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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清穿)-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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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几日的病,除了因为他过世,还因为……
他必须要被附葬在泰陵,这个缘故吧。
雍正七年时,早就定下了,泰陵东北与西北,分别附葬怡亲王与端亲王。
纵使是皇上,也不能改了先帝爷的旨意,令他附葬在自己陵寝之中。
生前只能有叔侄名分,死后又要葬得远隔千里——瓜尔佳氏心中忽地升起一种快意。
生不同衾死不同穴,纵使心意相通,这一辈子,又算得了什么?
又……算得了什么?
就像是她,占着这样名分,为皇上生下了三儿两女五个孩子,旁人艳羡尊荣富贵,儿女双全。
可她这一辈子,又算得了是什么?
瓜尔佳氏忽地流泪,身边的嬷嬷宫女们都不知所措。过了片刻,她却是自己止住了泪,道:“皇上尚且亲去二十三叔府上吊唁,明儿我也得表表心意。二十三婶子一向喜欢漂亮的皮子,上回皇上赐下,收拾些好的给她送过去。也请她进宫里说说话,免得伤心太过。”
嬷嬷们忙道:“娘娘想得周到。端亲王福晋必定感念娘娘的情意。”
她便端庄一笑,却有些出神。
~~~~~~~
相较起来,究竟是她比较不幸,还是那位二十三婶子比较不幸?
她一早就知道皇上和端亲王之间的暧昧,可那位婶子,却直到现在都分毫不知晓。不得不说,二十三叔真是好手段,掩藏得滴水不漏。
时至今日,那位婶子也还以为她自己才是二十三叔的心头宝——不过就算是做戏,就算是补偿,就算是假情假意,端亲王对她的好,也真是叫人嫉妒。
那才是真正的,爱如珍宝,当眼珠子一样疼。
分明端亲王福晋二十来岁的时候就不再能生育了,端亲王却一直将事情瞒了十几年,直到先帝爷过世了,才缓缓地透露了出来。
王府里只有生下了弘意贝勒一个的侧福晋,连个庶福晋都没有。偏那侧福晋还是个没福,当年在盛京的时候没了,弘意一直都只当福晋才是他的亲生额娘。
京里宗亲贵妇们说起来,都道便是当年八福晋,也没有这样的专宠。
做女人,被丈夫这样护着宠着,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哟。
先前瓜尔佳氏也不是没有羡慕过,可打从她得知了那惊天之秘,便明白了一切。
宠爱福晋,不要侧室,不过是为了……和自己侄子相好。
她在心里鄙薄厌弃恶心着那个人,可偏偏时常能看见他福晋仍旧一副懵懂毫无所查的模样,处处炫耀着自己的幸福。
有时候,真是恨不得抓住那位婶子摇晃一通,将所有的事情都揭露出来,叫她脸上也显现出凄苦愤怒仇恨的神色。
就好像,她当年时常在镜中自己脸上瞧见的那种神情。
可终究是忍受到了现在,每每见到那位婶子,瞧着她仍旧带着几分从草原上带过来的爽利和这些年来被端亲王养出来的娇纵,手中拧着帕子,面上却是端方亲近的笑容。
~~~~~~~
到了年关,皇上的病情仍旧不见起色,且念及皇上年岁,朝中人心浮动。
小年的上午,瓜尔佳氏见了自己的长子,二阿哥永玢,晚上的时候,外头就报,四阿哥永瑄在外头等着请安。
她心里焦躁得很。
若是皇上就此一病不起,继位的无非是她三个儿子之中一个。她的身份只有更加尊荣,地位只有更加稳固。
可为什么……她心里却没有一丁点儿快意?
她厌恨了那么些年的两个人,在一月之内,就要相继过世……为什么不觉得快意?
闭上眼睛,又叹了口气,瓜尔佳氏起身,从长春宫殿门走出来,身边的人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不敢贸然询问——皇后一整日心绪不佳,并没有谁敢撞上去。
只是迎面却又来了一个人。
是她的小儿子,七阿哥永瑛。
瓜尔佳氏很想转身回去,再也不见这些不孝的儿子,却听见永瑛道:“皇上如今犟着性子不吃药,额娘千万去劝上两句。”
回过头,瓜尔佳氏看着这个平素她并不喜欢的小儿子。因为端亲王最喜欢他,所以她就偏要讨厌他。但是现下她发现,端亲王偏爱她这个幼子,不是没有缘故的。
永瑛又道:“皇上和额娘才是夫妻一体,这时候约莫也只听额娘一句话了。”
瓜尔佳氏一怔,一种辨不清楚的滋味泛上心头。
是难过,酸涩,怨恨,痛楚,不平,抑郁……
最终是一声叹息。
瓜尔佳氏扶住永瑛手,低声道:“夫妻一体……可不就是这样……”
~~~~~~~
瑞和三十一年年关,皇上终究是过去了。不过身子就此也坏了许多,好好歹歹地,撑到了瑞和三十七年,九月里病了,十一月初宾天,没能过了七十整的万寿节。
瓜尔佳氏瞧着永瑛成了新帝,自己做了太后,挪到了冷冷清清的宁寿宫住,摩挲着椅上泛着冷光的龙头,遥想了一回当年她做小女孩儿的时候,曾有一回在这里拜见孝惠章皇太后,那时候她哪能想到,有朝一日,她自己也会住在这里呢?
那时候,也只有……五六岁的年纪吧。
真是眨眼间,就是六十多年。
曾经的那些人,只剩下她自己了。
未嫁的时候,以为会永远在一起的阿玛、额娘,哥哥、嫂子,妹妹、丫鬟。
嫁给了五爷之后,和她们争斗争宠庶福晋、侧福晋,后来五爷成了皇帝,她淡了争斗的心思,却仍旧不能不防备如妃、恭妃、简嫔、淳嫔。
时常相伴说话的,钩心斗角妯娌,循亲王嫡福晋珂里叶特氏。
满怀嫉妒和艳羡的,端亲王福晋巴林氏。
还有她厌恨了几十年的,可如今已记不起面容的,端亲王。
他们都死了。
叹了口气,瞧见旁边的小丫头有些紧张的模样,瓜尔佳氏又安抚地笑了。
她当年第一次入宫的时候,约莫也是这样子?
抬手拍了拍那小丫头的手背,肌肤真是嫩得能掐出水来。不过轻轻一拍,就红了一片。
这就是年少啊。
她又笑了笑,抬头向那小丫头道:“怕什么呢?哀家也是你皇嫲嬷。既是过继给了皇上,以后啊,这儿就是你的家了。”

番外二

现在怕是真的大限将至,然而回顾自己的一生,爱新觉罗.弘历却忽然觉得,这七十多年,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自己。
他这一生,究竟做了什么?
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
究竟有些什么意义,什么价值?
又有什么事情,是终生难忘的,是做的值得,是纵使后悔,也坚持了的?
他忽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评判。评判自己,这一生。
幼时,似乎他要比自己的亲弟弟,如今已经过世多年的瑞和帝更加出彩。
年幼的时候。那时候阿玛还住在藩邸,只是康熙爷的庶子,额娘只是那座藩邸里一个格格,但是他却好似是将普天之下的光彩都汇集在了自己身上——后来他才知道,那种自得,其实只是因为见识浅薄,所以才会成了井底之蛙,自高自大。
但是,如果日子就那样下去,经过几十年的时光,他也会有成长的时候,会有豁然开朗的一天。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事无成。
他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如果登上帝位的是他,他会如何的令大清更加繁华。
如果当年被皇父重用,寄以厚望的是他,他会如何的一展长才。
当年被皇祖父接进宫里的是他,他会如何的让众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可惜这也只是幻想罢了。
或许从最初的那次见面,第一次见到了那个日后对自己影响深远的人,就已经决定了。
被那个人所看重,所亲近的,不是他。
于是进宫的不是他,被重用的不是他,做了皇帝的也不是他。
而得到了那个人的,更加不可能是他。
于是他的一生,或许就是从那次初见,就已经决定了的现在轨迹。
浑浑噩噩,庸庸碌碌,这样的一辈子。
到了现在,七十多年,仍旧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活。
~~~~~~~
他还记得那次的初见。虽然之后他很快忘记了那天见过的那个人,但是在之后的很多年里,他慢慢地又将那天的一点一滴回忆起来,铭记在心。
是个雪天,在小汤山庄子里,第一次见面。
初见。
那次见面,他对那个比自己还年幼的叔叔,并无什么特别的好感,恭敬也只是勉勉强强。而二十三叔,想必他对自己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印象。
后来再后悔,那一次没有将自己的好地方展现出来,却也已经晚了。
他也记得后来很多次见面,一次一次地,他和他维持着表面上的亲善,看着他和自己的弟弟越走越近。
那时候,弘历还不知道,自己会在日后,这样地后悔。
而这个日后,并不遥远。
就在初相识的第二年,弘昼被选召进宫,而他,一向自认是更加优秀,远胜于弘昼的他,却只能看着弟弟一步一步向上,取代了自己在阿玛心里的地位,乃至,被阿玛更加重视。
他想说他不在乎,也不能够。
除了这些,还有那个人,那个逐渐进入了他眼中,却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
~~~~~~~
在执着了痛苦了很多年之后,忽然有一天,在某个没有早朝的清晨,在自己新纳侍妾的床上醒来,身边躺着那温软媚香女人的身体,弘历忽然想,他真的,喜欢那人吗?
或许并不。
那种令人哀伤,令人打从心底疼痛的感觉,或许只是一种长久以来的执念。
因为那人不在乎他,眼里没有他,所以他才更加要让那人变得心里有他。
可是当他告诉自己,对那人并没有那样浓厚的情感,心里又无论如何不能承认。
这么多年,即便是执念,也早已无法舍弃了吧。
更何况,他当真不敢就说,那只是执念,没有真正的喜欢。
没有真正的喜欢,又为何会有**,为何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和隐痛在心里头?
每每看到那人和皇上在一起时候,那种不甘心,那种黯然,不是作假。
但是要告诉自己,自己是全心全意爱着那个人,也并不能够。
当真的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又为什么会在面对着美丽柔弱侍妾丫鬟时,心中怦然?
这就是……不纯粹吧。
记得当年阿玛还在的时候,曾经这样教训过自己。
那是好几十年前了,雍正爷点评他成年了三个儿子,说,弘时糊涂愚昧又一味自大,弘昼阴郁诡谲又装模作样,弘历眼高手低又三心二意。实则那时候,他对哪一个都不满意。
不过相较于愚蠢和不纯,心机过深,还算是好的。
所以最终阿玛选择了弘昼,而那个人,也选择了弘昼。
或许他天性中真有些喜新厌旧,游移不定,可是如果那人也能给他,和弘昼同样的机会,他不会……不会三心二意……
这么想着,弘历自己也不能确定,他究竟能不能够一心一意。
他有些头痛,连忙抬手揽住了身边女人的腰肢,臂上用力,听见“嘤叮”一声娇吟,一张芙蓉面含羞带怯地抬起来,叫一声“四爷”。
顿时只觉得晨起的身子有些发热,强将那些烦躁不安和黯然伤痛都压了下去。
~~~~~~~
于是就这么糊涂了几十年。
一直都并没有想明白,对二十三叔,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其实或许可以说,这个人,在生命之中,重要仅次于亲生阿玛,他在自己的整个生命之中,占据了太多时间,太多情感,太多……关切。
但是自己对于他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侄子,这样的身份,很有可能,连弘瞻都更加重要吧,毕竟弘瞻和弘意那样的亲善。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那人把自己放在心里重要的地方呢?
弘历苦笑,叹了口气,看着秋日里瓦蓝瓦蓝的天。他并没有为他,做过什么特别能够刻骨铭心的事情。
当然比不上先帝,亲生弟弟弘昼,那是他搁在心里的人。
也比不上阿玛,雍正爷,那是他的四哥。
念及这两个人,弘历心里又是有些,不明所以的滋味。
若说有什么怨恨,弘昼也死了十年了,还有什么值得怨恨的呢?更不用说,将近五十年前就不在了的人——阿玛没有对不起他什么。
年轻的时候,许是有什么不平之意。可随着时间,什么都淡了。
且也更加能看清楚,究竟什么是好,什么是歹。
就好像,十来岁的时候,他以为在二十三叔心里头,自己和弘昼是一样。
而到了二十来岁,就全然能看清楚了,自己和弘昼,在二十三叔面前,差得太多。
现在活了七十多年了,就差自己躺进棺材里头了,当然能够看得清楚。
阿玛是极好的阿玛,弟弟是亲切的弟弟。
没有分毫可怨恨的。
可是总难免,仍旧有些古怪的情绪,在心里挥之不去。
似是不平意,似是后悔,似是……嫉妒。
曾经的宫闱秘事,或许二十三叔不知道,他却是清楚。
当年那些明争暗斗,那些争执较量。最后似是弘昼全然占据了那人的心神,可弘历却知道,真正一败涂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剩下的,都是赢家。
又是只有他,一败涂地。
这怎么能让人平静呢……
~~~~~~~
那时候确是分毫不能平顺心气,甚至因为这个,被阿玛申饬过。
不过现在想想,也有些想要笑话当年的自己。
输了就是输了,耍性子闹脾气,那人还会就此改变心意不成?
怕是只有更加厌恶自己吧。
那时候,也还真是,太过年少了。
似乎就是因为在少年的时候,少不经事的时候,停留了太长时间,才会输掉了一切。
输掉了江山,输掉了心上人。
而弘昼,早早地就让他自己摆脱了幼年,摆脱了少年,他是以一个成熟人,这样的姿态,在与仍旧沉浸在曾经年少之中,无法自拔的自己,竞争着。
时至今日,弘历才忽然发觉了,自己一败涂地真正的缘由。
不论是阿玛,还是弟弟,他们都站在比自己高出太多的地方,俯视着自己。
而二十三叔,现在想来,他一贯都是,喜欢仰望更强的人。
原来是这样……
弘历抬手掩住面,叹息一样地笑了起来。
迟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想明白了。
不过,也是没有什么遗憾,也没有什么不平了。
旁侧伺候的人,如今老迈而只愿意回忆过去的弘历,根本不记得他叫做什么,只知道是继承了皇位的七侄儿永瑛特意遣过来照看病中的他,原是养心殿当差的太监。弘历抬了抬手,没有牙嘴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但是那太监自然明白,这是要水。
端着茶杯服侍着弘历喝了一杯茶,那太监瞧着他阖上了眼睛,以为他睡着了,便对身边人叹道:“循亲王这还有几日呢?瞧着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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