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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博穆博果尔-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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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她本就因难产身体虚弱,也知道南苑之行会劳心伤身,但当时她是心甘情愿的,一则她想借此机会让皇太后饶了她父亲,二则也为儿子在皇太后心中加码,三则既突出她的孝顺也反衬出皇后的冷漠。至于身子骨,宫中有的是好御医好药材,多养两年就会好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当时也算达到了目的,可现在看来,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
整整一年过去了,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只剩下这样一副病弱的身子,时时咳嗽,夜夜失眠,食欲不振,体型消瘦,稍不留神就小病小灾不断,吃的药竟比吃的饭还多了。
皇上对她不可谓不好,为了她的病更是操心良多,还特意指派专门给皇上看病的宋御医来给她诊脉开方。自那年在安亲王福晋手下吃了大亏,这些年来,乌云珠已经习惯了处处提防,对于皇上这一举动虽也曾故作贤良的拒绝,但也没坚拒,毕竟还是自己的身子骨重要,她可还想活着,好好地活着给儿子讨公道,而且专职给皇上看病的御医应该和后宫的牵扯要小些吧。她本以为,宋御医应该比其他的太医医术更好,在他的治疗下她的身子应该会一日好似一日,不过情况却没有那么乐观,每一次倒是都药到病除,可下一次不论怎么小心,病势依然来势汹汹。她曾怀疑过,让人偷偷拿着药方药渣出宫请名医看过,都是对症之方,她还曾趁着宋御医不当值的时候,召唤过其他的太医诊脉,所开的药方也大致相似,相较而言还是宋御医的药方更精妙一些。难道真的是她的天命如此?她只能这样一日日病弱下去,直至最后一日。
乌云珠心里一直有一个怀疑,直到年底她特地请旨回家为父亲鄂硕冥寿上香时才确定。那天,董鄂夫人因悲伤过度而昏厥,特请了京中最出名的仁济堂的李大夫出诊。李大夫隔帐把脉后,心中极是怪异,帐内之人压根就不是伤痛昏厥之脉,而是已有痨病之症,且此病成因可疑。李大夫见多识广,知道自己有可能窥见了后宅阴私,只是这董鄂府乃当今极蒙圣宠的皇贵妃之娘家,此番举动必是大有玄机,他既已陷入局中,也只得看情形行事。
乌云珠既托弟弟费扬古作下这种安排,自然是要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她于帐内静等,没多久蓉妞即来回报,方才得知她应是被人下了秘药,如今竟已转成了痨症,李大夫也无良方,只能尽量缓解。
痨病?不治之症。乌云珠很奇怪自己居然如此平静地就接受了。秘药?应该是自她被册为皇贵妃之时就开始下了吧!这就对了,难怪进宫之初对她不闻不问的皇太后在她晋妃后就对她关爱有加,而且对她如坐火箭一般飞速的晋升为皇贵妃也没有加以阻挠,她当时就觉得心中有异,像端妃淑妃那样不屑鄙夷嫉恨才是正常的,而皇太后的态度却让人看不出这是一个曾经千方百计不许她进宫的母亲。事有反常即为妖,她处处提防,却还是被皇太后暗算了。一个宫外的大夫都可以看出来,没道理宋御医不知道。唉,总归是自己太傻,能给皇上看病的自然是皇太后心腹中的心腹,又怎么能够指望他口吐实言呢?
“主子,这李大夫怎么办?要不要?”
“算了,引起旁人注意就不好了。你让他把调养的方子开好,记得另找人验一验。如果妥当的话就让人去制成药丸,送进宫去。让李大夫去给夫人看病吧,他今儿不就是为此而来的。跟他把话说清楚,他今天只看了夫人一个病人,其余的他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是,主子。”
“费扬古在外面吗?”
“主子,奴婢没让少爷知道实情,你这是要告诉他?”
“叫他进来吧。”
乌云珠也没打算让费扬古淌混水,不为别的,只为了她的父亲。费扬古是父亲的儿子,他才十四岁,如今她已经没了希望,董鄂家的未来全在费扬古身上,他倒是个好的,懂得约束自己,即便是在乌云珠最得宠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劣迹传出。这还不够,乌云珠心里很清楚,她一旦故去,董鄂家就会受到殃及,皇上在一日倒好,皇上一旦驾崩,那只怕有人要跟董鄂家算账。费扬古此刻应该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学习文韬武略,为将来建功立业奠定基础。要怎么做才能既报得了仇,又不殃及父亲唯一的儿子,她仅存的血脉至亲?
回宫后的乌云珠开始在承乾宫内慢慢地排查,承乾宫内的宫女大多是选的无牵扯无根基之人,应该可信,但也有可能有漏网之鱼。平日里乌云珠进口的东西都细细察验过,而且每样蓉妞都先尝过,如今蓉妞无羔,可见这一方面没有问题,那么她呆的时间最久的寝室书房内,必有蹊跷之处。排查的结果让乌云珠很失望,她没能找出可疑之人可疑之物。
这结果并不奇怪,皇太后的行事作风向来谨慎,她既然已经得手,又岂会再留下把柄让人拿捏住,反正留给乌云珠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别说皇太后了,单说贵太妃在承乾宫的眼线明月,就从没让乌云珠疑心过,还让她越来越信任。明月即便与别的宫打交道多一些,也是奉着乌云珠的指示打探消息,而且她也确实有所得,当然,同时她的消息也这样送了出去。皇太后与贵太妃在宫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岂是一个进宫不到三年的乌云珠可以撼动得了的,她们的手法如果能让乌云珠轻易觉察,那也着实太小看她们了。
更让乌云珠恨恨的是,或许她这一番举动打草惊蛇,没多久宋御医就诊断出她已经转成了痨症,日常调养的药也开了出来,与她让李大夫开的并无多大差别。她连向皇上告状的机会也没了。
在同一个时间,慈宁宫的皇太后冷哼:“想活命,也要看哀家答不答应?苏麻,让太医院加把劲,给董鄂氏好好调养调养,不能让皇上觉得我有意怠慢他的心肝。”
襄亲王府的贵太妃则开始盘算着,怎样才能给皇贵妃加把火支个招,董鄂氏如今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如果还像之前那样继续忍气吞声,她不就没好戏看了?
乌云珠得了痨病的消息确实让福临心惊不已,但无论是太医也好,皇太后也罢,乌云珠本人也是同样的口吻,只要好生养着,就没什么大碍,皇上还是应该注重前朝事务为佳。
忐忑不安地观察了一阵,见乌云珠的情形是有所好转,福临才算放了一丁点心,当然,此时前朝传来的喜讯也让他开怀了不少。
顺治十六年正月,云南贵州传来捷报,自建国之初就难啃的骨头终于被咬了下来,云贵初定,南明最后一个政权——桂王永历政权已奄奄一息。福临一面下旨嘉奖将士,一面派重臣担任云贵总督、云南巡抚和贵州巡抚,更在三月,命吴三桂开藩设府,镇守云南,总管军民事务,同时还命尚可喜镇广东,耿继茂镇四川。
三藩!博果尔不由得联想起了“三藩之乱”,就算知道未来发展方向又能怎样,形势逼人,如今令吴三桂镇云南也是必然,吴三桂从顺治元年征战至今,沙场浴血,战功累累,正是深受信任之时。如果此时提出让他卸甲归田,岂不贻笑大方,况且云南尚未彻底平定,还须仰仗吴三桂扫除桂王永历政权的最后力量,抵御虎视眈眈的缅甸。
博果尔感叹:先知不是那么好当的。情势比人强,就算现在,他即使知道后果,也不得不赞同三藩的设置。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加强警惕提前防范,这话还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平白让人寒心。博果尔当然有人手,可这种去监视封疆大吏的事还真不能私人出面去做,他能提供的就是一个建议,或许他连建议也不用提。任何一个君主都会对手下有所防范,就拿顺治来说,他先往云贵派了行政官吏,再命吴三桂镇云南,此举本身就值得让人思量。更不用说吴三桂独子吴应熊即使尚了公主,还依然呆在京中,这绝对是朝廷的防范之举。
博果尔承认:福临即便在某些时候不象个皇上,但他这皇上到现在为止当得还算称职。
当然,对福临的又一次重大考验马上就来了,这次,福临的表现可不怎么样!
南明永历朝廷在西南战场上连连败退,东南沿海的郑成功为挽救危局,决定大举北伐,以期实现“围魏救赵”。
顺治十六年三月,郑成功犯浙江太平县,官军击败之。这个消息没引起注意,因为近年来郑成功每年都要小打小闹几场,没人想到这是郑成功大战的前兆。即使是博果尔,也没有多少记忆了。
四月底,已经开进浙江的郑军大举进攻定海关,几乎全歼大清浙江水师。经此一战后,郑军已牢牢把握制海权,从浙江沿海到长沙流域,清军再无水上力量可与郑军水师相抗衡。六月,郑成功会同张煌言部队沿长江直趋而入,一路势于破竹,接连攻克镇江、瓜洲,于六月二十二日率十七水陆大军兵临金陵城下,形成合围之势。张煌言部亦夺取芜湖一带十数府县,江东一时震动。
消息传到京师,朝廷为之震动。金陵若失,江南的半壁江山将毁于一旦,而且若有人趁火打劫,那京师也就岌岌可危了。在此危急关头,议政王大臣会议很快作出了决定,速派援军以歼敌于长江一线,简亲王与鳌拜都请命前往杀敌,博果尔也跃跃欲试,就连安亲王岳乐自己也有心借机出京。
这几年来,岳乐虽努力遗忘,也因他的兢兢业业让众人都忽视了他的尴尬身份,但他自己却始终没能遗忘。他如今已有三子存世,传承无忧,何不出京沙场杀敌发泄一番?再在京里呆下去,他恐怕就要疯了。他努力忘记乌云珠带给他的耻辱,可乌云珠却没有就此放过他。宫中三个养女,他的嫡女年龄并不是最大,却于去年率先指婚,被指给了耿继茂之子耿聚忠。满汉不通婚,他的女儿却指给了一介汉人,这里面乌云珠没有插手,他是死都不会信的。因前有建宁公主下嫁吴三桂之子吴应熊,岳乐也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他尽量往好的方面想,吴应熊既能以额附身份留居京师,那想必他的女儿也不用出京,如今重病在床的那位氏或许可以稍稍放心。可是这理由可以安抚女眷,岳乐自己却深知其中的关窍,吴应熊的实际身份不过是朝廷人质罢了,日后耿聚忠的身份也差不离,三藩不反还罢,若有异心他女儿的一生尽毁。
议政王大臣会议众口一词的合议结果,却在福临处差点打了回票。或许是浸润佛学甚深,福临对此的反应极其无动于衷,先是自顾自的默念颂经,后在岳乐伏地顿首恳求之时,竟发出“把人家的东西还给人家,咱们卷铺盖回满州”的不祥之语。
此语一出,岳乐颓然若失。说起来,岳乐一直是福临的最忠实的拥护者,即使是后来福临与乌云珠给他带来了耻辱,他也并没有多怪责福临,就像绝大多数心中所想一样,红颜祸水才是罪魁祸首。在他的心里,福临或许私德有亏,可这依然不能掩盖福临宽厚仁慈的一面,他的政见在绝大多数地方依然与福临合拍。但这一次,他真的感到失望了,大清的皇上,可以仁慈,可以大度,甚至可以软弱,但绝不可以后退,绝不能将八旗将士们辛苦打下的大清江山就这么拱手让人,不战而退。于是,他找上了慈宁宫求助。
在母亲的痛斥下,福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于次日扔出一枚大炸弹:他要御驾亲征,谁也无法劝阻。宫廷上下都束手无策,大臣们纷纷跪下劝阻,顺治根本不听,亲自用宝剑劈断御座,宣称谁敢阻止他他就劈死谁。此番连皇太后也无计可施,她一张口福临就把话顶回去“不是您让我效法皇阿玛冲锋在前的吗?”承乾宫则高挂后宫不干政的大牌,还来了一句“不管皇上做何种决定,臣妾都将誓死跟随左右。”
乌云珠想得明白,她既已成皇太后的眼中钉,再多添一桩罪又如何,况且,皇上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就象她以前不信佛,但自从福临沉迷佛学以来,为了与他保持一致,她也开始专心禅学,学得久了,也似有所悟,每每苦思“一口气不来,向何处安身立命”之禅语,常与皇上参究。就拿如今这事来说,虽然她也对皇上的一意孤行不以为然,但她可不愿做皇太后的应声虫,姑且不论皇上是否能成行,但在包围着皇上的反对之声中,她无条件的支持定能让皇上铭记如心。
福临既可发下狠话来,众大臣也不由在心中掂量了几分,再无人发声,事情竟成了僵局。博果尔思来想去,也想不起福临曾亲征过,遂挺身前往乾清宫一试,话还未开口,就被福临岔开了。博果尔从前世到现在,就不是口舌如簧之辈,见状也不能明着劝说福临不去亲征,只能说自己有意代兄长出征,请皇兄恩准之类的话,
其实福临只是一时激愤,心中对亲征一事还是心存怯意的,只是话已说出口,不好下台罢了。博果尔倒是猜中了他的意思,可他也不能就此应了博果尔的请求,他不去,博果尔就更不能去了。
此时,汤若望求见。汤若望精心撰写能够打动顺治此刻心弦的奏章,选择适当的时机跪劝顺治,说他以十数年的老臣忠诚之心,恳求皇上罢亲征之议,不要使国家再濒临被破坏的边沿。汤若望的冒死直谏可谓恰逢其时,顺治心如明镜,早有回心转意之心,但是找不到台阶下,这时认为汤若望博古通今,见解精到,分析透彻,看到汤若望感情激荡,老泪纵横,也深受感动,便适时转弯,就把这个面子给了汤若望。
不说旁人心里怎么想,博果尔心里是有点不太舒服的。自重生来,福临极为信任他,但此刻福临也驳回了他的话,到了最后反倒听了一个外国传教士的劝说。博果尔真心地觉得,汤若望的下场想必不会很好。因为他能人所不能,必然遭忌,今年是顺治十六年,顺治这个年号只用了十八年,等福临不在了,汤若望必定遭打击报复,今日对他感激者说不定日后就会踩他一脚。老外毕竟是老外,不懂官场险恶啊。博果尔想起了他的洋人利用论,或许他可以稍加提醒,让汤若望提前准备一点救命的物什,比如说造船的技术,新式火枪等等。
当然,这些也要等金陵之围解了再说。
朝廷援军已派出,京师众人只能坐等结果。
结果没有让八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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