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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孔雀攻vs武力值爆表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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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韶吐了一口气,什么没说,缓缓闭上了眼。
眼睁睁看十五的月亮走到了十六的子夜,再怎么动手动脚黎韶都一动不动时,花雁随才又紧紧抱住了黎韶的腰,将脸埋在黎韶的脖子上,像毛绒狗一样蹭了又蹭。很舒服,很舒服,虽然白天总是把自己气得七窍生烟,安安静静的时候,是一寸都不想离开的舒服。
甚至,还想亲一亲那翘起的嘴角。
轻轻一点,迅速挪开。
夜晚如此静谧,静谧到黎韶匀称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就这样抱着,在暗夜里睁大了眼睛抱着,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是很久很久。
花雁随扣紧了黎韶的腰,缠紧了他的腿,猛然一翻。
花雁随在下。
黎韶在上,端端正正覆在花雁随身上,头部趴在花雁随的肩膀上,鼾声依旧,丝毫没有影响睡意。
真是,重啊!
虽然重,但并不想推开。
花雁随将黎韶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做出纠缠的样子,而后闭上眼睛。

次日清晨,脚边一动,花雁随惊醒,没立刻睁开眼。
感觉黎韶唰的一身翻下去。
像受了惊讶一样。
而后沉默。花雁随偷偷睁开一只眼,看见黎韶单手撑在被上,又茫然又窘迫,白寝衣闲闲地散开,匀亭骨骼之上的肌肉起伏恰到好处——白日里看,比夜里看更让人嫉妒。
感知到目光,黎韶扫过。
花雁随立刻闭上眼。
黎韶很快镇定下来悠悠道:“花君,不要装睡了,该起床了!”
花雁随迅速翻身,把脸埋在菊花枕里,不好意思再看他。不止是衣冠不整,还各自赤|裸半身的绮丽清晨,无论怎么说、怎么想都是太暧昧了。
可是,满满的幸福是怎么回事?
花雁随偷偷地屈起食指和中指,偷偷地、艰难地在被子上行走,一小步一小步,眼看就要够到黎韶的小指,马上可以勾上去了。

黎韶咳了一声,打破宁静。
“雁随,我独睡惯了,晚上睡觉不老实,没想到……咳,我不是有意的。”
花雁随唔了一声,慵懒地说:“本君不介意。”
真的不介意。
黎韶下定决心一样说:“雁随,其实,我这次来你花府,是有目的的。”。
唔!
扫兴!无利不起早,本君当然知道你是有目的的!可犯得着非要现在这种时候说吗?花雁随愤愤地翻了个身,脸朝上,仰望有点窘迫但依旧衣着不羁的黎韶,硬邦邦地问:“什么目的!”
“我很穷!”
知道,十侠九穷。
“但我需要……咳……很多……珠宝。”黎韶苦恼地说,也不看花雁随,“本来是想来花府偷一些,又觉得,都是老朋友了,不打个招呼不厚道。”
打了招呼也不厚道!
花雁随怒视。


、十侠九穷

【第八章】

偷都好意思说出口,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花雁随怒目以对:“这个招呼,你可以不打。” 
黎韶立刻跳下床:“哦,当我没说。” 
这么干脆利落?
“去哪?” 
“从哪来,到哪去。” 
哼,还能回到你娘胎里不?你们这些游侠,说得正大光明,晚上就来偷了,说不定还顺走些别的什么,不如,当面打发了,显得大方还绝了后患。花雁随鼓了鼓脸颊,气呼呼地说:“算借还是算给啊!” 
“……借!” 
借?花雁随披上衣服,警惕地问:“什么时候还?” 
“三个月……九个月……顶多一年。”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没谱的。 
“借了干什么用?讨好小情儿?没听说哪个花魁专喜欢珠宝的啊!”花雁随瞥了一眼黎韶,他的嘴巴抿得紧紧的,显然是没打算说。 
不说拉倒,听了还烦。 

“一年不还,本君可就按三分利驴打滚了。”花雁随慢悠悠地穿鞋,慢悠悠地走到古镜边梳了梳长发。 
一梳子梳不到头,微卷的长发纠缠到了一起。 
太慢了。 
黎韶不耐烦了,拿过那玉骨梳,嘟囔说:“麻烦不麻烦,你这种头发就不需要梳,纠成一团就好,反正窝在宝石冠里也看不到。” 
抱怨归抱怨,手底还轻。 
花雁随支着下巴撑在镜子前,镜子里的黎韶是如此的专注:他一手托起自己的头发,一梳子一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遇到打结的地方也很耐心:一下、两下、三下、梳子顺顺梳过去了。 
这样的黎韶。 
真让人…… 

花雁随出了寝房,进了那个盛满珠宝华服的阁楼里。长长的卷发散开,白色的寝衣难得素雅。 
黎韶道:“这就挺好的。” 
“什么?” 
“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看的。”黎韶重重地重复着。 
花雁随闷闷不乐地挑起珠宝们,这一串瞅瞅,那一卦看看,白了他一眼:“嘴再甜都没用,借了要换啊,地主家也经不起三年借!挑吧,要哪几串?”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黎韶唰的把所有珠宝囊都揽在怀中。 
花雁随血脉上飙:“你好狠!” 
“一次借个够。”黎韶嘻嘻一笑,“我们黎家人最守信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就还给你!” 
花雁随捂着心窝,咬牙切齿:“用得着这么多吗?你知道这些珠宝值多少不?一千个织女纺一年才能买一串,你这够一个镇子的十年赋税了!” 
黎韶怒目:“又不是不还!” 
看看,这是借钱的样子?逼人还债也不过就这么横眉冷对了! 

花雁随牙齿都快咬碎。 
拿了一个账本,一一写下:瑶海胭脂贝冰夜明珠三串、金丝八宝挂珠圈一个、沁山紫罗兰翡翠冠一顶、白玉松花绿卷云纹玉镯一对……琳琅满目,一一二二数下来,乖乖,不得了,光种类就五十余种,论串论对的话,不下百余个。花雁随咬着牙替他装进了一个梨花木香箱中,一层一层,足足装了两箱子,连驮珠宝箱的白马都累得呼呼直喘气—— 
花雁随忍不住跌足叹:“你别学杜十娘都把珠宝沉了啊,别看一堆一堆的,每一样可都是稀世珍宝。” 
黎韶忍俊不禁:“花雁随,你吝啬的样子特别好玩!” 
滚! 
要不是慑于你游侠的淫|威,才不愿意借呢——再说借,你四海为家,你一出门本君都不知道向哪里要债! 

花雁随难得不挂一丝珠宝,站在门前,满脸忧虑:“黎韶,你还会回来吧?” 
黎韶笑了。 
忽然伸出手摊开手心:一条九丝绦系一块弯月的琼山冰翠佩玉。 
花雁随疑惑看黎韶,莫非看不上?这一串可也价值不菲,好吧,不拿还好,省一串是一串! 
黎韶落落大方帮他戴在胸前,摆好,满意地说:“你要什么都不戴的话,确实有点儿怪。” 
哼! 
现在讨好,太迟了!

黎韶,就这么,策马赶着两个大箱子,离开了。 
头也不回。 
终于没人老在眼前晃悠了,花雁随如释重负,于是开开心心地过回了逍遥日子。 

可是,要不怎么说人性本贱,冷了若干年,才热闹了这几天了,花雁随竟然就不习惯一个人了。 
比如说吧,老是半夜醒来,摸一摸空空的半边床,心里咯噔一声清醒了,再也睡不着了,数羊没用,泡脚没用,眼睁睁到天亮。 
每天从勤俭楼里出来,他就去那菊花园里漫步。 
菊花已经全换成了朵朵艳丽的月季花,开得还算烂漫,侍女贴心地泡上一壶菊花茶,品上一口,索然寡味。 
还落下了看树的毛病。 
闲了没事,花雁随就挨个的站到树下,看看树上有没有挂着那个人。结果当然就是:人肯定是没有的,倒把脖子给拧伤了。郎中来给他按摩,说的是诚惶诚恐,下手可是狠上加狠,花雁随就趴在那凉席上,白眼翻得跟死狗一样直哼哼,最后脖子贴了据说上等的(狗皮膏)药,才算能动弹了。 
唯有属下贴心。 
总管们、大掌柜们、二掌柜们见花雁随忽然清汤挂面出来了,顿时个个眼睛放亮,乐颠颠地排着队送珠宝过来,琳琅满目,数不胜数,比以前的还璀璨。也有些巴着花家生意的掌柜们,纷纷上门献宝,一时间门庭若市,热闹得不像话。 
所以,若说还有什么没变的。 
依旧是这一身的珠玉。 

就这么,忙忙碌碌,有一天没一天的。 
黎韶离开已一月有余了。 
九月末,天凉凉的,这天处理完事务,花雁随心里空空落落,掐指一算,四十二天,顿时一股莫名的忧伤涌来,时光如逝呐。花雁随叫出影子护卫赵甲:“本君要去观云阁,你在旁陪着。” 
赵甲一本正经道:“赵甲定护卫花君左右,寸步不离。” 
花雁随转了个身,赵甲人影就不见了。 
说好的寸步不离呢?
怒! 
“赵甲!人呢!” 
“在!赵甲一直在!您不是最烦我们出现在眼前吗?我一直暗中护卫的,保准万无一失!”赵甲无辜地闪出,身为影卫,他从来都是鬼影一般的,深怕花君见了要骂。 
“今天要出现!” 
赵甲肃然,立刻贴了上去。 
好吧,出现倒是出现了。花雁随坐在花车里,越看越火大,赵甲骑在马上的样子特别傻,又呆板又无趣,还咧嘴傻乐傻乐的,连个话都不跟本君说——就不知道本君坐腻了花车,还想骑骑大马! 
不是所有人,都叫黎韶! 
花雁随越想越郁闷,大手一挥:“赵甲,消失!赶紧给本君消失!” 
倏的一声。 
赵甲消失得无踪无迹。 

花雁随火大地爬上了观云阁,看着天上红红火火的一轮落日,更加火冒三丈。好不容易捱到一钩弯月爬上来,却飘了些云翳,寡淡的真没什么看头。俯瞰花府,发现灯火也没那天璀璨,雾气蒙蒙的,看上去很凄凉暗淡——真是的,成何体统,明天就下令再添上千盏灯,黑了就挂上,这么凄凄惨惨像什么话! 
转入二楼的待客房间,摸摸帐子,摸摸枕巾,怎么都变得硬邦邦的,全然没有记忆里的柔软。 
花雁随一怒。 
将被子枕头直接大脚踹下去,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挺尸一样。 
有灯烛,偏觉得暗。 
还浑身发凉。 
花雁随起身呆呆坐了一会儿,想起那天上观云阁的点点滴滴,比如黎韶还给自己带了好吃的——好吧,无视他的包藏祸心,至少他带了。 
花雁随将床推开一些,顺着床沿摸下去。果然,那天没吃的、被自己塞到床底下的橘酥,依旧静静地躺在地上。 
捡起,吹了吹灰。 
闻一闻,嗯,味道是重了点儿。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花雁随将橘酥放入口中,一点儿一点儿嚼了,咽下,每一口都吃得很慢很慢。 
橘酥本来该是什么味道的?
又有什么要紧。 
酒肉穿肠过,都穿肠过而已! 
这样不用愁睡不着了,花雁随静静地躺在床上,很快入睡,睡得人事不省,口水横流。

、不想痊愈

【第九章】

祸不单行。 
次日花雁随醒来后有些迷糊,肚子翻天覆地折腾起来,拉了几趟之后,很理所当然地,倒下了。 
那个郎中又来了。 
白胡子老头,望闻问切后,给花雁随喂了一味药和一碗莲子粥,回头就责备侍女:“怎么能给花君随便吃东西呢?还足足冻了一晚,壮得跟牛一样都得倒下,花君只现在这样已算是很幸运。” 
侍女大喊冤枉:“花君近日寡欢,滴食不沾七天了。” 
郎中怒斥:“还敢狡辩!怪不得胡吃,饿这么多天花君能分清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花雁随无力。 
哪跟哪。 
赶紧给我闪远一点儿,听见就烦! 
郎中不识趣,转头安慰花雁随:“多亏花君体质绝佳,不出明日,必然痊愈。” 
痊愈痊愈。 
花雁随怒了,本君就想这么没日没夜躺着不行啊!舒服!自在!两手两腿一脖子一脑袋搁在床上不费劲! 

白胡子郎中没长眼睛一样,继续絮絮叨叨教训:“要是喜欢吃蔓越橘酥,叫五味楼做一些就是。以花君的体质,多吃一点儿也是无妨的。只不过长毛了的,万万是不能吃的,再想吃也是不能吃的,是个人也扛不住啊。” 
花雁随发酸。 
人一病果然脆弱不堪,甚至听到橘酥两字,不但脾胃酸,连眼睛都酸。 
把手一摆:“行了走吧!” 
虽然郎中说次日就好,花君还是懒洋洋地躺足了三天,实在躺不下去了才起床,百无聊赖。 

十月,天更凉,花雁随看着侍女把自己收拾得花枝招展,忽然就想出花府看看。 
说走就走,花雁随慢悠悠地走过去,一街人都看——依旧跟半个月前与黎韶出门一样一样。连路,都是一样的那几条。 
上次心旷神怡,这次却不是,发堵。 
裴子洲的亲爹裴老六一看,不得了,东家出门了,还来到了自家地盘,急忙奔来高声喊:“花君,何事劳您出来了!” 
花雁随烦不胜烦。 
这一路,但凡认识的尤其是手下的人都来打招呼,好像他就出不得花府一样。 
懒懒应了。 
到底是总管,眼尖手快老于世故,不似其他人的畏首畏尾。裴老六立刻紧跟花雁随左右,嘘寒问暖,好像几年没见过一样,深怕漏了什么。花雁随没停步,闲闲地走到一处石凳,站定:石凳还是那个石凳,可惜旁边的人变成了一个唠唠叨叨的糟老头。 
物是人非! 
情何以堪! 
见他对石凳长叹,裴老六立刻义不容辞地脱了袍子,铺在石凳上:“花君,请!” 
花雁随叹口气。 
坐下呗。 
不坐下裴老六得惶恐死,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还大多说不出口——这就是难言之隐啊!

裴老六招呼底下人赶紧沏茶什么的,把一切闲杂人等都打发出视线,偌大的地方,就剩下花雁随一人发呆看金黄银杏树,越发无趣,想发火都发不出来,裴老六打点得太细致了,就差给他绢绸铺路了,而且围在前后左右十分殷勤,把花雁随烦得直翻白眼。 
等一切妥当,茶也泡了,裴老六试探问:“花君,不知您此行出来有什么指教?还是裴老六的生意有什么……” 
花雁随怒。 
指教指教指教!烦不烦啊!花家的九项大生意均十分兴旺,本君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没事多什么心眼!你负责的砂石生意卖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能指教的都指教了,夸也夸过了,你还乱猜什么!不就是没事溜达到你家裴府门口吗?就不许本君在百司镇走动走动了! 
裴老六见他怒目以对,越发惶惶不安:“花君,不知有什么事裴老六可为您分忧?” 
花雁随压了压怒:“前阵子看上样东西。” 
“咦?” 
说说也好,花雁随端起茶抿了一口,缓缓道:“本君,略是心急了一点儿。” 
“对方坐地起价了?”裴老六顿时释然。心急,是商谈大忌,看来花君被对方看出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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