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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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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可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但是却没什么文化。他哪里知道两句话之间的差异,只得献媚地道,“殿下,那小子只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皇上圣明,不会被他迷惑的。”
如果是平日他这么哄着鸿明倒也就开心了;可这时候他正在气头上,于是一脚踹在他身上,将高可一个屁墩坐在地上,“都是些废话,如果是我答得好父皇为什么不满意!马方,你说!”
马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看着憨厚,心里却是个弯弯绕绕多的。他看着小太子略显狰狞的表情,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年前皇上将那被养得圆润毛亮的鹩哥还给太子的时候。明明之前那么喜欢的鸟儿,居然就被太子抓在手里生生扭断了脑袋,最后还是自己去埋的。
他微微颤了一□子,感觉到太子对这答案不依不饶,只得沉吟了片刻,小心地回答,“回禀主子,那宁家二少爷前面答的都和您差不多,皇上是不是因为后面一句才高兴的?既然是圣人说的大善治水,只怕皇上听着也舒坦。”
“大善治水……老子说的明明是大善若水……”鸿明的思维有些混乱,他虽然已经读了一年多的书,但是主要看的都是正经的四书。不过他自己不知道没关系,这船上还有一位大学士跟着呢!
他指着马方道,“你去问问如海师傅,到底老子说的是什么?”
马方领了他的口谕连忙出门寻侍其如海。
鸿明嘴里反复的读着这两个词恨不得能立刻得出个所以然来,只要一空闲下来他脑海中又不断地回想着父皇望着那宁家二子赞赏的表情,让他气得忍不住磨牙。
很快马方就回来了,看样子他一路都是用的小跑,进门的时候还喘着粗气。
“如海师傅怎么说的?”
马方深吸了口气让呼吸平缓下来,答道,“阁老说老子的道德经第八章名为《治水》就是以《上善治水》开题的,这句也是对老祖宗一身功绩的总结。只是汉时为了独尊儒术,将这句改成了上善若水,阁老说了,族里的版本便和寻常的不同。”
要说中国历史上谁最会治水,那不用说首先想到的就是大禹,奉天族由夏族后裔组成,他们引以为傲的老祖宗自然就是大禹!
鸿明即便年纪小也知道那小子将父皇与老祖宗放在一起比,这个马屁可真是拍得妥妥的,难怪父皇的表情……他的喉头仿佛被噎着了一样,半响才吐出一句,“哼,马屁精。”
自己可是尊贵的太子,不和这种佞臣小人计较!于是傲娇的太子便将对答的这一出小仇恨先揭过了。
因为文禛想要在汛期之前将新竣工的河工都巡查一遍,导致他们一行人的行程很赶,不但毫无游玩的时间,沿途有几个大城都放在了回程时。他们只是在南京和苏州上岸落了下脚,文禛在当地接见了官员和士绅,接着御舟便毫无停顿地直接到了杭州。
杭州是京杭大运河的终点站,也是这时候江南最繁华的地区之一。
坐了一个月船宁云晋上岸后第一个感觉就是脚软绵绵的好像在飘,半响才缓过神来。他偷偷的瞥了一眼太子,发现那小子脸虽然板的很严肃,故作没事人的样子,但是走几步腿就软一下,看起来也是有些不适应。
真正没有一点反应的是文禛,他看起来依旧很精神,只是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很不满杭州府弄出来的阵仗。文禛不是给不知柴米油盐贵的,他这次出行时间定的短,沿途落脚的地方也少,就是不想那些官员为了迎驾铺张浪费。
他们这一行御舟一共只有两艘,护航船只不到百艘,拉纤河兵宫动用了一千百人,这样一直船队行进在运河上,虽然也是旌旗蔽空,堪属豪华庞大,但是比起历任南巡的帝王真的已经算是节俭了。
但是杭州府这边似乎完全没有领会到领导的精神,这次接待简直是极其铺张。在御舟距离杭州码头还有十里的时候,沿途就开始鞭炮齐鸣,不时有烟花冲天,接着更有悠扬的箫声入耳,当文禛看到奏乐的居然是八旗兵和绿营兵的时候脸都黑了。
等到上了岸之后,原本码头上对方货物的地方扎了一个大戏台,见御舟上下来人便吹吹打打的演起了热闹的戏码,望两岸一看街道都是干干净净的,连树枝上都扎着喜庆的红布。
文禛不禁怒极反笑望着以浙江总督打头的一干官员,连声道,“好好好!”接着脚步都没停便带着身后的两小直接上了龙辇。
有个别驽钝地见皇上笑了,还拉着身边的人问,“皇上这是满意咱们的迎驾呢?”
聪明点的人自然都已经皱起了眉头,皇上那语气实在不像是高兴的。
浙江总督周升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自己就不为了出这个风头赶在今天来迎驾,万一皇上追究起来以为自己也插了一脚,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江南的官儿本身可就没几个干净的。
宁云晋还是头一次坐龙辇,这车的车身到处镶嵌得有金银玉器和宝石珍珠,还雕刻得有龙凤图案,尽显皇家的尊贵和气派,是特地从京里带来的。原本这马车只有皇帝和皇后有资格坐,他一个大臣的儿子不可能沾边的。不过他年纪小,又是皇帝传唤上车的,周围随行的大臣们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见他望着车壁两眼发光的样子,太子没好气地偷偷瞪了他一眼,暗中嘀咕,真是个没见识的家伙,父皇以前可是带自己坐过好几次了,这么一对比鸿明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无比舒畅,小腰板都挺直了一些。
文禛虽然一肚子气,但是看到儿子突然正襟危坐认真的样子还是有些好笑。他拍了拍鸿明道,“又不是在人前,在父皇面前无须那么拘谨。”
他的话让鸿明放松了一些,但是表情却依旧很严肃。文禛虽然满足于儿子对自己的尊敬,却也有些怅然若失,皇家的父子怎么也不可能像寻常人那样父慈子孝,他瞥了一眼双眼闪闪发亮打量着龙辇的宁小胖,不禁有些黯然。
“你们今日看到这迎驾的场面有什么想法?”
鸿明心中一咯噔,知道今天的考校又来了。自从这次出行以来,父皇就喜欢出问一些题同时问自己和那讨厌的小子,偏偏每次都是那小子的答案让父皇满意一些——即使有时候明明纯属拍马屁!
“杭州府的迎驾比前两处都浩大,沿途的百姓看起来精神也比其他地方好,可见江南的繁华富裕,百姓生活不错。”鸿明挖空心思回想着刚刚在码头上的惊鸿一瞥,“不过那些炮竹戏台什么的,实在太过劳师动众了一些。”
“你能看到这一点很不错。江南的赋税占了全国税收的一半,其中苏、松、杭则又占了其中六成,可见江南地区的重要性。”文禛点了点头,又望向宁云晋,问道,“你呢,有什么想法?”
宁云晋心中早已有答案,张口便道,“乞丐消灭殆尽,官兵多才多艺,丝绸比纸便宜,曲儿唱得不错。”他说一句文禛的脸就黑一点,偏偏宁云晋还火上添油地道,“别的地方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地方只怕能捞上百万,所以当官还是要挑江南的好。”
文禛被他刀刀捅心窝子的话给气得不轻,但是却又不能否认这小子说的句句属实,只能忍不住磨牙道,“等你长大了,朕就派你来江南,你说好不好?”
宁云晋笑咧嘴,眨巴着眼,装模作样地道,“那微臣就提前谢谢皇上抬爱了!”
“不过嘛……”文禛皮笑肉不笑地道,“要是朕发现你贪了一两银子就拔了你的裤子在衙门前打屁股!”
一想到那场景宁云晋的小脸便僵了,鸿明则更是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说笑间御驾便到了今天休憩的地方,文禛还是大夏第一个来江南的皇帝,自然在杭州没有修行宫,他们住的地方是杭州织造府,也是前朝皇帝南巡时居住的地方,当地的官儿已经提前进行了修缮,尽管时间太短,却也弄得富丽堂皇的,丝毫不比宫里差。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既然已经在杭州落了脚,文禛便准备多停留两天,一来是游一下天下闻名的西湖,二来是临时决定阅兵较射,他到要看看那些兵除了吹箫奏乐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本事。


第40章

文禛的考校阅兵是没有提前通知的;让杭州当地的官儿们连准备的时候都没有。兵一拉出来;好嘛,老弱病残都全了。
当地的武官也不是没做过皇帝可能会阅兵的准备;八旗兵和绿营都各有几只可以充当门面工程的队伍。
但是文禛虽然没有带过兵;基本的常识和其中的猫腻却也是清楚的。江南地区平时最多剿个匪,打打倭寇而已,虽然那些人都是穷凶恶极的,可都是些闲散的兵力,驻防的八旗兵和绿营再差也是正规军,一窝蜂的上去以多欺少还是做得到的,因此吃空饷、谎报军功的现象极其严重。
一般来说阅兵都是八旗兵和绿营分开的;像这样在皇帝面前露脸的事情多属于八旗军,因此圣驾没来之前他们的铠甲就擦得闪闪发亮;甚至还调集了一些绿营兵来充数,聚在一起走了几次队列。
可是文禛根本不按牌理出章,抽调阅兵的时候直接两边一起,而且时间定得很紧,这下可就乱了套,不仅要让那些被借出去的人回归原位,还要补齐原本的人数,慌乱之中也顾不上是不是老弱病残了,只要是人就得上。
因此阅兵场上便可以看得到有铠甲装备齐全的,也有拿着个平时练习用木制武器就出场的。再一考校骑射,那就更糟糕了,居然还有弓都拉不开,马都不会上的人,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拉出来的人马。
别说文禛了,就连周升的脸也气歪了,贪是一回事,起码也别做得太过分了嘛!他这是第二次后悔自己干嘛从温州的总督衙门跑来这里挨骂。
那丢脸的场面文禛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丢下一句“射箭箭虚发,骑马人坠地”便拂袖而去。他这一生气,西湖也不想去游了,直接重新朝着海宁出发。
文禛是真的郁闷了,开国不到五十年而已,吏治居然已经腐败到这个程度了,连军队都是这个样子,那河工这块最大的肥肉,还不知道被多少人层层盘剥,他是真的忧心不已。
要知道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海宁西接杭州,南濒钱塘江,是全国远赴盛名的观潮地。当时钱塘江口海潮的出入有三个口门,当海潮来袭时,唯有主流走中小门的时候两岸才少有海潮之灾,否则趋向南大门则绍兴一带招灾,趋向北大门则海宁一带倒霉。更糟糕的是,一旦海宁的大堤被冲毁,那么临近的苏杭嘉兴等全国最富庶的地区就会被海水淹没,这次修缮的河堤中下拨银两最多的就是这一带堤防的修建。
文禛忧心忡忡的样子让跟他同车的两小都只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把宁云晋悔得不轻,早知道应该借口身份不符,躲在自己的马车上的。
好不容易到了中途休息的时间,鸿明找到宁云晋,一脸不情愿地道,“你不是最会拍马屁的吗,怎么也没办法让父皇心情好一点?”
“拍马屁!太子殿下,小人哪里拍过皇上马屁。”宁云晋满脸无辜地道。
鸿明瞪着他,一副你自己明白的表情,可惜宁云晋的脸皮可比他厚多了,根本就无动于衷,好似受了侮辱一样。
想到他准大宗师的身份,鸿明也不好将人往死里得罪了——至少他自己登基前不行,他只得道,“孤不管,父皇如今不知道为何事忧心,你得想办法去哄他开心。”
宁云晋无语地望着他,“殿下,这样的事还是您身为儿子去做比较好吧!”
孤要是做得到,还用求你这小人吗!鸿明郁闷的瘪嘴,不爽地剐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幸好文禛的情绪在用过午膳之后便缓和了起来,为了转移心情他便拿起书本开始考校两小的功课,让原本精神奕奕的两只都蔫了。
海宁与杭州是接壤的,他们一行沿着河堤前进,在盐仓稍作休息后,准备晚上在盐官镇借宿,毕竟那里是海宁县县治所在地。
前行途中文禛不时会让人停车上堤查看情况,越看越他的脸色越不好,虽然堤坝看似修筑得很高,还按照要求种植了柳树,可是有些地方踩的人一多便有塌陷。
一直随驾在他身后的周升看着这个豆腐渣工程,整个人已经木然了,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侍其如海看着江水的水位,忧心的对文禛道,“皇上,今年的水位格外的高,看这个情况万一有大潮只怕是挡不住的。”
文禛何尝不知,他拧着眉头道,“让人车马速度快点,朕要去盐官镇看看。”
“皇上不可。”已经知道自己多半乌纱顶戴不保的周升心中一惊,张口便道,“这几日正是大潮的时候,还是……还是……”
文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朕倒要去看看这天下奇观的一线横江。”
看到皇上登上马车,周升心里那个愁啊!今儿正是八月十八最佳的观潮日,盐官镇一带江面只有三公里,可以看到“江横白练一线潮”,问题是就这大堤的情况只要有个万一……他简直不敢想象了。
可惜文禛的意志不是可以由他转变的,皇上执意要去又有谁能拦得住。
也许是最近让他糟心的事情太多了,宁云晋发现文禛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是真正的有些灰白,眉头也开始紧皱着像在忍耐什么,看样子是身体有些不适。这让他心中既激动又兴奋,难道今天便就是出事的日子吗!?
一行人很快到了盐官镇,这时在堤坝旁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看样子都是冲着今日的大潮来的。当地的县官虽然得到消息清理出了一条供御驾通行的道,但是也没办法将整个大堤边的人都赶走。
这时候其实已经可以看到壮观的钱塘潮了,一波一波壮观大气,惹得在场的人不时惊呼。这几次的潮都不是很凶猛,文禛便开始让周升为自己指点哪些地方是新修建的堤防。
鸿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壮观的场面,虽然也跟在文禛身后,但是视线不时地被那潮水吸引。
当他们行进到一处明显新修建的大堤处,突然有个女人大喊大叫冲着江面哭嚎,“我儿子,我儿子掉下去了……求求你们帮帮忙,行行好,救救他。”
她说的当地话,文禛他们这行人大都是北方人根本听不懂这方言,只是被吵嚷得有些不舒服,于是注意力被她吸引了。就在这一刹那间,突然一阵箭雨便朝着他们这边射了过来。
宁云晋一直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关注着周围的情况,一看到箭便扯了一把身边的太子,自己顺势卧倒。
鸿明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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