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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 作者:诸葛喧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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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确定,他是讨厌我的。
讨厌同性恋,讨厌和我相处,讨厌被人说成是同性恋,哪怕只是玩笑而已。
我瘪着嘴,闷闷不乐地走在柏油马路上,书包斜背在肩。嘴里嘟儿嘟儿唱着自己瞎编的曲子,不过歌词内容太过粗俗,还是把它屏蔽了比较好。
我本来打算去游戏厅完格斗游戏的,可是经过T城第二小学后面的弄堂时,突然见到有几个高中生模样的人围着一个小孩子。
收取保护费这种恶俗的事情,在当时是很流行的。我懒得去管,然而那孩子瑟缩在角落里,嘴角擦出一抹污脏的血痕,眼神却很不服输,像一头发怒的小兽,狠狠瞪着领头欺负他的男生。
那种好强的姿态,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程维,我的脚步停下了。
“哟,这不是大伟吗?”我拍了那领头男生的肩膀一下,这家伙是C中老大的狗腿子,外号大伟,人称伟哥,整一个筋肉壮男,我手拍下去,他肩膀上的肉就会很戏剧性地弹两下,我朝他笑,“怎么?你老大混这么惨淡?小学生朋友的零花钱都要抢啊。”
大伟回头瞪我一眼,龇着牙问:“你他妈谁啊?嘴里不干不净的,当心老子揍死你。”
我打了个哈哈:“揍我?你还嫩了点儿,老子当初带着小流混T城的时候,你们还在蓝天幼儿园读大班呢。话说回来,你家老大林慕言见了老子都要叫一声哥,你他妈的敢来跟我叫板?”
黑恶势力就是这样,深杳毛太祖兵法,敌进我退,大伟瞅瞅我,觉得我这敌人还挺不好惹的,也就退了退,语气稍缓:“你哪个帮的?”
我想说我已经不混这种死蠢的校园帮派很多年了,于是挑了个比较客气的说法:“我哪个帮都不是,买不买账你看着办,反正今天不管你怎么样,这小鬼我是罩定了。林慕言好歹和我也有些交集,大家撕破脸不好看,你还是考虑考虑,把人放了比较好。”
我说我和他们老大林慕言有交集也的确不是胡扯,他和我曾有一段往事,他比我小三岁,我带着小流驰骋江湖时,这厮还在念小学五年级,成绩极为上流,但人品极为下流。
想到那牙还没长起的小鬼头朝我喊:“大哥,想不到你也是GAY啊?”的痛苦过去,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一边还得故作深沉地说:“回去如果林慕言问起来,就说人是祝霖要走的。你们洗洗睡了吧,别杵在这里找抽。”
“喝,口气还挺横啊,你谁啊?我凭什么买你的面子?”大伟看了看我身上的西高制服,狐疑道,“在西高这种专产三好学生的鸟地方读书,你会认识老大?”
“你他妈管这么多干什么,跟林慕言说,T城二小属于老子的辖地,不服气滚出来单挑。”
妈的,我就不信不打不顾林慕言那个脑袋顶只到我下巴尖的小屁孩。
大伟虽然将信将疑,但我还是有一定魄力的,他终究还是带着几个混混走人了。被我救下来的小家伙有着白面团似的光洁小脸,一双桃花长眼生的尤其漂亮,嘴唇上薄下厚,果冻般的细腻唇色。
我慧眼识英,断定这小子几年后定然可以出落成帅哥一枚。
小帅哥从地上爬起来,仰头看着我:“哥哥,谢谢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什么啦,小意思而已。你早点回家吧,别让你妈担心。”
小帅哥点了点头,背起书包,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看着我,夕阳照着他柔软的头发,他大声对我说:“哥哥,我叫夏志英。”
“啊?”我愣了愣,随即无所谓地敷衍道,“哦,行啊,我记住了。”
开玩笑,我脑子容量本来就小,记一个小鬼的名字干什么,长得再萌也还没发育,老子又没有恋童癖。
之所以救他,只是那一瞬间,他和那个人……相似的好强眼神。只是……突然想到,如果程维还在我身边,他一定会挺身而出,去帮助这个孩子。
他是那么善良,明知路边行乞的母女是骗子,却会因为不忍心看小女孩在寒风中冻裂的小手抓着塑料碗乞讨,而把身上为数不多的零钱给她们,自己却没买早饭,饿了一上午。
程维,如果你看到我帮这个孩子,一定会高兴的对不对?
我在努力地照着你喜欢的模样,裁减自己的形状,所以,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程维,不要不理我。
一段时间的冷战下来,我几近郁卒。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重新接受我,交个女朋友?在头上绑“基佬去死”的头带?还是操弄一个女人证明给他看,老子对男人没有兴趣?
显然都行不通。我只能笨拙地讨好他。恨不能效仿古代小贱妾一口一个“官人,今天也辛苦您了。”然后哈着腰垫着脚小碎步迎上去为他脱下外套,递茶捏肩。(不过后来程维告诉我,这个不像中国小老婆,反而像日本小媳妇)。
可是无论做什么,他还是避着我。
我唯一能看他的机会,就是寝室长熄灯后,他打着手电靠在枕头上温习今天学过的知识,或是翻一翻喜爱的课外书。
他床上一直摆着那本中法对照版《小王子》,我想起上次看这本书的时候,我还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我靠在他怀里,他搂着我的姿势那么自然,神情那么专注。
可是现在,我只能像只乌龟一样趴在上铺,掀开被子角,偷偷从床缝中注视着他。
他有着细软的黑发,高挺的鼻梁,修长的双手,看书的时候,长睫毛会投下浓深的阴影。
我看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关了手电,在黑暗中躺下,我还看着他。
尽管眼前已经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清。可我一想到那是程维,又会觉得,只要是他,即使看不到,我也要看着。
我拿出他对我笑,拧我脸颊,给我讲题,被我下楼的回忆。那自欺欺人的幸福缓了我一时之痛,却让我更加苦涩。我在止痛和痛苦中浮沉,却总也逃脱不出这片汪洋。
犹如吸食鸦片的瘾君子。
有时候就是这样趴着直到睡着,半夜惊醒,脸枕着的木条板床又冷又潮,我擦了擦潮湿的脸颊,梦见了什么已然记不清,但我知道,梦境的深处只有他。
只有那个人。
事情的转机来的是那么突然,没有任何前奏,我们两个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准备,就被推到了命运的转角上。
我抢了林慕言嘴边的肉,他自然是不会放过我,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跑到我们学校来找我的麻烦。
那天晚自修课间休息,我去小卖部买饮料,从教学楼到小卖部有一条必经小路,晚上没有多少人,黑乎乎一片。
有人从背后向我下手的时候,我完全猝不及防,两个高壮的男生一个卡着我的脖子,一个捂着我的嘴,把我拖到角落。
林慕言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比我上次见到的时候高了很多,那时候我是用45度俯角看他,现在改成45度仰视了,青春期男生发育起来比雨后春笋有过之而无不及。
“霖哥。”他还是很客气地和打招呼,但眼神却非常漠然,苍白的脸庞长得和狐狸有几分相像,“好久不见。”
我竭力维持着镇定,说道:“林慕言,你对以前的大哥就是这种态度?”
他叹息道:“霖哥不满意吗?那真是让我伤心。”
我冷笑道:“你日子混得有这么惨淡吗?连小学生的钱都要抢,接下去是不是要往隔壁的蓝天幼儿园发展市场啊?”
“啪!”
话未说完就挨了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我被扇的歪在一边,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林慕言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朝我微笑:“霖哥,您吃错药了吧?你是真不知道那小孩是谁?那么大块肥肉,让你给叼走了,我就算再怎么心疼你,也没有办法轻饶你啊。”
我的下巴被他捏住,强行抬起,他凑近道:“不过,我毕竟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会让他们下手轻一点,霖哥,你放心吧。”
我稍微挣扎了一下,他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指甲就掐进了我的皮肤,我的手被两个男生反剪着,林慕言后面还有一群帮凶,我简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叫一个倒霉透顶。
他妈的,算了,俗话说的好,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老子运气太背,怨不得别人。更何况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儿他林慕言只要没把我打死,那我迟早还会找他讨回这笔冤枉债。
这样想着,我把心一横,咬着牙闭上眼睛等着被殴。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上来没注意文案= =
谢谢陈成的霸王票~~~蹭~~
今天赫然发现第四章被锁了,呜呼哀哉。看来这种肉渣渣在JJ都是放不住的……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把肉全部存入冰箱的……扶额叹息……
13
13、13 。。。
这样想着,我把心一横,咬着牙闭上眼睛等着被殴。
结果等了半天,只听到拳脚的声音,却没有落到身上的疼痛。我睁开眼望过去,惊讶地见到C中的杂鱼混混乱成一团,八个男生一齐往同一个方向扑,拳打脚踢间,迅速有三、四个败下阵来,速度快得让林慕言都变了脸色。
在极度昏暗的星光下,我看见了那个男生的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廓,淡薄的唇。
我喉咙一哽,不由自主地喊出他的名字:“程维……”
他看了我一眼,又很快转身去应对别的对手,程维打架的样子非常帅气,出手迅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唇角绷得紧紧的,酷的无人能及。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想扛个摄像机把全过程录下来,刻成光盘反复播放。
林慕言见状,一把扯住我的领子,森冷地盯着我:“他是谁?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你才多管闲事呢!他是谁关你P事!”我瞪他,不远处程维一记反肘击在一个男生胸口,对方立刻捂着胸膛跪了下来,神情相当痛苦。
林慕言估计也觉察到程维不是等闲之辈,在拖下去不是办法,加紧了逼问:“哈,难道他是你新搞上的男人?”
或许是我一瞬间动摇的神色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盯着我,随即冷笑道:“好啊,霖哥你真本事,什么样的男人都能弄上床。他好像挺在乎你的嘛,以为你是雏儿?切,那我倒要让他弄清楚了,你可不是什么干净的货色。另外……我也顺便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领,敢砸我的场子!”
他说着就开始扯我的皮带,撕我的衣服。
其实我并不认为林慕言会在这种情况下对我做什么,可是他的举动却让我全身寒毛倒竖。这里是学校,如果他对我所做的事情被同学看见,或者被夜巡的老师看见……
我抓紧了他扯着我皮带的手,歇斯底里地喊着:“程维!程维!!”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声音尖锐扭曲到了怎样的一种可怕程度,在程维听来,简直像锥子似的刺耳。以及,凄厉的足以让值班老师从操场迅速向我们这边赶来。
“砰!”
程维几乎是凶狠地一拳砸在了最后一个拦路的混混喉结上,然后冲过来,揪起林慕言的后领,二话不说,就一脸愤恨残忍地和他纠缠滚打在一起。
我抓着凌乱的衣服缩在角落里,从没见过程维这样失控地暴怒过,他双目赤红地压制住林慕言,照着他的脸,毫不留情地就是一拳头砸下去。
沉重的一声闷响,我听着都觉得疼,林慕言的血当时就从口中涌了出来,可是程维竟然还不打算收手,反而一拳接着一拳捶面团似的发狠了往他胸口揍过去。
仿佛一头凶狠狂暴的困兽。
我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着抖。
林慕言的情况不太妙了,我怕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哆嗦着青白的嘴唇,带着哭腔喊他:“程维……停下来……别再打了,程维……”
他喘着气,眼睛红通通回过来看着我,砸向林慕言的拳头却真的再没有落下去,就那么僵硬地悬着,额上青筋突突直跳,犹如被主人勒住的大型犬。
他就这样红着眼睛看着衣衫不整的我,表情是那么困顿痛苦。
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直到值班老师的手电光照上了我们苍白的脸。
在教导处,班主任一遍一遍地重复“程维是全优生,他是不可能和外校学生打群架的!肯定是祝霖动的手,程维只是刚好路过,被卷了进去。”
好一个刚好路过,原来全优生就是负责在群架现场打酱油的,今天我算长了见识。
教导主任极力怂恿煽动程维:“没关系的,你不要怕,如果你是因为受到别人的胁迫或者指使,可以大胆地讲出来,老师不会为难你的。”
程维站在我身边,英俊挺拔的五官十分硬冷,苍白的侧颊尚有一滴溅上的血。副校长对他说:“程维,你冷静一下,慢慢讲,老实讲,是不是有人逼迫你动手打架?”
他闭了闭眼睛,冷冷道:“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是我自愿的,没人强迫我,你们难道听不懂?”
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班主任更是气的嘴唇发抖,瞪着违逆他心愿的“全优生”,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教导主任经验充足,见程维那边走不通,干脆转过脸来问我:“祝霖,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唆使他做的?你实话实说,不要逃避责任,拖累其他同学。”
我看了程维一眼,顿了顿,然后低着头说:“……对,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祝霖!”他皱着眉朝我低喝。我疲惫地笑了笑,置若罔闻。
我是个差生,我处分受的多了,但是程维,你不同。我没人认可,而你,你……是他们心中优异完美的学生。
我终于可以把你肩上挑着的脏水移到自己肩头。我可以替你背着,有什么责罚,我可以替你受。
校长和班主任似乎得到了颇为满意的答案,于是一起去医务室探望受伤的外校学生,向他们道歉,并和他们家长以及C中联系。
我留在教导处罚站,程维被无罪释放了。不过他没有走,于是偌大的办公室里一时只剩下了我和程维。
这是我们冷战后,第一次单独相处。
我还穿着被林慕言撕破了一道大口子的校服,在乍暖还寒的早春里冷得微微战栗。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又难堪又狼狈,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正视程维。
“祝霖……”
他轻声叫我,我没有回头,但紧接着,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暖意,我一愣,竟是带着他体温的外套覆上了我的肩膀。我整个人都毫无准备地僵硬在了原地,垂着睫毛,呆呆望着脚背,一动不动。
“还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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