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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女长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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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为国,在国家危急之时,关心的却永远是个人的存亡。
正如此刻,即使是摄政王称病,他们仍是这般河清海晏的模样,那是因为如今国家无事,千里江山皆安定。若是在前世,将称病之人换成她,下朝之后,必定是人心惶惶。
长安的出神被工部侍郎的上奏打断,这工部侍郎名为赵仕瞻,上奏的是赤水河水患之事,长安听他说起水患,蓦地想起前世,约莫是父皇驾崩半年之后,赤水河也曾发过大水,百姓死伤无数,让她与小晏伤透了脑筋,而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的工部侍郎,分明不是赵仕瞻,而是慕氏之后——慕子贤。
前世时,长安不曾将慕子贤与其背后的慕氏联系在一起,慕氏不过是一个没落的外戚氏族,三十年前左相慕赜归隐后,慕氏就再不曾出过什么大人物,加之十年前慕言殊被“发配南疆”,慕氏唯一冉冉的新星也陨落了,自此之后再没人将慕氏放在眼里。
长安她那时智虑不够纯熟,哪里能想得到,朝野之中零星几个慕姓之人,竟最终与慕言殊里应外合,把江山从长宁手中硬生生夺了去。
想到这里,长安心中一痛,不禁一脸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一旁的云止见长安表情不对,问道:
“殿下,可是有什么问题?”
长安则轻轻按着额心,淡淡说道:“我只是听闻水患之事,百姓深陷水火之中,我却无能为力,心中有些难过。”
这赤水河是北方的一条大河,养育了无数百姓,原本称得上是一条龙脉,唯独每年春夏的水患,让无数人不得不离开家乡避难。
云止见长安烦恼的样子,宽慰她说:
“事在人为,殿下请相信朝中大臣,定能处理好这次水患。”
长安却没有答话,只是沉默。耳畔仍回响着赵仕瞻刚才说的话,心中关于慕氏的疑惑越来越深。
莫非这一世,一切真的并非只是重来一遍?
****
下朝之后,长安立刻派人将晏清歌请来了云澜殿。
晏清歌走进来时眉心微微攒着,显然也是在想着赤水河的水患。见到长安,面容微微舒缓了一些,问她:
“这么急忙的找我过来,是有何事?”
“我有事要问你。”长安顿了一下,又道,“我祖父崇轩帝在位时,有位极其信任的左相,名曰慕赜,你听说过没有?”
崇轩帝司徒勍宇,是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左相慕赜为人贤德忠诚,辅佐崇轩帝数年,在他手中,慕氏在朝中的地位,达到了又一个高峰,可约莫三十年前,慕赜突然辞官归隐,慕氏一族的权势,也瞬间如同潮水一般退散了。
若非几年之后,崇轩帝因膝下冷清,将慕赜的一个无名庶孙收为义子,恐怕,世人早已忘记,还有慕赜这号人物。
而那个庶孙,就是当今摄政王,慕言殊。
据说当年慕赜的辞官是因为后宫的一场宫变,而崇轩帝收慕言殊为义子,则是为了安抚慕赜,不过这些如今都已成了后话,再无人能说明。
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扑朔迷离的旧事,又怎么是一下子能够说清的呢?
晏清歌沉思片刻,说道:“自然是记得。慕老爷子一心为国,可称得上是我们这些小辈的楷模。”
长安闻言沉默了,无法想象这位忠诚老臣,上一世,是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慕言殊率兵北上,攻占上京,手刃国君?
看着长安出神,晏清歌却微微一笑,打趣她:
“怎么,还未出嫁,就先打听起夫家的事了?”
长安哪里想到这一层关系上来,听小晏这样一说,却也难免脸红,连忙道:
“我只是忽然好奇,便问问你,与慕言殊有什么关系。”
晏清歌维持着脸上淡淡的笑意,对她说:
“慕老爷子三十年前忽然辞官归隐,据说目前他隐居临都,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对朝中之事,是再不过问了。”
长安静静地听着,慕赜隐居临都,是众人皆知的秘密。
临都与上京一样,都是极其繁华的城市,世上有追求的隐士,大多选择归隐山林,慕赜最终竟能隐居闹市之中,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
“那如今朝中,可还有慕氏之人为官?”长安接着问。
若她没记错,前世只论慕氏在上京做官的,就有不下五人,慕赜的嫡长孙慕子贤,更是位居六部,掌管工部事宜。
“为官?”小晏有些吃惊,“不用说为官了,慕氏一族,除了摄政王,再无后人。”
短短几句,听得长安心惊肉跳。
“怎么可能?”她惊呼。
“怎么不可能?”晏清歌见长安这幅模样,不禁笑了,“难不成你活了十五年,曾听说过慕氏还有其他的后人?”
长安只觉得脑子里一阵蒙,她前世活了二十年,当然知道慕氏在京城为官的都有什么人,甚至能一一说出他们的名字与对应的官职,可前世的世界,是面前这个晏清歌不曾活过的世界,她怎么能说出口,又怎能使他信服?
“我当然……没听说过,不然为什么要问你嘛。”长安想要敷衍过去,“我只是奇怪,慕氏这样的大家族,怎么可能只传了慕言殊这一个后人?”
晏清歌看她这样子,分明就是心中藏了事,他心知肚明,却也不拆穿她,只是顺着她的话说:“这是慕言殊的私事,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长安听了这话,如同被一盆凉水泼下,一下子冷静了许多,她知道自己此刻是在因前世与今生的差别而纠结,可在小晏看来,她分明是还没嫁过去,就已经开始探听慕言殊家里的事,这是她失礼了啊。
“我只是有些好奇,小晏。”冷静片刻,长安敛眉道。
“我知道。长安,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吗?”小晏翩然一笑,“若是朝中之事,你尽管来问我,只是如果事关慕言殊,恐怕,我就无能为力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长安心中亦是了然。
是啊,关乎慕言殊的事,怎么还能再来问小晏呢?
只是她仍不明白,前世种种,与今生都是这样的贴合,犬戎的进犯、巫书纳的兵法、容多坤的逼婚全都与前世丝毫不差,为何偏偏慕氏一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前世枝繁叶茂的大家族,为何今生却落得几乎绝后的地步……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长安百思不得其解,蓦地想起阿娘留下的那枚钥匙,她走到梳妆台旁,打开妆奁翻了一通,终于将那枚钥匙翻了出来。
繁复的花纹游走在铜制的钥匙之上,长安的耳边回响起阿娘临终时说的话。
还记得阿娘说,她的一切疑问,都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
临都。
慕氏祖宅。
曾经的繁华不再,原先灯火通明的屋室,如今只余冷清,层层珠帘将内室隔绝于外面的世界,珠帘之内,传来一个苍老而苍凉的声音:
“是小殊回来了?”
这老者正是三十年前辞官归隐的左相慕赜,慕言殊的祖父。
管家应了一声:“是,小少爷回来了。”
身旁的慕言殊身着紫色锦袍,银龙隐隐,他面色冷凝,沉默不语。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者怅然叹着,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小殊,我听说你向皇上请旨……赐婚?你是如何打算的?”
他在说到“赐婚”二字时,声音微微颤抖。
“是。”慕言殊淡淡说道,“我将以天下为聘,娶她为妻。”
冷清的室内只听“咚”的一声,不知是慕赜扔了什么东西,接着,就听他怒声道:“以天下为聘?小殊,你好生糊涂!我这三十年来是怎样教你的,你全都忘了吗?”
慕言殊心中却仍是淡然,怎样教他?不就是要他去夺那天下吗?
“祖父,这千里江山,并非我所愿。”
“慕言殊,你是被那野种迷了心智。”慕赜一字一句,说得极重,“她身体里流的便是狐媚惑主,淫…乱宫闱的血,你为她放弃大好江山,可对得起我三十年的谋划!”
“祖父,她是司徒氏血脉,身体里流的是真龙之血。”
慕言殊极其冷静。
慕赜却疯狂的笑了起来。
好一句“真龙之血”。
“这局棋我布了三十年,只差这最后一步,你若不走,我替你走了便是。”
慕言殊神色一凛,只道:“祖父,你不要动她。”
慕赜却笑得更加猖狂:“我就是要除了她,你能奈我何?看是我的信号传得快,还是你的轻霜马快?”
他慕赜便是要大逆不道,将慕言殊扶上皇位。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至于那司徒长安,若她是个祸患,尽早除了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大BOSS出场。。。
那些说小晏是反派的。。。
乃们冤枉他了。。。
他只是个打酱油拿盒饭的。。。
哭~
疑云,重重(2)
疑云,重重(2)
一日午后,长安斜斜倚在床上,手中摩挲着那枚钥匙,出神。
阿翠端了茶盏进来,边走边说:
“殿下,起来喝杯茶吧,现在外面日头正毒呢。”
上京的春天总是一晃而过,转眼已是初夏,过了晌午,气温就有些高了起来,长安只不过端详了半晌钥匙,就真的出了一身薄汗。
长安从阿翠的手中接过茶盏来,喝了一口,是今年的新茶,泡好后放凉了才端进来的,她素来怕热贪凉,这点阿翠是知道的。
“殿下,阿翠见您最近总是出神,可是有什么心事?”
阿翠关怀的问道,长安想起钥匙的时,心中又烦闷了起来。忽然,她想起宫中的事,或许阿翠比她更了解,便将那枚钥匙拿了出来,问阿翠:
“你可知道这钥匙是哪个宫里的东西?”
阿翠将钥匙接了过来,放在手里,细细的看,良久,她神情微微一变,却不说话。
长安连忙问:“怎么样,可是见过?”
阿翠又沉默了许久,才道:
“阿翠没见过这钥匙,只是,钥匙上的花样,看着非同寻常。”
经她这一提点,长安也有些明白过来:“我觉得这花样很是奇怪,明明是寻常的花,却一下子说不出名字,也仿佛从没在宫里见过。这是什么花?”
“回殿下,是灵怜花。”阿翠话音有些惶恐。
长安心中也是一惊,灵怜花分明是宫中的禁花,无论任何东西,只要是送进宫中,就不得绘有此花的图样,为何这枚钥匙上,绘得竟是灵怜花呢?
“也就是说,这钥匙,是宫外的东西?”长安问道,若这钥匙来自宫外,那想解开其中的秘密,就比大海捞针还难了。
“也不尽然。”阿翠答道,“这钥匙,也可能是崇轩皇帝在位时的古物。殿下,您听说过四十余年前,有位宠绝后宫的怜妃吗?”
“怜妃?我自然听过。”
长安静静回忆,这位怜妃是她父皇的生母,曾经荣宠一时,又诞下皇嗣,好不风光,后来却不知什么原因被削了封号,死于一杯御赐的毒酒。
那时她父皇司徒和靖十分年幼,便被祖父司徒勍宇托付给了后宫的另一位贵妃——荣妃。这位荣妃也是极其受宠的人物,却不似怜妃的美艳绝伦,而是凭着贤良的性子,深受司徒勍宇的喜爱。
后来荣妃有孕,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却是个先天不足的公主,没几天就夭折了。崇轩帝不忍爱妃伤心,自己膝下又实在太过冷清,便想着收养一个义子,来安慰荣妃。
恰闻近日辞官归隐的老友慕赜家中添了一个庶出的孙子,便将他抱进皇宫,封为皇子。
这位并非司徒氏血脉的皇子,便是慕言殊。
“那殿下可知道,这灵怜花得名是因为怜妃,被禁也是一位怜妃呢?”
阿翠又问。这下,长安却摇了摇头:
“有这回事?我不曾听说过。”
“灵怜花原本是御花园的花匠无意间栽培出来的,世间独一无二,当时怜妃最受圣眷,崇轩帝赞怜妃人比花娇,并为此花赐名灵怜,还下了一道圣旨,说宫中只有怜妃的东西,才能绣灵怜花的花样呢!哎,可惜后来……”
接下来的话,阿翠没有说下去,长安却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后来,怜妃被废黜,灵怜花自然也成了宫中禁物。
“也就是说,这钥匙既然有灵怜花的花纹,就必定是怜妃宫中的东西了?”
“阿翠也不能确定,只是既然殿下目前没有头绪,不妨去怜妃曾住过的宫殿看看,说不定会找到些线索。”
长安见事情有了些眉目,不禁心情大好,对阿翠道:
“好阿翠,我就知道你最有办法,明天我就去看看。”
说着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床榻上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阿翠见她忽然站起来,有些吃惊,连忙问:
“殿下,这又是要去哪啊?”
长安的声音却带着十足笑意:
“华懿殿。”
****
进了华懿殿,今日只有云止和云城在。云焕此刻想必是在军中,而云遥……大概是在陪伴洛璃吧,长安想着这些,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殿下。”两人向长安行礼。
长安向云城展颜一笑,问:“怎么没见笑笑跟来?”
云城冷着脸,淡淡说道:“云遥带洛璃去集市上玩,笑笑也跟着去了。”
闻言,长安心中一笑,还想着今日云城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原来是笑笑跟着别人跑了,留他独守空房啊!
云止见长安调戏云城,不亦乐乎的表情,轻轻咳了一声,说道:
“殿下,还是去书房处理奏章吧。”
“嗯。”
长安收敛了表情,随着他们二人走进了书房。
慕言殊称病不上朝已经有十余日,朝政大事却被长安处理得有条不紊,云止是这几日都未曾离宫的人,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十分佩服。长安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如何能对朝臣如此了解,又如何能,对每件事的处理,都拿捏得分寸得当呢?
长安却不知云止的这些心思,只是沉下心来看奏章。
天下太平,并无战事,若说唯一令她苦恼的,便是赤水河的水患。
“云止、云城,水患一事,你们怎么看?”长安坐在慕言殊平常坐的位置上,问书桌对面的两人。
“看似天灾,实则**。”云止沉吟片刻,说道,“每年拨了多少银子下去,却还治不了一条河,实在是笑话。”
长安似懂非懂:“此话怎讲?”
云止继续说:“殿下可知治理赤水河的皆是何人?”
长安当然知道,立刻便报了几个名字出来,这些人均是常年治水的官员,对于赤水河,没有人比他们更加了解。
云止冷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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