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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医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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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在裤袋里。”霍子南挣不开对方,很快镇定下来,“还有一只手机,不过不值什么钱……”
对方扣着他的手腕:“老子不要钱,跟我来,我们老大有事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刚开始发,会努力保持更新,请大家不要大意地收藏和撒花吧~捂脸跑走~
暴力·交锋
霍子南被人连推带搡,踉踉跄跄走到了巷子深处,那里没有路灯,漆黑的夜里,依稀看出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大哥,就是他,唐医生的助理。”押着他的人松了手,将霍子南推到车前,车灯忽然亮了,晃的他头昏眼花,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个高大的男人下了车,逆着光看不清相貌,只感觉到凶悍的眼神。
“你们想干什么?”霍子南还算镇定,揉着被拧的生疼的胳膊,侧头避开强光。
“只问你一件事。”那人带着M市本地口音,话说的很轻松,里面的威胁却表露无疑,“我只问一遍,你最好乖乖说真话,否则……这么漂亮的脸蛋,放在夜总会,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像你这样的,男人和女人都会喜欢呢。”
霍子南一激灵,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被人再次抓住了胳膊:“还想跑的话,可连回答问题都省了。”
两个手腕在身后被扣在一起,身后的人用力往上一提,霍子南痛的直冒汗,只好点了点头表示配合。
身后的人稍微放松了一点,好让他不是那么难过,问话的男人抽了口烟,喷在他脸上,慢条斯理地说:“聂辰,他怎么样了?”
霍子南被呛地咳了一下,听到聂辰的名字却马上心中一凛,斟酌着回答:“我不太清楚……我只是唐医生的助理,你应该去问……啊……”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便被推地撞在车头上,身后站着的人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按在引擎盖上,一手将他扣在一起的手腕狠狠往上一提:“真的不清楚吗?”
霍子南痛的说不出话来,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滑落,对方还顶着他的腰,无休止的往上拉胳膊,几乎要让他脱臼。
“放开我。”霍子南忍痛咬牙,“我真的不清楚……”
“病历都不会背吗?”之前问话的男人走了过来,提起他的头发看着他的脸,拇指擦掉他侧颊上的灰尘,冷冷一笑,“需要帮你回忆一下聂辰的病历吗?我的方法有很多。”拍了拍他的脸,“不过,看你的样子,我还真不确定你能承受的起。”
肩头剧痛,霍子南前世今生都没遇上过这样惊悚的事件,不可能不害怕。
但,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不利于聂辰的事。
即使完全不明白内情,他也猜得到,此刻正在拷问他的人,都是聂辰的对头。
沉默。
对方似乎有些讶异于霍子南的坚持,拍了拍他的脸:“不够痛是吗?”
霍子南早就痛的浑身发抖,但还是坚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胳膊被放松了,男人抓住他的手腕,看着他纤细修长的手指,冷冰冰地说:“指头真漂亮,听说你们外科医生,是很在意手的……”抓住一个指头用力往后拗,“断了的话,会失业的吧?”
“啊……”霍子南忍不住痛呼出声,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抱住了腰,动弹不得。
“不要……”霍子南低声恳求,“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行凶的男人皱眉,大约是没料到这个看似文弱的男孩如此冥顽不灵,拍了拍手,说:“带他回去。”说着拉开了车门。
“放开我!救命!”霍子南拼命挣扎起来,大声呼喊想要惊动附近的人,万一被他们弄到什么更隐秘的地方去,恐怕就不是拧一拧胳膊、拗一拗手指那么简单了。
“闭嘴!”暴徒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接着将他塞进了车子。
霍子南被他抽的头昏眼花,一时再叫喊不出,只能捂着脸吸气。
车还没来得及开走,两束刺目的光线忽然从巷子□了过来,接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不远处。
车灯熄灭,车门打开,阿蟹壮硕的身影走了出来,大声喊:“停车!”
看见阿蟹,驾驶座上的男人动作忽然僵住,隔了半晌,才打开车门迎了过去。
阿蟹缓步走了过来,动作看似随意,每一步却都含着煞气:“垮仔,怎么这么辛苦啊,大半夜还不收工?”
“是蟹哥啊。”垮仔不动声色地站在车门前,暗示手下将霍子南的头按低些。
阿蟹怎么可能被他瞒过,不过扫了一眼,便冷笑道:“霍医生怎么招惹你了?这是要带他去哪儿?”
垮仔抽了抽嘴角:“一点小事。”
“既然是小事……”阿蟹掏出烟递了一根给垮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给我阿蟹一个面子吧。”指了指面色惨白的霍子南,“人交给我。”
垮仔接过烟,脸色阴晴不定,阿蟹给他点上火:“垮仔,就算不给我面子,刀爷的面子你总要给的吧,唐医生是聂辰的主治医生,霍医生是他的助理,明天他还要接着上班,换医生的话,还真不方便呢……”
两人默默对视,良久,垮仔笑了笑:“蟹哥的面子当然要给。”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松开霍子南,将他拉出车子,甚至很体贴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衣着,“霍医生,一场误会,不要介意啊。”
垮仔开车走了,小巷里恢复了寂静。
“霍医生。”阿蟹恢复了平时和蔼的腔调,走过来看了看霍子南的脸色,“你怎么样?要不要回医院去看看。”
“我没事。” 虽然痛的厉害,但他确定都是皮外伤,骨头没有问题,回家上些跌打药就没事了,“我宿舍里有药,回去擦一点就行了。”
“那行,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阿蟹不由分说带着他往车子走去,霍子南惊魂未定,还不知道垮仔到底走了没有,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他是不是问聂辰的事?”阿蟹一边开车一边问。
“嗯。”霍子南这才想起道谢,“刚才的事,谢谢你。”
“不用客气。“阿蟹说,“你什么都没说?”
“没。”
“为什么不说?很痛吧?”
霍子南一时语塞,半晌才说:“医院有规定,不能泄露聂先生的病情……”
“这么敬业?”阿蟹笑,“年终一定请你们院长给你发个最佳员工奖。”
霍子南勉强笑了笑,车子很快就到了宿舍楼下。
“今天的事,让你受惊了。”阿蟹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不过不用怕他,这件事我会摆平,他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霍子南点头,转身进了楼洞。
看着霍子南上了楼,房中亮起灯,阿蟹掏出手机拨了刀叔的电话:“刀爷,刚才有人动了霍医生……没事,我恰好赶上……您猜的没错,是查爷的人,垮仔……问霍医生聂辰的伤势……哼,大概是想知道他死不死得了吧……是,我这就过去,十分钟内。”
挂了电话,阿蟹发动车子,拐了个弯向M市东郊驰去。
M市,东郊,状元里三十七号。
这是一间普通的公寓,一如M市所有繁华地带亟待拆迁的旧楼,狭小的窗,低矮的屋顶,泛黄的下水道。
虽然不大光鲜,然,人气十足,地脉超旺。
这也是査飞这么多年一直坚持住在这里的原因。
没有人会相信,堂堂“13K”的二当家,居然会在这么嘈杂暗淡的地方,一住就是二十年。
常有人拍马屁说他“大隐隐于市”什么的,那都是扯淡,风水旺才是真的,不然他不会次次都能在枪口下逃生,生意越做越大,场子越占越多,连曾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当家聂元宏,都死在了他前面。
查爷,现在是13K真正的王者。
公寓短短的过道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客厅,午夜一点半,厅里依旧灯火通明,蒸汽缭绕,辛辣扑鼻。
圆桌上放着一口古旧的铜火锅,钢碳烧的很旺,火锅里咕嘟咕嘟煮着浓郁的牛骨汤,査飞穿着件洗脱线的白背心,坐在太师椅上正吃的热火朝天。
M市的春天湿气大,又冷,川味火锅最能驱寒气了。
垮仔站在圆桌旁边,神情忐忑地看着査飞,嚅嗫着说了一句:“查爷,要不是阿蟹那小子忽然出现……”
“行了,你他妈的总是这么一根筋。”査飞冷着脸,“他不说,你难道不会找别人?”
“是……”垮仔暗暗恼恨,其实他一开始是想找唐医生的,谁知道去晚了一点,那家伙已经开车走了,正撞上霍子南。
本来以为,那个年轻文弱的小医生更好对付些,没料到还是个硬骨头。
“我明天再去找唐医生……”
“还找个屁。”査飞恨恨喝了口啤酒,“阿蟹那小子一定已经告诉了老刀,那帮老东西很快就要来兴师问罪了。”
“那……”
“去给我找找车行那个白痴。”査飞说,“妈的,一出事他先溜了,比兔子还快。”
刺耳的门铃声忽然响起,垮仔看了看猫眼,说:“查爷,是刀爷,就带了阿蟹一个人。”
“哼!来的倒真快。”査飞阴沉沉一笑,挥了挥筷子,“开门。”
花白头发的男人走了进来,刀叔依旧是黑衫黑裤,身后跟着人高马大的阿蟹。
进来后阿蟹站到了玄关处,査飞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椅子:“坐啊老刀,饿了吧?”回头叫:“垮仔,给刀爷拿副碗筷来。”
“我吃过了,不用麻烦……”刀叔示意垮仔停下,掏出手帕擦了擦眼镜上的雾气,“阿飞,你煲的牛肉汤真是本城一绝啊。”
“那还不吃一点,怕有毒啊?”査飞咧嘴笑笑,涮了一大片羊肉塞进嘴里,烫的舌头乱突鲁。
“你做的牛肉汤,就算有毒,也是千金难买……可惜,我刚和老婆吃过夜茶。”刀叔拿起一边的啤酒给査飞递过去,眼含笑意,话中带着话,“慢点吃,小心烫着,一把年纪了,凡事都不要这么心急嘛……”
査飞泰然自若地接过啤酒喝了一口,顺了顺气儿:“到了我这个年纪,该有的都有了,还有什么可心急的。”
刀叔意味深长地一笑;“这次阿辰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难免多想啊。”
“多想?”査飞冷笑,“谁多想?想什么?”
“我和坤叔老梁下午打麻将。”刀叔看着査飞的眼睛,“阿辰一向小心,车子也刚送去车行检修过,没理由忽然刹车失灵,车行又刚好是你的地盘……”
“你想多了老刀。”査飞打断了他的话,筷子当啷一声被扔在桌上,“谁要是说这种话,就太对不起我过世的阿姊了。”
见他抬出了死去的大嫂,刀叔冷冷一笑:“大嫂要是知道你今晚派人去吓唬阿辰的医生,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昨天今天都太忙,没空去看阿辰,所以让垮仔去跟医生问问他的情况,这里面都是误会。”査飞面不改色地说,“我阿姊和宏哥就阿辰这一根独苗,宏哥罩了我十几年,我怎么会做这种让他绝后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刀叔说:“就怕有些人胃口太大,吞掉了良心,嫌阿辰挡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谁敢动他,别说我老刀不答应,其他几个堂主也……”
“操!”査飞砰一声将啤酒杯一顿,“阿辰是我亲外甥,谁他妈的在这种事儿上乱嚼舌头,别怪我査飞不顾情面,要他好看!”
“行了……”刀叔冷哼一声,“别他妈的叫,人在做天在看,弟兄们一起混了十几年了,查爷你的手段我老刀还是很清楚的……既然你提出了大哥大嫂,就希望你也能把他们放在心上,我没什么好说的。”霍地站起身,“我先走了。”
防盗门一声轻响,房间里恢复了寂静,只有牛骨汤还咕嘟咕嘟冒着泡儿。
査飞粗壮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捡起筷子接着涮羊肉片儿,只是涮了半天,肉都老了,他的筷子还兀自在铜火锅里搅来搅去,不见捞出半片肉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滴支持~我还是今晚补齐吧~爱乃们~
沉迷·回忆
这天清晨,巡检的破例只有唐医生一个人,没有看到霍子南,聂辰有些莫名的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霍子南很熟悉,虽然确定他们昨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却不由自主被他深深吸引。
诚然,这个年轻的医生长的很漂亮,非常引人注目,然而让他砰然心动的并不是他的样貌,而是一种似是故人的感觉——从容、温暖、平静。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专注而温柔,默默注视时,让人如同置身于秋日的暖阳之中,舒适而眷恋。
很像……
那个已经逝去半年的男人,曾经,就是用这样温柔如水的眼神,在明媚的清晨,在寂静的午夜,在激情狂乱当中,甚至在愤怒心碎之时,一言不发地,注视他……
真是无比诡异的错觉啊,转念一想聂辰哑然失笑,真是神经了,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放不下那个怪蜀黍。
真不明白,这个年代,怎么还会有那么固执刻板的老男人,明明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为人处世都相当平和圆滑,却惟独,对爱情有着异常的执念。
GAY这个圈子,有谁能和他一样,坚持着莫名其妙的节操,真的像是要找个人过一辈子似的,全心全意,一门心思地想要稳定,想要长相厮守。
真是活见鬼。
聂辰一直以为自己和他不一样,都说三年一个代沟,二十岁的人和四十岁的人,不该是一样的贞操观,所以分手后他也尝试过跟很多男孩上床,享受年轻的身体蓬勃的精力。
但,事实证明,人是很容易被朝夕相处的人潜移默化的,没有感情作为支撑,不管换什么对象,换什么场所,换什么体位,所有的性 爱都是千篇一律,味同嚼蜡,根本不可能带来长久的快乐。
很快,聂辰就厌倦了那种看似精彩,其实枯燥的生活。
贪图安逸,果然是人的本性,每次赛车回来,都想有人放好了热水,将干净的浴袍搭在浴缸边上;每一次饥肠辘辘地下课回家,都想有美味的披萨放在烤箱里,打开门就能吃得到。
当然,他需要的不是仆人和厨子,而是一个人,一个发自内心体贴关爱,发自内心想要给他温暖的伴侣。
原本想,岁月还很长,世界这么大,自己的运气也一向不赖,总有机会能再找到那样一个温柔良善的人的。
谁知到……那么难。
或者,凡事只要你心中存了模板,什么都拿它去套,便怎么也寻不到所谓“更好的”,只能越来越后悔曾经的不珍惜。
这,就是所谓的“千帆过尽”吧。
可是,无论心底里多么懊悔,他的骄傲都不可能让他向一个抛弃自己的男人低头,哪怕是自己的错,哪怕他已经死了。
液体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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