爸我没想到您……算了,稍后我去书房和您谈。予思早点休息吧。”他带着一身寒意退了出去,门被反手重重带上,“哐当”一声巨响。
严耀钦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事发生,重新把汤水端给卓扬:“赶快喝,一会该冷掉了。小心点,别再呛到了。”
卓扬小口咽着汤,眼梢斜过来看看他,翘起嘴角轻笑了一下,嘲讽里参杂着些许同情。严耀钦假装沉下脸孔:“哼哼,又在偷笑些什么?”
卓扬挂出一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嘴脸:“难得看到你委屈的样子,还挺好玩儿的。”
“好玩儿吗?还有更好玩儿的呢,要不要我再表演个倒霉的样子,出糗的样子,或者脱线的样子给你看?”严耀钦故意瞪起眼睛,却掩饰不住眼底的笑意,“我还真想看看自己委屈是什么样的!说说看,什么样?”
卓扬饶有兴致地分析着眼前的男人:“人人都知道严先生你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说到什么兔死狗烹,或者丢车保帅,你是一定做得出的。就像当初对我那样。”提到自己时候,他表情很平静,仿佛在议论着什么不相干的人,“但我相信,能跟在你身边的人,一定都是聪明人。我能想到的,这位福哥一定也能想到。他敢帮着老板除掉亲兄弟,那为了防止事后成为替罪羊,手里一定留了不少保命的东西。我猜……烧死的人根本不是福哥吧?”
严耀钦定定看了卓扬一会,无声大笑:“福哥夫妇俩现在应该在加拿大的院子里铲苹果树呢吧。”
“我很好奇,被人误会是个冷血的人,不会难受吗?”卓扬很自然地将空碗随手交给了严耀钦。
严耀钦接过碗,又帮卓扬将药品准备齐全,搭着话道:“这本就不是可以昭告天下的事情。否则无论是警方还是严三那头,都不会善罢甘休。凡是跟着我的人,自然都有本事看明白。那些看不懂的,也就再没有将其留在身边的必要了。我现在是个守法的正当商人,怎么可能同什么杀人犯扯上关系?阿扬你知道吗,洗白两个字,听起来很简单,只是嘴巴一开一合,连舌头都不需要卷一下,但是整整花费了我十年时间。”
“那大哥呢?”卓扬不解,“难道不该告诉他真相?”
严耀钦侧头盯着窗外黑黝黝的夜色看了一阵,慢悠悠说道:“你大哥他可不像你一样会演戏,若是告诉他真相,他就装不出来了。这事让予行慢慢去琢磨吧,自己琢磨明白,反而能学到更多。今后再遇到类似事情,也知道应对的法子了。或者……阿扬,你对我的做法怎么看?”
卓扬不可思议地摊手一笑:“严先生,你不是打算和一个未成年人讨论子女的教育问题吧?”
“阿扬……”严耀钦哑然失笑。他很想告诉面前的这个少年,阿扬,有你在身边真好,无论遇到什么,不需要说出口,你总会明白,总能看透,这种感觉太美好了!
可他最后只是帮卓扬整理好枕头,拉起被子,小声嘱咐着:“电脑别用太久,不舒服就按铃叫人,早点休息。”
然后带着深埋心底、不可告人的依依不舍,退出了房间。
、33小姨归来3(8:44)
严耀钦细心嘱咐过儿子早早休息;不舒服要及时叫人,这才依依不舍退出了房间。关上门的刹那,缝隙之中瞥见暖黄色台灯下安静皎洁的侧脸,以及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心中涌出无限温情。
如果自己是一本书;不管沉闷还是晦涩;庞杂还是深奥;有个人总能一眼看穿;洞悉真意;夫复何求?
鬼使神差之下;严耀钦缓步来到书房,翻出陈年的相簿,一页页翻过去;找出了卓云留在这个家里唯一的一张照片。那是为了订婚宴印制请柬而特意拍的,那个卓云也只有二十岁出头,短发爽利,明艳逼人。
严耀钦举起照片来端详了一阵,觉得上头的脸孔似乎也不如从前使人厌恶了。甚至于,竟想出不少她的好处来。比如她多智,比如她坚定,比如她骄傲不服输……如果净化掉这个女人身上的**、毒辣与行事极端,剩下的,就是聪颖明媚的卓扬了吧。
人总是会变的。从前因为卓云,连带着排斥她的儿子,如今却因为卓扬,而渐渐接受起了他的母亲。
严耀钦在心中暗暗对卓云说道:“无论如何,谢谢你把阿扬带来这个世界,更谢谢你把他带来我身边。”
不得不承认,在教养儿子方面,他输给了这个女人。或许这也是卓云的报复手段之一吧,要让严耀钦清楚地看到,她生出来的孩子,要比严耀钦选择的那个更优秀,更有资格成为严家的继承人!
胜利也好,失败也罢,她失去了的爱,终究由她的儿子夺回来了。
像严耀钦这样的人,从不会考虑爱情与爱人的存在意义。凡是忠诚的,驯服的,得力的,就拉拢收买,凡是反叛的,忤逆的,无能的,就击杀驱逐。可是现在,那个叫卓扬的少年仿佛天神和信仰一般,成了他精神上不可或缺的存在。这就是爱情吗?严耀钦很迷惑,却又在这迷惑之中体会到了新奇的快乐。
默默坐了一会,心里生出某种**,很想帮卓扬做些什么。不是为了求得他的原谅,也不是为了要他接受自己,就是单纯想要对他好,让他开心。
严耀钦拿起电话拨出一条内线:“通知赞伍,把几年前派人去澳洲调查所得关于卓云生活情况的资料送到我书房。让他从我的日程安排中空出三天时间,尽量早。另外,再帮我去查一些事……”
等严耀钦退出房间,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之后,卓扬重新打开电脑,浏览起了刚刚收到的最新邮件。
发件人麦克,是一名私家侦探,他受到匿名客户的委托,秘密调查严家的小少爷严予思,以及其大哥、小姨二人。客户每次只通过未登记的新号码与他取得联络,资料也被指定发送到不同的电子信箱里。麦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谨慎的委托人,正是被调查者本人。
连番探查下来,得到的内容十分琐碎。严予思半年内出入各色场所的视像存档,信用卡消费与转账单据,电话通讯记录……其中不乏和于姓杀手有关的细枝末节,却大多已经在严耀钦掌握的卷宗里看到过了,并没什么新鲜货。
最初,卓扬以为严予思要杀自己,是出于对卓云害死康玉柔的仇恨和不得已身为野种的愤怒。但是那晚严予行的一席话,使他意识到事情背后另有蹊跷。
严予思爱大哥,而且这份爱看起来并不简单,似乎超出了严予行可以承受的范围。他杀死自己,也是要帮大哥铲除一个貌似越来越有威胁的竞争对手。
那天,作为严予思在医院醒来,首先听到的,是大哥的道歉,然后是小姨别有深意的劝解,“卓扬当场就死了,救都来不及。别想那么多了,是他自己没福气。”
当时以为是在表达无法解救的遗憾,如今想想,倒像是在宣告严予思杀人计划的成功!
卓扬收好电脑,靠在床头自己轻轻按摩胸口,缓解着憋闷与不适。他闭上眼睛思考着,严予思杀人的事,严予行和康玉珠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很可能,他们之中某一个就是帮凶,或者,两个都是!
三年来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多少看出,严予行对弟弟的感情并非假装。他应该不是一个会把弟弟推到风口浪尖上承受罪责的人。言语之间可以推断,他在弟弟面前抱怨卓扬的威胁与母亲的冤屈,都是无意识的,并没想到严予思会为此做出极端而不计后果的事。
当然,人心难测,也不能完全排除他利用严予思的感情,假装不经意间流露出自己的痛苦与期望,暗示严予思去除掉卓扬,再将他自己与整件事彻底划清界限的可能性。
卓扬的目光投向床脚的条桌,那上头摆放着严予行千里迢迢从美国带回来的小飞侠棉毯和各色卡通玩物,他牵起一侧嘴角,幽幽叹了口气。
至于康玉珠,卓扬不想毫无依据的去给人定罪,但他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就算不是帮凶,也一定起到过推波助澜的作用。
和严予思不同,她对严予行除了血缘亲情,还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牵扯。不管严家在严耀钦手里,还是严予行手里,她都是这个家里地位最高的女人,走出门去风光无限,大可以借着严家的势头,像半个女主人一样,与这里岛地界上的名媛贵妇们比拼、交好。
可是,如果有一天,这些权利被卓扬夺去了,那么最痛恨的卓家就会凌驾于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康小姐”头上,这不单单是利益受到了侵害,精神上更加无法接受。
看来危险并没有消失,卓扬不敢掉以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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