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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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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渣!”庄净榆用唇语骂出这两个字,挺剑对著他便刺!
尉迟睿吓了一跳,连忙避开。

幸好庄净榆此时手足酸软,使剑无力,但饶是如此,剑尖还是在他胸口划出一道伤痕,殷红的血一下涌了出来。
尉迟大人可爱惜自己得很,他长这麽大哪吃过这亏?当下都快吓懵了,眼睁睁的盯著自己的伤口无法动弹。

庄净榆正欲再刺,却听“啪啪啪”,有人在使劲拍门。
“叔叔!爹爹!”小榆钱儿糯糯的童音里还拖著哭腔,“你们在哪儿?我要进来!”
尉迟睿暗叫一声好险,六神立即有了主,忙拿被子捂住伤口,先应付著儿子,“叔叔和爹爹都在呢!乖宝宝,在外面等一会儿啊。”
然後压低了声音对庄净榆道,“你杀了我,让小榆钱儿怎麽办?难道你要让他恨你一辈子吗?”

庄净榆拿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盯著他的眼神既愤恨又无奈,握剑的手紧了几松,松了又紧,如是几番,方才终於“呛啷”一声扔下长剑,裹紧了身上的长袍,如同受伤的小兽般扭头冲进了浴室。
尉迟睿赶紧起身找衣衫穿上,简单洗了把脸後就拉开了门。
小榆钱儿一下扑了进来,“爹爹!叔叔呢?”
“叔叔在里面洗澡,小榆钱儿乖,你在这儿陪著叔叔,爹爹回房去换件衣裳再来。”某人怕小命不保,赶紧溜之大吉。

庄净榆浸在浴室里,瞧著满身的青紫红肿,又羞又愤。
他方才试图清理後穴时,却令人难堪的发现,那里头居然只流出少得可怜的白浊。可他明明记得,那个该死的男人射得有多少。一想起那滚烫的液体尽数浇在自己最私密处时,肚子里曾有过的奇怪的饱胀感,体内就是一热,後穴又不知羞耻的蠕动起来。

庄净榆恨透了这样的自己,他忿忿的拍打著池水,发泄著心中的不满,可心里还是有个不好的预感。
他明明记得第一回在客栈里做时,男人留在他体内的东西很容易就被清理出来了,残存的第二天也慢慢排了出来。
为什麽这次会这样?难道真的是被自己体内的那张嘴给吃进去了?
混蛋!想著自己的身体里还存留著那个男人的东西,就让庄净榆觉得恶心。
这里他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急急忙忙洗浴干净,庄净榆一出来,就瞧见小榆钱儿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睛湿漉漉的象被人遗弃的小狗般眼巴巴的守在门口。见他出来,小嘴马上咧开了。
“叔叔!”欢天喜地的扑了上来。

一见了这小人儿,庄净榆便是有天大的怒气也化为乌有,那混蛋怎麽配有这麽可爱的儿子?
虽然很想回应,可操劳过度的身体可受不起这份热情。庄净榆忙退後了半步,化去大半来势,才让小家夥儿抱上。

“小榆钱儿!”爱抚著他的头,勉强叫了一声,声音著实破得不象话。
“叔叔喉咙痛麽?我给你倒茶!”小狗腿屁颠屁颠的就要去献爱心。
大门已开,白雨云溪早已进来收拾干净,哪里真轮得到小少爷动手?赶紧倒了杯茶,递给他去讨好卖乖。

庄净榆一气喝了小半壶,才觉得止住了渴,喉咙也没疼得那麽难受。
“公子,饭已经摆好了。您是和小少爷一起用还是去请侯爷一起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

庄净榆冷哼一声,老实不客气的坐下来,“小榆钱儿!吃饭!”
肚子当真是饿坏了,不吃白不吃!
小家夥见他脸色不好,很识趣的没有多说什麽,赶紧蹭到他怀里。

“自己坐,好不好?”庄净榆是真的抱不住他。
小榆钱儿点头同意,只把自己的凳子拉著跟他紧贴在一起。
庄净榆一瞬间闪过个念头,干脆把这小家夥拐走得了!可转念眼神又暗淡了下来,自己凭什麽?可惜他没出言询问,要不他就会知道自己是多麽的享有资格。

尉迟睿回房洗浴後包扎了伤口,刚吃上两口饭,心里正琢磨著昨晚之事如何善了,就见云溪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侯爷!不好了,庄公子要走!”
尉迟睿郁闷的把筷子放下,拿帕子擦了擦嘴,起身过去了。

他心里清楚,昨晚是趁庄净榆一时大意,占了他便宜,玩得狠了点。他没一剑把自己捅个窟窿,算是走运了。
这个净榆,跟以前那个少年完全不同了,脾气大得吓人,人又聪明之极,恐怕没那麽好哄。

可不对呀?以前他能看上庄净榆,不就因为他又聪明又傲气?为什麽那时的他那麽好哄,现在就这麽难呢?
他一路苦苦思索著,刚来到东院外,就听见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人心都疼了。

“爹……爹爹,叔叔……叔叔要走!”小家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只小手还不忘死死的攥著庄净榆的衣襟。转头瞧见了亲爹,眼泪掉得更快了。
“乖,到爹这儿来。”
尉迟睿上前想把儿子拉开,现在那人正在气头上,多说无益,不如先让他离开一阵子,消消气再说。

“不!”小榆钱儿气得直跳脚,小脸涨得通红,“叔叔不走!我不让叔叔走!”
庄净榆被小家夥缠了半天,也有些不耐烦了,此时见了某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脸色一冷,“小榆钱儿,叔叔走了。以後有空再来看你!”

他扭头就走,小榆钱儿拖著他的衣裳,一个劲儿的追问,“叔叔为什麽要走?为什麽又不要小榆钱儿了!”
他刻意强调了那个“又”字,质问的语气里满腹心酸,可惜笨蛋叔叔没有听出来。

大人们在无法为自己的行动找到合理的解释时,往往就借助体力上的优势强制执行。真是太可恶了!
小榆钱儿眼睁睁的看著自己的小手指头被庄净榆一个个掰开,眼见大势已去,他又急又气,开始撒泼打滚,刚吃过了饭还没消化,这麽一闹腾全涌了上来。
就见小家夥突然小嘴一张,哇哇吐得小脸通红,噎得直翻白眼。

“小榆钱儿!”
两个大人都吓著了,离得近的庄净榆一把将他抱起,一手托直,一手拍著他的背,让孩子好受些。
“快拿水来!都傻站著干嘛?”
尉迟睿很是火大,怒斥著四周围观的下人。他可就这麽一个宝贝疙瘩,那是他的心尖尖,瞧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贵重。

还是青苔反应最快,一见小榆钱儿吐了,就赶紧进屋倒茶,江陵跟著打了盆水拿了帕子出来。
见庄净榆的姿势有些别扭,知道他身上还难受,尉迟睿很自然的接手去扶住了儿子。无意间两人的手轻轻碰到,庄净榆象是被蝎子蛰到一般,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确信他托住孩子了,就立即抽回胳膊。

缓过劲来的小榆钱儿,抬起眼就开始找庄净榆,却见叔叔拎著包袱正想偷偷离开。
“叔叔!”小家夥儿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奋不顾身的又追了上去。
庄净榆甚是不忍,可此时不走,待会儿就更难了。狠狠心,咬咬牙,他一跺脚转身加快了脚步,推开了後门。

“叔叔!不要啊!”小家夥儿叫得声嘶力竭,闻者无不为之动容。
“小榆钱儿听话,别再追了!”庄净榆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看著小家夥哭泣的大眼睛,心里象针扎似的疼。
小榆钱儿不依不饶的哭著追出门来,眼睛根本不看路。

庄净榆眼角频频回视,心中暗恼那个混蛋怎麽还不赶快出来拦著孩子?这非摔著不可!他哪知那混蛋就躲在後面瞧著,脑子里正转著用孩子留下他的龌龊心思。
“啊!”
庄净榆正想著,就见小家夥儿重重跌了一跤。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牙齿磕到嘴唇,血染满面。

小榆钱儿抬起小脑袋就哭喊著,“叔叔,疼……”两只小胳膊向前挥舞著,要他抱。
这真不是苦肉计,手也蹭破了皮,小孩子哭得是真的很伤心。
庄净榆顿住了脚步,回过头一瞧,眼中几欲落下泪来。

尉迟睿见儿子真摔著了,立即冲了出来。心疼的抱起儿子,大声指责,“你也太狠心了!孩子都摔了,你也不来抱一抱!”
我……庄净榆一口气堵在心里,半天不上不下的,既心疼孩子,又气恼这混蛋。脑子一热,也吵了起来,“你自己的儿子,你怎麽不看好?让他摔成这样!”

“我没看好?孩子长这麽大,哪一天不是我在看著?你一来就弄得鸡飞狗跳的!”
“那是谁让我来的?哪个王八蛋用那种下流手段对我的?”
“我下流?那谁让你说那种话?我再怎样也没要你的命!可你呢?刺得我那麽狠,要不是儿子进来,你都能要我的命!”
“我狠?有你狠吗?我狠也是被你逼的!”

两个大人吵得急眉赤眼,声音越来越大,小孩子夹在中间,当真吓坏了,哭得更大声,不停的呜咽著,“不吵!不吵架……”却被淹没在两个大人的声浪里,根本无人理会。

“够了!”
老管家韩琦东铁青著脸,站在巷中怒喝一声,成功的制止了两个大人的吵闹。
“东爷爷……”被吓坏的小榆钱儿哭著挣脱父亲的怀抱,向他伸出了手。
这一下,两个大人才注意到孩子被吓得直哆嗦,哭得伤心欲绝的小脸。方才被熊熊怒火烧昏的头脑一下冷静了下来,大悔失态。

东叔强压著怒火,抱起了小榆钱儿,拍著他的背安抚著,一面怒斥著二人,“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当著孩子的面,你们在大街上也能吵成这样?孩子还伤著呢,你们都瞧不见麽?”
骂得两人哑口无言,都低下了头。

东叔喘了半天,才平息了些怒火,“侯爷,书房里的公文刚刚送来,还等著您去处理。”
尉迟睿有了台阶,赶紧下来,转身就走。

东叔拍拍小榆钱儿,语气很温柔的打著商量,“宝宝乖,先进去,东爷爷跟叔叔说几句话。”
江陵已经不声不响的站了出来,伸手接过小家夥儿,小榆钱儿抽泣著,扭头仍直直的看著庄净榆,黑黑的大眼睛里那样的心碎又绝望。

东叔向庄净榆走近了几步,拍拍他的肩,低声道,“好孩子,东叔知道是侯爷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庄净榆闻听此言,浑身的刺都软了下来,只觉心酸得想流泪。

“你要是真想走,东叔会帮你,甚至让他再也找不到你。只是,能不能请你在走的时候,好好的跟小榆钱儿道个别,别让那孩子太伤心了。”东叔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苍老又凄凉,“那孩子……真是怪可怜的……”

庄净榆失魂落魄的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什麽都是空洞一片。炙热的太阳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点热度,心象浸在万年寒冰里,凉得刺骨。刺得骨子里全是痛!
小榆钱儿那满是鲜血的脸和心碎的大眼睛不停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无言的指责著。

不行!再想下去,他一定会疯掉!
庄净榆迫不及待的想要忘掉这一切。
酒,也许是此时最好的良药。




第十八章 酒入愁肠

“酒入愁肠愁更愁。兄台,你有什麽烦心事?若是方便,不妨跟在下说说,即使帮不上忙,好歹替你出个主意。”
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按住了庄净榆拿著酒壶又要送到唇边的手。

庄净榆抬起朦胧的醉眼,眼前这男人生得身高九尺,虎背熊腰,一脸的络腮胡子粗旷豪迈,笑起来甚是爽朗。瞧他衣饰奇特,口音生硬,与中原迥异。
“你不是中原人?”庄净榆醉醺醺的,不加思索就问出了口。

男子不以为意,在他身边坐下,一双鹰眼炯炯有神,更加仔细的打量著他,“我是瀚海人。”
瀚海,是这天下唯一能和大洪王朝并肩的北方王朝,两国划江而治。那儿地域开阔,半游牧半农耕,不若大洪富庶繁华,诗书鼎盛,国人却更骁勇善战些。
只因有波澜壮阔的天河横亘在两国中间,只有极狭窄的山道相连。你攻不过来,我也打不过去,数千年来一直相安无事,通商往来,倒也不稀奇。

此刻的庄净榆,两颊酡红,波横眼媚,说不出的诱人。
男子甚是惊豔,没想到今儿来趟酒楼,居然遇到如此出色的大洪男子。比他们那儿最漂亮的姑娘还要诱人,怪不得此处颇好男风。眼前此人,比起南风馆里许多娇滴滴的小倌来说,可要强上千百倍,兼之更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清淡明净,越发吸引人的目光。

“我去过!”庄净榆大著舌头含含糊糊的道,那年,他和李伯阳去漠北,还助牧民斩杀过千余恶狼,“那天晚上来了好多好多狼……那个叫什麽族?柔……柔……”
“柔冉族。”
“对!就是那个柔冉族,我们一直杀……杀……杀!杀了好多好多狼!”庄净榆醉得不轻,手无力的比划著。

男子的眼中蓦地多了几分敬佩之色,“请问公子,你是姓李还是姓庄?”
“我姓庄?”
“哎呀!那你一定是庄净榆庄公子吧,那日你们助柔冉族斩杀恶狼之事,在我们瀚海的草原上可是广为流传,万人赞扬。瀚海王庭还想为你们颁赏嘉奖来著,却听说你们已经南归,著实遗憾。”

原以为那样勇敢的侠士,应当是象天神一般威风凛凛的大汗,却不料竟是如此文秀清雅的青年,他对这男子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庄公子,你到底是遇到何等难事?既然有缘遇上,只要我赫连明光能做到的,无不效力!”
男子掷地有声的话语里透著几分矜贵与傲气。若是熟知瀚海的人,便知道赫连可是他们的国姓,多为王公亲贵。

何等难事?
庄净榆忽然悲从中来,喃喃自语著,“你能不能让他不要哭了?真的不能再哭了!他还那麽小,会哭坏身子的!”
赫连明光听得莫名其妙,见庄净榆眼神里竟是满目疮痍,看得人心头一软,“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回去?我要回哪里去?”
“你若不嫌弃,就到在下住所小住如何?”
“你?”庄净榆斜睨著他,忽地轻笑,“好啊,去瀚海……那麽远……就听不到他哭了……他很快就会把我忘记的……对,我跟你走!”

他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拉著赫连明光就要往外走。脚步却踉踉跄跄的支撑不住,男子只好留下银子,半抱著他往外走。盈盈细腰,搂定时手感极好,凑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著一股异香,醉人心脾。

“请放开他。”蓝衣青年蓦地现身,拦住了二人。青年面上有疤,气质凛冽,看得人身上一冷。
庄净榆一瞟见青苔,却胡乱的摇著头,“我不回去,不要再见他了!”
但这麽一来,也就是承认认得此人了。

赫连明光犹豫了一下,庄净榆却靠在他身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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